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1. 第一章 少年站在一片空旷的空间内,他垂着头,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 突然,一道强光打在他的发梢,光芒穿过头发的间隙洒在浓密的睫毛上。 少年被打断了思路,他迷惘地抬起头,当看到半空悬着的那行文字时,他才想起今天自己是要干什么。 [尊敬的华小少爷,您好,欢迎使用窥星仪。 本仪器可将1万至10万光年外的场景,通过捕捉分析光,还原至您的面前。 您将身临其境,拥有与那里原住民同样的体验。 注:1秒=100星币。 点击“是”,系统将继续运行。] 100星币? 华星远湛蓝色的眼眸浮现疑惑。 黑白校服在他身上被穿得像个小礼服,他站姿笔挺,深褐色的短发被修剪地一丝不苟,哪怕他是在发呆,与生俱来早已融进骨子里的矜贵在无时无刻不在他的体表游浮。 星远垂下眼眸嘴唇默念,不到两秒他便算好了一辈子的价格。 只有一点点钱……他了然,随后便不含负担地举起了细嫩的手指,轻轻在“是”的选项框中点了一下。 “好的。”,不含感情的机械音的突然在这片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星远眼睛睁大,恹恹的情绪离去,清澈的眸子里总算多了光亮。 “请您带上感知模拟器。”,那声音再次响起并叮嘱道。 星远闭着眼睛给太阳穴贴上“铁片”,待他眼睛睁开,原本漆黑的脚下多了一圈又一圈的光,有幽蓝色有亮黄色……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还没等星远稳定情绪,地面便以他为圆心,周围两米处拔地而起,将星远送到了空中。 星远心脏一跳,原本漆黑一片的上空突然变成了瀚海星河,星星点点皆有运行规律。 一对鹿眼睁大,原本的不快被抛之脑后,星远逐渐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多了些期待。 机械音接着响起。 “窥星仪即将启动,本机器由帝国科研所、帝国历史研究院联合研制……” 在系统解读的过程中,星远的右手食指也变得越来越亮。他抬起手不知所措,却听机械音道。 “请您指向投影的方位。” 星远“咦”了一声,终于明悟,他没有做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简单地伸直胳膊,用手指指向正前方。 待他点头后,光芒如剑矢般从他的指尖冲出,很快便从视野里消失。 星远眼睛亮了亮,又听机械音道。 “请您选择投影距离。” “距离?”,星远眨眼轻声问。 机械音人性化地提示:“可选择范围在1万至10万光年之间。” 偌大的宇宙让懵懂的少年好奇心起,越是未知,少年的探求欲越强。 “我选择10万光年!” “好的,数据正在准备中。” 周围的星空突然消失,变得一片白茫。 机械音:“我不得不提醒您,所选的距离越远,投影的成功几率越小。根据您的选择,投影成功的概率为亿分之一,且就算成功,投影为太空的概率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然而话没说完,机械音便卡住了,之后传来冷冰冰的叙述。 “投影成功。” 少年弯了弯眼睛,抿着嘴却没有笑出声。 空间突然产生了晃动,星远险些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周围的白色被扭曲成五颜六色,看得人头晕目眩。 “嗡嗡”的声音被塞入耳中,混淆着人的听觉。 隐隐约约,星远又听到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请您注意,该环境只是投影,您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影响历史的进程。但为了您的良好体验,您的账号已自动开启融合模式……” 星远扶着地面点头,等到眩晕感消失时,耳边传来了阵阵嘈杂声。 “>=……” “咕噜#……” 星远:? 他们在说什么? 他揉了揉冒着星星的眼睛,待聚焦后发现眼前是凹凸不平的褐色土地。 他捏了眼前松散的土块,手中的触感与鼻间的气味与真实的土块一模一样。 星远眼神一亮,他猛然拔起身,视野顿时开阔,一望无际的天空尽入眼底。 一半是蓝,一半是被夕阳晕染赤黄。 赤黄占据了半边天,一边与蓝色融成紫色,一边随着目光的降落颜色越来越深,最后被高耸却破败的土褐色城墙挡住,往后者洒下一片余晖。 星远好奇地观察着周围,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净水球,双手一扣,沾着沙土的手瞬间干净,甚至散着淡香。 这里荒芜败落,只有缺角的城墙能入眼,剩下的建筑由茅草搭建,最高不过两米五,且稀稀疏疏。 星远将折起的衣角整理了一遍,随后扬起脑袋,习惯性站得笔直。 有人群自他的视野里走过,星远投以目光。 一行数十人,最前面那人身材肥大,昂首挺胸。他的外衣像是一块宽大的平整布料中间裁个洞套在脖子上,腰间系着一根相对精致的腰带。 剩余的人衣服布料就显得粗糙,款式非得没有前面那人那么宽大,反而紧贴在身上。他们身上背着厚重的货物,艰难地跟着队伍。 星远环顾四周,发现有不少这样的队伍。而且,最前面的那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步子迈得小。 他们像是有自己的规矩,走路幅度不能过大,身体不能随意摆动。仿佛这是他们分化阶级的标准。 星远看着歪了歪脑袋,正欲探究,却见从一个小木盒从后面的随从身上掉了下来。 星远瞬间接住,抬头连忙地对前面的队伍道:“您好,您的盒子……” 那队人仿佛没听见,背影离星远越来越远。 星远眨了眨眼睛,随即加快步子追上队伍,“您好,您的盒子刚才掉了。” 他边说边走到富态男子身边,然而男子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径直往前走,差一点将星远撞了。 星远连忙退步,却在退步的过程中发现男子瞳孔的倒影里只有城墙,并没有他的身影。 星远一愣,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原本小木盒掉落的位置。 不知怎么着,那里的地面上又多了一个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小木盒。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该环境只是投影……并不会影响历史的进程。” “……已自动开启融合模式……” 这一瞬星远恍然明白了含义,清澈的湛蓝色眼眸愈发明亮。 “那意思是我无论做什么别人也看不见我,摸不着我,就像我不存在一样?” 他鹿眼圆圆的,整个人神采奕奕。 就在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今天朋友徐默怒指他的身影。 ——是呀,你家人给你把路铺好了,哪怕你当个废物,照样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么高的精神力你就是这么糟蹋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一天天在混什么?图什么? 华星远沉默了,他闭上了眼睛。 本来他们约定好了,今天一起来体验窥星仪。 但是,他的朋友厌倦他了。 星远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赤黄色夕阳的倒影占据了他半个瞳孔。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另外一番话。 “华先生,华夫人,小少爷的体质测评等级为c,而帝国军事学院要求的等级为b+,哪怕是文职,也要求等级为b……小少爷怕是无缘帝国军院。” “小少爷精神力等级的确为ss,这哪怕是在整个星际也凤毛麟角,但您知道,这数据根本不敢让外人知道,只敢对外宣传为a,帝国军院的报名单上更是不能提……” 星远闭上眼后用力揉了揉脸,随着面部的放松,他总算是暂时忘掉了不愉快,眼眸也渐弯。 他还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星球,得先熟悉一下。 说不定日后星际通道开了,或许他是帝国第一个熟知这个星球的人。 荒凉的土地上鲜少能看见草叶,数只军靴碾过干燥稀疏的土壤,留下宽大的脚印。 走了不知多久,路边总算是出现了一根快要干枯的杂草。 一只满是茧子与疤的粗糙大手伸来将其拔下,枯草离地面越来越高,最后被咬在嘴里。 男人眼神沧桑迷离,片刻他环顾天空,最后半低下头轻笑出了声。 他是中短发,上半部分扎在后脑勺上。发质不算太好,但好歹梳的整整齐齐。 他口中衔着草,一只手揪着草梢,闲暇之余他将目光投向前方破败的城墙。 迎着落日,身后有人道。 “终于到了,好不容易打完了仗,今晚可得快活快活!” 艾斯利听到后他将草上的枯叶揪掉,垂着眼散漫地笑,“先办正事,今晚随便你怎么快活。” 身后传来一片哄笑声,有人道:“快看,思伯特,今天就连长官都发话了……” 思伯特也跟着吹口哨,脸上眉飞色舞,“长官要不跟着一块,我给您掏钱。” 艾斯利用手指抹过嘴唇,干裂的细纹渗出血压,他摆手,揉着太阳穴笑了。 “你们这群家伙……”,他笑道:“明知道我之前被砍过。” 其他人一经提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差点就忘了! 长官之前与敌人打仗,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东西没断,人不行了。 地位仅次于艾斯利的二把手弗瑞德倒是敢和艾斯利开玩笑。 “那群该死的王八犊子,砍那儿不好?哪怕砍大腿根都行!” 说罢,他伸手作势往艾斯利下面探去,语气也是有些欠。 “不过,幸好不行了,就你这玩意儿,哪位受得住?真要让思伯特请,光给人家赔药钱都不够!” 当然,他手还没伸下去就被艾斯利捏住了手腕。 艾斯利将杂草从嘴中抽出扔到一边儿,缓缓抬起头,舔着嘴角挑眉看着他。 “抽空不干好事,想挨打?” 弗瑞德一听连向后退了几步,却硬是没有挣脱艾斯利的限制。 他讪笑,“别别,是我的错,你刚还说说要干正事,咱得快点,马上太阳落山,时间就跟不上了。” 乖乖,这么多年,无论敌方我方,别说一个人,十个人加起来,哪怕力量再强大,都不可能打过艾斯利。 艾斯利对于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神迹。 2. 第二章 天色变暗,稀落的鸟儿找到了晚上栖息的场所,气温越来越低。 星远缩了缩身子,他伸手打开了校服的自动调温功能,眼神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自他发现别人看不见他后,起初他倒是很兴奋,可当他平静下来,却发现这里光秃秃一片,没有任何可以玩的事物。 星远眼皮耷拉了下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之后又凭着感觉把头发重新拨正。 这时,原本杂乱无节奏的道路上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数道脚步声不算整齐却很有纪律,每当靴子踩到地面时,传来的声音比一般人要稳重凝实很多。 星远偏过头,赤黄色的霞光洒在那一群成年男子的头顶。 这些高大的男人们披着贵族所拥有的外衣,可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都与贵族十分不合。 他们迈着宽大的步子,身体非但没有寻常贵族的富态,反而削瘦且腰骨里尽是力量。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们的长相。 因为角度问题,星远只能看到他们的侧脸。 这些脸大多棱骨分明,肤质粗糙,一看就饱经风雨,其上或多或少带着疤。 他们此刻笑着,可那半眯的眼角里尽是锐利。 星远纯净的眸子一下子睁大,他紧紧盯着这些人的动作。哪怕这些人的服饰不一样,可仅是一眼,他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是……是……! 星远嘴唇微张,心脏“突突”地跳。 然而不止于此,最吸引他眼球的是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那人腰身挺直如松,虽然裸露的皮肤上疤较多,但骨相却是数一数二的好。 其每走一步稳健有力,凌厉的步伐带动路边的干草摇曳。 星远读不懂那人的情绪,却能看到对方唇角的笑。 星远猜测,这人可能性格很好。 当然,最吸引他注意的是这人的发型。 这人竟然有个小揪揪! 星远失落的心一下子愈合了。 科坦神话里,武神斯达尔也有个小揪揪! 星远站立着,他眼眸含光将精力聚与一点,上身微微倾斜,身侧的指尖动了动。 破败的城墙映入眼帘,艾斯利脚步变慢。 看着城墙上飞舞的旗帜,艾斯利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取出手套带好,又侧过身双手接过弗瑞德递来的布包。 弗瑞德在一旁感叹道:“曾经也是一代帝国,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局面。皇帝、大臣一个都没留……” 艾斯利唇角动了动,不可置否。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吱”的声音。 城墙上的旗帜迎风摆动,艾斯利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一抹黑白色的身影。 他半眯着眼睛勾起了笑容,眼底却划过骇人的锐利。 他摸着腰侧的刀,手指发力捏住刀柄。然而他表面上却再自然不过,甚至笑着指向远处,跟弗瑞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弗瑞德说什么艾斯利也没有细听,他活动着脖颈,笑意盈盈地将目光朝那里看去—— 弯着的嘴角渐渐放下,半眯的笑眼不自觉睁开。 他嘴唇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仓皇地将目光移了回来。 艾斯利闭上了眼睛,戴着手套的手指用力揉着眼皮,他舔着嘴唇的血珠,心脏“咚咚”地跳。 “怎么了?”,弗瑞德感知到不对,凑上前问道。 艾斯利握拳抵住嘴唇连咳了几声,又瞥了他一眼,“没事。” “哦哦。”,弗瑞德也没放在心上,他搓着手继续看向前方的旗帜。 艾斯利同样也看向旗帜,他语气轻松,并“不经意”地接着闲聊。 “你见过长得像白瓷一样的男孩吗?” “白瓷?”,弗瑞德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别说白瓷男孩了,我连白瓷都没见过!那玩意儿价值千金,你见识倒是不少呀!” 艾斯利眯着眼睛摸了摸鼻子,他“啧”了一声,瞭望远处,嘴上继续念着。 “就是长得白白瘦瘦,皮肤很嫩,像……神灵的使者。” “怎么可能?”,弗瑞德被逗笑了,“陛下的小王子也不会长这样。” “嗯?”,艾斯利侧过头用眼神向星远的方向示意。 等弗瑞德朝那边看去后,艾斯利迅速移过目光看往它处,手下意识攥成拳头背到身后。 “诶?”弗瑞德道。 艾斯利低头笑了笑,眼中总算是多了些人情味。 “你说的是前面枯树上的乌鸦吗?” 艾斯利:…… 他敛了敛笑容,拧着眉抬起头。当他对上那个孩子湛亮的眼眸时,他还是将眼眸垂下,避过视线。 当星远发现队伍中那个金头发男人朝他这边看来时,他瞬间保持警惕向后挪了几步,生怕对方看见他。 然而,对方仅仅只是将他这里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向了他的头顶。 咦? 星远好奇地仰起头,有几只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 星远:…… 他眨了眨眼睛,同时也松了口气。 看来是看不见他的。 他刚收回目光,却见那个扎着小揪揪的男人含着幽深的目光也朝他这边看来。 星远眼睛张大,圆溜溜的瞳孔露了出来。 但是,还没有一秒钟,对方就看向了地面。 星远:呼,松了口气。 果然看不见他。 星远自小被亲人惯着没受过什么苦,见此,他便壮起了胆子光明正大地将目光投向艾斯利。 他方才看的是侧面,这次便对着正脸。 视力很好的星远认真端详着对方的面容。 男人脸上没什么肉,同样也是棱骨分明。其皮肤比小麦色略深一点,肤质很粗糙。眼睛处有一道很长的疤似乎是早年留下的,从眉骨一直到耳边,但痕迹较浅。 对方的嘴唇很干,已经起皮了,甚至渗着血。 虽然男人的皮相不好,但是骨相简直可以说是黄金比例。 只可惜,这么多年的战争原本长相极好的男人毁成如今这幅模样。 不算丑,却也不似原本那么出色。 星远正细看着,却见那男人转过了头,将脸盖了个彻彻底底,只剩下后脑勺。 星远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有点遗憾。 他没有看到,那男人在转身时手指颤了颤,又攥在了一起。 星远还想着要不靠近看看,谁知,他还没有迈两步,男人却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在男人的命令中往城墙的方向走去。 星远:…… 可能是他运气不好叭。 当这个“贵族老爷”的队伍踩出凌厉的步调时,周围人才意识到这群人来历不凡。 商人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货物,贫民战战兢兢地往墙角缩了缩。 星远依旧在树下站着,他好奇地看向那群人。 队伍走到了城墙上,伴随着夕阳余晖,一行人的发顶及半边身子成了金色。 那一幕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号角长鸣,却在星远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曾经辉煌帝国的旗帜被取了下来,一个高大的黑色双手捧着新的旗帜等待着下属们的忙碌。 破旧的城墙上,崭新的旗帜意味着这座城已经属于另一个国家的领土。 赤黄的光影映在湛蓝色的瞳孔里,一颗乖巧的脑袋轻轻地点了点。 一下城墙,队伍便散了。 艾斯利笑着摇了摇头,他拽了一根杂草又衔在嘴里。 他的周围没有一个同伴,而他对这一切似乎已司空见惯。 他撩起了衣角摸了摸兜,摸到了两枚考恩币。他拿起来掂量了下,应该能换一大瓶酒。 他瞭望周围,当看到很远处那个微不可见的酒馆的标志后,唇边提起了笑。 自此周围没有了下属,他便放下了平时的架子。他走起路来不再端正,倒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当然,哪怕他再随心所欲,骨子里的经历仍让他走起路来有模有样。 他叼着草背着手,草枝摇摇晃晃。随着夕阳的落幕,周围越发的凉。 军靴踩在地面时,步子迈得很大,双腿即稳健且富有力量。 走着走着,艾斯利的耳边传来了急促且没有规律的脚步声。 艾斯利顿住,脚步停滞了片刻,唇角淌着淡淡的笑意,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走下去。 他的视线没有任何挪动,仅仅只是眼角那抹黑白色的身影,他便知道是谁。 回想起那少年的模样,艾斯利思绪万千。 他很难估测这个少年的年龄。 少年的皮肤很嫩,岁月难以在其脸上留下痕迹。其长得也高,都快到他的肩膀了,往常能长到这个身高的人在莱特耶帝国都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了。 但是,这个少年的脸又很嫩,就像只有十一二岁…… 说起长相,他又想到了。 少年的面孔很柔和,没有明显的棱角,也根本不是他们这里的长相。 倒像是……早些年遇到的异国人。 还有衣服,奇怪的款式。 艾斯利揉着太阳穴眼神晦涩,这么好的衣料,哪怕是皇帝陛下的朝服也比不上。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 星远一直在观察着艾斯利的脚步,对方的步子随意中带着严谨,星远试图跟着对方学习,并每一步努力迈出和对方同等的宽度。 他的腿只比艾斯利短一点点,但也是人群中较长的那种。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艾斯利走起路来那么轻松,他却累的喘不过气。 他掏出手巾抹去额头的薄汗。因为气上不来,他已经开始用嘴呼吸了。 他的嘴唇不似艾斯利那么干裂,却也因为运动过多,唇色从红润变得微红甚至隐约泛白。 艾斯利一直在阔步前行,腰间刀柄挂的穗子一晃一晃。 前方酒馆的灯影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路程,艾斯利的耳畔却响起了频频的喘息声。 艾斯利拧起了眉,笑容也渐渐收敛。 怎么才走了几步路就喘气成这样?难道是之前受了重伤? 他偏过头向下看去,只一眼他便僵住。他张了张口又抿住,到最后他无措又复杂地将目光收回来。 他咬着嘴唇,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艾斯利的眉眼拧了个奇怪的表情,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那样子像是在笑又硬忍着。当然,其中还夹杂着惋惜与疑惑。 他回想起少年的模样。 少年额顶的细发被汗水浸透,细长又浓密的睫毛上悬挂着汗珠。软乎的面颊上因为运动而泛起红晕。 少年努力地跟着他,却因为太累而气喘吁吁。 艾斯利:…… 他喉结动了动,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 一时间,他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这孩子,怎么就……就走了两步路就累成这样? 想着星远因为想要追上他而累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艾斯利合住了唇。 他用眼神瞥了星远一眼,随后端正了步子,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是的,他走路更快了。 3. 第三章 发现艾斯利速度变了,星远愣了一下,又赶紧跟着。 虽然艾斯利走路变快,但星远能察觉到这种走法比之前更有气势。 星远眼睛亮了,哪怕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依旧精力亢奋努力跟着。 沉稳的脚步落下后,一只鞋子也跟着匆忙地踩下。只不过前者富有节奏,后者则一轻一重,很容易乱作一团。 夜空中有群星闪烁,它们为漆黑的大地洒下一片银光。 静谧的夜里,少年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咳了几声,汗珠从睫毛滚落,差点掉进清澈的瞳孔里。 少年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汗水,他的眼眶已经被呛红了。 星远从小体质不好,很少这么运动过。今天这么一走,他双腿就像失了筋骨,像是成了团棉花,又酸又软,差点站不住。 他又咳了几声,见旁边男人依旧走那么快,他抿了抿嘴唇,拘束地开口。 “您可以走慢点吗?我有些跟不上。” 他知道这人听不见,但他也只是想为自己找点慰藉。就像是许愿,说不定念着念着就灵了。 干净清亮的少年嗓音涌入耳中,艾斯利抬手想摸下耳朵,却又手掌微蜷盖在了双眸上,用拇指揉起来太阳穴。 他闭上了眼,舌舔过牙尖,眉心跟着跳了跳。 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一直回响,艾斯利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他深呼吸又吐出,眼皮这才缓缓抬起。 他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但他能猜到。 他斜目瞥了眼少年泪眼婆娑的样子,一侧唇角咧起,眼皮垂下盖住眼中笑意。 算了,这小孩本来就体力不行,没必要把人家累成这样。 艾斯利停住了脚步,星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左边的男人消失了。 咦? 他大汗淋漓地回头,却发现艾斯利正站在一颗枯树前看着什么。 星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唰”一下坐到了地上。 星远弯了弯眼睛,眼含星辰。要不是担心头发脏了,他恨不得躺下。 休息了好一会儿,星远的呼吸总算是变得均匀,脸也没有那么烫了。 他揉了揉僵硬的脸,慢慢起身。然而腿太软,他险些跪下去。 星远扶着大腿,慢吞吞地朝着艾斯利那边挪去。 他浑身发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走了约有十几步,总算是走到了枯树前。 枯树很高大,约有五六米。星光透过树枝落到地面成了斑驳的影子。 星远身高一米七八,虽然他已经十八岁了,但据检测报告说他还能继续长。 星远偏过头看向艾斯利,这人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他简直不敢想这人到底有多高。 星远腿太软了,他晃着身子试图去扶着树干。 他伸手往过靠,然黑灯瞎火,再加上星远站得不稳,一不小心,他向前倒去。 额头磕到了粗壮的树干,粗糙的纹路让星远有明显的刺痛。他身体向下倾斜,凸起的纹路从他的额头擦了过去。 嘶—— 星远感觉自己额头刺凉刺凉,还有一点辣疼。 “唔”,星远从喉咙里呜咽一声。 他反应还算快,一下子就捉住了树干,把自己身子稳住。 “呼——”,星远松口气,他伸手试探地往额头一抹,指尖有点湿。 星远:…… 该不会他额头破了个大口子吧? 他停顿了会儿,发觉自己没有头晕的迹象后,算是放下了心。 应该死不了。 他弯着眼睛重重吐气,鹿眼眯着神色中颇为自傲。 他果然不一样,哪怕他头破血流内心依旧镇定。是的,只要死不了有什么好怕的? 星远咬着嘴唇眼睛亮亮的。 他就说自己有进帝国军校的天赋。 艾斯利环着胳膊站在一旁,见到这一幕他眼皮跳了跳,神色复杂地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胸中那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就额头轻轻擦到树,怎么都会有人把头擦出印子? 是他见识浅了。 他看着少年额头的血迹……不,血珠,眼皮又是不停地跳。 这种树的表皮较为光滑,哪怕他拿手来回蹭都不会有什么伤,甚至反倒能把树皮蹭得更光。 虽然少年的额头只有很浅的一道血痕,甚至天不亮就能好。 但白皙皮肤的那点红却让艾斯利偏过视线伸出了手。 布满茧子的手掌快要盖到星远柔顺的发顶,却又及时悬在半空停住。 他胳膊方向一偏,手掌直接抓住了星远磕到的树干。 那根树干直径有十厘米,宽大的手掌一握住,胳膊上坚实的肌肉瞬间发力,只听“嘎吱”一声,树枝断了。 星远闻声抬起了头,当他看到树枝参差不齐的断口与树枝的宽度时,眼睛都睁大了。 这人…… 星远吞了吞口水,这人也太厉害了,估计一拳能打死五个他。 星远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 当然,随着温度越来越冷,星远的校服又盖不到脸上时,华·真香·星远又凑了过来。 星远当时还考虑过艾斯利为什么要折树干,当火焰升起的时候星远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是要取暖。 黑白色的身影往火堆边挪了挪,艾斯利似是巧合地又添了一把火。 火堆里发出“啪啪”的声音,星远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 对于星际寻常人,若是困了,肯定会先离开窥星仪,每一秒都是金钱,自当能省就省。 星远则不管这些。一晚上的价格都没有他一个至尊限量手办贵。 是的,星远是卖手办的,他名下有全星际最大的手办工厂,一秒钟成交上万单。 星远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他左右摇晃,不知何时,他已经躺到了地上,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传播。 火焰依旧很旺,星远却冷得将身子蜷缩,他抱着膝盖,脑袋不知道该埋在哪里。 厚实的外衣被轻轻地盖在了星远身上,衣服因为被拆开所以面积较大,至少能把蜷缩的星远包住。 随着艾斯利松开了衣角,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两幅画面。 明明只有一件外衣,盖在少年身上时却成了两件。 一件穿过了少年的身体掉到了地上,还有一件则盖在了少年的身上。 赤红的火光映在深色的瞳孔里,艾斯利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移过身试着去摸少年身上盖的衣服,却什么也没摸到。 然而在艾斯利的视野里,衣角却因为他的触碰而晃了晃。 一夜,艾斯利没有捡回地上的那件衣服,任其铺在青年的身下。 随着火焰熄灭,他靠倒在附近的一颗大石头上。 他睡不着,目光一直集中在少年身上。 挺好的,一件还能变成两件。 星远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舒缓了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衣服。 星远:? 他刚想环顾四周,就看到艾斯利就在离他没有半米的地方正扎着头发。 星远:…… 他抬起头观察着艾斯利,对方的手法很娴熟,就是扎头发的时候有些不便,需要绑住。 星远眨了眨眼睛,他盘算着将来有一天见到了就艾斯利,就送对方一捆小皮筋。 等艾斯利站起身,还没等星远回过神,对方便从他的屁股底下抽走了衣服。 星远被闪了一下连忙坐直,等他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 估摸着人家只是把衣服往旁边暂时放了下,谁知道就被自己给坐了。 星远低头道:“实在抱歉。” 艾斯利手一顿,随之镇定地将衣服披上。 星远目光下意识跟着艾斯利手中的动作,当衣服扬起时,他也注意到了艾斯利的上半身。 艾斯利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像背心的单衣,很薄,没有袖子。 裸露在外的肌肉看起来非常坚硬且紧实,一块块肌肉线条流畅,青筋也浮于表面且非常显眼。 星远看着这么厚的肌肉眼睛都瞪直了,他吞了吞口水又往后缩了缩。 他预估错了,这男人怕是能打死十个他。 艾斯利像是避讳着什么,穿衣的速度很快,短短十秒便把外衣打理好了。 星远借机也掏出水球,分别把自己的脸和头发洗了一下。嘴里也被塞了一颗清新球,口腔一下子舒服多了。 他提着复制品外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然而,他想法没多久,外衣突然化为星星点点从手中消散了。 咦? 星远手抵着下巴陷入了深思。 事后星远回忆起来有些心惊,他昨晚睡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竟然没有被不小心踩死? 真是幸运呀。 今天的艾斯利倒是很悠闲,走起路来比往常慢了很多。 星远暗自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他的腿现在还软,要是走快点,他真的得躺下了。 艾斯利终于来到了那家酒馆。 酒香味很浓郁,很多客人都买了好几瓶。 艾斯利闻着酒香喉结滚动,他靠在门槛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两枚考恩币,侧过头笑容散漫对老板道。 “给我来……一碟奶糕。” 星远相对于甜口他更喜欢酸辣,但他已经一夜没吃东西了,再加上他很好奇这里的食物,于是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艾斯利旁边的凳子上。 起初星远只打算闻闻味道,谁知越闻肚子越饿,星远犹豫了片刻于是探着头轻声对艾斯利道。 “我很冒昧复制了您的食物,如果有一天我们能见面,我会请您吃我最喜欢吃的小龙虾,以及送您一吨可储存的喵仔牛奶作为补偿。” 说完,星远的双手悄咪咪地挪了过去并分别抓住了碟子的两边。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回一抽,一碟一模一样的奶糕被他抽了出来。 他舔了舔嘴角,却没发现头顶有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4. 第四章 星远吃东西很慢,一口一口细咬。奶糕入口即化,星远等到含到味道变淡才咬下一口。 艾斯利低头看着星远的发顶,眼皮半阖,唇角挂着浅笑。 等星远将奶糕吃了大半,艾斯利却偏过头看向外面天空。 中午了。 艾斯利眼底有微光涌动,他收回目光又看向星远。 这几秒他看得很认真,眼皮也不眨。 少年的模样被清晰地印在他的瞳孔中,仿佛要将其镌刻在心里。 过了很久,他收回目光瞬间站起身。身材高大的他对这间狭小的酒馆留下阴影。 星远愣愣地抬起头,嘴角还留着奶渍。 就在他愣神中,男人径直离开了酒馆。 星远:! 他站起身端起碟子连忙就追。 然而,这次男人的步速恢复了正常。 星远本身体力就不行,再加上他腿软,一时间被甩下了。 星远呆呆地看着艾斯利越来越远的背影,那个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星远沉默了会儿,歪了歪头,鹿眼眯成一条线。 这咋办呀? 还是自己太没用了,把人都能跟丢! 今天风沙很大,星远低头看到了长长的脚印。 他拿起奶糕咬了一口,奶香味充斥着口腔,星远弯了弯眼睛。 哎,成大事者自然不能被一点小困难阻拦。 这点小事要是不能被克服,以后他还怎么当将军呀? 原本镶入土壤的脚印经过一下午的风吹已经变淡很多。 又是一阵风吹过,卷着黄沙,浅浅的脚印彻底消失在湛蓝色瞳孔里。 星远捏着最后一块奶糕僵在原地。 圆溜溜的眼睛眨了几下,他又沉默在了原地。 人,他找不到了。 但星远不想放弃,他好不容易有了事情做。要是找不到人,他怕是会丧失对窥星仪的兴趣。 他低着头陷入了思索,手中的奶糕被他一口一口咬完,随后他将手洗干净。 等把衣角打理好,星远总算是抬起了头,此时他的神色已归于平淡。 星远虽然看起有些软,但他ss的精神力不是虚话。 对此,星远想到了一个可能会很有效的方法—— “系统。”,少年平静地呼叫着。 “我在。”,果不其然,下一秒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可以充钱吗?” 系统:…… “可。” 星远伸手将空碟子举起来,瞬间碟子化作星点消散。 “我需刚才那个男人的坐标,谢谢。” 系统也公事公办,“可以,定位一次36666星币。” 星远顿了顿,他眼珠晃动,顷刻便衡量好了。 他语气温和,重新变得礼貌内敛,“先给我预定一千次。” 系统:…… 星远重新踩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在他的视野里,前方有一个红点一直在为他指明方向。 既然很多事情可以用钱解决,星远干脆再花几十万给自己买一套语言翻译功能。 功能的持续时常为一个月,星远并没有续费。 就像是之前经常带他玩游戏的表哥说过的。 “玩游戏可以适量开一点小挂,但不能满屏都是挂。 钱不钱不是问题,如果一些事物都用钱解决了,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星远觉得表哥说得很有道理,一路上他专门经过行人的身边去听他们说话。 “嘟可#¥……” “谁偷了我的鸡屁股?!” “思鲁*!……” “天呀,没钱娶老婆怎么办?!” 星远两只耳朵听到的内容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本地语,一个是翻译后的星际语。 二者虽然话不一样,但语气以及音色音调是一模一样的。 星远倍感新鲜,他也开始跟着学说话。 “秃噜¥……” “今天天气真好呀,可以晾衣服了。”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入星远耳中,这让星远的心酥酥麻麻。 他眸子亮了,之后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把别人的话记住,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出来。 话是翻译成星际语,明明是他的声音,却让星远感觉是别人在说话。 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声音稚软稚软的,真好听呀! “听说前面在征兵,要不要去报名呀?” 星远的脚步顿住,他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两人。 那是两个男人,他们身上布料少的可怜。 其中一个男人皮肤黝黑,肩膀处还有麻绳勒过的痕迹。另一个肤色虽然没有那么黑,但他的腰始终比一般人要弯很多。 黝黑男人眼神无光,他说话声粗哑,“要去,去了好歹能不饿肚子。” “可去了的话可能会没命的!”,弯腰男人神色复杂,同时他身后跟着一个肌瘦的男孩。 黝黑男人摸了摸另一只手,他眼睛一闭,“要是不去,我孩子现在就没命了!”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叹了口气,黝黑男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弯腰男人扯着笑,“走,其实现在好多了。估计打仗也没多久了。 记得十几年前那会儿,人家征兵根本就不问过你,看到能扛动刀的直接抢人。那会儿死的人才多呀,一场仗十个人里能活两三个都不错了。” 黝黑男人拍了拍弯腰男人身后小孩的肩,道:“去,叫我家图道格出来,我们一块儿走。” 星远眼睛眨了眨,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迈着步伐朝着红点的方向走去。 征兵处。 带着手套的手指捏起粗糙的纸张,纸张被一张一张慢慢翻过,到最后被“啪”地一声摔倒木桌上。 一旁倾斜着身子的军官闻声将腰更弯,他们满头大汗,面容惊恐,身子在不停地颤抖。 笑声响起,富有磁性。 声音的主人靠在椅子上,穿着军靴的脚则搭在桌面上。 “你们的本事真令我惊叹,安置费十枚考恩币你们都能抠出四枚,哎,财政大臣不让你们当真是可惜了。” “大人,请饶恕我这一次……” 男人伸了个懒腰,下一秒他放下了腿,瞬间伸手将军官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脑袋重重地磕在木板上,军官吃痛闷哼。 男人弯腰靠近军官的脸,他虽在笑,眼神却一片死寂。 他嗓音低沉,勾着笑,音量压到最低,“如果你愿意脱掉衣服委身到任意一个男人身下,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军官瞳孔紧缩,他表情惊恐万分,“不!不!这是罪恶的,是背弃神灵的存在!万一被发现会被施以绞刑。” 男人毫不意外,他直视着军官的眼睛,活动着手腕道:“所以你知道我的态度。” 军官面如死灰,他流着泪,“我明白了,我会去请求法庭审判。” 男人挑眉点头,随后一脚将军官蹬到地面上。 他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士兵将人带走。 他重新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双腿又搭在了桌面上。 一旁的弗瑞德喝了口酒,感叹道:“你可真绝,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 艾斯利将酒一把夺过,靠在椅子上饮了一大口。 “哎哎哎!你打的酒呢?我记得你可是带了两枚考恩币买酒,酒呢?!” 艾斯利活动了下脖子,不在意道:“买奶糕吃了。” “真奢侈。”,弗瑞德嘟嘟囔囔,“这玩意儿都是有钱人才吃的精细品,你可真舍得。” 说罢,他看到了艾斯利的头发,伸手欲摸,“你留这么长头发真不嫌麻烦,什么时候剪完算了。” 他手还没有碰到,便被艾斯利重重地捏住了手腕。 “嘶——”,弗瑞德吃痛,吸了口凉气。 艾斯利从腰间抽出小刀猛地插在桌子上,神色倒是挺轻松的。 “你试试,动了我命根子我也削了你命根子。” “的。”,弗瑞德唾骂。 “你就没有睡老婆的能力,还成天想着娶老婆。你留着,我就看你什么时候娶老婆,别临到老了都没剪。” 艾斯利活动着脖颈挑眉,他望着清澈的天空,语气难辨。 “不娶了……” 他将小刀拔下来回把玩,眼神涣散。 他笑了一下,“有什么好娶的……就我这样。” 陆陆续续有人来这里报名,他们恰好没事,索性就坐在这里。 偶尔,有几个大人牵着他们家的孩子来报名,艾斯利看到后拧眉。 “这孩子才十一二岁吧?就敢送来打仗?” 弗瑞德:“你忘了,你当年也是这个年龄被送来的……” 艾斯利默了默,他引了口酒,垂眼笑了。 “时间太久了,忘了。” 艾斯利蹭酒蹭得太多,弄得一身酒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艾斯利的余光里多了抹黑白色身影。 艾斯利:…… 他的手停住了,酒瓶没拿稳,给嘴角洒出来些。 他的眼眸彻底睁开,捏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随后酒瓶被他放到桌子上。 艾斯利重重地呼了口气,他撇过头随意打量些东西。 余光里,黑白色的身影惊喜地跑来,艾斯利下意识把腿放下。 少年过来后,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倾斜往他这边倾斜,并打量着艾斯利。 艾斯利呼着气,他想将身子往后挪些,却不想已经是贴在椅子上了。 少年白皙细腻的肌肤刺激着艾斯利的视觉,艾斯利秉住了呼吸,这一刻他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星远的眼眸很亮,他道:“我们真有缘呀,我随便走走就又遇见您了。” 少年悦耳的声音在艾斯利耳内嗡嗡回响,他依旧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 不过,真的很巧,他们竟能再次遇见。 星远自言自语:“没有想到您竟然是征兵处的人,刚好我也想加入军队,和您们一起训练。” 说着,星远便拿起了纸笔一笔一画地写下来自己的名字。 他余光看到旁边有领衣服的地方,眼睛弯了弯,便走了过去。 艾斯利的气息逐渐变得均匀,一旁的弗瑞德疑惑地看着他。 “这会儿看好多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着,我还以为你断气了呢。” 艾斯利没给这家伙眼色,他拿起粗纸往刚才少年写字的地方看去。 还没等他端详出来,粗纸便被弗瑞德抽走了。 弗瑞德用手弹了一下纸张,调侃道:“你刚才翻的时候我没揭穿你,没想到你又看。你识字吗?” 艾斯利正色道:“我认识136个字。” 弗瑞德哼了一声,“打仗17年,认识136个字,平均一年你才认识8个字!真厉害呀。” 艾斯利:…… 5. 第五章 星远在衣堆里挑了半天,总算是挑了一件较为合身的军装。 别看他瘦,他的身高在应征者中算高的了。 这里的军装不像贵族服那么宽大,它的各个开口都很窄,当然也很合身。这样的设计星远想应该是为了方便作战训练。 其实,相比较而言,军装的制式算是较贴近星际样式的。 换好衣服后,星远又像模像样地给自己领了一床被子。 忙忙碌碌下来,天又到了傍晚。 同来应征的士兵们都被领着分发了帐篷,只有星远一个人抱着被子站在原地没有去处。 星远看着忙忙碌碌的新人们,鹿眼眨了眨,之后他叹了口气。 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 前途越大,困难越多。 自己总不能不要这前途了? 星远长叹,果然大人物得多忙点。 夜晚温度骤降,星远需要给自己找个住处。 他不是没想过在外面随意拿被子一裹睡下。但他明白,自己对于别人而言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外面人来人往,要是被人踩成柿饼就不好了。 星远下巴搭在被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湛蓝色的眼睛里涌着一片忧愁。 他扫过周围的帐篷,鹿眼眯了眯,他的脸上逐渐扬起了浅浅的笑。 天色朦胧间。 嫩白的少年抱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朝每个帐篷里面探头,一旦发现有人裸着身子,少年立马闭上眼睛再把脑袋退出来。 既然人家敢裸睡,就不在意别的男人看他的身子。但星远毕竟是“隐形人”,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哪怕是无意都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资源紧张,在星远的观察中,他发现一个帐篷里往往挤十几人甚至数十人。 而且大家都有裸睡的习惯,这让星远一脸忧色,更别说人多了他还很容易被踩死。 星远枯了。 天越来越黑,星远不知道抱着被子一个人走了多久。 慢慢地,火光越来越少,星远的视野逐渐变暗,耳边的杂音也随之减少,直到寂静中只剩下一片呼噜声。 星远缩了缩身子,他将校服的温度调高,身上总算是暖和了一点,然而沉静总是容易给人一种孤寂感。 星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双圆眼四处打量着帐篷。 星远走过了寂静与黑暗,他耳边总算有了声音。 这是守夜者在窃窃私语,同时还有巡逻队伍整齐的步伐。 星远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视野除了漆黑总算是多了别的颜色。 虽然大部分帐篷依旧暗着,但还有几顶散开的帐篷分别亮着灯光。 星远眼睛弯了,他连忙抱着被子去查看情况。 得快点,不然万一人家熄灯了怎么办? 星远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顶,往里面瞥了眼后,瞬间把眼睛闭上。 这个……还是不太好。 星远接连又观察了几顶,基本上大家情况都差不多。 不过比之前好的是,观察的这几顶帐篷里的人是越来越少,等他翻到倒数第二顶的时候,帐篷里只剩下两个人。 不过还是一样的情况,星远只能喏喏地退出来。 就剩下一顶了…… 星远望着不远处亮着的帐篷,下意识紧了紧被子,他怀着最后的希望慢慢地走了过去。 里面住的应该是个军官,因为帐篷外面有守夜的人。 果然,这顶帐篷的质量比之前的要好很多,星远走到门缝前小心翼翼试探着拨开。 他闭着眼睛把脑袋探进来,又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 正对是一副桌椅,桌子上有一些纸张以及一盏煤油灯。 桌子的后面则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被子和星远手中抱的差不多。 床边摆两个大木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星远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后,又将目光挪向了帐篷的主人。 结果一看—— 诶!竟然是之前那个男人! 星远鹿眼中闪过惊喜。 而且,最令星远感到欢喜的是,这个男人穿着衣服。 星远的心稳了很多,他抱着被子站在帐篷口继续观察。 时间已经很晚了,艾斯利正准备脱衣服睡觉。他刚将手放在腰带处,耳边却传来帐篷被掀动的声音。 艾斯利手停下,他不动声色,手掌却攥得紧了些。 他缓缓转过身,同时手已经握住了刀。 直到他看见那个白白嫩嫩的少年时,艾斯利这才放下了手。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怎么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了? 虽是如此,艾斯利难免还是有些呼吸不均。 他索性暂时不睡,而是拉开椅子坐在上面,拿起笔在纸上写些东西。 艾斯利将下面那张纸拉出来些,他一边在上面写字,一边又时刻用余光注意着少年的动作。 少年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要不是那么白的脸,艾斯利怕是不能一眼认出来。 只是……少年怎么抱着被子? 一些猜想涌入艾斯利大脑,他头皮发麻,笔攥得更紧了些。 艾斯利一笔一划地来回写着几个字,只是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无措,心中涌入了些情绪。可他却在逃避,不想拆解以及细品这些情绪。 他向上又扫了一眼,再次深呼吸。 少年依旧用力抱着被子停在他的门口,一双鹿眼汪汪地望着他,像极了无处可去的小动物。 艾斯利:…… 他眼角有些烫,唇边弯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艾斯利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放下了什么。 星远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他将下巴垫在被子上,含着期待看着艾斯利。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既然是有求于人,耐心肯定是要足的。 星远一直在等,他等艾斯利睡觉。 因为只有艾斯利准备睡了,他才知道艾斯利的睡觉习惯。 然而等呀等,星远觉得自己都快等了半个多小时,艾斯利还是没有睡。 这段时间,艾斯利先是在写字,随后又打开了本书看了一会儿。 过了许久,艾斯利再给自己倒了杯水。 星远:…… 不是,您明天不忙吗? 艾斯利也等了很久,为了让少年趁着灯收拾打理,艾斯利专门没有灭灯,一直在等对方进来。 直到很长时间过去了,艾斯利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少年因为站得太久,腿麻地已经蹲下了。对方一双眸子依旧望向里面,如星辰一般明亮。 艾斯利迟疑了一会儿,他作势要睡,可灯是不敢立刻灭的。 他将煤油灯拿到床头,手放到了衣领边。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军装脱下,只剩下了里衣。 若是往常,他会一并脱完,可少年在这儿…… 他望了眼仅剩一层的里衣,舒了口气。 可以了,不能再脱了。 因为上身肌肉明显,艾斯利很快便将被子拉开,将身体盖住。 他斜视门外,少年的眸子更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星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眼光果真就是好,相人往自己心口相。 星远站在门口,先是矜持地停顿了下,之后靠着帐篷双手抱着被子一点一点遛了进去。 星远自知自己是个借住的,自然不能逾越。 他给自己找了个墙角,确定晚上艾斯利起来不会踩到他后,这才放心地“铺床”。 星远领了一张很薄很薄的床单,他将其铺在地上,主要也是为了睡觉的时候不沾到土。 他换下来的校服被他当成电热毯铺到身下。其实这样一想,他的“床”除了硬一点也没什么。 忙完这一切后,星远坐了起来,他扒着艾斯利的床边,微微弯腰。 “实在很抱歉,我迫于无奈出此下策。如果以后可以相见,我会加倍补偿您。 这段时间请您放心,我只占您帐篷的一角,哪怕您无意踩坏了我的被褥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虽然我可能不是同性恋,不过,如果您以后要洗澡或者换衣服,我一定是会避讳的……” 星远说话温声细语,他放低了姿态,做足了礼貌。 艾斯利垂眸看着少年忙忙碌碌地铺好床单。 少年显然没有做过这种活,只是一张薄薄的床单就让他忙手忙脚。 不过,好笑的是,也仅是铺好了张床单就让少年满脸自豪。 他躺下假装要睡,谁知,躺下的少年却起身了。 少年两只手扒着他的床,这让艾斯利心里一紧,瞬间失了心跳。 对方身子微微倾斜,艾斯利下意识抓住了被子。 他秉着呼吸,等候着少年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少年却开口了。 少年的话他依旧听不懂,只是对方声音软软的又很清透,这让艾斯利神情一阵恍惚。 少年唇红齿白,说着说着又弯眼笑,少年的笑容让听者的思维都变得缓慢了很多。 艾斯利还是听不懂,这小子软着声,一会儿嘤嘤,一会儿嗷呜嗷呜,像是一只猫崽子在叫。 艾斯利不知不觉神色也温和了许多,他眯着眼睛看着少年,唇角向下弯。 过了一会儿,少年终于说完了。 他一脸饱食餍足,就像是放了很多心事。 少年双手扒着床,再次向床边倾斜。 艾斯利眼眸微睁,他额头多了些细汗,喉结滚动。 他秉着呼吸,攥着被子将身体往床边轻轻挪了些。 随后,少年鞠了个躬,便躺着休息去了。 艾斯利:…… 他出气很慢,心中有一点点的庆幸,但更多的情绪他不想细品。 6. 第六章 夜间,艾斯利半梦半醒。 梦中,星远进帐篷的场景不停地在循环。 艾斯利记忆最深的是少年的笑。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仔细写着东西,少年从他的身边走过他却视而不见。 他仿佛对自己手中的事物很专心。 直到腰间被一对细臂揽过,后背被贴上了温热的身体,一颗小脑袋搭在他的肩头靠着他的脸“咦”了一声。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纸面,少年笑盈盈地问:“你为什么要重复写我的名字啊?” 艾斯利只感觉有一种酥麻的情绪从全身涌入大脑,他张了张口,拉过最上面那张纸想要将名字盖住,少年依旧弯着眼睛在笑。 “我看见了,所以你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艾斯利大脑空白,他藏着的一切被人挖开了。 白光在眼前蔓延,艾滋里睁了睁眼睛看到的却是漆黑的帐篷顶。 他神情怔愣,过了会儿他低笑伸手捂住了半张脸。 黑暗中他悄悄起身移步到桌前抽出了被压的那张纸,随后走了出去。 掀开帐篷的那一瞬间,他将纸揉成了一团捏在手心,尽量不让人发现。 夜间孤冷,艾斯利独自一人走在河边。 他将纸撕了又撕,最后撕成微小的碎屑。 他环视四周,发现无人后,他从碎屑里捻出一小点埋进土里。 等走了能有几十米,他又捻出一小点埋到土里…… 河面波光粼粼,最后一点碎末被抛进了河里,顺着河水流走。 看着飘远的碎纸,艾斯利眸光晃动,他低头哂笑,之后转身离去。 艾斯利拒绝了守卫的行礼,他压低脚步声走了进去。 隔着桌子,他看到了睡得直打滚的少年。 艾斯利也很奇怪,明明天比较冷,地上潮湿,少年还能把自己睡得满头大汗。 他虽是这样想,可深邃的眼神中却藏着别的情绪。 他似是看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蹲下。 一只小虫正欲爬到床单上,却被一只大手给捏住了。 男人索性就蹲在这儿,黑暗中他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虫子或许只是个巧合,艾斯利直蹲到外面号角声响起,也仅看到了那一只。 他正欲起身,又弯腰试图去触碰少年的被子。 这很难,他感知不到任何事物,只能用轻柔地不能再轻的力道将被子向里推了推,直到少年的身体压住被角。 艾斯利放下了心,然而他的指尖却像被火灼烧过一直发烫。 轮到了自己,艾斯利便放开了手脚。他快速地将衣服穿上,腰带系好,随身的小刀一齐带上。 临走前,他又悄悄地打开了柜子,取走了一些考恩币。 直到天亮,星远伸着懒腰睁开了睡眼。 好困,星远呜咽了一会儿不想起来。 地面实在是太硬了,星远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揉了揉脖子。 此刻他的大脑还是有些混沌,他迷迷糊糊晃呀晃,一会儿折着腰就晃到了旁边的床上。 这上面要比地面要柔软很多,干燥的布面让星远倍感舒适。 星远眼睛眯了眯,他吸了吸鼻子,却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味道。 星远眼皮动了动,他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 鹿眼缓缓睁开,湛蓝色的眼眸闪过惊愕的情绪。 他瞥了眼床单,随后吞了吞口水。 星远赶紧起身,他的头发都跟着乱了,一双眼睛有些惊慌。 他怎么能这样做? 借住在人家这里已经很冒昧了,竟然还瘫在人家床上! 所幸他做的一切是无效的。 星远用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带香味的,要是真不小心给人家床上留下味道,这让人家先生可怎么睡呢? 星远带着歉意对床鞠躬,随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被子。 他把自己的床褥尽量叠成一个小团,然后塞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弄好这一切,星远满意地点了点头。 星远边整理衣领,边快步朝外面走去。 也不知道新兵有没有开始训练,希望他可以赶得上。 等到了训练场,队伍早已散开,新兵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大家拿着军队派发的黑面包围成一团,其中一个黑瘦的男子边咬着面包左顾右盼,边和大家聚在一块儿说着悄悄话。 他先是嘿嘿一笑,露出不白的牙齿,之后压低声音对所有人道。 “你们知道在这个军团得注意什么吗?” “不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干苦工的贫民,人平日老实惯了,哪儿知道这么多? 星远见状也凑了过去,他同大家一样蹲坐着,仿佛自己也是这小团体的一员。 黑瘦男子神秘一笑,他撕咬了口面包,边嚼边说:“这消息可是我昨晚给老兵捏背换来的,咱们提前知道了,就比其他人好过一倍,你们说,是不是得感激我?” “感激感激!”,其他人赶紧应和,就连星远也配合得如捣蒜般点头。 那人洋洋得意,“你们可听好了!在这里,我们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艾斯利长官,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那可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军团长大人。” 众人恍然大悟,星远也是睁大了眼睛。 有人问:“不知道大人脾气怎么样,好说话吗?” 黑瘦男子“哼”了一声,“悄悄告诉你们,这位大人是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性子却比流氓还流氓,手腕还非常狠。据说,他轻轻活动下关节,就能将一个彪形大汉的脖子扭断!” 星远眼睛睁大。 其余人也发出唏嘘声。 “所以说……”,黑瘦男子压着声音,“大家平时没事躲远点,一旦招惹这位,其它不说,光一脚踹下来,都得让你几天爬不起来。” 星远闻言连忙点头。 是得躲远点,躲远点。 7. 第七章 后面黑瘦男子又说了一些事项,星远都牢牢记住。在这些事情里,星远记忆最深的莫过于那位艾斯利大人。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很多人先去解决内急。 星远边安静地走在训练场观察环境,脑海里边想象着一些画面。 听黑瘦男子描述,传说中的艾斯利大人是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其身材高挑,肌肉强健,穿上衣服又较显瘦。 面相算不上优秀,但细看是挑不出毛病的。其眼神无光,对人倒是很喜欢笑…… 星远想象的同时也注意着其他新兵。 他起来晚了,错过了发早餐的时间。 训练场上的新兵们人手一个黑面包吃的正香,星远眼神流露出羡慕的情绪。 他的肚子正饿的咕噜叫。 星远捂着肚子咬着嘴唇,他没有吃过黑面包,但看士兵们的吃相,这个面包似乎很香? 不过现在可没有完整的面包了,星远总不能总不能把人家吃了一半的面包复制了? 星远寻找了许久,他总算是找到了一块掰了一半的面包。 有个士兵舍不得吃完,于是提前把食物掰下来,准备用树叶裹住。 星远见状连忙复制了一份,得到了黑面包后,星远眼睛亮了。 星远将面包捏在手里,不过与他想的不同的是,这个面包似乎有些硬? 星远眼中多了些疑惑,他捏了捏面包,试着咬了口—— 星远:…… 与他想象的略有亿点不同。 星远眉头皱在了一起,他用力咽下,喉咙仿佛被什么刮过一样。 星远咳了咳,有些被噎到。 等缓冲过来后,他顿了顿,还是乖乖地咬了下一口。 训练场的高塔下,艾斯利昂首阔步,他手中提了根线,线下悬着个布包,布包在他的手中来回摇晃,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奶香。 “艾斯利!求求你了,就让我尝口。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总不能连块奶糕都舍不得给我吃吧?”。 弗瑞德追了过来,他跟在艾斯利身后一脸渴望,鼻子都快挨住布包了。 艾斯利侧目瞥了一眼,弗瑞德喉结滚动,连忙吞咽着口水。 艾斯利哼笑了声,他将布包提得更高,往上面掸了掸灰,大步向前,将弗瑞德摔在身后。 星远终于将面包嚼完了,他捂着脸颊,感觉腮帮子有点痛。 然而,他的肚子仍旧有些饿。 是的,别看星远长得瘦,他也是能吃不少东西的。 可眼下,已经没什么能吃的了。 星远叹了口气,他将训练场环视了一周,却在看到高塔的时候停住了。 星远的眼中多了些光亮。 前面那个男人他很熟悉,甚至对方的长相已经被他刻入了脑海中。 当然,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对方手中那个打开的布包…… 白嫩嫩的奶糕冲入视野,星远吞了吞口水,惊喜之余,星远颇为不好意思。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三番两次觊觎人家的食物? 星远垂下了眼睛,腿脚却不老实地动了起来,朝着高塔的地方走去。 艾斯利只是打开了布包,但没有动。 弗瑞德在旁边一直嘟囔,但却不敢真上手。 直到一双白嫩的手从艾斯利的手中拿走“悄悄”地拿走布包,艾斯利的眉眼才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装作不知,顺手取出一块填入口中。奶味在口中扩散开来,品到细腻的香甜,艾斯利的神色多了一瞬的恍惚。 星远抱着布包蹲坐在旁边,他嗅着香味,眼中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他捻住一块儿轻咬了一口,有了黑面包的对比,这一口奶香味让星远眯上了眼睛。 他吃着悄悄看了艾斯利一样,脑海中没有想象完的场景重新浮现。 其实……这个男人的长相跟对艾斯利大人的描述好像呀。 但是—— 星远眼眸轻眨,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奶糕,又想到了这一段时间男人的帮助。 星远顿了顿,他从迟疑到坚定地摇头。 这个男人是个大好人,而且性格也很和善。 不像是艾斯利大人,听说那个男人可狗了,尽不干人事,心也黑。 眼前这个男人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呢? 时间一到,新兵便重新集合。 今天是训练的第一天,军团很是重视,不少的有份量的上司都来了。 初次训练,星远有些紧张。虽然他经常自夸,但到了实战的时候他免不了手忙脚乱。 新兵们刚入伍,还什么都不会,于是最开始,长官就让他们一直不停地跑。 星远起初倒是信心满满,他跟在一个队伍后面。 星远平日最多能跑两百米,如果跑得很慢很慢,他咬咬牙可以坚持到四百米。 不过事后,他肯定会腿软几天。 但这次星远意志坚定,他想无论如何,最起码要超过平时。 然而—— 不同时代的人是有很大差距的。 在这个时代,体质好的人数不胜数,因而大家跑得都是比较快的。 星远起初跑快点还能跟上,可是出了五十米,他便有些喘不过气。 一百米的时候,他脸颊通红,喘气声很是明显。 再过了不到五十米,星远实在是坚持不住,只能喘着粗气一颤一颤地停了下来。 星远的腿有些软了,他跑到了高塔下面扶着墙,眼神朦胧。 休息了大概一会儿,星远重整旗鼓,他又跟着另一个队伍跑。 这次,他跑了差不多的距离,又累得停下来。 星远迷迷糊糊,几个小时下来,他基本上是跑半分钟歇半个小时。 高塔上,艾斯利看着下面的场景他停住了。 半响,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神色难以言喻。 他身后站了数十人,皆着军装,满脸严肃。 有人道:“大人,这群新兵的训练我们一直都很注重,底下我们也派人在监督,绝对不会有偷懒的情况发生。” “是吗?”,艾斯利摸着下巴,目光一直对着下面。 “是的,我知道您很看重这些新兵,我也同您一样对这些人有极大的期待。我以我家族的荣誉担保,保证这次训练绝不会有队伍偷奸耍滑!” 艾斯利闻言,唇角扯了扯,他双手搭于栏杆,目光始终集中在那个白嫩的少年身上。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少年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队伍,他现在终于可以坚持跑两百米了。 哪怕隔着很远,他都能看到少年弯着的眼睛。 艾斯利见状挑眉,他招了招手,方才说话的军官受宠若惊地走了过来。 艾斯利笑着对军官指向少年跟着的那个队伍,道。 “你看,这支队伍的速度是不是得快点儿?” 军官目光一凛,他挥手派人下去查看。果不其然,那支队伍的确在偷懒! 因为减速,队伍被叫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组织的星远:…… 少年一脸懵。 8. 第八章 星远很少有过像今天这么剧烈运动过。 他起初很累,动不动就想停下。后来他试着咬牙坚持,即使停歇也尽量将时间缩短。 慢慢地,星远的大脑从“休息吧”到混沌再到最后的麻木失去了思考。 汗水浸满了睫毛,星远视野变得模糊。他吞了吞口水,想要干呕,喉咙的血腥味异常明显。 也许是豁出去了,星远想要放弃的意志反倒不是那么强烈。 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失去了知觉,可休息二字却在他的计划里变得遥遥无期。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休息,他心里却有一个念头—— 等真的跑不了了就休息。 星远跑得很慢,于是他不再混迹到队伍里。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前面的是一座高高的土丘。 星远神动,他奔向了那里。 夕阳很刺眼,汗珠滚落,浸透了衣服。星远眯了眯眼睛,他失去了一瞬意识。 双腿再也忍受不住发软,他直接跪倒了下去。 身体……也再无力气起来。 星远心中绷的那根弦松了。 他就瘫在地上不动,任凭夕阳挥洒。 白细的指尖颤了颤,他想举起,却还是放下了。 星远意识涣散,膝盖的刺痛涌入大脑,他知道,那儿应该是擦破了。 然而,星远却一点一点挪动身体,让自己躺平。 他唇角动了动,慢慢扬起,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他睫毛抬了抬,汗珠滚到了眼球里,他看着渐落的夕阳,口中声音轻到听不见。 “真好呀……” 直到天气渐冷,星远才慢慢爬起来。他浑身就像是散了架,又痛又拾不起来力气。 星远缓了会儿,他扯着裤腿借力,勉强是坐了起来。 他一点一点爬起,却一瘸一拐地向更高处走去。 直到所有人映入眼帘,星远停了下来。 他就近扶着一棵树,目光向下面的训练场投去。 别看他这么累,其实他也没运动多少,连普通士兵的五分之一可能都不到。 星远的眼神一时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其它。 他好想成为一名士兵,好想考入军校,好想加入战争磨练成为一名将军。 他的意识渐渐飘远。 等级基本上伴随人的一生,甚至有时天生就已注定,很难更改。 体质不是没有办法改变,它是可以通过超极限来冲破屏障。但是超出负荷的训练会损害身体,这是二者是相驳的。 人们永远不知道提升等级和练垮身体哪一个先到来。 星远活动了下身体,差点又跪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是真的训练不了了。 星远看着落日,他盘算了下时间。 按这里的日子来算,他已经呆了两天了。 他睫毛动了动,突然问道:“系统,外面的时间怎么算?” 机械音徒然出现,一板一眼回答道:“二者时间流速为1:1,但该星球每日比帝都星每日时长少半小时。” 其实也差不多。 星远心里“噔”了一下,机械音也接着继续提示。 “您好,休息日即将结束,明日为工作日。请您注意您现实世界的安排,切勿玩物丧志。” 星远拖着酸痛的身体慢吞吞地回到了营地。 从外面看,帐篷里的灯光比昨日要亮很多。星远“咦”了一声,也没有解悟。 他刚一进来,犹如孩子回到了家,骨头都软了。 他想要躺下,却没有地方供他躺。 床是艾斯利的,他不能鸠占鹊巢。 但是—— 星远的目光移到了艾斯利的床上。 那上面赫然多了一条新褥子,还挺厚的。 星远抿了抿嘴唇,他的眼珠动了动,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这样很不好,明明是人家新做的。 但是…… 若是其它人的,星远不一定好意思复制,但这是艾斯利的。 一回生,二回熟。 而且他已经将这人欠惯了,债多不压身,等日后相见,一定加倍报答。 想通后,星远鬼鬼祟祟地溜了过去,从人家床上复制了一条新被子后,再捏手捏脚地拿过去铺好。 “晚安……” 少年对艾斯利的方向挥了挥手,他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身下开着“电热毯”,星远的脸红扑扑的,他打了个哈欠,极度疲惫的他逐渐坠入梦乡。 艾斯利闻声舔了舔牙尖,他的表情不羁中透着柔和,笔下的字继续写了写,等少年浅薄的呼吸声传来,笔身总算是被按到了纸上。 他站起身脱下军装,仅剩一件里衣后便停止。 艾斯利躺到床上将自己盖实,不露出一点身体。 他笑着抬起头,眼睛处疤痕若隐若现。他看向床头,那里摆放着几摞考恩币,每一摞都是两枚。 他将灯熄灭,直到黑暗来临前,墙角的某一处的摆放着几朵薰衣草。 天色朦朦胧胧,已经不是那么黑了。 这次星远没有赖床,他很早就睁开眼睛起来了。 星远先将自己的校服穿好,再把自己的被褥军装压成小小的一块,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趁着星远,他缓步走到了艾斯利的床前,随之轻轻地蹲了下来。 星远眼睛又圆又亮,他依旧认为艾斯利听不见看不见他。 星远戳了戳艾斯利的被子,小声地开口。 这次他用了当地的语言,说起话来有些别扭,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您好,我是跟随在您身边的小精灵,当初我在人群中一眼相中了您。 很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的帮助,作为小精灵,我可以实现您一个愿望。” 少年趁着星光语气很是诚恳,他弯了弯眼睛继续道。 “不过,为了让您好好考虑,我会给您很长时间,我的许诺永不会过期。” 星远的耳边出现了钟摆的声音,他知道,他提前设置的闹钟快到了。 星远展开了笑容,念念叨叨,“我名字叫星远。” “星远”二字他用的是星际读音。 于是星远指着外面的漫天星辰解释道:“‘星’是天上星的‘星’,‘远’是距离很远的‘远’。” 星远没有关注男人的眼睛,他也不会想到有人的眼睛可以暗到看不到一点光芒。 他没有“醒来”,也没有任何的挽留,甚至就连笑容也明显了很多。 就这样,少年在艾斯利的目光里逐渐消散,直到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号角声响起了。 身边没有人的艾斯利他不再维持一副笑容,而是面无表情。 他的眼神依旧无光,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直到他穿好了军装看到床头那一摞摞考恩币时,他迟钝了一下。 很快他收敛了表情,伸手将考恩币放入了布兜。 他口中念叨着,“也太不小心了,考恩币怎么能放在外面?” 他欲走出帐篷,却看到了墙角的熏衣草。 他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一瞬间聚集了不小的情绪。艾斯利微怔,他将手搭在了眼皮上,半边嘴唇扯笑。 “原来不是做梦……” 他喉结滚动,嘴唇颤了颤,口中挤出了两个别扭的发言。 “……星远。” 等星远再次睁开眼后,周围一篇漆黑。 他皱了皱眉,等想起什么后,他将手放到眼睛上,从而取下了感知模拟仪。 刺眼的光亮涌入视野,星远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等稍微适应后,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依旧是那件黑白色的校服。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难忍的酸痛感此时完全消失,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他的精神力竟处于饱和状态? 星远有些吃惊,他回忆了片刻,之后弯下腰飞快地把裤腿扶上去。 腿上除了细薄的一层汗毛,皮肤依旧白嫩,甚至腿型又细又好看。 但是,他之前的擦伤不见了。 星远瞬间冷静下来,开始捋思路。他本可以直接问系统,但他没有。 当然,思考只在一瞬间。 不出五秒中,星远便知道了大概。 原来,里面的他只是一个模拟,包括感官,痛觉,都是虚拟的。 就像是星际流行的游戏仓一样,进去之后自动创建账号,感知同步,但游戏角色死亡并不会影响现实。 星远突然问道:“请问系统,假如我在里面的世界死去会怎么样?” 系统早有答案,“进度保存,您的身体需要重新登录后刷新。” 星远明白了。 他不会死,他可以无限复活。 今天工作日,星远得上学了。 他神色恍惚地走向了帝国科博馆的大门,刚一出去,他的头顶便被阴影覆盖。 他抬头,是一架低调且昂贵的飞行器正悬在空中。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对他很是恭敬。 “您好少爷,愿您这段时间玩得开心。” 星远转过头,那是位长相柔和的青年。青年将腰弯的很低,努力不越过星远。 “少爷,听说您进了窥星仪后我特意查了资料,查完后我很担心您。 您可能有所不知,窥星仪的安全信息并不完善,因为它的数据暂时无法上传到帝国科研所,所有人都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真有意外我不可能及时去救您。所以……” 青年垂下眼神道:“我希望您可以减轻对窥星仪的喜好。” 9. 第九章 当星远重新坐到坐垫上时,他恍如隔世,就连呼吸也轻快了许多。 他不动声色,悄悄将屁股往上挪了挪。 坐垫瞬间领会,按摩功能被悄然打开,静音模式已经成为整个星际的默认。 星远舒适地迷上了眼睛。 方才对星远恭敬的青年名叫越熙。 此时,越熙拿来了一块电子屏双手奉上,道:“少爷,这是星辰工艺的本季度报告,请您过目。” 星远对越熙一笑,他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之后将电子屏放到胸前。 当他低头看文件时,目光顿时变得严谨起来。他手指从每一句话上划过,遇到不懂的词会特意停下来去查,一时间,他的注意力是无比的集中。 越熙站在一旁等候着,星远认真的模样映在他的瞳孔中,他的目光祥且充满了暖意。 星远是他从小看大的,他很喜欢星远,但不是爱情。 说句冒犯且不敬的话,即使他只比星远大几岁,但在他心里,他早已将他的小主人当成了他的孩子。 他笑眯眯地看着星远滑动文件,心里既好笑又暖化。 其实,无论小少爷能不能看懂文件都无碍,因为决策权并不在小少爷手中。 小少爷只负责领钱。 星远临到学校前被越熙塞了两碗粥,两块营养肉,一杯牛奶,直到星远腮帮子鼓鼓挥着手表示吃不下,越熙这才遗憾地罢手。 越熙很惆怅,为什么小少爷总是喂不胖呢?哪怕是长点肉也好。 星远下了飞行器后,他忍住打嗝的欲望,哪怕真想打嗝,也得避过人。 星远望着天空感慨,这也许就是他胃口大的原因吧。 他捂着肚子站在了传送碟上,后者将他送到了教室门口。 他一向来得早,今天也一样,教室里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 星远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本透明的书。 指纹开锁后,书亮了,最中间出现了一枚图标,下面标着“是否适应课表?” 星远毫不犹豫地点了“是”,透明书渐渐变成了数学课本。 星远将书摆正,眼睛暗地里却环顾四周,每当有同学进来时他都有些紧张。 上周五他和徐默闹了矛盾,最后人家从科博馆走了出去,而自己却进入了窥星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星远越来越无措。 等会他应该怎么办呢?是和徐默道歉?可他也没到道歉那种地步,万一过了,不就有些尴尬? 星远脑海里做着各种各样的假设,直到徐默进来后,星远的腰一下子绷直了。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从书包里拿出越熙塞给他的早餐奶乖乖地拆开来喝。 身旁落下阴影,徐默将自己的书包塞到了课桌里,他和星远不一样,徐默是个学霸,哪怕才来教室,也会立刻掏出课本来学习。 他们二人彼此都不说话,星远心里发毛,他装作无事发生,从书包里又掏出一盒早餐奶推到了徐默面前。 “送给你……”,星远表面镇定,心里却有些慌,他担心徐默冷冰冰地又推了过来或者直接当做没看见。 然而,徐默同样镇定地将奶拿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还是有区别的。徐默的话比以往多了。 他跟星远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星际文明,我发现了一颗没有数万年都没文明断层的星球,你知道是哪颗吗?” 星远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这是和解了。 星远摇了摇头,配合道:“不知道。” 徐默被打开了话匣子,他点亮智脑,翻出了一张图。不过,这是一张游戏海报。 他将屏幕放到星远面前问:“你认识他吗?” 海报非常炫酷,以黄绿蓝位主色,周围伴随着海啸龙卷风以及闪电。 三大自然天灾将屏幕分割,中间是一名极其俊美且放荡不羁的男人,他扎着短发,笑意的眼神里是刺骨的冰寒。 男人穿着华丽的黑色军装,肩膀上是星际最高军衔的标志,带着银扣的皮带更显冷冽,一双白手套添上禁欲之感。 星远张大嘴巴,他眼中星光点点,“这!这是我老公……” 徐默眼皮跳了跳,他喉咙卡了很多话又默默咽下,只憋出来几句。 “成天就知道玩游戏,就不想着好好看书。” 徐默抱怨完后,他给星远讲解了起来。 “他不是你老公,他是科坦神话中四大神灵之一,武神斯达尔。 相信你也猜到了,那颗星球就是科坦星。他们的文明一直传承至今,科技的发达程度在星际数一数二。 这也就是斯达尔比其它体系神灵要火的原因。” “我……”,星远摸了摸头,“我只知道他在游戏里的身份,我也一直以为科坦就是一个神话体系的名称。” “游戏的背景是捏造的。”,徐默很铁不成钢,“我们之所以很少听见科坦星,是因为科坦星离联邦帝国太远,所以他们对于我们影响力不是很明显。” 说罢,徐默打开课表,指着《宇宙文明通史》道:“这本书里面,科坦星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星远脸颊一红,“这节课……你知道我这节课……” 徐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深呼吸侧过头眯眼看着星远,“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到这节课就要睡觉?” 星远咬了咬嘴唇,他迟疑,“可能是这节课有些枯燥?” “这节课是最有意思的一节课。” 星远:…… 徐默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那从现在开始,你上这节课的时候千万不能再睡了。” 星远连忙点头。 “我保证!” 星远上数学课时还兴致勃勃,等到下一节《宇宙文明通史》时他依旧打起了精神,甚至还在上课时终于知道了这位老师的长相。 他聚精会神,这节课他听得可认真了,上课经常举手回答问题,就连老师也对他刮目相看。 星远欣喜万分,他转过头想向同桌汇报情况,却看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一只羊。 羊“咩”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羊? 星远:…… 他察觉到了不对,一个激灵,等到眼睛缓缓睁开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桌面。 前面,还有没有喝完的半盒奶。 星远吞了吞口水,他抬起头望向他的同桌。 他同桌“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星远:…… 晚上,星远回到了家,家里虽然仆人很多,却依旧显得空落落的。 餐桌上动筷子的只有他一个人……不,还有越熙为他夹菜。 若是往常,星远依旧神色恹恹,只是随便拔几口。 但,今天的星远却鼓起了腮帮子,他一口气比平时多吃半碗,到最后他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揉着肚子起不来。 越熙笑眯眯地让人收拾碗筷,他取出了消食药喂给了星远,并叮嘱道。 “吃饭要适量,千万不要把自己撑坏了。” 他边说边帮星远揉着肚子,星远舒适地双目放空。 过了会儿,两根修长的手指顺着星远的额前比下,直落到星远的眼皮处。 星远看到了自己的发梢,这时他又听越熙道:“少年,您的头发长了,我帮您修短吧。” 不知怎么着,头发二字在他的耳边来回重复。 渐渐地,星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扭过身仰头对越熙期待道:“这次理发,我能换一个发型吗?” 越熙一顿,他看着少年的眼睛点了点头。 地面只有寥寥几根剪掉的头发。 越熙刚将皮筋扎好,后者便自己从头发滑落,掉了下来。 越熙接住,他指尖颤了颤,总算是忍不住叹息道:“少爷,小……揪揪没法扎,您的头发太柔顺了,根本扎不住。” 他其实可以扎得紧些,但他担心将少年的头发勒得变形。 星远:诶? 他懵了懵,眼看桌子上有一根小皮筋,他试着揪出一小撮头发扎住。 然而,他头发一是短,二是顺,小皮筋就这样滑了下去。 星远:…… 越熙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抚道:“少年,我知道您崇拜武神斯达尔,但是我们可以以其它的形式去模仿。” 为了让少年不要灰心,他道:“我可以让人给您定制s服,无论是哪一款皮肤我都可以为您准备好。” 星远摇了摇头,他看着桌子上的斯达尔手办,脑海里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想着窥星仪里的经历,他对越熙道:“麻烦您帮我拿个本子与笔好吗?”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用纸笔记东西了。 越熙猜星远可能要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立刻派人去拿了一套精美的纸笔来。 星远说过谢谢后,他咬着笔头看着空白的纸张深思。 过了会儿,他在纸上记下来第一句话。 [新2542年3月11日,华星远欠“男人”一锅小龙虾,一吨喵仔牛奶。 当日晚上,华星远开始在“男人”房间借住,未来日期不定,暂时拟定,欠其一套房……] 写完后,他将小本本装进了口袋了,并暗自决定。 以后,他每欠“男人”一样东西就记在小本本上。 作为一个信守诺言的男生。 等到时候见面,他一定会偿还。 10. 第十章 刚出来的几天,星远还保持着在里面的作息。 他先是早起,被子也是拒绝了机器人叠而选择自己叠。到了用餐的时候,越熙夹什么他吃什么…… 一番下来,他很享受自律带给自己的成就感。甚至他还暗暗决定,等下次周五一放学他就再次进入窥星仪。 不过,繁荣时代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果然,周二的时候,他拖延了五分钟才起。周三拖延了十五分钟。 到了周四。 星远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面容痛苦。 好困,昨晚偷偷玩游戏玩到了晚上两点,现在他的脑瓜子嗡嗡的。 要不?再睡会儿? 星远迷迷糊糊,心底却有一层坚持撑着他不要堕落。 [你说过的,你将来要进军校,当将军,届时威风凛凛。而且,马上就周五了,自己快进入窥星仪了,这么散漫,可怎么能受得了那里的生活?] 星远眼前清明了很多,他“呜咽”一声,慢吞吞抱着被子滚了一圈。 他的意识又变得模糊,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脚踩了数个小时的黄沙,干涩的黑面包刮着自己的喉咙,晚上睡着坚硬的地面,迎着烈阳跑了一下去失去了知觉,膝盖的刺痛…… 各种各样的艰难哪怕星远半梦都让他很是抗拒,就连眉头都皱了。 朦胧间,星远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为什么要上赶着进去?是为了体会在军队的生活吗? 但是—— 星远眼皮抬了抬,露出来那双湛蓝色带着迷茫的眼睛。 自己体质是c,根本就考不上军校,也上不了战场。 他喜欢和士兵们一起训练,是因为这是成为将军的必经之路。但他也是因为结果才喜欢过程。如果不可能奔赴到终点,那过程有什么意义? 星远望着天花板眼神放空,等到眼皮逐渐困得睁不开时,他将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脸。 过了会儿,被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样子,少年是睡着了。 星远今天又开始放纵了。 早上他被越熙从被窝拖起来,之后机器人帮他刷牙洗脸穿衣服,星远从始至终懒洋洋的,就连眼睛都没睁开。 吃早餐的时候,星远终于是放任自我,不再吃他不喜欢吃的食物。 越熙无奈,他只能取出维生素片放到了小少爷面前。 这次星远老老实实吞下。 越熙叹息。 小少爷真是又乖又不乖。 星远是个理智人,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从来不运动,每次都乖乖坐在观众席上看同学们训练。 小少爷虽然外表软和,实际上可要面子。 大庭广众下,他要是用自己的龟速跑,那可丢死人了。 星远抿了口自带的水,脑海不由浮现在窥星仪里的场景。 其实,那里也不错,至少在人前跑步不怕丢人。 他甚至还幻想,要是真有人看到他运动的模样怎么办? 那可尴尬了。 不过,反正在他认知里,别人是看不见的。 只有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星远弯着眼睛地吃了口零食,他甚至坏心地想,要是那人发现有他这种人的存在,该有多怀疑人生呀? 星远一下子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起,全场欢呼,星远抬头,发现原来是一个男同学投中了篮球。 “好帅!!”,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时代,男生的高呼声并不小。 星远看向那个男生,原来那是他们学校的校草。 校草虽然学习成绩不靠前,但其青春开朗,长相帅气,有着一头碎发,皮肤也很白。 在球进框后,他似有感应将目光投向星远,看到乖巧的少年后,露出了笑容。 校草名叫宋谭,和星远同岁。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方才跳跃起来的时候他衣摆鼓动,露出了一层腹肌,这样是让在场同学激动的一部分原因。 球打完了,他擦掉额头的汗,接过其他同学递来的水边喝边朝星远走来。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但看气氛显然是更兴奋了。 校草可不只有宋谭一个。 若按人气算,星远的人气可够得上校草了。 只不过,宋谭是被人当老公,星远……则是被人当儿崽。 路上,有一穿着简朴的女孩捧着巧克力想要送给宋谭,但被同伴拦住了。 “你想做什么?”,同伴惊诧问。 女同学有些害羞,“我……我喜欢宋同学,我想……” 同伴连忙阻止,“你、你疯了?!” “怎么?”,女同学无措。 同伴长叹一声,她瞥了一眼宋谭,悄悄道:“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之前我听娇娇说,宋家家里现在还有着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的称呼。 宋谭就是二太太生的,据说二太太这人嫌贫爱富,根本看不起一般家庭出身的人。 要是你真和宋谭在一起,指不定人家怎么磋磨你呢?” 女同学吃惊地捂住了嘴,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巴巴挤出几个字。 “可现在都新时代了,他们家怎么还能有这些糟粕?” 同伴摇了摇头,她压低声音,“别忘了他们家可是宋家,五商之一,联邦帝国豪门中的豪门。” 女同学咬牙,她低下头有些落寞,“我也不是为了钱,真不合适我也就不奢望了。” 同伴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道:“哎,咱都还是学生,也没必要想那么远。” “不过。”,同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神秘,“谈恋爱干什么?养崽不好吗?” “什么?养崽?”,女同学惊奇又不解。 “对呀!”,同伴悄悄指向观众席上的少年,“这个就是崽,学校很多同学都在云养呢。他叫星远,可乖了,是我见过最乖巧的男生。” 女同学不信,当她看到观众席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少年时,眼睛都睁大了。 少年太好看了,这动作、这模样简直往女同学心窝子里戳。 女同学吞了吞口水,心都化了。 “怎么样?”同伴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问。 女同学连忙点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时,她看到了宋谭的走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同学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靠近崽子?” 同伴闻言收起了笑容,她眼神多了严谨。 “不知道。” “宋谭他、他该不会是对星远有意思吧?” 同伴深吸一口气,“不清楚。” 女同学一脸担忧,“宋谭条件这么好,要他真想追求星远,估计星远很容易答应吧?” 说着,她更是紧张了。 “崽子看起来那么单纯,万一真嫁到他们家,可不得被欺负死了?” 同伴听闻后诧异地看着女同学,片刻她忍不住笑了。 “你想的倒远,还嫁?宋谭嫁崽子都不知道够不够格。” “啊?”,女同学呆滞。 同伴垂下眼睛认真思索了起来。 “可能你不知道,崽子的日常用品基本上都是五位数起步。 而且,崽子姓华。” 听到数字,女同学被吓了一跳,而后面的姓氏让女同学陷入了盲区。 “姓华……是什么意思?” 同伴“嘶”一声,“华家可是联邦帝国五商里面最有钱的家族,不过我不敢确定崽子的家族是不是这个华家的。” “为什么不敢?” 同伴微微一笑,“因为华家小少爷是独生子。” 独生子才不需要像其它家族的少爷那样争家产,小少爷生来就是偌大华家的继承人。 宋谭来到了星远的身边,恰巧有空位,宋谭便坐了下来。 星远感觉到阴影,他侧过头看到宋谭后对其礼貌一笑。 星远的睫毛浓又密,湛蓝色的眼睛煞是好看,宋谭看得心痒。 他指尖动了动,从口袋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他轻声道:“送给你。” 星远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谢谢,不用了。” 宋谭很喜欢少年纯粹的眼神,反观自己的家里。 宋谭想到那一堆阴秽,眼神暗了暗。他又将目光投向少年,对方的清澈让他自惭形秽。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宋谭心情复杂,他既不忍心又期待。 如何将来可以和少年在一起,真是一个不错的设想。只是这样龌龊的家族,少年很容易会被染黑。 只是他虽然这样想,但口中却没有放弃与之交谈。 他温和道:“听说你的精神力是a?好巧,我的体质也是a。” 星远听到后眼睛亮了,他羡慕地看了眼宋谭。 也不说a了,如果有生之年他的体质可以到b,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你呢?”,宋谭问:“我的精神力是b+,不知道你的体质是什么?” 星远讪讪,他拧过头不想全盘托出,只是模糊道:“我忘记了,我只记住了我的精神力。” 等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忘记?不过若是那人其中一项可以到a,倒是有可能发生。 宋谭倒是不急,他悠哉道:“没关系,不知道你记不得?每天下午是等级测试的日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级测试是在义务教育阶段,每年一度所必有的项目。纵使很多人自出生后数据不再改变,等级测试也是会照常进行的。 星远闻言没有应答,他只是瞥了一眼,心中暗自提防。 这人怎么这样?实有些咄咄逼人了。 第十一章 周五,是星远原计划进入窥星仪的日子。 可是,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期待。 脑海里尽是漫天沙土,数不尽的疲惫。他过了一把士兵的瘾,可当发现自己不能走到终点时,一切经历成了枉然。 星远看着房间内的巨大斯达尔手办,他双目放空。 片刻,他合上了眼,将地面上早已准备好的压缩小背包踢到床底。 随后,他站起身,准备上学。 终于不用训练了。 星远既是松了口气,原来跑掉那块乌云却又飘了回来重新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星远明明很聪明,上课却很敷衍。其它课好歹还听了一下,可《宇宙文明通史》这门课从入学起没有一秒是不睡觉的,甚至考试时都没有醒过。 下午4点,同桌敲了敲他的桌面。 星远拱了拱,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墙上的时间后他露出笑容。 太好了,只剩两个小时就放学了!两天时间,他可以好好玩了。 同桌扫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想什么。 徐默咳了咳,星远反应过来,他赶紧哄同桌,“别这么严肃嘛,等会儿就放假了,到时候去哪玩?只要你陪我我请客!” 徐默眼皮跳了跳,他深吸口气敲了敲桌子,转过头拧眉道:“星远,你不能成天光想着玩,你要上进!我真的为你感到难受,这么好的天赋,要是努力绝对可以考进年级前一百。” 星远眨了眨眼睛,他挥了挥手,“别说这些了,难得放假,我们开开心心的多好?你说,我们去玩什么?只要你开心。” 徐默如同被扎了气的皮球,他看着笑意盎然的少年,还真聚不了火。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按着太阳穴,恨铁不成钢说了一句,“不说你考过我,只要你能考进年级前一百,我就开心。” 徐默精神力b+,思维能力要比常人好得多,再加上其没日没夜努力,基本上成绩稳定在年级第50名左右。 星远听到后一阵头疼,这个条件不是他做不到,只是他不想做,本能的抗拒。 就在这时,班级的大屏幕上滚动着一条信息,机械音自动播放。 “一年一度的等级测试开始了,请各位同学到信息中心集合。” 星远听到后对徐默无辜地眨了眨眼,“走吧走吧,测试要开始了。” 徐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星远前面只剩下一人,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除了学校组织,华家也会隔一段时间请人来为星远测试。 恰巧,上一次测试正是在上周五早晨,结果不言而喻。 十几年了,星远除了精神力有小小的波动外,体质纹丝不动,像极了死海,同时也埋葬了星远对军旅生涯的幻想。 闪烁的红灯打断了星远的思路,紧接着旁边的播音器念道。 “下一位。” 前面的同学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对方面色坦然,甚至还伸了个懒腰,看似颇不在意。 显然,这人数据与往年相比应该没有太大的波动。 也难怪,都这个年纪了,数据有变化的人都是少数。 等同学走下台阶,星远才上去。 一打开门,强光让他眼皮跳了跳。 几秒后星远适应了环境,他也看到了控住台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星远笑眯眯地指着中间的凳子道:“华星远是吧?先坐。” 星远点了点头,他道了声谢,便笔挺地坐到了凳子上。 工作人员点开了他的资料,发现其一周前才测试过不由惊讶了下,但很快便已平息。 其实,私下给自家孩子测等级的家庭并不少,其中绝大多数都非富即贵。 刚才对少年只是匆匆一眼,便能看出其出身不凡。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工作人员倒是心态良好,他对星远招手,“同学,现在请放松,我要开启设备了。” 星远应声闭上眼睛并舒缓大脑。下一秒,哪怕隔着眼皮星远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刺亮。 工作人员紧盯设备,只见精神力那一栏数据瞬间飙升,不到一秒时间便冲到了a。 工作人员眼睛瞪直,他握紧了手,谁知下一刻精神力那栏直接灰掉,就这样只卡到了a。 工作人员:?? 这…… 他皱着眉查看屏幕,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往期数据。 原来,少年的精神力一直是a。 但是,工作人员感觉到不对劲。 以他的经验,真正的a精神力会在测试时慢慢涨动,往常得10秒才能到这个数据。 像方才那个速度,可不得往s上走? 工作人员点击灰条欲查看详情,谁料界面出现了一行字。 [权限不足无法查看。工号k94076,务必保守眼前的秘密。] 工作人员目光一凛,他攥着控制器的手紧了紧,同时疑惑也有了解释。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并告诉星远可以睁开眼睛了。 星远睁开湛蓝色的眼眸,他低头道谢,正欲离开,却被工作人员叫住了。 “华同学,你先过来一下。”,工作人员似是发现了什么。 星远面露疑惑。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稳固了十多年的数据会有什么特别?难道是精神力没隐藏好? 虽然不解,星远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工作人员没有卖关子,然而其却指着体质那栏道:“华同学,不知道你对自己的体质增长是否有了解?” 一秒,星远瞳孔紧缩。 他颤了颤,立即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然而他过于紧张,愣是不知道从哪儿看。 陌生的手指指向屏幕,星远的目光随着手指转动。 工作人员解释道:“因为你一周前才测试过等级,所以体质增长的幅度比较明显。 至于这种幅度该怎么形容,如果将你上一次测试数据与b级标准之间拉一个进度条,那么,你这一次的增长相当于在进度条上前进了千分之一。 不过,这个数据很小,请不要抱……” 工作人员正欲安慰,却见少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儿。 少年关注的只有一点。 “您的意思是……它动了?”,星远眼睛长久没合,已经干涩地眼角泛出水光。 工作人员顿住,良久,他点头。 他迟疑了会儿,指着不远处的测试仪道:“幸好两次测试间隔时间不长,我可以试着帮你回溯这段时间体质的变化值。” 星远重重点头。 数值表很快被做了出来,工作人员摸着下巴,边思索边说。 “七天时间里,数据约两天有变化,其余时间纹丝不动。 那段时间大概是从周五晚上到周一早上,不过虽然数据有变化,但是微乎其微。 真正的大幅度变化是在周日下午,那段涨幅约占总涨幅的976。 你可以回忆,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不出意外这将会是你体质增长的契机……” 星远原地不动,但他微红的眼眶与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已经显示了他的不平静。 等到工作人员说完,星远嘴唇动了动,他稳住声音对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随后深鞠躬。 临走之前,星远抹了抹眼角,又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恢复到正常。 门一打开,放眼望去的天空让星远心情通畅。 这一刻,那种积压在心口的喜悦“砰”地一下绽放,并且难以抑制。 星远眉眼都弯了。 他看了看天空,嗯,天真蓝,好看。 他走下台阶,边走边琢磨。 呀,这个台阶的高度怎么设计的这么好?踩着正合适。 阳光照在星远头顶,星远抬起头看着掌心的金辉感叹。 看看这阳光呀,照得真是地方。太阳也太温柔,太通情达理了。 星远按着胸口,防止激动的心脏跳出来。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钻进窥星仪里,但是,现在还没放学,自己还得回教室。 哎,星远连声感叹,就连抱怨也是欣喜的。 他边回去边给越熙发消息,让对方接他的时候顺便将床下的小背包带来。 越熙不解,等星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越熙的喜悦同样不小。 他让星远别操心,他会给星远将一切打理妥当。 星远可满足了,因为有人和他感同身受了。 星远并没有告诉父母,他想等自己考到好成绩或者考上军校的那天给他们一个惊喜。 又一次眩晕后,星远背着小背包重新来到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黄沙卷起,四处无人。 星远不知道方向,但他很是机智地打开了定位系统。 小红点在一个方位闪烁着,星远搓了搓手,眼中亮起星星点点。 漂浮在空中的数据显示他距离男人还有16公里。 这次星远不再觉得累,反而斗志昂扬。他紧了紧背包,脚踩土地朝着目标走去。 艾斯利不怎么花钱,可他却这几日买了好几次酒。 这半个月倒是相安无事,弗瑞德闲来和艾斯利打诨。 弗瑞德道:“一把年纪了,真不找个老婆?图贝比桑和你差不多大,可人家的老婆都给他生好几个孩子了,最大的那个都可以参军了。” 艾斯利灌自己口酒,眯着无光的眼笑道:“没意思,没劲儿。” 第十二章 夜色渐深,艾斯利挥别了弗瑞德,独自一人拎着酒瓶走在回帐篷的路上。 沿路,他抓了好几个偷偷叉鱼烤来吃的士兵。 他手背在身后,倒是没怎么骂,只是罚这些人围营地跑一圈。 随后,在这些人惊愕的目光中,艾斯利顺手把鱼吃了个干净。 “烤糊了。”,艾斯利靠在帐篷上挑剔地评价。 众人:…… 嫌糊你别吃呀!您老倒是吃得连渣都没给我们剩。 艾斯利酒足饭饱,这才满意地离开,身后又留下一堆“此人很狗”骂名。 回去的路上,艾斯利望着满天星辰眼前晃着虚影,他按着脑袋,眼皮跳了跳,大脑阵阵抽疼。 他深呼口气,眼眸一瞬间划过凌厉的光,片刻便隐去。 星辰的光照入他的眼中。 “星星……” 艾斯利用莱特耶语念着这几字,他哂笑同时垂下了眼。 他继续大步向前,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哼唱着家乡的民谣。 “神灵如此美好,就连玩笑也这么美妙……” 户外寂静,空气中飘荡着如有若无的声音。 “愿望?我不喜欢挟恩图报,只要见一次就算结了。” 星远一开始斗志满满,可走了没两个小时,他的脚底板便隐隐作痛。 星远喘息着,他从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一下子喝了半瓶,这才有精力继续走下去。 连续走五六个小时,星远人都走傻了。 当看到营地时,他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脚底板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 星远强忍着站直,他浑身酸痛。本来整个人都快倒了,一想到自己只要努力就有救,硬是一股毅力拼着让他连走好几步。 星远不会被踩死了。 但临死前被硬踩死的痛他还是要承受的。 为此,星远仍不敢原地躺下。 晕晕晃晃,红点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他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星远总算是看到了那顶熟悉的帐篷。 呼…… 星远的眼都合住了。 他扶着酸痛的腰,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一路上风沙很大,再加上他动不动栽跟头,此时的小少爷一点也不精致。 某少年背着一个“小破包”,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活像是从哪个旮瘩赶来投奔的穷亲戚。 小少爷老惨了,但小少爷又爱面子 眼见前面守门的有两个活人,哪怕没人看见他,他仍不好意思过去。 星远用净水球把自己浑身上下捯饬一遍,又洗了头发,校服是特殊材质,不染尘所以不用担心。 他将自己仔细闻了一下,确定没有异味后,这才放心走过去。 还没有进门,酒香便扑面而来。 星远好奇地打开帐篷,果然,酒香味更重了。 这个男人喝酒了吗? 星远有些好奇原因,但他自知自己和人家是平行线上的人,心想即使知道原因也不懂来龙去脉。 一进帐篷,他如同被拆了骨头,全身都要散架了。 星远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自己小角落把背包卸下。 万幸的是,他的被褥还在。 星远铺床很慢,再加上身体酸痛,铺了没多久就倒了下去。 硬邦邦的地面把星远膈得腰疼,星远面露苦涩,又苦巴巴地爬起来铺床。 哎,日子太过艰辛。 可又能怎么办呢?大人物的路总是万分坎坷。 星远再次将校服脱了下来充当电热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开始学着将每一个褶皱铺平。 就在这时,一旁的床上传来了痛唔声。 星远闻声偏头看去,奈何床沿有些高,再加上夜晚无灯,星远并不能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 “咳咳……”,男人重咳,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明显,其下似乎压抑着痛苦。 且不说星远借住在人家这里,往日男人对他帮助那么多,哪怕星远什么也做不了,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星远放下即将盖上的被子,他踩上鞋走了过去。 夜间较冷,星远缩了缩脖子。 因为准备睡觉,他脱得只剩下个背心,下半身也只穿了条短裤。 他悄悄走到艾斯利床前,借着星光,他看到对方脸因为微醉而略显红。 其眉头紧锁,其中一只手捂着太阳穴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干裂的嘴唇开合,口中时不时吟出痛唔声。 原因一目了然,看来这人应该是喝醉了,偏头痛。 星远从小没怎么喝过酒,也不知道喝醉的感受。见对方不好受,他也是皱着眉叹气。 哎,怎么办? 星远抿了抿嘴,他走向前想伸手帮忙按一下,却停住了。 一部分是因为他按也按不到,另一原因…… 星远低头望向脚下,只见他脚踩着人家的被角。 星远:…… 被子虽然不会因为他的踩踏而沾上尘土,但星远仍是不好意思。 “抱歉。”,他轻声道,正欲退身,却迟了一步。 艾斯利扬起手捂着额头,掉下去的被子也被他顺手提了上来。 星远猝不及防,身体没稳住将要向后摔去。他下意识随便抓了个东西,却一不小心向前摔去。 星远额头直接磕在了被子上,他的脸砸向被子,鼻子又呛又痛。 因为脸埋的太深,星远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略微缺氧。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些。 星远大脑一片空白,他嗅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脸红到了耳根。 脸下面硬邦邦的,被子下面对应的应该是人家的腹部。 星远头皮发麻,毛都快炸了。 他指尖颤了颤,脚趾乱蹬,慌忙地想找一个地方借力。 明明他全身酸软,却硬是撑起身子让自己的脸离开被面。 星远的心怦怦直跳,他的眼眶被急得微红。 他的心里多了一丝庆幸,幸好没人看见他,幸好他做的一切都没影响…… 就让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就此掩埋,谁也不知。 星远总算是找到了借力点,他跨着腿正欲起身离开,这一刻男人“唔”了一声,突然翻过身。 星远整个人被被子一带,整个人翻到了床里面。 星远:…… 酸痛的背贴到了柔软平整略微冰凉的床褥,疲惫了一天的他终于找到了归处。哪怕他神经绷紧,可身体的贪恋仍让他全身卸了力,四肢就差贴在床上。 一旦放松,星远再无力气起身。 然而这事不能放下,星远连忙将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起身离开这里,昏睡的艾斯利却见将胳膊翻过来,侧着身睡下。 星远的身体被囚住,恰好没留一丝缝隙,这下子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过了几秒,艾斯利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扬起胳膊。 星远得空急忙想溜,谁知艾斯利只是将被子扯过来后,胳膊重新放下。 星远:…… 对方浓重的呼吸洒到他脸上,星远就连口水也吞不下了。 他呆呆地躺下,眼睛不眨,人都傻了。 被窝越暖和,星远就越是慌。 他可没暖被窝的能力,自己都得靠“电热毯”。 这事太难预料,一下子冲出了星远的接受范围。 眼前人的脸在他的视野中是那么的清晰,每一条伤疤,每一个毛孔都能看清。 星远的脸越来越红,都红到脖子了。 他闭上了眼睛,眼眶热热的,大脑乱作一片浆糊。 星远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为了鞭策自己,他锁定了出口,直到周一才能打开。 这下子倒是堵住了他的退路,想下线也下线不了,除非死去。 星远呆愣愣,他想,自己已经被禁锢住了,还能怎么死呢? 社死算吗? 星远傻了,他将望着男人的脸度过最难熬的一晚。 期间,他无数次希望男人的胳膊可以再往下压点,这样他就下线了。 但,终归只是幻想。 — 艾斯利总能在号声之前醒来,这次哪怕是睡前喝了酒也不例外。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还没等他看清眼前,就先嗅到一股浅浅的清香。 艾斯利立马清醒,直到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白嫩的少年时,艾斯利瞬间停止了心跳……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在不惊醒少年的情况下从床上下来,整个过程他神经绷紧,带有健硕肌肉的胳膊轻轻掩上被角。 无意中他看到了少年白皙的臂膀,艾斯利双眼猛地合上。 直到他确定将被子掩实,他才敢将眼睛睁开。 全程他不敢看少年的脸,他憋气不敢呼吸,同时手忙脚乱。他匆匆打开箱子取出什么东西,又把自己的外衣直接一拿。 临出去之前,他回头深深地将少年望了眼,之后提着衣服离开了帐篷。 守卫着实琢磨不透。 也不知道怎么着,今天还没到吹号时间,军团长大人便慌里慌张从帐篷走了出来。 军靴倒是穿着,只是全身衣衫不整,就连外衣也在手中提着。 这模样守卫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军团长大人去睡女人,结果衣服脱了发现人不行,被人家给赶了出来。 吹着凉风,艾斯利总算是冷静了很多,他将外衣披在肩上,独自一人走着。 过了会儿,他取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干叶。 他取出一张纸将其卷起,待把它点燃后,他将其衔在口中。 火星闪烁,艾斯利将其取出,吐出一口烟雾。 他不知道这是何物,以前攻打一个小地方的时候有奴隶种植此物。 听说这玩意儿吸了会上瘾,如不是情况特殊,艾斯利是不会碰它的。 烟雾缭绕,艾斯利吸了最后一口将其捻灭抛出。 第十三章 星远悠悠转醒。或许是昨晚太疲惫了,今天睁眼时,日光已经照到了大半个床上。 他稍微挪了下腰,上半身酸痛地让他抬不起来。 星远眼皮一抽,随后迷惘地望着帐篷顶。浓密的睫毛下,干净的眼眸一眨一眨。 过了半响,他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想爬起来,谁知腰软得使不上力,他又倒了下去。 星远佛了,他像一条咸鱼瘫在床上。 哎,自已太不是东西了。 多好的男人,就这样被他睡了。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不对还是在他。 要是人家知道昨晚自己床上睡了个男生,该有多生气呀! 等回够了力气,星远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他扶着腰,腿软的不行。但他还是爬到了床边,伸手扯过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小本本。 幸好手还有力气。 [……虽然我是被无意带上床的,但责任在我,是我冒昧侵入这位先生的领地。 万一先生是同性恋,那我算玷污了先生的清白。虽已不流行“负责”说法,但终归我欠了他,依旧得负责。 我不知道这种事件该如何补偿,初步是给先生一张支票,让他填数字吧。] 星远写完后,他望着阳光,不禁揉了揉脑袋。 还说要努力,都日上三竿了。 他不再拖延,哪怕腰酸背痛,依旧拼着一口气爬起,缓缓地穿好了衣服。 走出帐篷,迎面来了几个士官边捏肩捶背边窃窃私语。 “我去,绝了,从这一刻起我总算是相信了传言。” “大人今天怎么了?出手这么重?我觉得我的胳膊快废了。” 另一人摇摇头,他“嘶”了一声。 “不知道,据闻昨晚床上不行,被赶出来,现在拿我们撒气呢。” 星远原本还侧着耳朵,当他听到后面几字后连忙加快脚步,当然他的眼睛还是偷偷在瞥。 “大家都惨,今天新兵比往常多练了半倍,虽说也到了加练的日子,可这事怎么看怎么怪。”,一名士官吐槽。 听到新兵现状,星远心里一紧。 他捏着手低头念叨,“艾斯利怎么能这样?就算……就算人家姑娘不搭理他,他也不能拿别人撒气呀。” 星远叹了口气,他在心里对自己叮嘱道。 艾斯利这人太坏了,他得离他远点。虽然这人触及不到他,但撒气时很容易波及到他。 —— 艾斯利独自坐在石块上叼着一根枯草,他将外衣披在身上,停顿了会儿,他慢慢从衣服里掏出一袋奶糕。 奶糕被他暖得有点热,艾斯利眼皮垂下,他撇过头将其放在一旁晾凉。 他在石头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总算是看到一个白皙的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训练场。 他久久凝望着,眼中蕴含着不知名情绪。 过了会儿,他眉毛一拧,揪了根叶子。 这时,弗瑞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并坐到了他的身旁。 艾斯利听到了声,他没有回头。他看着少年“啧”了一声,问。 “你说,那种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孩是怎么长大的?” 他没等弗瑞德回答便自言自语道:“我估计他是喝着清晨的露水,吃着最新鲜的花瓣,泡着牛奶长大。” 弗瑞德没忍住笑了。 艾斯利没有管他,他将嘴角衔着的草叶取出,口中念叨。 “我貌似没有许过愿望,对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弗瑞德。 弗瑞德有些懵,在意识到跟他说话后,他瞬间回过神,连忙摇头。 “没有,你什么时候许愿了?” 艾斯利闻言露出了笑容。 星远原以为吃不到饭是他起得晚的问题,后来他才发现,但凡他想要保持绅士风度,吃饭是与他无缘的。 星远看着空盆原地懵了一会儿,随后他环顾四周,谁知又被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 男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缓缓打开布包,奶白的糕点映入眼眸。 星远昨天累了一天,现在早已饥肠辘辘。相对黑面包,奶糕让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哎,星远脸一红,终究走了过去。 说什么好,艾斯利仿佛成了他的饭票,这让他颇为不好意思。 星远走到艾斯利面前取出奶糕,尽管又是一通感谢,可传到艾斯利耳中依旧听不懂。 星远蹲坐在地上细细品着,被从俯视的角度看极为乖巧。 艾斯利拿着一块塞入口里,弗瑞德见状直嚷嚷。 “好家伙,一会儿没见,你是从哪儿买的奶糕?” 艾斯利没说什么,他将手中的奶糕填嘴里后,单身勒着弗瑞德的脖子捂住其嘴。 那架势,仿佛弗瑞德多说一个字,艾斯利就能扭断他的脖子。 弗瑞德头皮发麻,赶紧闭上嘴。 为了强化体能,星远一吃饱便跟着继续训练。 艾斯利不负责训练新兵,但日常视察他还是要做的。 他被军官迎着进入训练场,周围气氛顿时严肃。 星远气喘吁吁地跟着跑,突然他听到前面士兵哀嚎。 “这狗男人怎么又来了?完了,这下子又得掉层皮。” 狗男人? 星远虽然在军队呆不久,但也知道大家的暗号。 看样子是艾斯利来了? 如果在学校担心被班主任抓,星远也提心吊胆,生怕这狗男人刁难他们。 他咬咬牙,努力跟上,目光不禁在训练场上寻找那传说中男人的踪迹。 然而,除了他心目中的大恩好人外,愣是没见到一个身形相符的。 艾斯利瞳孔的倒影笼罩着整个训练场,可他的焦点却集中在那少年身上。 少年满头大汗,其身形微闪,双腿阴影在颤抖,艾斯利一眼就看出其运动过度,更何况他早已清楚。 他偏过头迈开步子,手抬了起来。 军官连忙跟上,他明白大人是要下发任务。 艾斯利吐口气,缓缓道:“让他们慢点吧,早上的训练本来就超额了。” 军官:? 大人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艾斯利临走之前,星远迎面跑来。 阳光正烈,星远本来体质就差,如此下来,他视线被汗水浸糊,大脑发晕,甚至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艾斯利见状,看似神色没有变化,只是他的脚步突然加快。两个人越来越近时,艾斯利逐渐减速。 终于,星远体力不支,他眼前一黑,向前倾倒了下去。 宽大的臂膀突然伸了出来,及时揽住。 艾斯利没有触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接住。 然而,不出一秒,他突然听到了“唔”的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清醒与紧张。 身经百战,警惕心强的他立刻收回了胳膊。 他听到了快步声,似乎是稳定身形。显然,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少年明显已经醒来了。 他匆匆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回望了一眼。 只见少年睁着湛蓝的鹿眼吃惊地扫视着周围。其一只手捂着腰,指尖轻颤,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艾斯利清晰地看见少年没有赘肉的腰缩了缩,其眼中还有些不常见的情绪尚未散净。 艾斯利顿时明白了。 他嘴唇开合,大脑突然发热成了一片混沌。 他仓皇地躲避视线,同时那只明明没有摸到任何东西的手却像是有什么在上面磨,很是痒。 他忍不住蜷住手掌,掌心却越来越热,直到滚烫。 第十四章 这个星球没有电,天一黑士兵们便停止了训练。 星远独自一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帐篷赶。他虽然全身使不上力气,但眼眸却是极亮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所增长,虽然不知道离b还差多少,但终归有了期待。 今天帐篷里黑漆漆的,显然男人还没有回来。 星远打开了校服自带的夜灯,虽然不敌灯泡,但也比原来的煤油灯亮多了。 天已经黑了,但还不到晚上八点,这远没到星远日常睡觉时间。 见状,星远也不闲着。他略思片刻,便兴致勃勃地从背包中翻出了透明书。 为了全方位模拟此地环境,星网在这里是被暂时屏蔽的。星远没有办法查到一些信息,他只能看些已经加载好的课本。 若是往常,星远一看到书就困了。 然而现在,他的日子终于有盼头,对于课本他总算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夜晚漫长,少年趴在铺好的“床”上,静静翻过一页又一页的书。 命令是临时下达的,艾斯利只能召集部下紧急开会。 回来路上,他的脚步加快。 今夜的乌云遮住了星光,周围若是没有烛火便是黑漆漆一片。 艾斯利捏着火折子,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那么大的孩子了,就算没有光也没关系吧?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哪怕他心中放松,可脚步却不曾慢。 他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一眼望去,却看到了一抹光。 艾斯利顿了顿,他瞳孔里映的那顶帐篷是无比的眼熟。 他沉默,一阵不知道从何处涌出的暖流缓缓地流向了全身。 他拒绝了守卫的行礼,随后轻轻地掀开了帐篷。 寂静的空间,哪怕再小的声音也足够吸引少年的目光。 少年依旧那么白嫩,他趴在带着光芒的床褥上。闻声少年睁开圆润的眸子与艾斯利对视,而后在艾斯利的视野里绽开了笑。 艾斯利眸光流动,他扯了扯唇角,垂眸一笑,之后走了进去。 哪怕知道少年有光,他依旧为他们点亮了煤油灯。 他靠在床边,看着少年枕头上那物他的目光幽深。 那是……书? 艾斯利提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他的眼中多了很多莫名情绪。 小时候书是他的奢望,长大后他有能力拥有书,可却因为各种原因他始终没有一本属于自己的书。 犹记小时候,他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诗人。 但是,很多人说他天赋不好,不适合学习。 艾斯利笑了笑,他向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艾斯利靠在床边,他侧着头边笑边看。在那随意的笑容深处,藏着一抹羡慕。 星远不知道何时睡下了,艾斯利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他正欲走向少年,却在此之间前停顿了会儿。他取出箱子里的手套戴上后,这才走到少年身边。 艾斯利并没有看书的内容,他先是将书轻轻合上放到少年的枕头边,随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少年白玉般的小臂。 他屏住呼吸,轻轻地将胳膊挪下,随后又给少年翻了个身。 在这个过程中,艾斯利青筋浮现,明明很轻柔的动作却让他做得很费力。 弄好这一切,他为少年掩好被角,看着对方卷翘的睫毛,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这才离去。 第二天号角破天荒没有吹响。 星远在枕头上拱了拱,他“呜”了好几声,这才悠悠地睁开小鹿眼。 外面天又是大亮,星远仰起头后翻过身往外面爬了爬,被沿刚好落在他的肩胛骨上。 玉白色肩膀露在空气中,这一幕恰好被艾斯利看见。 他深呼吸,移过视线后仓皇地离开了帐篷。 星远不明所以,他打了个哈欠,这才起床叠被子。 收拾好以后,星远在桌面上又看到熟悉的奶糕。 星远:…… 他走上前去数了数,一共九个,吃惯了的他自然是知道奶糕的总共数量。 看来艾斯利一个没吃。 星远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他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好像男人养的米虫呀。 小本本又多了一行。 [这么多天的米虫生活让我深感愧疚,同时也让我发觉了自己的无能。 我不能继续被惯养下去,这种生活让我的自尊无法树立。 经过我深思熟虑,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先生对我有恩,作为米虫的我打算反哺,将来若是遇见,我便包了先生娶妻子的事宜,无论彩礼、婚房、戒指,届时由我买单。] 记完账后,星远心里总算是舒畅多了,他看着奶糕,忍不住捏一块咬下。 出了帐篷,星远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今天怪怪的了。 军队不知何时通知了取消训练。 此刻,营地里人来人往,很多新兵脸上既挂着笑容又带着忧愁。 他们背着布包,行走匆忙。 忽然,一个士兵的布包散了,掉出来了几块掰了一半的黑面包。 士兵急忙蹲下,将面包拾回布包里。 星远看到后若有所思。 同时,几个士兵从他身边走过,星远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几人笑着闲聊。 “我攒了十枚考恩币一直舍不得花,等见到我家人了,我就把钱全给他们。” “你真厉害,我到现在也才攒了五枚。” “你们真的要把所有钱给出去吗?不给自己留一点?” “哎,留什么留?马上要打仗了,有命赚,没命花。” 星远原本默默听着,直到听到后面几个字,他心脏一跳。 打仗?星远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打仗是什么样子。 星远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可随着经过人群,听到大家的谈话后,他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随之,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 探亲。 新兵大多是在附近招的,他们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家。有些老兵也是从这里出来的,遇到这个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错过去见他们的家人。 至于那些远方的将士,军队特意准备了一队信差,同时也派了几个识字的人帮大家写信。 等星远路过的时候,他看到那里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士官有自己绿色通道,当然士官们也不少,星远甚至看到了弗瑞德排在队伍的后面。 士官。 星远顿了顿,他扫过队伍,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想看的身影。 星远琢磨了下时间,发现男人并没有比他早走多少。虽然男人走得快,但这边队伍长,况且哪怕是军官也得好好排队。 星远来回张望了会儿,怎么也找不到人后,他便四处转了转。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星远总算是在河边看到了熟悉的人。 星远离开了营地,视野豁然开朗。 河边长出细草,迎面清风让人呼吸畅通。 男人走在河畔也不知道望什么,他走得很慢很慢,甚至星远跟上也不费力。 星远跟在艾斯利旁边,他低头看着艾斯利的步伐,又开始模仿对方的脚步,一如当初那样。 艾斯利神色舒缓,无光的眼中总算是多了笑意。 星远抬头,他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不去写信呢?”,他用的是当地语言。 艾斯利闻言瞥了他一样,他扬起唇角,伸手从星远背面扬起,似乎是想摸少年的头。 星远的蓝眸总是带着星辰点点,这让艾斯利抬起的手又放下。 艾斯利索性随便找块地坐下,河床较浅,水面清澈,他目光也不知道望向哪里,不语。 星远不蠢。如此气氛下,他稍微联系一下现实情况便能猜到一二。 星远张了张口,若是这里的其他人无父无母,他全当看了一部剧。 可这个人他认识,并且很有好感。他稍微带入了一下,便很难受。 艾斯利早就不知道难过是何滋味,今天军团大放假,他只是闲着无聊罢了。 他有兴趣地看着少年,见对方神态灵动,一会儿头微偏似乎在想什么。 艾斯利觉得很有意思,人也很好看。 直到少年鹿眼半压,面含忧色地靠近他时,艾斯利才感觉颇不自然。 湛蓝色的圆眼对着艾斯利无光的眼眸,二者越来越近,艾斯利目光一凛。 为了防止少年从他的瞳孔中看到影子,艾斯利将眼眸垂下,却没有做出其它动作。 直到星远额头快要贴近艾斯利时,清澈的声音用莱特耶语念了一句话。 “如果以后我们得以遇见,你无处可去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家。” 艾斯利听完他偏过了头,笑着从地上揪出一个根嫩草衔在口中,双眸看向远方。 今天一天都是空闲的,艾斯利也不急着回去。他索性挽起裤腿,下到河床较深的地方摸了两条鱼。 星远见状兴冲冲打算生火。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野外烧烤。 他一开始想着等艾斯利将鱼抓上来后就自力更生,自己烤鱼。 然而,他总是会高估自己,他的火根本就生不起来。 最后,华183;米虫183;星远只能眼巴巴地跟在艾斯利后面吞着口水等待鱼烤熟。 艾斯利一边烤鱼,星远则有些无聊。 他一点一点挪到艾斯利身边,低下头自顾自念叨。 “我非常想成为一名将军,虽然很多人都在打击我,说我没有这个天赋,但我不相信……” 艾斯利闻言手一抖,他低头看了眼少年,眼皮一抽,忍不住撇过头。 听着熟悉的话,恍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开始反思自己。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当诗人的天赋? 别人说的也可能是事实? 要是弗瑞德知晓这一切绝对会大吃一惊。 别人劝艾斯利劝了十几年都没有劝动,星远只是自言自语一句话,竟能让艾斯利开始反思自己?! 第十五章 星远温和的性格让贵圈的人经常感叹,华肃那个老狐狸是怎么生得个这么单纯的儿子? 当然,原因很是可能星远大多数时候是在他爷爷膝下长大的。 艾斯利将鱼烤好后,星远便迫不及待上手了。 他的指尖被烫得通红,却舍不得松开。少年一口一口发出“嗷呜”的声音,眼睛因为愉悦眯在了一起。 星远自然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但这种来之不易的食物他同样会细细品味。 星远从不觉得真心实意做出来的食物会难吃。 艾斯利眼中流淌着笑意,出身富贵的少年吃烤鱼时的贪恋被尽收眼底,这让艾斯利更加注意火候,他努力不让丁点鱼身烤焦。 这顿饭星远吃得是心满意足,虽说烤鱼的味道不算上等,但星远却尝到了不一样的美味。 这味道萦绕在他的心头,星远甚至想日后要是遇见了艾斯利,他可以花钱雇对方给自己做一顿烤鱼大餐。 今天训练取消,星远有些失落。 他抬头望向空落落的训练场,深呼吸,心中告诫自己,哪怕是一个人也可以跑。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艾斯利突然蹲下挽起了裤腿。 星远偏过头,见对方站起身后稍微活动了下腰肢,随后便围着训练场慢跑了起来。 艾斯利的速度和新兵训练时差不多,广阔的训练场上回响着他一人的脚步声。 星远起初愣愣的,等反应过来后艾斯利已经跑了三分之一圈。 星远的眸光逐渐发亮,他弯眼一笑,也跟着做起了热身运动。 等艾斯利跑完一圈后,星远趁机追上。 别看星远体弱,整个军营里腿比他长的除了艾斯利也没有几个。 星远很聪明,他知道自己体力比不过艾斯利,于是主动跑到内侧。 刚开始时,星远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偏过头看着艾斯利棱角分明的五官,心情不由雀跃起来。 渐渐地,他的气有些上不来了。星远深呼吸,脚步加重。 艾斯利面色如常,空闲之余他瞥了眼少年,唇角笑意不减。 过了会儿,星远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睫毛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鹿眼因为痛苦压成了半圆,他跑着咳了几声,纤瘦的腰颤了颤。 这孩子要坚持不住了,艾斯利在心里轻念着。 他的精力倒是充沛,能将少年折磨死的距离对于他而言就像是走了两步路般,没有丝毫困难。 少年“呼哧呼哧”,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艾斯利虽然在笑,可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少年的后面,只要少年一倒,他便将其接住。 又过了会儿,就在艾斯利以为星远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少年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咬着牙跑去了更内圈。 艾斯利手顿住,他看着少年晕乎乎却仍旧在奔跑的样子,目光逐渐浑浊。 他笑了。 这孩子比他想的要更优秀,更能坚持。星远就像是根鱼线,明明很纤细,却难以扯断。 艾斯利产生了一种像是在逗弄却不是逗弄的情绪。 以他的体力明明再加快两三倍都不是问题,可他却在此时放慢了速度。 是的,他想看看少年到底能坚持多久。 一圈又一圈,星远的腿有时在打颤,他晕晕乎乎,仿佛快失去知觉。 不过,他的潜意识是开心的。 他能感觉到,这次跑步的时间要比上周久。 直到最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他依旧是笑着的。 星远“呼哧呼哧”,双目朦胧,昏暗的意识里只有男人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休息了好久,等没有那么累了,他才勉强撑起了身体盘腿坐着。 男人依旧在跑,节奏如往常平缓。 星远抵着下巴面露羡慕,这男人真厉害,每一圈都比他多跑一倍,可到现在竟还能坚持。 正如艾斯利期待星远那般,星远也期待艾斯利能跑多久。 他坐在原地看着,一圈又一圈,就在他以为艾斯利坚持不下来的时候,谁知对方突然加速。 星远:? 他呆了呆,在他的视线里,艾斯利的速度一下子增长为原来的三四倍,所经之处带动脚下的枯草摇曳。 星远:…… 他傻愣愣地抿了抿嘴唇,心中不由琢磨,可能这人跑累了,想要最后冲刺一下? 然而,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男人速度不减,隐约有增加的趋势。 星远:…… 这种身体真的存在吗? 星远的鹿眸都睁大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从白日跑到了傍晚,面不红气不喘,星远心中大为震动。 这人……也太厉害了! 艾斯利的体能突破了星远的认知,直到晚上回去的时候,星远扶着腰边一瘸一拐走动,边仰视着艾斯利。 艾斯利知少年身体不好,他特意放慢了步子好让对方跟上。 余光里,少年的眼睛一直在看他,先是看他的脸,然后又看他的腰,最后再看他的腿…… 艾斯利从没像现在这么不自在过。 他头皮发麻,不自觉想要躲避少年的视线,可对方的眼睛都快贴在他的腿上了。 艾斯利腿部肌肉绷紧,他调整角度,努力与少年拉开距离。 寂静中,他听到少年充满渴望却又细微的声音。 “我要是可以拥有您的腿就好了……” 艾斯利:? “我会很珍惜的。”,少年幽幽道。 艾斯利:…… 星远回忆起训练场上那矫健的身影,他的双眸中星星点点布满。 一时间,他曾经看到的关于艾斯利身体的一切纷纷涌入他的脑海,那高大的身体,那健硕的肌肉…… 星远的眸子里充满了羡慕,他叹了口气,悄悄瞥了艾斯利一眼。 星远以为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他才敢说出那些冒犯的话。 “如果一切事物可以用钱买到就好了。当然,前提是您同意。 我好想买您的身体,哪怕一星期……不,一天……一晚上就好,只要您给个价,我一定会买下。” 少年的声音总是那么清澈,正如他的想法也仅仅是浮于字面上的意思。 然而少年单纯不代表这扎根于男人堆里的老流氓不会胡思乱想。 艾斯利抿着干裂的嘴唇,他眼中情绪千变万化,到最后半阖双目,直接加快了脚步。 他的手指从颤抖到紧紧攥在一起,艾斯利屏住了呼吸。同时,幸好天黑,掩盖住了通红的耳根。 军团的军官们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素来痞气老练的上司竟还会有露出这幅神态的时候? 第十六章 第二天,天不亮星远便整理好了一切。 他趁着星光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艾斯利床边趴下。 星远的鼻尖离艾斯利的脸庞很近,微弱的呼吸带着独属的味道喷散在男人的眉宇间。 艾斯利的眼皮有轻微的颤栗。 星远的声音很小,清脆的少年音在艾斯利听来就跟小猫叫一样。 “我又要走了,我跟在你身边好多天了,不过你不知道我的存在。 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你是我最熟悉的人……”,星远垂眸抿了抿嘴唇,又抬头继续道。 “下次我来的时候还会跟在你后面,你在我心里很重要。”,说完他笑了。 “你是一位很特别的朋友。” 说完,星远的手逐渐虚化,他眼眸弯弯,笑容很干净。 “五天后再见。” 直到月光下再也没有少年的身影,艾斯利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他眼中的温热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到最后沉不见底。 笑仍挂在他唇角,艾斯利伸手捂住眼睛,拇指按着太阳穴。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 “走得刚好。”,他的声音就像是掉入深井的沙粒。 等手拿下的时候,他眼神冰冷到让人打颤。 艾斯利起身迅速换上军装,他拿起佩剑利落地挂在腰侧。 他腰背笔直如松,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星光,待走出之后帐篷外已了一堆人。 “出发。”,语气中是不可忽视的威严。 “是!”,呼声震天。 —— 星远重新回到了学校。 徐默来到教室前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喝着早餐奶,看着动漫的少年。 哪知,入眼,少年静静趴在桌子上翻动着书籍,眼神是徐默没有见过的认真。 徐默顿了顿,他背着书包来到座位上取出书,少年至始至终没有理他。 徐默:…… 他咳了咳,星远这才缓过来。 见到同桌来了,星远连忙取出早餐奶递过去,笑着说:“抱歉,我刚才没有注意到,早上好。” 徐默接过奶,他望向星远的课本,见对方看的是数学,他默了默,问。 “你会吗?要不要我教你?” 星远看的这块恰好是整个阶段性最难的板块,老师也是讲了很多节课才把这块翻过。 星远闻言“啊”了一声,他抬头有些疑惑,过了片刻笑着感谢道:“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有遇见困难,这些内容我都看得懂。” 徐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班里学习最快的人,这块内容他也是花了很久才明白。 他心中存在质疑,却没有说出口。 星远认真地将每一个字看过,每一页看完后他都有停顿,最少几秒钟,最多三分钟。 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星远终于翻到了下一篇章。 徐默总算忍不住问:“你翻这么快看懂了吗?” 星远愣了愣,点头道:“都懂了。” 徐默拧眉用自己的透明书调出了一套习题放到星远面前,“你试试做这几道题。” 星远素来温顺,他乖乖地拿起笔做了起来。 星远做得很顺,偶尔停下笔思考了几秒,便写下了内容。 徐默只是扫了眼便愣住了。 等星远将那几题做完,还没到上课时间。 星远顺手点了自动判改,瞬间卷面上出现了数条对勾。 徐默彻底不言,直到老师来了他才小声问:“你真的是a吗?” 星远瞳孔一缩,片刻,他垂下头点了点。 不知道怎么,星远去哪儿都能碰上宋谭。 有时候是在体育课,有时候是在餐厅,有时候是在厕所。 星远:…… 有一天放学,他拒绝了越熙的陪同,独自去步行街上散步。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 “星远,真巧,我们又遇见了。” 宋谭带着温和的笑从他身后走来。 星远木木地望着宋谭,心中对这人的印象直线下降。 这个人为什么总把他当傻子呢? 星远礼貌地回礼,随后转身欲走。宋谭打蛇上棍,厚脸皮跟在星远旁边。 宋谭闲着便挑起话题试图和星远搭话,星远出于礼貌淡淡地回应。 问着问着,他们身边走过了对小情侣,两人如胶似漆。 宋谭见状问:“星远,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星远向来脾气好,听到这问题他没有先拒绝,反而是认真地想了想。 宋谭觉得有戏,他又接着说:“你是喜欢阳光随和的?温柔体贴的?还是事事顺你照顾你的?” 他决定,无论星远说什么,他都努力朝着星远的喜欢的方向做。 星远垂下头,他顺从自己的本心回溯,尽管他从小没有喜欢过别人,但他对于情感方面也有过憧憬和幻想。 他抬起头,笑容很大方,言语很是真切实意。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性格喜好都不重要,只要人品不低劣就可以了。” 宋谭松了口气,这倒是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 只不过,这门槛也太低了些? 他疑惑问:“只是这些?应该不止吧?” 星远点了点头,“对,还有一个要求,只要比我强就好了。” “比你强?”,宋谭不明白指的是哪些。 好在星远接着解释:“只要比我综合水平高就可以了。” 他头一歪,“性格我从不在意,我只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比如说物质,只要比我爸爸有钱就好,再不行财富对等也可以。我不能接受条件比我差的另一半,这样会让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没有意义。” 宋谭:…… 他要是能那么有钱,何必在这里讨好这位小少爷? 星远倒是没有那么苛刻,他的标准是多方面的。 “当然金钱也不是必要的。 如果对方在军队任职军团长以上职位,这也是可以考虑的。” 星远倒不是抬高身价,主要他是他表叔的女儿在联姻时,另一半就是军团长。 而且,表叔家也是从商,甚至身价没有他爸爸高。 宋谭:…… 他要是有这本事和至于和那群兄弟姐妹斗? 星远双眸纯真,他又插了句:“星球长也可以的。” 宋谭身体了一剑。 星远抿了抿嘴道:“其实没有那么多身份也好说,哪怕是体质很好我也愿意。” 宋谭感觉自己冰凉的身体终于回暖。 太好了,他总算是有一项能拿得出手了。 星远转过身悄悄指了指一个角落。 “至于体质,我爸爸给我派的保镖都是a+以上,我总不能和保镖叔叔在一起吧? 而且,我家里也有体质为s的哥哥,嗯……我想要一个体质为ss的可以吧?” 星远没有夸大,他自己的精神力就是ss,再加上他们家有些家底。 他爸爸也早立了遗嘱,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因为他很喜欢体质好的人,所以他在这方面还特地放低了要求,只要人有能力,家世尚且不用考虑。 宋谭:…… 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废物。 宋谭走了一会儿,因为心太虚他实在呆不下去了,于是借口自己有事和星远告别。 星远点了点头,茫茫大街上,又仅剩下他一人。 他环顾四周,突然看见了一个橱窗。窗口那处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糕点,一半是奶白色的,一半被捏成了各种动漫角色。 恰巧星远有些饿,他便朝着店里走去。 店里的标题都是用两种文字标识的,一种是星际通用,一种是星远不认识的语言。 星远猜测,这可能是其它星球的连锁店。 一进门便有店员专门跟着他,店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姐姐。 “您好,我们新店刚开业,一律打九折~” “好的。”,星远颔首。 他走到一开始吸引他的糕点面前好奇地看着,小姐姐见状连忙讲解。 “同学,您的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的特色招牌。” 说罢,小姐姐便将一碟试吃品递给了星远。 星远谢过,他用叉子叉了一块细细品尝,随之他的眸光越来越亮。 这味道有点像艾斯利经常吃的糕点,却又不是很甜,但恰好戳中了星远的喜好。 里面不知放着何种原料,却打开了星远的味蕾。瞬间,这块糕点攀上了星远喜欢之最。 小姐姐一看星远的神情就知道对方是喜欢上了。再加上星远长得清俊又有礼貌,小姐姐很乐意再给星远多讲一些故事。 “其实我也是帝都星的居民,只不过我们老板是从很远星球来的,这糕点就是他们那边的特色美食。 这糕点的历史也很悠久,别看它这么好吃,但它并不是厨师发明的。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想要做出它可不容易,因为许多原材料只有那颗星球特有……” 星远将目光移向形形色色的糕点,在众多像手办的糕点里竟被他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个,是武神斯达尔吗?”,星远有些惊喜。 “是的。”,小姐姐笑了,“武神大人的样式可是卖得最火的。” 星远很是欣喜,他甚至决定到时候买一堆带回家。 就在星远观察各种糕点的时候,却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太规则的纯白色糕点。 诶? 星远有些疑惑,其它糕点都那么好看,为什么这些有点……丑?而且丑的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大堆。 “那些是……什么动物?”,星远指着白色糕点问。 小姐姐笑着说:“这种糕点才是这一种类的最原始形态,别看其它糕点那么好看,它们都是从原始糕点演变而来的。 据说,那边星球的远古有种巨兽,长得像人又像球,别看它长得不好看,它可是神灵派下来的使者。 那天,军队迷了路,多亏巨兽指引,星球先祖们才脱离险境,最后巨兽化为一颗星星升上了天空。 之后,军队的首领为了纪念巨兽,特意按照巨兽的模样捏了这样一块糕点……” 星远来了兴趣,他忍不住问:“这种糕点有名字吗?” 小姐姐笑眯眯,“当然是有的,它的名字叫星崽糕,据说原名是星载,意味星星承载着人们的夙愿,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变成星崽崽的崽了。” 星远“咦”了一声,“我名字里也有个‘星’字。” 小姐姐很是惊喜,“是吗?那太好了,本部那边自古便有一个传统,凡是名字中带‘星’字,一律算一半价钱。听说,当地人为了半价,很多孩子的名字中都有个‘星’字。” 星远:…… 这,这也太敷衍了。 小姐姐一边打包一边道:“其实这样算是缘分,星崽糕除了本地人很喜欢,其它星球人并不是很喜欢。 不过,咱们星球就不一样,明明两地隔的那么远,这口味却意外适合咱们星球人呢。” 第十七章 星崽糕成了星远餐桌上的新宠,越熙品尝后也觉得味道可以。 因为原材料只有本地有,越熙不愿意委屈星远,于是便和那家糕点店做了交易,每天都会有仆人负责去取当日新做的星崽糕。 华家的储藏室里由此囤了各色各样且吃不完的糕点。 因为二者签了长期订单,店员也和华家熟络了起来,那天的那个小姐姐还特意让人带了可以捏的半成品糕点。 星远对任何事物都是抱有好奇的。 听闻此事后,他忙让人把半成品拿来,虽然原料只有白色,但也够星远一阵发挥。 起初,越熙只是从星远身边路过,见状后,他停到了星远身边,并让人拿来干净的案板锉刀等工具。 星远做事很认真,大约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缩小版的“星远”便做成了。 在娃娃外观动作的设计方面,星远还是很皮的。 越熙蹲下小心翼翼捻起娃娃,看到人物的动作后他忍不住笑了。 只见白色的小娃娃和星远几乎一模一样,此刻,小娃娃正趴在桌子上捏着一个更迷你的娃娃。 更迷你的娃娃捏着更更迷你的娃娃,更更迷你的娃娃捏着更更更…… 该糕点俨然成了一个“星远套娃”。 越熙将手落在星远松软发顶,他揉了揉,却不敢有力,生怕把小少爷发型弄乱。 星远也是乖的,任越熙怎么动他,他只是睁着湛蓝色双眼乖乖受着。 这是星远第一次捏东西,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天赋的。 越熙端详了半天,说了一句:“除了鼻子有一点不像,剩下的几乎一样。” 星远很是高兴,看着还有些原料,他思前想后,最后捏出来了个艾斯利。 星远的天赋很强大,尽管是第一次捏,可他除了捏出艾斯利的外表外,甚至连人物的脾气性格气势都捏出来了。 等成品出来后,越熙将这个陌生但气质非凡的男人连看了好几眼,他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某少爷一口咬下了小人的头。 星远听到声响,抬头眨了眨眼,“怎么了?” 越熙:…… “没、没什么。” 最后小少爷两口解决了“艾斯利”,并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一脸惬意。 张信是星远一个意外的朋友。 按照他们的人生轨迹,两个人本是不会有交集的。 张信外貌不算是惊艳,但没有硬伤且五官端正。 他坐在那儿平平无奇大家不会注意到他,你若是盯着他的脸看,会发现这人越看越好看。 张信是星远的同班同学,在班里属于默默无闻的那种。 原本他们会一直不认识到毕业,甚至若干年后同学聚会张信不来也没人会想起他。 可是那天在校外,星远注意到了他。 那天星远经过一个没有被星网覆盖的地方,他在角落看到了被围堵的张信。 这是星远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张信长得不算矮,但体型偏瘦,看起来文质彬彬。 既然看见了,星远是会救的。 他一边往过赶,一边在想。 若是他不在,这人该怎么自救? 星远从小就喜欢看动漫,他见过的主角在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深藏不漏,要么头破血流也要硬钢,要么借机逃跑……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张信已经做出了选择。 就在星远的面前,张信弯下了腰低声下气赔笑讨好。 可是无用。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张信脸扇偏,鲜血从其嘴角流淌。 星远一惊,他跑得更快。 张信却又笑了,他更加顺从,一句一句讨饶,叫着“爷”,仿佛没半点脾气。 他被一觉蹬在地上,张信扶了扶身子,却没有站起来,他给这几人跪了下来。 他开始流眼泪,卖惨,求饶。 施暴者却没有住手,他甚至拉着同伴对张信指指点点,言语尽是讥讽与嘲笑。 张信头低下来扯笑。 星远欲大喊,有人更先明白他的想法。 还没等星远跑到,那几个施暴者突然被数个保镖抡倒按在身下。 星远气喘吁吁,待他跑过来看到这几位黑衣保镖连忙道:“谢谢几位叔叔,麻烦各位将他们带走以及交送警局。” 保镖是星远父母给配备的,星远说话他们自然听从。 待周围没有人了,星远这才双手将张信扶起。 张信感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搀扶他,他低头双目混沌,在意识到他安全后,张信的双眸凝成一股极度的扭曲与强烈的恨意。 当然,这股感情对的不是救他的人。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瞬间就知道了救他的人的身份。 华星远,一个很是单纯又引人瞩目的小少爷。 这人在班里是极度耀眼的存在。 张信此时内心混乱,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人。 星远将张信扶起,对方没说话,他也完全不在意。 校服不染尘,不需要掸土。 星远顿了顿,他拿出净水球递给张信。 张信犹豫片刻后接过,他低头声音很小地说了声“谢谢”。 那天,星远“顺路”和张信走了很久。 他没有提关于那帮人的丝毫事情,表现的也没有那么热切,甚至他的言语里没有一丝同情。 仿佛“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就像是普通同学在闲聊,甚至语气越来越熟稔。 他们临告别前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星远面带笑容,看起来很是自然。 但是,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张信的指尖在颤。 星远在保镖的陪护下上了私人飞行器,张信站在地面目送星远离开,直到再也望不见飞行器的影子。 张信久久伫立。 若干年后,星际政坛有人言。 “张牙子这家伙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什么时候多看他一眼,他转头就能搞破你全家。 也得亏首相大人庇护,不然他早就被仇家弄死八百次了。” 又有人大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动? 他是首相大人的一把刀,若没有他老人家示意,张牙子敢?” —— 又到了周五。 今天对星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期盼他,望着窥星仪的蓝光,有些心神不宁。 入眼依旧那么荒凉,星远背着背包盲目地望向周围。 好在那颗红点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星远的错觉,他总觉得那颗红点的光比往日有些弱。 这次星远走得倒是没有上次久,天刚黑,但眼前数据显示,他距离目的地仅剩三公里。 星远松了口气,他抬眼发现前方的植被明显多了起来。 星远愣了几秒才想到,他上次走得时候好像是要打仗来着? 打仗? 星远一慌,联想到微弱的红点,不难猜出艾斯利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事实上,艾斯利的确是出事了,只不过还没有严重到危及性命这种程度。 帐篷内。 艾斯利脸色苍白地趴在床上用手指轻轻磨拭床边木料上的纹路。 算上今天这一道,一共五条竖线了…… 他叹了口气,头一次这么希望少年因为一些事绊住来不了。 虽是如此,桌面上依旧放着整整九块奶糕,像是特地为什么人准备一样。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随行的医者带着纱布与伤药走了进来。 艾斯利一僵,他神色颇为不自然,“要不过两天再换?” 医者闻言很是生气,“大人,您的伤如此严重,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请不要任性妄为。” 医者说罢,便取过纱布准备换药。 “我不知道您的别扭心理是怎么产生的,虽然伤口略难为情,但对比生命,羞耻心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医者边换边拧眉,口中嘟囔,“什么时候大人有过羞耻心?这可这是一件新奇的事。” 艾斯利:…… 医者从腰背开始包扎,长长的血口破开皮肉,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白骨。 他一路换药到腿根,随后手一抖,不由叹息道。 “当年那一刀真是可惜了,中看不中用啊。” 艾斯利:…… 药还没有换完,让艾斯利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此时,门帘动了动,一双玉白色的手从外面伸了进来,之后是那个很是乖巧的少年。 少年背着背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换药的艾斯利。 湛蓝色的双眸瞬间涌上了担忧的神色,少年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是慢慢地走了过来。 艾斯利面色如常,只是他喉结滚了滚,床内的那只手不自觉攥住了床单。 见少年的目光逐渐挪到医者正处理的地方,艾斯利气息下沉,他忍不住闭上双眼将头偏过。 另一只手轻轻扯着被子,想要盖住,却被医者制止了。 “大人,即使您冷,您也需要我将药换完后才能盖上。”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艾斯利腿部肌肉紧了紧,扯得伤口更重。 他“嘶”了一声,医者也叮嘱,“请放松。” 纱布已经包好了,星远看不到伤口的样子。但这么多纱布包在一起,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星远心里一颤,他有些慌了。 其它地方看不见,星远只能去看最后的伤口。然而,他刚走过去,最后一道口子也恰好被包扎完了。 星远目露忧色,他将纱布仔细打量,却依旧难以想象伤口的模样。当无意中撇了眼不该看的东西时,他也没放在心上。 医者包扎完了,他对艾斯利念叨道:“只要你规规矩矩养伤,别乱动,十有八九死不了。” 星远渐渐放下心。 医者走了出去,星远独自一人在旁边静坐,起初他还在想着艾斯利的伤势,渐渐地,方才见到的画面涌入他脑海里。 星远抿着唇眼神飘忽,他悄悄低下头看了眼,之后脸颊通红。 双腿不自觉并住。 第十八章 艾斯利打战这么多年,再严重的伤都受过。有时他一连昏迷了七八天,但这些他都扛过来了。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帐篷里多了个小孩。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艾斯利见过陪护,却没有见过真正陪他的人。除了昏迷那几天,其余守卫会帮他打理好一切。 可这次不一样了。 艾斯利侧趴着看着不远处面露忧色的小孩,心里感觉异样又新奇。 那孩子说过一句话他印象很深。 “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你是我最熟悉的人……” 艾斯利食指磨拭着下巴不禁笑了。 小孩既愿赖在他身边,艾斯利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趴在床上气息不足、面色苍白地让守卫送来一些吃食。 守卫端着餐盘进来了,其上放着几块松软的面包配着果酱,一锅现熬的肉汤,一杯奶加上几枚个头不小的水果。 或许是艾斯利受伤的缘故,他这一餐相对而言是难得的丰盛。 星远倒没有那么饿,他巴巴地望了眼艾斯利,眼中仍有抹不去的忧愁。 艾斯利很想摸他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 星远坐着来回观望,原本椭圆的鹿眼被压成了半圆。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端了个矮凳子坐到了食物前,也是艾斯利床边。 星远慢慢地给自己抽出了一套餐具,又轻轻拿了一块蘸着果酱的面包。 白皙手臂动作很慢,星远的眼神浮现出愧疚。 人家都受伤了,他还吃人家的营养餐。 小少爷依旧那么瘦,胃口却依旧不小,他吃完了面包还是没饱。 星远:…… 他又是愧疚了会儿,再次将手伸向了水果。 这种水果星远没有见过,其有一层厚厚的青色外壳,外壳远比核桃要坚硬数倍。 星远将果子拿起端详,当他发现外壳中间有一条细缝时,同时也在餐盘上看到了开果子的工具。 星远边眯着右眼望细缝里打量,边拿起工具盘算着怎么开果子。 星远一向很聪明,只是看了眼,心里便有了底。 可是姿势是对了,力气却欠缺了些。星远使力了半天,果子仍是没有打开。 他的脸还因此憋红了。 倒不是星远力气小,而是这种果子实在是太坚硬了,哪怕是做惯了粗活的成年男人也不一定能打开。 可正是因为如此,这么鲜美的果子才能保留下来,供他们这些人品尝。 既然守卫敢把这些果子端上来,那自然有把握艾斯利能打开。 艾斯利看着星远这幅执着的模样,笑意被他掩于表情之下。 他咳了咳,费力伸出胳膊拿了一枚果子。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的伤口被扯动,艾斯利皱了皱眉脸色微白,却是没有吭声。 本来守卫应该负责给他喂食,是他让守卫先出去。 星远的目光被艾斯利吸引了过去,他凑上前。 只见艾斯利将果子置于掌心,指尖交叉双手似是轻轻一扣,果壳便应声而碎。 里面水晶般摇摇晃晃的果肉被露了出来。 浓郁的果香扑面而来,星远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甜的水果。 星远抿了抿嘴,他撇头看向剩下没有打开的果子,坚硬的外壳展露在视野中,他还是将头转了回来。 他顿了顿,伸手小心翼翼地从艾斯利手中取出那份果肉,口中接连哀叹。 自己真的成米虫了。 果肉非但闻起来香甜,入口更是人间美味。奇妙且自然的汁液在他口中炸开,星远的味蕾被包裹,就连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眯住了。 湛蓝色双眼有三分醉意,星远吞了头口水,他渴望地盯着剩余的果子。 可惜复制只能复制一次。 就在星远渴望地盯着果子时,艾斯利又取出一枚剥开,浓郁的果香味再次飘散。 星远眼睛弯了。 就此,星远将小凳子搬到更靠近艾斯利的地方,他眼巴巴看着艾斯利掌心。 每当艾斯利剥开一枚果子,星远就会从对方掌心取出,之后飞快吃下。 起初某少爷还是有些难为情,当次数多了,那只爪子便越发熟练。 艾斯利的力量是个谜,星远费劲力气用工具打不开的果壳被艾斯利徒手捏开。看其神色,似乎是不费力气。 星远砸吧砸吧嘴,他看着艾斯利裸露在外的肌肉,眼神从未停止过羡慕。 果子被吃的一干二净,某少爷很是满意。胃口很好的他甚至还喝了几口肉汤和一杯奶。 艾斯利:…… 华某人怕是忘记吃东西前心情是如何的别扭,如今倒是被某伤患伺候的舒舒服服,恨不得摸着肚子躺下。 艾斯利眼中含笑倒是不觉得有问题。 小孩嘛,年纪小,倒是再正常不过。 哪怕在星远以为艾斯利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无法阻挡他对艾斯利的好感。 即使饭是自己主动蹭的,艾斯利并不“知情”。 见艾斯利受了这么重的伤,星远眼睛就没圆过,他压着眼皮叹了几声,便连觉也不睡,就这样坐在床边守着。 起初他空想着事情,稍微有些无聊了便把课本拿出来趴到床上看。 可能是外面有棵大树的原因,帐篷里不是很亮。 艾斯利将目光移向星远翘起的睫毛上。黑黑的睫毛衬着白皙细腻的脸颊,少年永远是这么好看且乖巧。 星远有时打了哈欠,其双臂撑在被子上揉了揉脸。有时候看累了侧躺在床沿伸了个懒腰。 湛蓝色双眸始终明亮。 艾斯利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父母在一位公爵大人的庄园里做工。 那时,他吊在半空擦着阁楼的窗户,透过玻璃,他看到公爵家的小少爷趴在桌子上看书。 那小少爷也是长得好看,就是不喜欢看书,只要可以不看书,让小少爷做什么都可以。 他打滚、撒娇、摸鸟逗鱼,尽钻着空子。 艾斯利回忆着当时的心情,他记得他有些窃喜。 他从小就很向往读书,但书只有贵族才可以接触,他妒忌那些可以读书的人。 所以,当他看见那位贵不可言的公子在逃避读书时,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他甚至将这视为一种别样的公平。 回忆散去,他的瞳孔尽是少年打滚的身影。书被其压在身下,湛蓝色双眸一眨一眨,光芒都暗了很多。 艾斯利抿住嘴,默了。 当年那个小少爷是贵气是好看,却也和眼前的少年有着天差地别。 莫说公爵家的小少爷,就是陛下家的小王子也比不上……他的少年。 是的,他的。 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这位神灵的使者。 他的少年外貌如美玉,完美无瑕,无可挑剔,是所有人类少年比不了的。 见少年正在看书,艾斯利努力往床里面挪了挪,尽量给少年腾出看书的空间。 星远有些疲倦,他将书翻了翻,现在不太想看下去。 艾斯利眼眸闪了闪,他想摸一摸少年以示安抚,却还是没有伸出手。 他担心少年不看书了,于是又让人送了些果子。 他一一剥开,放到一个碟子上。 星远眼眸一亮,他边吃边看,果然没那么枯燥了。 艾斯利垂眸笑了笑,若不是天气不热,他甚至还想帮忙扇风。 无论怎样,读书不能耽误。 艾斯利看着星远津津有味的模样,他也在想。 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星远在读书这一方面比他有天赋。 他甚至有预感,哪怕在天上,也没有几个使者能有他家少年有天赋。 艾斯利扯着唇角笑了。 星远的时间是比较紧的,他不能一直这样歇下去。 待到阳光没有那么刺眼后,星远便出了帐篷准备和军队一起训练。 帐篷内一下子空旷了许多,艾斯利挑了挑眉,倒不感觉有什么,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然而,不到一个小时,少年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星远的小臂上被划了一道六七厘米的伤口,伤口约有半厘米深。 鲜血从其涌出,伤口看起来很是狰狞。 方才训练场上士兵们在练习刀剑,星远见此也想练习。 可他毕竟被惯养长大,除了刀叉这一类型的东西他根本没有碰过。 一不小心,他便被划伤。 如此长的伤口让星远心脏直跳。 如今星际医疗技术发达,像是这种皮外上只需要用喷雾一喷便能半小时内痊愈,不留一点伤疤。 因此星际公民早就不把这种伤放在心上。 然而,这里“不是”星际,根本就没有喷雾,星远只能独自应对突如其来的创伤。 星远的背包里根本没有疗伤药物,因为他明白,这里所受的伤都是模拟出来的,不会对他现实造成任何影响。 想到这儿,星远顿时醍醐灌顶,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星远从小到大,但凡受伤,伤口不会持续一分钟以上,他甚至很少经历疼痛。 因此,他面对疼痛也比常人敏感很多。 星远颤着手臂,他咬牙,冷汗直流,面色苍白。 他本可以重新读档,让伤口恢复,但看着流淌的鲜血,他突然觉得读档这个行为有些可笑。 他可以要考军校的人,怎么就连伤痛也忍不了,还想逃避呢? 他甚至还怕血。 星远眨了眨眼睛,他脑中的关窍被打通,整个人顿时清醒。 他突然想起爸爸的一句话。 “除了会影响人生轨迹的磨难,其余任何挫折都可视为一种成长。” 星远决定今后自己除非死亡,否则不能回档。 第十九章 星远从来没受过这种苦,刺眼的鲜血让他头晕目眩。小臂一抽一抽的疼,恐慌与无助感蚕食着他的心。 星远下意识往“回”跑。 在他的认知中,那顶熟悉的帐篷已经成了他躲藏的小窝。 少年慌张地钻进帐篷,触目惊心的红在艾斯利瞳孔中扩散。 他收敛笑容,表情变得严肃。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微眯的眼眸中黑潮涌动。 他清楚没有人看得见星远。 这应该是小孩不小心弄的。 艾斯利征战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像星远小臂这种程度,对他而言就像是常人断了一节指甲…… 艾斯利清楚这要不了人命,就是小孩没见过世面,被这一点小伤吓得不得了。 他心虽是紧了紧,却不至于提心吊胆。只是,他脸上的严肃始终没有下去。 从小顺风顺水的星远头一次应对这种困难。 他小臂颤抖,鲜血滴答落下。 尽管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可面对如此多的鲜血,他还是感觉死亡的阴影在笼罩着他。 疼痛钻心,星远神色痛苦。 恍惚间,孤独感将他包围,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独自面对这一切。 矜贵的小少爷再也忍不住,他吸了吸鼻子,目光偷瞥周围,待确定“无人”能看到他后,他总算是卸防。 这儿就像是漆黑温暖的被子里,小少爷尽情挥洒自己的情绪。 星远睫毛颤了颤,眼眶红了。 他扶着带血的胳膊走到墙角处蹲下,鼻子抽泣声从小变大。 他垂眸看着小臂没有张口,眼泪却是止不住“吧嗒”、“吧嗒”掉。 少年尽显委屈的模样映入艾斯利眼中,他眼皮缓慢眨动,心脏不由随之阵阵抽疼。 星远委屈是委屈,却从没有想过逃避。难受归难受,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恰逢艾斯利受伤,星远在附近找到了没用完的伤药与纱布。 他将这些东西拿到墙角,凭着记忆他独自包扎。 一碰伤口,钻心的疼卷噬他的脑海,星远脸色白了白,他咬着嘴唇头冒冷汗继续包扎。 他边包扎,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星远吸了吸鼻子,口中溢出“呜咽”声。 总算是包扎好了,鲜血也被止住。 星远双眸泪朦朦地看向周围,他蜷缩的模样很是无助。 星远蹲在原地一抽一抽,眼眶因为眼泪流得过多而酸痛睁不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的缘故,星远的精神越来越萎靡,抽泣声化为呼吸声,他的脑袋贴在膝盖,似是睡着了。 待呼吸声稳定下来,床上传来阵阵声响,起伏间夹杂着男人隐忍的声音。 地面的脚步声时轻时重,因为男人伤势严重,他走路有些不稳。 艾斯利面色苍白看不到血色,剧烈疼痛让他浑身发冷,冷汗从他的额头滚落,身后传来潮湿与温热感。 明明身上的痛苦撕裂着人的神经,艾斯利的表情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缓慢地走到这团身影前,蹲下身,用轻柔的动作将少年缓缓横抱起。 若是往常自是不费什么,可如今他受了伤,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撕裂。 少年稳稳落入怀中,白皙的脸皱着一起痛苦未消,眼角还有干涸的泪渍。 似是感觉到了温暖,星远往怀里缩了缩,脸也顺着往绷带上蹭了蹭。 艾斯利低头静静凝望着。 他想,常人指甲断到肉里,也是疼的。 凑巧,星远在艾斯利床的夹缝中支了个小窝,今早恰好没叠。 艾斯利走路依旧大方端正,他弯腰将星远轻轻置于被褥上,待起来时有些拾不起身。 他手臂撑着床沿,缓了会儿。等稍微有了知觉,他的腰才缓缓直了起来。 他重新躺到床上趴好,这才在浑身剧痛中气定神闲地对门外低声喊道。 “去叫人,爷不行了。” 一阵慌乱声将星远吵醒,他迷糊地睁眼,只见艾斯利的床边围了不少人。 医者骂骂咧咧:“你非得把自己作死才心甘?!乱动都不许你还敢下床,真该把你疼死。” 医者被气得直哆嗦,但还是稳住手让人拿来了剪刀针线。 他气得都快白眼了,口中骂咧,“伤成这样敲晕你也没用,再疼你就活生受着吧。” 朦胧在星远眼中散去,他看向艾斯利的眼神中多了不安。 星远用一只手扒着床沿,另一只胳膊隐隐作痛。 他慢慢站起身,绕过床穿过人群间隙来到床边。 水盆的血水让星远呆住,他颤颤地看着艾斯利,对方背上狰狞的伤口让星远瞳孔紧缩,脸色煞白。 如此血腥的场面是星远第一次见,伤口很深,直见血骨,长长的刀口从肩膀到半腰,这还仅是一条。 针线活生戳过血肉拉长,将两边缝在一起,星远神经绷紧,头皮发麻。 艾斯利皱眉忍着剧痛,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神经仿佛被人攥住用力拉扯,意识险些涣散。 在度日如年的过程中,艾斯利看到了那片熟悉的衣角靠近了他的床边。 艾斯利终于放松了,他也笑了。 这次他不再想着遮掩自己的身体,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趴着暴露给星远看。 他的身上可不像小少爷那么白皙平整,除了这次狰狞可怖的伤口,他身上的伤疤数不胜数,布满全身。 有的形状很是恐怖,光看外观就能想到当时的伤有多重。 星远目光扫过,身体发颤。 他突然瞥见了自己手臂的纱布,这一瞬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又傻又蠢。对比艾斯利的伤,他就和轻轻刮了一下差不多。 他刚才竟还偷偷掉眼泪。一时间,星远觉得自己很没用。 星远下意识拒绝了逃避。 哪怕艾斯利的伤很恐怖,他也忍着恐惧强迫自己趴在这儿看完。 艾斯利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想要对一个人好,从不是为那人遮去阴暗、扫平困难、让其活在舒适安全的小巢下。 他想让那人坚强,学会成长,拥有自己羽翼可以随意翱翔于天际。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围人散去,帐篷内又恢复了安静。 灯火摇曳,艾斯利脑海里像是被压了一座儿大山,头痛且意识昏沉。 忽然,他闻到一股熟悉且安宁的气息,他眼睛睁开了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入眼是肉肉的脸庞压在床面,湛蓝色眼睛很圆润。 那张脸离他很近,甚至一直往他的脸前凑。 少年张口,他轻轻问:“你疼吗?”,少年声音很小,如清风拂过柳梢。 艾斯利合上了眼,他眼皮动了动,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呼吸重了几分。 空气中流散着少年的最后一句话。 “我难受。” 第二天,星远打消了继续训练的念头,他乖乖地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下知道他们上司伤成什么样,今天也没有送来果子。 艾斯利今天精神状况虽然不是很好,好在人是清醒的。 星远混着喝了一碗肉汤后,便愧疚地不好意思再喝了。 他趴着乖乖看了会儿书,也没有像昨日那样仰身打滚。 这次别说艾斯利想不想摸星远的脑袋,他是真没力气了抬胳膊了。 星远看完了一个篇章,期间他总是心神不宁,等将书合上后,他将目光投向了艾斯利。 艾斯利虚弱得就连气息也很轻,星远端着凳子坐过去后,他双臂趴在床上。 星远看着艾斯利苍白的面庞,他将脸往过凑了凑,小声道。 “你应该听不见我说话,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 星远抿了抿嘴,眼皮微垂。 “哎,我不太会安慰人,我还是给你讲讲故事吧。你别觉得我烦……没事,我怎么说其实你也听不见。” 星远也不知说什么,他就是东扯西扯,大部分说的都是关于自己的事。 他从小就听话,长辈们都很喜欢他。他从小学习就很好,几乎都是第一。 后来,他爸爸送了他一家手办工厂,他也是从那时起接触各种纸片人。 不知道是哪天,他外公带他进了皇宫,上了全星球最高的阁楼。那里视野辽阔,恰逢赶上了帝国军队凯旋而归。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最前面,穿着军装的男人。军装制式美观,穿在身上好看有威严,无数士兵拥簇那人…… 那时,他便有了当将军的想法。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 星远说到这儿便兴致勃勃,神态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欢。 他唇角微扬,眼眸弯弯地小声念叨。 “其实,也不能说我没有喜欢过人。准确来说,我也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颤了颤,手腕上青筋勒起,手掌缓缓握住。 说着,星远叹着气摇头,他虽是遗憾眼中笑意却依然还在。 “我是为了他才坚定了当将军的想法,但是,他是不会喜欢我的。” 艾斯利头动了动,在中短发的遮掩下,眼皮渐渐抬起,露出浑浊的眸子,黑暗无光。 他知道星远有多想当将军。 星远望着帐篷顶回忆道。 “哎,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过他的传说。除了我喜欢他,我们那儿还有无数人喜欢他。 他很厉害,杀伐果断,身体素质很强大,就和神一样。 尽管他总是笑眯眯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手段狠厉,朋友只敢开玩笑,关键时刻根本不敢惹,他认真起来的眼神特别恐怖,没有人不怕他。” “对了!”,星远趴着看向艾斯利笑着说:“他还和你一样,也扎了一个小揪揪。” 艾斯利闭上了眼,胸口气血翻滚,他强行压抑住,却闻到了血腥味。 “我是遇不到他了,不过真要遇见他也不喜欢我这种人。 而且,我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不过他要是想花我的钱我愿意给他花”。 星远既遗憾又向往。 “如果真有一天有这个机会可以让他和我在一起,那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很喜欢他。” 星远眼睛弯弯,“对了,他叫斯达尔。” 艾斯利:…… 让他捋一捋。 他咽下了喉间那口血。 第二十章 帐篷内无其它杂音,寂静下,只有一少年自言自语。 星远趴在床边喟叹:“他真是太优秀了,无论是能力还是性格。至于他喜欢……他应该喜欢和他势均力敌的人。” 星远边说,音量有意识地在变小。 他压着喉咙,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环视一圈,之后鹿眼眯成了一条缝悄悄靠近艾斯利。 “其实我还幻想过假如我们在一起会怎么样。” 艾斯利睫毛动了动,一侧手指下意识有节奏地在床上点着。 星远咳了咳,“虽然按照描述他不见得有一颗……咳咳,喜欢萌物的心。”,星远长这么大,从别人对自己的只言片语中也足够猜出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 星远眼睛向右下瞥,“但是,如果他会喜欢我,按他的性格行为习惯,他很有可能会有可爱侵略性的心理,然后……” 他停顿了会儿,支吾道:“他八成会欺负我,而且我还打不过他,我很有可能会被单方面压制。虽然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但是我会喘不过气的。” 这属于星远的臆想,尽管他觉得“没有人”能听到,但就这样说出来,还在一个大活人面前,难免有点不好意思。 星远脸微红,他坐正坐端,重新扯过书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斯利也缓缓将头转过,等视野再无少年,他才睁开双眸重新呼吸。 少年的话在耳边回响,艾斯利眼皮动了动,神色颇不自然。 片刻,他低声轻笑。 这小孩,真聪明。 —— “徐默,放学我们一块儿去吧,你要什么手办我都送你。”,星远从背包里取出了酸奶放到了徐默的桌前。 徐默抬头看了星远一样,淡淡道:“我不去,我要学习。” 这一幕被坐在角落的张信看在眼里,张信冷笑,眼神讥讽。 忽然,有一位同学从他身旁路过,背包将他重重地碰了下。 张信眉头一皱,他低头看着桌面,表情又是一阵扭曲。 他的手紧紧握住桌角,整个人像是压抑着什么不由颤抖。 片刻,他终于抑制不住情绪低头走出教室。 厕所里。 张信蹲在没人的角落看着地面,他的眼睛瞪得很用力。直到最后,他抱住了脑袋,神色痛苦。 为什么要撞他?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人是不是在针对他? 明明撞了他,为什么不道歉?力道不小,他不信那人没感受到。 那人是不是从心底轻视看不起他? …… 一系列负面情绪卷入他的脑海,他感觉浑身冰冷,整个世界到处都是恶意。 张信痛苦万分,他强行压抑着不受控制的情绪,眼泪已经不听劝告地流了下来。 这让他更是崩溃。 他不想流眼泪,这显得他很懦弱,他恨为什么眼泪总是拖他的后腿,为什么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张信喘着粗气,他双眼血丝密布,随后伸出手,两根指头绷得很直就这样对准他的眼睛。 他想把他眼睛扣下来。 最终他还是不敢。 张信在厕所呆了很久,直到心情逐渐平复,他才抹去眼泪从里面走出来。 他甚至还在思考,刚才的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想? 等他再次回到教室,却撞上了星远。 星远将他看了好几眼,才笑容自然地问道:“张信,你放学后有空吗?我……我有个兼职,你能陪我吗?只有三个小时,薪资一百星币。” 一百星币,很多人一天也就赚这么多钱。 张信抿着嘴,他眼神里有挣扎的情绪,还有一些是被人看破的窘迫与羞耻。他眼中多了许多道不明的神色,但很快消散。 他突然想到星远和徐默之前的聊天内容。 当时,星远的确是想让徐默陪他做些什么,不过徐默直接拒绝了星远…… 张信看着星远清澈的双眸,下意识随之点头。他身侧的手轻轻攥住,心中默念着。 一百星币…… 在此之前,张信并不觉得富二代的能力会比他强多少。 直到傍晚兼职,他看到富贵的小少爷笑脸迎客,面对客人无论对方穿着如何,小少爷始终如一对每个人保持着应有的谦逊与尊重。 小少爷脾气很好,客人再怎么发脾气都是好声好气地劝着。他时常弯腰,纵使小少爷的腰本来就直。 他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闲暇之余,星远会看书,样子很认真,至少是比张信专心。 张信看着,他撇过了脸,深深呼气。 有些人,他非但比你有钱,他还比你努力。 这个结论的确是刺激到了张信,不过却没有激起他的负面情绪,他反而低下头深思。 也许,自己的状况会是这样,可能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星远也不能算是兼职,这家店属于星辰工艺旗下,也是星远自己的产业。 今天是这家分店开业的第一天,星远不想做一个只会混吃的二世祖,于是他打算当一天的店员,深入基层,了解生意。 临关店前,星远将当天的薪水交给了张信,并笑眯眯地送了一个价格不高不低的手办。 张信在接过手办时,手有明显的停顿,却还是接住了。 他向星远道谢,之后独自一人回了家。 很难想象,帝都星还会有这样的贫民窟。 张信走进气味熏天,地面脏乱的小道。头顶一个金属盖将这片区域遮掩,四下阴暗潮湿且压抑。 张信似是习以为常。整洁的校服和脏乱的环境形成强烈反差。 他捂着自己的智脑,里面的一百星币是真实存在的。 他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廉价商品店里。 他买了一双样式低调、价格最低的女生鞋。犹豫了片刻,他将鞋盒装进了背包里背回了家。 他的家和贫民窟的整体很符合,破败的墙壁,破损的家具,有的地方甚至漏着风。 他的父母对他很好,笑着问他学业难不难,张信摇了摇头,他表现得一脸轻松。 “不难,很好学。” 父母松了口气,随后又问他做了什么兼职。 张信给掏出了鞋子递给妹妹,并摸了摸妹妹的头,之后他给父母看了他的余额。 父母疲惫的脸上多了笑,“那可真好,只要不耽搁学习,你可以接着做。” 张信顿了顿,他点头。 吃过晚饭,张信发现妹妹的鞋子被收走了,他急忙问父母。 父母诧异,“这么新的鞋子怎么能现在穿?最起码得等旧鞋子坏了才能换。” 张信闭了闭,他忍住戾气把妹妹拉来,当着父母的面脱下了妹妹那双破得不能再破、穿得不成形的鞋子。 妹妹眼神惊喜,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父母怪着张信大惊小怪,“以前我们在尼迪星还不是穿的这些?怎么到了这儿就学会攀比了?” 张信重重喘着气,他仰头问:“攀比?什么是攀比?我从没有要求过要昂贵的东西,我只想活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5星币,10星币的鞋子只要不破不旧都可以,这也不行吗?” 父母被问住了,他们讪讪道:“也不能穿那么廉价的。” 张信冷笑,他牵着妹妹回到了房间。 一关门,他捂着脑袋缓了半天,最后他扯着笑,从背包里掏出了星远送的手办。 妹妹一下子被这么精美的娃娃吸引住了,她抱着不愿意松开。 “哥,我想把它藏在我房间里,不然任何人看到。” 妹妹眼中流淌着兴奋。 张信沉默了会儿蹲下身哄着妹妹道:“乖,明天带到学校里。” 张信从不相信什么鸡汤大道理,他只知道,人的尊严会在一点点潜移默化中被消磨干净,到最后连旁人的眼睛都不敢看。 他不想让妹妹走他的老路。 他不求比旁人出众,只要不低于常人,这样才有和别人平等说话的资格。 等出了房间,他听到了父母又在算着家里的积蓄。父母大病小病不断,家里根本就存不下钱。 张信捂着自己的头,眼中划过挣扎的情绪。 不知何时,他走到父母面前低声道。 “接下来几天不用给我钱了,我剩下的钱够用了。” 父母推脱了两句便答应了。 第二十一章 半个月后,学校进行了一次考试。 经过星远孜孜不倦的学习,虽然他没有进入年级前100,但122的排名也是很不错的。 徐默看着星远的成绩单,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想象中该有的喜悦。 徐默眼中有光芒微光跳动,过了半响他才勉强展露笑容。 “你用功起来进步还挺快的,但是——” 徐默指着其中一栏成绩道:“你看看这门课,零分!满分两百,你零分!你知道这中间差多少人吗?” 星远越听越心虚,他低下了头,脚悄悄地向后挪了一步。 徐默恨铁不成钢,他捂着头叹息道:“无论怎样,《宇宙文明通史》这门课你都得好好学。我实在是想不通,哪怕你选择题乱写,也该有几分呀!” 星远头皮发麻,心更虚了。 他小声支吾:“我不清楚,当时考试的时候有点困,就睡着了……” 徐默眼皮狠跳,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内心的气愤并不及于表面,甚至于当他发现星远有一门课拉分时,他内心多了些不见光的轻松与窃喜。 当然,这种想法刚一有便被他掐断,徐默不敢细想。 他瞥了眼某人不成器的样子,摆了摆手,此事就算划过。 不远处的张信看到这一幕,他靠在椅子上讥笑。 虚伪。 他作势将书打开,脑中却思绪万千。他用手按住太阳穴,眼睛微眯。 张信的精神力是b+,距离a很近。但是,目测华星远的学习效率,这明显不像是a所该有的。 他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如华星远的精神力在s以上,甚至……2s。 张信笑了。 如果是真的,他想赌一下,这两人到底能走多久。 他手指在课本上划过,回想起自己平日的生活,张信的眼中涌现出野心。 人不能总是被动下去,哪怕没有路,他都得想办法给自己踩出一条路。 —— 过了这些天,艾斯利的伤口也勉强合住了。只是他仍不能有大幅度动作。哪怕是起床穿衣都得注意,日常伸懒腰更要尽量避免。 艾斯利缓缓从床上起身,腰上伤口隐隐作痛。他皱眉“嘶”了声,又莫名其妙笑了。 他将腰带扣上,硬质布料贴合他的身体,勾勒出肩上的肌肉。 似是想到什么,他回过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轻盈的脚步声到温热的地铺处停止,空气中仅剩少年浅浅的呼吸声。 星远正在酣睡,卷翘的睫毛挂着泪珠,原本白皙的面颊因为被窝过热而泛红。 少年颇不满意,人直接一翻身,将被子压在身下,口中这才发出了满意的“哼唧”声。 然而,因少年的翻身,艾斯利下意识转过头将视线回避。 只见在昏暗的光照下,星远也不知道晚上经历了什么,竟将那件上衣给睡得翻了上去。 明明光线不亮,可那白皙的肌肤就像是能发光…… 艾斯利闭上了眼,他扶着腰半跪了下去。等感觉高度差不多了,他才屏住呼吸将双眸打开一道间隙。 上衣被轻轻拉下。 在这过程中,艾斯利感觉自己仿佛真触碰到了细腻的肌肤。 他的指尖像是被火烧灼一般迅速被攥在掌心。 星远又在梦中嘀咕,可惜这是艾斯利听不懂的语言。 其实,这两天温度相对是较低的,地面又阴冷潮湿。艾斯利看着星远额头的薄汗,心中不由在想。 这孩子难道也和他一样体热? 星远在地铺上躺太久,硬邦邦的地面咯得他腰疼。 星远在睡梦中扶着自己的腰,却又不敢真上手摸,他腰特别敏感,哪怕是自己摸都感觉怪怪的。 当然,腰疼的不止他一个。 艾斯利起身没稳住闪了下,另一只手迅速扶住床。 他眉毛拧了拧,另一只手扶着腰这才缓缓起身。 伤还没好,他腰也疼。 躺床上这几日,艾斯利积攒了大量的公务待处理。 其中一条,就是关于战败方的赔偿问题。 商议室是临时搭建的帐篷,艾斯利身着正装居于首位,他身旁坐着军团的各位军官,对面是地方派来的谈判官。 众人除了艾斯利,其余人一脸严肃,彼此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氛在堆积,空气仿佛凝固了。 敌方深呼了口气,他们先是开口打破了僵局…… 星远原本习惯性地跟着艾斯利,哪知对方要与敌人谈判。 尽管星远明白自己不会干扰这一切,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主动呆在了外面。 当然,星远也不是闲着的。 他先是看了会儿书,等有些困了,他便从口袋拿出了枚小皮筋。 小皮筋是他专门备下的,星远将其掏出的时候颇不好意思。 他垂眸左右瞥了瞥,随后将小皮筋套在手腕上。 头发留这么久了,他专门让越熙不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扎个小揪揪。 星远虽早已准备好,但动手的时候难免有些难羞耻。 此刻,谈判已基本接近尾声。 敌方自然心情不愉快,但作为谈判官他们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素养。他们微笑着,礼貌又客气。 这时,话语权最高的那位谈判官缓缓地将目光移向艾斯利。 他展露了笑容,神情中带着敬佩与讨好。 “大人,既然谈判已结束,我们所承诺的一切自然会实现。说实话,若非我们是敌人,我相信我们会建立非常不错的友谊。” 艾斯利见人说人话,他同样笑道:“那很感谢您的认可,可惜我们始终是敌人。” 谈判官似乎早已料到了艾斯利的话,他摇了摇头,眼睛里划过一道暗光。 他谦卑地说道:“说实话,除了我本人以外,我们陛下同样对您很赏识。他甚至交代过我,要我送您一件礼物。” 艾斯利没有吭声,他静静地等谈判官讲完。 谈判官:“听说您尚未娶妻,我们国家有一位美女酷似神灵,我们可以将其送给您。” 艾斯利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随意道:“不要。” 谈判官皱了皱眉,“如果您担心这人是奸细大可不必,她身家清白,从未和任何官员有接触。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那也不要。” 谈判官讪讪道:“您可要考虑清楚,现在正值战乱,老婆可不好找。” 艾斯利有兴饶地看着他,在谈判官的目光里仍是摇了摇头。 谈判官:…… 他幽幽道:“我能问一下您原因吗?” 艾斯利靠在椅子上,他的回答很流氓。 “穷,没钱养。” 谈判官:…… 他眼皮挑了挑,咬了咬牙,“您不需要花钱,只需要给口吃的就行。” 艾斯利则一脸诧异,“这还得管吃吗?” 谈判官一口气没上来,他差点甩手离开。 但他终是控制住了脾气,之后愤愤地瞪了艾斯利一眼,“叨扰了。” 随后,其带着下属离去。 就你还娶老婆? 光棍一辈子吧! 待谈判官们离开后,弗瑞德没忍住大笑,他拍了拍艾斯利的肩膀。 “好家伙,真有你的,我看那人鼻子都气歪了。” 随后,其仰头感慨道:“不过你做的很对。人格?这群鳖孙能有什么人格?估计那女人十有八九是奸细。” 艾斯利笑了笑,不语。 说到钱,弗瑞德想起来了,他拍了拍艾斯利的肩膀,疑惑道。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花钱如流水。奶糕那玩意儿你竟然舍得天天买?” 他趁艾斯利不注意,悄悄将手往后挪了挪。 艾斯利收敛了笑,他瞬间将弗瑞德压在桌面上,手掌按住弗瑞德的脑袋。 弗瑞德呼吸一窒,艾斯利眯着眼睛凑近低声。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我头发,小心我弄断你命根子!” 等艾斯利扶着腰出来后,星远的脑袋上正扎了个小揪揪。然而不出三秒,皮筋便掉落,深棕色的头发也跟着散开。 星远:…… 艾斯利咳了咳,假装没有看到,迈开腿从星远身边走过。 星远松了口气,没看见就好。 他捡起小皮筋,心中暗叹。 有点丢人。 星远回帐篷后试了很多次,他还是不能把头发扎起来。 坐在矮凳上的他缓缓将目光移向了趴在桌子上处理公务的艾斯利。 星远眼睛眯了眯,他犹豫了会儿,终是迈开了步子。 从少年起身的那刻,艾斯利便注意到了星远的动向。 见少年向他这边走来,他虽是疑惑,却也没生太多的提防。 小孩成天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早就习惯了。 直到星远贴到了他的后背,艾斯利手中的笔顿住。他抬起头,前方恰好摆了一面铜镜。 艾斯利屏住呼吸,只见在那面铜镜里,他看见了少年慢慢地……握住了他的头发。 他眼眸一动,笔身被攥紧。 镜面晃动,少年细细地拨弄着他的头发,脸逐渐凑近了他的后脑勺。 艾斯头皮一紧,全身酥麻。 星远早就发现人类是不可复制的,哪怕其身上的配饰也复制不了。 他不可能将那枚头绳拿下来,再加上星远此时的行为已经很逾越了,他也不可能做这么过分的动作。 就在他琢磨艾斯利头发的扎法时,他没有注意到。 前方的男人不知何时将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他也因此更容易触摸到头发了。 第二十二章 星远对小揪揪无望了,他也不想将头发留长,不然就没有斯达尔那味儿了。 星远坐在镜子前,越熙亲手为他修剪。原本家里有有自动理发机,可以为星远一键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可越熙觉得这样缺少灵魂,于是其专门去学习了理发技术。 到现在,越熙已经是一位宝藏级理发大师了。同时,他也是某少爷的私人理发师。 剪完后,越熙对着镜子为星远将头发打理好。 小少爷端坐着,其头顶每一个头发的长度都非常标准。发丝根根散开,光滑柔顺。 越熙微笑,他很满意自家少爷形象。 事后,越熙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准备将剪完的碎发收集起来,这引起了星远的注意。 “咦?原来我剪完的头发都被保存了吗?” 越熙笑眯眯道:“是的,不光是现在,就连少爷小时候的头发都有被好好保存。” 星远倍感新奇,他长这么大,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他将双手撑在椅背上,凑过去问道:“这些头发留着有什么用?” 越熙笑着摇头,“这是对少爷您成长的一种纪念,这些头发留着也不占地方。” 说着,越熙眼眸眨动,他望着天花板道:“当然,您也可能拿这些头发做一些物品……就比如钻石。” “钻石?”,星远回忆道:“就是学校周围一星币一颗亮晶晶又漂亮的石头吗?” 越熙点了点头,他摸着星远的脑袋,语气柔和,“是的,只不过那些钻石都是合成的,纯天然能贵一些。” 他顿了顿,接着道:“小少爷别看钻石现在这么廉价,其实在很多年以前,钻石是很昂贵的。它甚至被比为爱情的象征,结婚戒指的宝石就是钻石。而且一些富有的人也喜欢用钻石来制作饰品,小小的一块往往就能卖出天价。” 星远听完后好奇心与探究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想了想,看着越熙手中的盒子提议道:“那我现在能做钻石吗?” “随时可以。” 越熙专门让人买来了机器,星远则到仓库里翻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头发,从自己婴儿期的胎发一直到方才剪完的头发,每一根他都精挑细选。 当然,做钻石也用不了那么多头发。星远不想舍弃,于是每一根他都剪了一点点。 这就,到最后两颗钻石做出来的时候每一颗也有十几克拉。 星远手捧两颗钻石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看了一眼钻石,又抬头看向越熙,星远呆呆问道:“你说,我要是用它们做钻戒是不是有点土?” 越熙蹙眉,他瞧着这两颗有星远手指头宽的钻石,轻轻点了点头。 “说真的,是有点土。” 星远:…… 好在越熙拍了拍星远肩膀安慰道:“虽然做不了钻戒,但我们可以试着用它们做一些其它饰品,这样同样有纪念价值。而且……” 越熙让人拿来两个小巧却精致的饰品盒,他带着手套将钻石接过边细细擦拭,边指着钻石道。 “虽然大小和我们想象的有偏差,但这两颗钻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钻石。无论用它们做什么饰品,都将是绝美。” 钻石被越熙轻轻放入花青色的锦盒中,它们外观呈清澈的湛蓝色,与少年的眼睛如出一辙。 —— 当星远再次拿到星辰工艺的月度报告后,他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企业的营业额已经连续下滑了四个月了,总利润比四个月前降低了356,这是一个不得忽略的数字。 一连好几天,星远天天上课走神,一有工夫,他便打开各类报告查看。 他的反常被徐默注意到了,徐默了解到以后并没有怪他,但还是不忘记对他叮嘱。 “这些东西等下课后再看吧,你要明白自己的能力。你父亲是派了接管人的,那人经营这么多年,无论是知识还是经历远比你要丰富的多。再说,接管人真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你父亲会是第一个察觉的。” 星远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张信听到徐默的话后,他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他看着仍坐在座位上的星远,眼睛微眯,心中有了算计。 眼下不正是一个和华星远打通关系的好机会吗? 当然他不蠢,最起码得等到徐默不在星远身边,他才好入手。 仗打完了,整个军团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新的领地驻扎。 这是星远第一次经历换地图。 上一次他运气好,他的行李不知道怎么被挂到了艾斯利的箱子上,这才被一路带到这里,星远也免于睡光地面之苦。 所有包小包,星远也趴在地上地上整理行李。 艾斯利搬走了大箱子,星远也拿起了艾斯利的绳子将自己的被褥捆了起来。 相对于大部分士兵,星远的行李算是少的了。除了睡觉必备,星远只有几条从艾斯利那儿拿的布单和小布巾。 星远学习电影里搬家的人,他将布的两头一绑,斜挎背到背上。 床褥体积太大,他左右环顾,最后将这些东西同艾斯利的箱子一起放到一辆马车上。 星远将自己的身份定义为普通士兵,起初,他兴致勃勃地跟着大部队不行迁徙。 然而,不知是不是背包太重的原因,星远走了没多久便觉得自己的腿里被灌了铅。 星远努力睁了睁眼,汗珠顺着睫毛滚到了眼睛里。他闭上了眼,眼睛被阳光刺得生疼。 直到太阳没有那么晒了,队伍才被下令停下。要不是前面有棵树,星远差点就跪下了。 星远满头大汗,后背都湿透了。他晃了晃晕晕的脑袋,整个人站立不稳。 他想试着再走几步,可腿实在是太软,刚一放开树,人差点摔倒。 完了。 星远的腿软得打颤。他睁着鹿眼迷惘地看着周围。 众人该喝水的喝水,该收拾的收拾,稀稀疏疏下,眼看再次出发的时间就要到了。 星远喉咙动了动,他想张口却还是抿住了嘴。看来这次十有他是要被抛下了。 他有些茫然,却不强求。 要怪,只能怪自己体力太差了。 他打算呆到周一再离开,这段时间他可以再挣扎一下。只要他日以继夜地走,说不定还可以赶上。 只是,希望晚上不要发生意外。 但转念一想,要是真有意外发生,那他就可以回档了。 就是,死的过程希望不要太疼。 星远抱着水壶坐在树下静静地喝着,一双鹿眸半垂,露出湛蓝色的光影。 就在这时,一双军靴立到了他的面前,抬眼,正是那个让星远熟悉又亲切的人。 星远的眸子睁开,他弯着唇角笑了。 这时,艾斯利也弯下身子靠着树身坐在树下。 星远见状凑了过去,艾斯利打开水壶慢慢喝着,他那水壶和星远的一模一样。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那水壶是星远从艾斯利那儿复制的。 星远焦虑的心被渐渐抚平,他转过头眨着眼看着艾斯利。 过了会儿,号声响起,队伍中“哗啦”声一片,艾斯利坐了会儿也跟着起身。 星远还是不想被抛下,情急中,他双手环住了艾斯利的脖子,胸口贴在了后者的背上。 艾斯利一顿,尽管他没有感到任何重量,但他看见了环在他脖子上的那双白玉色的手臂。 艾斯利眼睛眯住,他半边唇角轻轻扬起,随后身子微俯,尽量不让少年掉下去。 在下属眼中那位不敢惹的军团长大人此时表情柔和,眉毛轻挑。 也不看看路程有多长,还非得自己走。这下子累得走不了了,真不怕出了什么事。 艾斯利虽是这样想,但当初一到休息时间,他便马不停蹄地满营地找人。 艾斯利骑的是马,星远对这种动物类交通工具是感觉既新奇又有些胆怯。 他从未上过马,即使他身高不低,但身体素质是硬伤再加上腿软,他一时很难跨上去。 眼见艾斯利欲上马,星远慌乱下抓住了艾斯利的衣领。 一阵头晕眼花后,星远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待反应过来,他已经跨坐在马上。只是…… 他的方向反了! 星远坐在最前面,可他却是面向艾斯利的。他看到了对方的下巴,其身上有着清冽的味道以及扑鼻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星远抿住了嘴,心如擂鼓。 身下的马开始走动,星远稳不住身体摇摇晃晃,若不是他抓住了艾斯利的衣服,自己险些要掉下去。 星远起初感觉紧张,过后便有一种浓浓的刺激感涌上心头。他兴奋地望向两侧,手却不敢放松。 他一边享受两边的风景,身体下意识挨的离艾斯利更近。 直到最后,脸贴在硬质布料上,星远环着艾斯利的腰,他的眼中有星光闪烁。 艾斯利攥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在外人看来,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 艾斯利将腰压低,尽量让少年少受些风。 只是,他心跳变快。 艾斯利低头看着深棕色的发顶,他只能寄托于少年的注意力不在于此。 他喉结滚动,目光晦暗且深邃。 第二十三章 马蹄踩上干裂的土地,大量的草木枯死。人们一眼望去,无云,地面却同天空一样空旷。 艾斯利高高骑在马上挥手,士兵们得到消息后,解下行李安营扎寨。 艾斯利抬腿下马,其单手扶着腰叮嘱随行官关于领地的划分。 他眉头紧锁,声音铿锵有力,昂首阔步,与随行官越走越远。 仍在马上的星远:…… 他鹿眼圆圆,表情呆滞。这……他还没下来呢? 这可咋办呀? 艾斯利背对着马匹,双肩宽厚,身姿伟岸。他边听随性官汇报,边从一旁折下一根枯草衔在嘴里。 随行官表面说话,心里却纳闷。明明刚才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怎么大家又来这边了。 他正想着,却见他们艾斯利大人目视前方后,垂下眼皮笑了。其嘴角的枯草晃动,眼睛微眯,脸上多了些痞气。 得了。 自家上司这幅神态一露出来,他便懂了。 这位八成又不干人事了。 虽说这马要比寻常马高大,但毕竟只是一匹马。 星远本身便长得不低。 对于从小顺风顺水的星远,面对这种事,胆怯是难免的。 星远攥着缰绳,他看着不低的地面,身子不由往后趔了趔。 但仔细一想,他要是连马都不敢跳,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要当将军呢? 星远将缰绳攥得更紧,他眼神一凛,翻身将腿跨了过去。 少年表面一个漂亮的翻身,看起来竟还有几分美感。 其下来后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摔倒。但他起来后,却像没事人一样去寻找自己帐篷。 艾斯利挑眉,颇感稀奇,人不由笑了。 待星远走到没人处,他瘪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圆眼压成了半圆,睫毛处有些湿润。 哎,下次还是得注意点。 附近的小镇被换了新的军队接管,当地居民并没有布满,甚至镇长在听说这件事后,苍老的眼神里多了期待。 镇长的儿子侄子是附近村落的村长,他听闻这里有新的军队来,激动地一拍大腿,连夜找自己的叔父。 “叔叔,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镇长按着他的拐杖,他虽然语气平静,但眼神里的光芒是不可忽视的。 “对!听说这军队的军团长是斯达尔大人,他们军团一向锄强扶弱。而且,他们刚接管这里,以他们的兵力,除掉盗匪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即简单又容易快速收揽民心的事情。” 村长一拍大腿,“这群盗匪是死定了。他们靠着原来上面的包庇作乱多年,害大家连自己种的粮食都吃不到。这次,我们一定要让大人将他们斩草除根!” 说罢,他们不再耽搁,立即动身往军队驻扎的营地赶去。 艾斯利的帐篷已经被人搭好了,星远也找到了自己的床铺。 他抿着嘴神色痛苦地边揉着屁股,边找个角落开始给自己铺床。 就在这时,星远突然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 “这个帐篷最先搭好,外面也没什么人,这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候!” 星远扬起头,直觉告诉他外面的人不属于他们军团。 “为什么我心里慌的不行?这可是军队呀,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山头都有被灭了!”,显然,刚说话那人有同伴。 起初那人骂道:“你蠢不是?我们当然不能偷重要的东西,但稍微一点油水还是能捞的。” 说着,那两人走了进来。 第一个人头戴布巾,身体黑瘦,小眼睛,一看就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他环顾室内,嘴里“啧啧”,“班得特你看看,光是那被子的面料就不是我们能盖得起的。” 班得特长得五大三粗,他听闻后嘀咕。 “既然一看就知道人家身份不一般,咱们还敢偷?佩欧弗阿,你忘记老大之前叮嘱过我们,这阵子我们得收敛点,不能。” 佩欧弗阿冷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都多少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那群该死的农民,竟然把食物藏起来了!等日后军队离开,我一定要报复回去!” 见陌生人进来,星远下意识躲在墙角。等这些人目光向这里扫来,星远才想起,这两人是看不见他的。 星远松了口气,之后便担忧了起来。 这两人是要偷艾斯利的东西? 星远心中警铃大作,作为一个小米虫,他本身欠艾斯利已经够多了,守家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他并不能对这里的事情做出改变,星远有些焦急。 忽然间,他有了主意。 不过这几人偷什么,他都跟着走。万一里面真有重要的东西,日后他与艾斯利相见,他也可以帮艾斯利找到。 两个盗匪开始翻箱倒柜。 艾斯利有两个大箱子,其中有一个上了锁,盗匪无法打开。他们心知里面有重要物品也不敢动,只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箱子。 星远的被褥他们比较近,在翻的过程中,盗匪无意将被褥踢开,并在褥角留下脚印。 星远咬了咬牙,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两个盗匪零零碎碎翻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虽然看似没有什么收获,实则偷得恰到好处。 这些东西看似琐碎,属于不小心丢了也不会捡回来的那种。可正是这样,两个盗匪才敢放心被者不会耗费精力来追究他们。 他们临走前看到了桌子上摆了几片肉饼,一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们低头看着手中装着赃物的袋子有些犹豫,别看他们偷得多,实际上加下来估计还没有一片肉饼值钱。 别说,肉饼放到现在可是稀罕物,附近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肉饼了。 他们贼眉鼠眼左右张望,心想。 他们就偷片肉饼应该没事吧?盗匪心跳加速,他们一人拿了一片。 闻着浓郁的肉香,他们既紧张又激动,口腔疯狂分泌着唾液。然而他们舍不得吃,于是将肉饼揣到怀里打算以后馋的时候偷偷咬一口。 二人打算离开,星远自然跟在身后。他瞧着这两人拿了那么多东西,人都快气。 指不定里面就有对于艾斯利非常重要的东西呢! 盗匪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马匹。只不过马的外形不太好,又瘦又矮也没有精神,与艾斯利的马匹简直是天差地别。 马只有一匹。 他们经常抢盗财物,东西又多,他们自然是无法骑到马上。 于是他们弄了一辆小车绑到了马身后,这让不会上马的星远松了口气。 只听一声吆赶,平旷的土地上马蹄声响起。夕阳下,黑色的马车剪映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小圆点。 —— 艾斯利正在视察,却突然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 “拜托您了,这群盗匪实在可恨,很多人都被他们打压得活不下去……” 弗瑞德此时倒是正经,“请您放心,只是我们正忙着整理营地。等我们收拾好了,会立刻派人去铲除这些盗匪。” 镇长鞠躬道“麻烦了。”,弗瑞德连忙接住。 村长在一旁补充道:“这群盗匪很狡猾,他们听说这里换了驻军,这几天躲到了深山里不出来,只有不成器的小猫三两只在来回转悠。” 艾斯利点了点头,他望向帐篷内和弗瑞德交换了视线,随后便走开了。 他打仗这么多年,这种事也不少见。盗匪固然可恨,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盗匪的规模太小,还不至于让整个军团重视。 艾斯利的心平静如水。 此刻,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恐怕帐篷里的那个小孩了。 想到这儿,艾斯没忍住笑了。 当时他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就那小子的体质,准是摔疼了硬憋着。 艾斯利掀开帐篷,他原以为会看见少年眼睛汪汪地趴在褥子上将自己身体埋在被子。 然而,凌乱的箱子让他收敛了笑,眼皮抬起。 人呢? 他抿唇走了进去,目光低垂中他看到了凌乱的床褥以及陌生的脚印。 艾斯利打量帐篷内四处,周围寂静无比。 他手指动了动,指尖泛白。 所以说……人呢?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弗瑞德的大嗓门,“艾斯利,你在吗?镇长说他敬佩你,想要见你一面。” 艾斯利没有吭声,他径直走到了门口。 弗瑞德正欲开口,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潜意识让他向帐篷内看去,一眼,他就看到了凌乱的箱子。 “你、你翻箱子干什么?” “不是我翻的。”,艾斯利闭上了眼,缓缓道。 “啊……”,弗瑞德正欲问,一旁的镇长突然出声,“大人,敢问您这儿是不是遭贼了?” 艾斯利睁眼看他,点头。 镇长一拍大腿,大呵道:“混账!这觉得是那群盗匪干的!他们胆子真大,竟然偷到大人头上了!” 艾斯利原本想理智思考,然而他有些站不稳。弗瑞德见状赶紧扶他,艾斯利抓住弗瑞德的胳膊,呼气逐渐加重。 “怎么了,艾斯利?”,弗瑞德惊慌问。 艾斯利半睁漆黑的眸子,他舔舐牙尖,气息从肺部涌上,气息浑厚声音沙哑。 “我日他祖宗……” 第二十四章 旁人是看不见星远的,尽管艾斯利知道星远不可能这么被动,但跳动略快的心脏让他预感这件事与盗匪有很大的关系。 艾斯利没有再说话,他蹙眉快步将弗瑞德甩在身后。整个营地被他迅速转了一遍,少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妈的……”,艾斯利舔舐干裂的嘴唇,他手扶着腰站在原地。 弗瑞德总算是追了过来,他疑惑地揣摩着艾斯利的神色,小声试探地问:“你不会真把什么宝贝丢了吧?” 艾斯利冷笑,他眼皮下压,眼神锐利。他手往腰间的刀柄上按了按,随后快步走向马厩,“叫人,我今儿亲手把它灭了!” 星远坐在盗匪在马车上,路上石子不断,马上摇摇晃晃,星远晕车厉害。 然而,本应一脸痛苦的他此刻双手扒在车檐。明明不适让他眉头紧皱,但他一双眸子却比往常要亮很多。 星远用眼睛直直盯着周围的景色,大脑快速记忆。 同时他心情雀跃。 他要为今天的临危不惧、随机应变表扬自己。 男人养的米虫终于有一天发挥了作用。他把路线记得牢牢的,甚至敢保证以后一旦见到相同景色他可以迅速将整个地图画出来。 星远眯了眯眼睛,神态惬意。 他专门跟来帮男人把宝贝守住,这些他可以替男人可以放心了。 星远跟随盗匪进入了隐秘的山间,他亲眼看着盗匪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将赃物藏到床底。 他点了点头,正欲离开眉头却皱了起来。 床底变数很大,而且宇宙通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通,万一以后他来了赃物被转移了怎么办? 星远垂下眼皮,随后他抬眼将这二人的样貌看了许久。直到这两张脸被牢牢刻在心底,星远这才收回眼神。 他跟在盗匪的后面,见对方打开门他跟着往出走。他本想顺着记忆返回,但潜意识让他继续跟着盗匪。 几人走了不久,场面却热闹了起来。喧闹声越来越大,显然有大量盗匪在这里聚集。 星远抬头,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久久立住。 干瘦的人们伤痕累累被一群盗匪们呼来喝去,鞭子抽打声,人们的哀痛声被传入耳中。 地面新鲜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盗匪们在举酒狂欢,他们身下还有眼神麻木的女人。 星远向远方望去,他看到了在枯树上被挂着的吊死的黑瘦男人。 一口大锅水在沸腾,里面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星远作呕。 他蹲下捂住胸口,头却不曾低下。湛蓝色瞳孔倒映着混乱的场面,眼神却未曾逃避。 佩欧弗阿和班得特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偷了两片肉饼吗?军队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看那架势是要弄死他们。 二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将啃了两口的肉饼双手放上给眼前高大且情绪不明的军官。 军官两指将肉饼提起,低笑出了声。 军官看起来很和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亲切地问他们有没有杀过人。 二人虽然放松了许多,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的眼神充满了谨慎。 军官轻笑,他将手套往手腕上面扯了扯,模样很随意。 “你们放心说,我不会怪你们,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二人将信将疑,却也因为军官的这席话燃起了希望。 看之前士兵们的架势,他们以为自己要死定了,说不定这次他们老实交代,还能有一条活路。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畏畏缩缩道:“杀、杀过。” “杀过几个人?” 另一人也跟着道:“我、我们两个加在一起杀过9个人。” 军官点了点头,带有手套的手放在他们的肩膀上,随后在他们来不及反应时只听“嘣吱”两声,二人的眼神在最后一秒留下了错愕。 军官垂眸笑了,他再次抬眼,眼神只剩下狠厉。 他抬手,两具尸体倒下。他摘下带有血迹的手套,在士兵们的拥簇下,头也不回地离去。 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叹息,“狗说的话也信?” 显然,他早就知道了下属们对他的称呼,并且,还不排斥。 星远停在匪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起初的惊骇逐渐转为麻木,眼神也在盗匪们的各种行为中慢慢变得深邃。 站久了他腿麻,于是他找块石头坐下。腿坐麻了又站着,他也没吃饭。直到日渐落黄昏下,突然一队士兵闯了进来包围了这里。 星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其语气淡淡,可星远却能从这淡淡的语气下察觉到不小的戾气。 “就地弄死。” 第一道鲜血溅出,结实的身躯恰好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诶? 星远眼睛眨了眨,他扒过艾斯利的身体从后面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无数盗匪血溅当场,星远笑得眼睛弯弯。 当艾斯利进入这个混乱的匪窝,看到纯净的少年坐在离肮脏场面不远处时,艾斯利都被气笑了。 他三下五除二走到少年面前,雷厉风行让人处置现场,一边小心翼翼护住少年,尽量不让阴影留在少年心里。 然而,他没想到。 少年竟从他身后溜出来,见到这一幕还笑了。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从哪儿扒拉的一块饼,其捧着饼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这幅血腥场景,吃得更香了。 艾斯利:…… 他鸡皮疙瘩有起来。 直到最后军队撤离,星远俯视一地狼藉,他用仅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道。 “如果交给我来审判,你们的下场也是一样的。” 事后,星远看着自己被踩脏的被褥唉声叹气。不过被褥被用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洗了。 军队每次在找营地的时候都会靠着一条河,于是星远将被褥拿到河边准备好好洗一洗。 小少爷终究是小少爷,锦衣玉食惯了,洗被褥对他而言也是有难度的。 星远茫然地将被子搓来搓去,肮脏的脚印没有丁点减少,星远麻了。 其实他知道衣服是搓着洗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星际哪有人自己洗衣服呀? 星远甚至连污渍都很少见。 星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河流。 也许是今天休息,一个个都把自己的衣服呀被子呀拿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附近也有好几个士兵在洗衣服,星远见状学习他们手中的动作,但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被褥上的脚印还是没有变化。 今天有几个士兵违法军规偷溜出去了买个油炸豆干被艾斯利抓了个正着。 艾斯利没收了油炸豆干,并让他们自己去领罚。 他手端装着油炸豆干的碗,看到了河边正为了洗被褥而懊恼的少年。艾斯利眼皮动了动,随后回到帐篷也端出了一盆衣物。 星远正在洗被褥,余光中他看到艾斯利也端着衣物来到了河边。 星远倍感亲切,他连忙端着盆跑到了艾斯利身边。 “你也洗衣服?”,星远明知对方不可能回答,但还是问了。 果然,艾斯利只将注意力集中在衣物上,并没有理他。 星远没有觉得什么,他笑盈盈地看着艾斯利道:“你不知道你旁边一直有一个人,不过,你应该对我这种人不感兴趣,也不会多理的。” 星远说完转过头继续对着这盆衣服发愁。过了会儿,肚子有些饿的他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他顺着味道去找,结果发现那碗美味就在他的脚边。 看样子这碗油炸豆干应该是艾斯利带来的,星远吞了吞口水,他作势继续洗衣服。 可小少爷哪儿会洗衣服呀!洗了半天竟越洗越脏。 星远:…… 劳动了这么久,星远感觉越来越饿,他睁着圆圆的鹿眼转头瞥了艾斯利一眼,抿了抿嘴。 “抱歉,我也不为我的行为辩驳,您就当我的良心坏了。” 说完,星远偷摸摸地端起了碗,背过艾斯利吃了一口。 “嗯……”,星远神色惬意。 艾斯利向前闪了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种食物很少见,星远心想这碗油炸豆干应该来之不易。他实在不好意思在正主面前吃,于是他低头想了想后,将被褥泡在水里。 听说这样做也可以让布料变得干净些。 做完这一切,星远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抱着碗走远了。 艾斯利正洗衣服的手停了,他除了唇角,就连眼底也都是笑。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侧过头看了看与他同样的盆,深吸一口气,将盆拉来过来。 与少年相处了这么久,他的力道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少年气息的被褥被他攥在手里,艾斯利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洗了起来。 星远抱着碗走了一段距离,他看到有几个满头大汗的士兵正愁眉苦脸地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 八卦是人的本能,星远自认为自己是个“小兵”,努力合群是他应该做的。 于是他找了个没人的石头坐了下来,他也听到了这群人的聊天内容。 “艾斯利大人真的太过分了!好不容易跑出去买的食物就这样被抢了!我心心念念了很久,馋死我了,我一口都没吃到!”,那人说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说着说着,他们有说起来艾斯利那不是人的事迹,一个个义愤填膺。 星远也很容易共情,他皱着眉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人也太坏、太狗了!怎么能抢人家念了那么久的美食呢?” 说着,他从碗里拿起一片油炸豆干吃进嘴里,他边摇头叹人心不古,边暗叹这碗油炸豆干真好吃。 第二十五章 星远虽被娇生惯养,但他的性子却意外地比大多数人坚韧。 硝烟四起,尽管上级没有说什么,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在逼近。 上层连下了数道命令,军队的训练越发紧张苛刻。 很难想象,一个从小泡在蜜罐子里的小少爷会在烈日炎炎下扛着重物来回奔走。星远的腰很疼,他这段时间受的苦比他活了18年来加在一起甚至乘以十都多。 他年龄也不小了,周围像他这么大的士兵很多都有孩子了。但作为另一个时空与他同等环境下长大的同学,那些人也还只是被称作孩子、还只是处于各种保护下的学生。 别说见过血,见过各种脏污场面,很多人就连扎个针都惧怕觉得疼。 不得不说,小少爷成长了很多,他甚至比星际很多成年人都强。 领导层天天开会。 每次会开完后,负责训练的军官总是会黑着脸严肃地给士兵们增加强度。 星远被练得人都焉了,他咬着牙,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帐篷。 晚上,星远将自己打理干净后,不小心将腰磕上了桌角。他眼睛一皱,面露痛色。 被窝里,星远揉着腰哼哼唧唧,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他抱着被子,困倦让他迷迷糊糊低喃出声。 “这两天长官很凶,他说上级刁难他们,他也刁难我们。于是这两天的训练量很重,我好累……腰好疼……” 星远的睫毛很好看,艾斯利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年的脸,表面看起来他颇有兴致,实质上他眼神深邃,看不出来情绪。 过了会儿,他笑了声,无奈摇头。 第二天,训练官被最上面那位叫走了。 朗日晴空下,艾斯利小拇指提着装有奶糕的布包,他衔着草枝看着不远处的山头,语气不轻不重。 “训练是要加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顾把人整死。任何事都得合理应对,不要让我对你的行为失望。” 训练官若有所思,他回去后花时间揣摩意思,等再次训练的时候,他指着所有人严肃道。 “今天军团长大人又指责了我,他对我的一些行为很不满意。特此,我再加一条规定:从今日起,所有人见到军团长大人必须打起精神,千万不能让大人挑出错。倘若谁被大人发难,我定不轻饶!” 士兵们哀声哉道,奈何他们只是最底层,丝毫不敢表现初不满。他们只能私下里抱怨训练官和军团长。 星远又被练得骨头都散架了。他回去以后瘫在被褥上神情恍惚。 在艾斯利担忧的目光中,星远幽幽道:“这一个个真会玩,军团长给他施压,他给我们施压,可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能怎么办?谁又能听我的?唔……” 星远把头埋在被子里,面露痛苦:“好疼……”。 他腰拱了拱,“嘶”了一声。 艾斯利蹙眉更是无奈,见少年难受的来回翻身,他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训练官又被训了。 几个循环下来,军队里倒是正了些风气,训练也不再那么苛刻了,但强度仍是增加了不少。 自从上次星远体检发现意外之喜后,越熙特意在家里置备了一套等级检测仪,它是加强版价,价格远比其他检测仪高10倍不止。 星远每次回来都要测一下,虽然变动不是很大,但看着进度条有变化他心里比赚了十个亿还高兴。 短短几个月,星远的进度条增加了千分之百、也是百分之十。巨大的改变让星远兴奋不已,他对窥星仪里的一切更上心了。 —— 清晨,艾斯利起得非常早,帐篷外稀稀疏疏声一片,似乎大家在整理着什么。 艾斯利拿起小刀在木头上刻下第五道印记,他目光深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紧紧握住小刀,手腕上青筋浮现,艾斯利闭上了眼。 该出发了,万一那小孩跟到战场上…… 他抿着嘴,双目缓缓睁开,眼中锐光明灭。 他不可能耽误军机。 少年鲜活的神态在他眼前如走马灯般跳转,艾斯利眼神晃动。 下一刻,由无数百姓组成的大山压在他心头,艾斯利深呼吸,他攥住配剑起身,步伐沉重走出了帐篷。 他不想在原地停留太久,所幸战场有些距离,希望少年不要跟来。 军队气势如虹,如长龙般行走在干裂的土地上,壮观气势浩荡。 星远再次赶来的时候,原地空荡,显然军队早已离开。他惊讶了片刻便很快想通。 他早就知道军队要打仗了,看这架势战争已经开始了。 星远眼含雀跃的光芒,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剑,朝着红点的方向走去。 两地的确有些远,但走一晚上应该可以到。 这是星远第一次见到战争,他憧憬又慌张。 哪个将军不是从战场杀出来的?星远渴望在战场上得到蜕变。 他压着激动的情感,连续翻过了数座山头,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厮杀声。 他听见了人们的呼喊与痛嚎,冷兵器被大力碰撞在一起…… 直到离战场越来越近,星远的喜悦感越来越低,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与向往。 遍地是鲜血,他甚至不敢多抱这是动物的幻想。 激烈的战场上,这除非是人血还能是什么? 渐渐地,他看到了无数躺在地面上毫无生机身体冰凉的人,他看到了无数残肢断臂,他甚至看到了前不久和他一起训练的士兵。 星远地心脏抽疼,尸体上深深的刀痕撕扯着他的神经。 给小少爷围成温室的保护罩像是被人撕开了口子,外面的寒风涌入,小少爷还是没有出息地蹲了下来,哭出了声。 明明天气燥热,星远却感觉浑身冰冷。眼泪从他下巴滴落,星远提着剑情绪失控地朝着红点走去。 渐渐地他终于看到了活人,可眼前场景比冰凉的尸体更能折磨人。那么深的口子砍在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的身上,无数人目眦尽裂,鲜血溅洒当场。 星远被溅了一脸的血,那是温热的,有些粘稠。星远鹿眼猛睁,眼眶通红。 他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进程,但这个世界可以影响他。 哪怕星远经过训练,可面对密集的人群,他仿佛被扯住了手脚。 第一道刀痕落在了他的身上,星远大脑空白,等反应过来是一种他从未经过的疼痛。 他长了张嘴,神经麻木,仿佛忘记了自己会走路。 星远身体晃了晃,又是一刀砍在他身上,“唔啊……”,星远难捱痛叫出声,声音颤抖。 他想要躲避,可到处都是刀剑他又能躲到哪去? 他双目空洞了许多,他咧着身子摇摇晃晃尽量躲避。 明明红点就在不远处,可他此刻却拼着力气想要离红点远一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那人看到。 冥冥中,浑身伤痕的艾斯利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瞥见了他的少年满身鲜血双目空洞在人们的刀剑下,那张洁净的脸尽是血渍。 艾斯利感觉冷风钻入了骨髓。 少年张了张嘴,在人们的误伤中伤痕越来越多,其拧着眉,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那孩子本来就瘦。 凉风拂过,那单薄的身影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倒下,鲜红的血迹越发刺眼。 少年说什么他总算听清楚了。 “疼……好疼……我好疼……” 艾斯利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了。 少年身体蜷缩,痛哭着。更绝望的是那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微弱,湛蓝色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星光,空洞得什么也找不到。 艾斯利大脑空白,身体失去了知觉。 这如梦的场景在他眼前,他抽了抽身子,却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 “快走,来不及了!”,有人撕心裂肺大喊,“这么多兄弟全没了,要是再慢,死的人会更多!” “得快些,分刻不能耽搁!没了,大家都没了……”,有人没忍住当场大哭。 艾斯利就这样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化成了星星点点散落在空气中,他想摸最后一把,却在目眦尽裂中挥身走远。 他的心中再无一丝喜怒,那向来笔直的背影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难以抬起来。 家国之下岂有私情? 他从没想要太多,他只想让那人在他的羽翼下娶妻生子,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 只是他以身挡住了暴风,用肩护住了太平,只是那太平下没了他在乎的人。 第二十六章 星远从未体会过这种痛感,其远超他的接受能力。像是有上千万只怪物撕咬着他的全身。 星远压抑不住痛哭,眼泪从眼角滚落。 可比这更痛苦的,是他感受到自己浑身冰凉,意识在逐渐涣散。 身体似乎没那么痛了,可死亡的气息却渗入了他的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泥潭。 星远从未这么恐惧过,他甚至渴求痛感再次来临,可他始终看不见生的希望。 黑暗将他掩埋,在昏天黑日里,他仅留下最后的念头—— 他还没有等长大后在这个世界闯荡,他还没有见过这世界的繁华,他还没有成为将军让所有人记住他…… 等重新有了意识后,星远眼眸猛地睁开,他起身看着窥星仪的环境,大片记忆涌来,他大笑,重重呼吸着空气。 只是一次体验……而已。 活着真的太好了。 令人绝望的死亡恐惧与让人崩溃的巨痛感使星远有余悸,他不敢再次进入窥星仪。 索性就剩下一天,星远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星远神色恍惚地扶着墙一步一步离开窥星仪,他知道越熙在外面候着他。 他内心很空,他迫切想要有人安慰他。 就在这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过往的记忆突然浮现,那时他并不大。 荷花池古色古香,他脖子上挂着长命锁在石桥上奔跑,脚上红绳穿着铃铛铃铃作响。 瞧见周围无人,他钻入了荷花池,取下了很多莲子捏在白嫩的手心里,他笑得很开心。 他的衣领突然被一只玉白色的手捏住,整个人被从池里提了上来,身上的水还被甩了甩。 小星远鹿眼疑惑,待仰起头后笑弯了眼睛。 “爷爷,剥。”,两只小手将莲子双手奉上。 一只大手将其尽数揽住,满满两只小手的莲子却连人家的手掌心都没填满。 爷爷拎着他走到了椅子边坐下,并将他提到腿上,修长的手指拨动莲子。 其声音淡淡,却能听出来是在哄孩子,“尽是胡闹,就不怕生病了。” 小星远歪了歪脑袋,“不怕。” 爷爷垂下眼睑笑了,“不要留下病根儿就好。不过人啊,不能总是躲在屋檐下,该闯还是要闯的。” 莲子剥好被喂到星远嘴里,星远惬意地靠在爷爷怀里。 爷爷摸着他的脑袋,声音若有若无,“人固要经历风雨,但总得收获点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记住,以后你真经历了什么,不要傻傻告诉别人,你得给自己留张底牌……” 星远扶着墙的手攥了攥,他的眼眸一瞬划过无数情绪,等眼皮再次合上又抬起时,湛蓝色的眼眸重归清澈。 他笑着将身体站直,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少年。 —— 上次徐默劝星远打消念头,后面张信便找了过来,表示无论星远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对方。 星远闻言抬眸看了张信几眼,之后欣喜地点头。 星远和徐默两个人的性子是天差地别,一个激进一个保守。可当张信加入后,因为他与星远理念相同,两人的商讨时间越来越多。 张信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在星远心里徐默比他重要,所以他绝不在徐默在的时候主动找星远。 两人经常用智脑相互往来,张信事事顺着他,星远想要在外面做什么张信也都会陪着他,星远从不知道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这么快乐。 这段时间,张信花时间和星远一起分析了数据,逐渐地他们还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为了将事情调查清楚,两人动身前往了华氏。 张信头一次进入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周围人的热切让他很不适,随便一个工作人员一件配饰的价格比他全身加起来都昂贵。 他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众人招呼着星远,有人甚至亲切地叫星远“小太子”。 星远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后,便立即拉着张信上了顶楼。 星远爸爸的秘书给二人倒了饮料,歉意道:“小少爷,真的很不巧,董事长去了很远的星球谈生意,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不过您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劳。” 星远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墙上的屏幕滚动着今日星际要闻。 就在这时,一条鲜红的新闻临时插播进来。 [新2542年6月11日9点28分,奈瑟星宣布脱离联邦帝国。自此,联邦帝国仅剩一颗帝都星与七颗附属星球……] 整个走廊寂静了许多,秘书伫立不动,他看了许久,待回过神后叹了口气,脸上多了疲惫。 星远也在看着,一瞬间他想到了那个世界。 艾斯利的国家遭受着危机,山河破碎,人们流离失所。残酷的战争剥夺了人们的生命,也让无数活着的人麻木。 那个世界让星远感到惶恐。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国家是否也在衰败?星远感受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与身份的压力。 他手指颤了颤,神色从迷茫到坚定。 事后,他们开始翻查各类资料,忙忙碌碌一下午,张信指着一行数据突然道:“你快看这儿,这里对不上!” 星远抬眼,ss的精神力足够他一秒算出答案。 果然,这个数据不对。 星远凑了过去,他开始找那一栏审批的姓名,最后看到了三个字。 简世毅。 这人是他爸爸派来帮他接管生意的人。 星远顿住看着那个名字不说话,张信却联想到了徐默那天的话。 “接管人真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你父亲会是第一个察觉的。” 然而呢? 张信唇角开合,睫毛落下阴影的眼底多了不为人察觉的欣喜。 徐默得知他们的推测后,并没有张信所想的那般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在翻书之前他双眸漆黑看了张信一眼,随后不咸不淡继续学习。 星远像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他瞥了眼徐默,恹恹地从包里又拿出了一瓶奶放到对方桌子上。 张信咬牙冷笑。 转眼又到了周五,星远对上次的战争仍心有余悸,但同时他也关心着战争的结局。 希望这次那人可以好好的,不要再受伤了。 他背着背包气喘吁吁走了很久,等到了目的地,天还不是很黑。 意外地,整个军队被笼罩在低压中,往日的欢声笑语再也不见。 他听几个士兵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后,他才知道。 原来,是艾斯利大人不笑了。 谁都知道,大人虽不干人事,但性格很随和,谁都可以开玩笑调侃他。 往日众人虽对他怨念重重,但没有几人是真往心里去的。 只是现在,大人变得严肃,也不再喜欢开玩笑。 在他的统治下,再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说法。 士兵们被训练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次可没有人会体恤他们。 大人铁血手腕,说一不二,“通融”二字变得遥不可及。 他少了怜悯,眼神锐利态度强硬。各类军规被严格执行,谁都不能触碰。 星远听闻后胆战心惊,像他这种在合格线徘徊的人,以后不得被练死? 艾斯利午睡又做噩梦了。 他梦到那个鲜活的少年躺在血泊里喊着疼,他心如刀割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将其拥在怀里。 两只手无论怎样都堵不住浑身的血口,生命力在他指尖流逝,少年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 湛蓝色的鹿眸蓄着泪,白皙的手掌抓着他的胳膊,少年哭着喊道。 “艾斯利……我疼……我身上好疼……” 他拼命捂住血口,鲜血还是漫出,少年逐渐没了生息,身体变得冰凉。 他将其紧紧搂在怀里,试图暖热,然而他手臂一松,少年成了星星点点消散…… 艾斯利猛地睁开眼睛,他原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却突然想起少年早就在几天前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梦是其实美梦,好歹,他碰到了他。 艾斯利揉着太阳穴,头痛欲裂。 他想,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少年自己能看见他? 如果他将少年拦住,是不是就不会有最后的结局? 如果、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布满血丝的眼眸不再干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 忽然,门帘晃动,艾斯利抬眼望去。 只见一少年蹑手蹑脚地背着背包走了进来,眼神时不时向后张望,其手拍胸口喃喃。 “艾斯利大人太恐怖了,以后训练可怎么得了?” 27、第二十七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星远转过头, 他看到艾斯利神情后一怔。 他随手放下背包,急忙走到艾斯利面前蹲下。他脑袋向上探去,脸几乎贴住了艾斯利的脸。 艾斯利没有回避, 他保持原姿势,尽管眼睛发疼, 眼皮始终未动。 星远望着艾斯利的眼角,惊道:“你哭了?” 艾斯利不动。 星远目光从其眼角移到脸上疤痕, 划过粗糙皮肤, 他从眼睑向上探去,却在对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星远吓得瞬间坐到了地上, 他捂着跳动飞快的心脏,抬头惊疑地望着艾斯利。 他试着挥了挥手, 小声问:“您能看到我吗?” 艾斯利置若罔闻。 星远的疑虑渐渐退散,但还是保留了一些。 他从一旁搬来了那个熟悉的小凳子坐下,边轻抚胸口,边如唠家常般絮叨。 “上次战争太恐怖了,我差点就不敢来了。对了, 您恐怕不知道吧?虽然这个世界会干扰到我, 但是我是不会死的。每一次到来, 我的身体都会恢复到最佳状态……” 艾斯利的眼眸终于动了, 他呼吸加重, 一旁的手掌渐渐攥紧, 手臂上青筋勒起。 星远说着说着, 他悄悄转过身看向帐篷外, 之后压低声音。 “不知道你听说了吗?你们艾斯利大人现在变得铁面无情,不苟言笑。纪律方面也是说一不二,谁要是触碰, 会被按照军规直接拉出去抽。虽然我不会被抽,但我今后还是得注意点儿了。” 这时,艾斯利突然站了起来。他大步向前走了出去,其走路带风,步伐凌厉。 男人背影高大,腰背挺直如松,当门帘掀开的一瞬,星远见到两侧守卫恭敬行礼。 “艾斯利大人。” 星远:! 他稳不住身体摇晃,小凳子被晃倒,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容拒绝的冰冷声音在门外响起,“让人继续训练。”,随后大步离开。 星远脑瓜子嗡嗡的,待反应过来后面颊通红。他咬着嘴唇撇过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关于艾斯利大人的传言也接连涌入脑海,星远吸了口凉气,身体不由颤了颤。 艾斯利走到一棵树下。 他倾倒,手紧紧攥住树枝,他低头看着地面。过了会儿他扯了扯唇角,气息从腹部上涌,他发出了沙哑浑浊的笑声。 低音让他的嗓子刺痛,他却笑得肆无忌惮。 是呀……小精灵怎么会死呢? 晚上,在门卫恭敬的行礼声中,艾斯利一脸严肃地回来了。 他脱下军装挂在墙上,举手投足间毫不拖泥带水,精壮的腰身包含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寂静的帐篷内响起了沉稳有节奏的脚步声。 星远抱着被子往墙角缩了缩,他颤颤地望着艾斯利面无表情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待到艾斯利躺下的时候,星远慢慢挪到了床边。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我很抱歉,之前在您的面前说您的坏话。” 艾斯利靠在墙上看着前面不可否置。 “我真是太坏了,经常偷吃您的东西。我不知道您就是艾斯利大人,实在是太对不住了。” 星远偷偷看着艾斯利的脸色,后者眼中无半分温情。 尽管星远知道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但随着眼前人与艾斯利的形象相合一,星远头皮发麻,不由吞了吞口水。 这下星远不再像往日那般随和。道完歉后他一步三回头,悄咪咪端详着艾斯利。 临睡觉前,他犹豫了片刻,将床铺往远处扯了扯。他连外衣也不敢脱了,就这样钻进被窝,心有余悸地将头埋到被子里。 夜深了。 星远被憋得喘不过气,也不知何时他又将脑袋露了出来。 或许是睡前的事让他太上心,星远来回翻身,口中喃喃着什么。 烛火摇曳,艾斯利望着帐篷顶听着细微且均匀的呼吸声,恍如隔梦。 他眼眸微眯,屏住呼吸终是将被子掀开,腰下弯,轻轻地走到了那团鼓起的被子跟前。 因为太高,他单膝跪下,弯腰伸手靠近少年的脸庞。 粗糙的大手与白皙细腻的面颊对比鲜明,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他撤回手将其握住。 伟岸的阴影将少年覆盖,艾斯利深深吸气,闭上了双眼。 星远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艾斯利买奶糕了。无论是星远熟悉的那个男人还是艾斯利,二者越发不近人情。 星远在训练的时候,能经常看到艾斯利被一众军官拥簇着前来视察。 其皱着眉,表情严肃。军队里稍有人姿势动作不标准,本人连带其长官一并惩罚。 为此,负责星远所在队伍的训练官成天叮嘱。 但凡艾斯利长官一来,所有人神经必须立刻绷紧,谁要是犯错被抓,休怪他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炎炎夏日,星远正训练着,周围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没过几秒,大家的动作更加标准。 受氛围影响,星远也有些紧张,他握住手中的长刀,回想着长官教的动作,有停有顿地比划着。 熟悉的人穿着笔挺的军装迎面走来,他的目光如针刺,让所有人心里发怵。 星远在此目光下也不由低下了头,军靴踏过地面,发出“噔、噔”的声音,每一步的间距近乎相同。 直到走到星远附近,“军靴”却突然停下。 星远眉心一跳,下一秒男人一脚将他旁边的士兵踹倒。 清晰的撞击地面声与士兵的痛吟声让星远吸了口凉气。 他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悄悄抬眼只见男人淡漠的眼神暗含锐利俯视士兵。 “真以为我是瞎子,没看见你刚才的动作?” 说罢,他挪过眼神向左移动,当目光对上星远时,后者心跳飞快。 好在目光没有停留,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挥身继续向前。 星远捂着心口,对方才的场景心有余悸。 不仅是这回,往后多次训练星远都能见到艾斯利。 每一次艾斯利都会在他的旁边解决掉那些动作不认真的人。 干净利落的动作、毫不留情的手段逐渐给星远留下了心理阴影。 后来,每次晚上睡觉,星远都会将自己的被褥拉得离艾斯利的床远一点。直到最后,他都快睡到帐篷外了。 呜,这日子太苦,星远想搬家了。 终于等到了周一,一大早星远便迫不及待赶紧离开。 光点在空气中消散,艾斯利睁开了眼睛。 他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手揉了揉太阳穴后,闭目仰起头。 嘶,差不多该收敛了。 —— 星远黑着眼圈摊在课桌上,他无精打采,就连徐默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徐默放下书转头问道。 星远抬了抬下巴,他麻木转过头睁开了眼睛,“有个人他很凶,我怵他。” 徐默“扑哧”一笑,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星远,“小太子还能怵别人?怕还没靠近,就被你身边的保镖打趴下了。” 星远眼睛一睁,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认真思考道。 “说真的,我身边这么多保镖加起来可能也打不过他。” “嗯?”,徐墨疑惑地眯着眼睛。 星远的鹿眼越睁越圆,“我的天,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人的体质怕不是已经……” 星远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他眼神呆滞,喃喃道:“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字仅自己能听见。 “3s。” 星远闭上眼睛瘫倒,思维已放飞,一时间对那人他是说不上怕还是其它情绪。 晚上,星远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体可随意调节硬度。经过星远设置后,他陷了进去,就像掉进了棉花堆里。 已经一天了,艾斯利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他一闭上眼,想象中全是平日里的日常训练。 星远感到深深的疲惫,他又将床调成了普通硬度。由于实在是太困,没过多久他便睡着了。 同一时刻,艾斯利躺在床上揉着额头笑得很无奈。 现在把小孩得罪狠了,怕是不想理他了。 哎,该怎么赔罪呢? 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神色放松。 又是朗日晴天,星远身处于训练场。 号声响起,无数士兵穿着军装纷纷向训练场赶去。星远早已习惯,他不紧不慢地朝着目标地走去,沿途他欣赏着周围风景。 这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拍。 星远抬头,只见一士兵焦急看着他道:“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马上就迟了!要是被艾斯利大人看到,你会狠掉一层皮的!” 星远下意识点了点头,礼貌说了声“谢谢”。待回过神来,他猛然察觉到不对。 他望向那士兵,愣愣道:“你能看见我?” 士兵皱眉目露疑惑,他将星远从头到脚打量,似乎在质疑星远的精神状况。 “你这么大一个活人,我为什么看不见?” 星元的眼神逐渐认真。 告别士兵后,他没有特意去集合,而是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开始分析现状。 那人为什么会看见他? 是从什么时候看见的? 什么时候…… 星远顿住,他突然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 今天是周几?这个周发生了什么? 他的潜意识开始圆逻辑,比如今天是周六,他是昨天来的。 这个周周一他和徐默聊过天。 星远注意到,他从周二到昨天是空白的,一切都很模糊。 他隐隐约约记得,他周二买了一个冰激凌。他转给人家10星币,人家给他倒找20星币。 等等!为什么这个账对不上? 星远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他想起来了,之前他是躺在床上睡着了。 所以说,他现在是在做梦? 为此,星远毫不留情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结果,他被痛得闭上了眼,口中“嘶溜”,睫毛上挂着泪珠。 即使如此,星远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还有两更~感谢在2021-04-29 00:02:25~2021-04-29 22:3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唯書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荔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澜夜 20瓶;佳枫_祁、酸了bia唧的柠檬 5瓶;言吾、渡我、娇沅奶糖、永远一个人 2瓶;一只大比丢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28、第二十八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倘若人得知自己在做梦, 那梦中的他将会成为无所不能的神。只要意志集中,凡是所愿,皆能实现。 这是星远小时候就发现的规律。 此时他待在角落里, 想象着天会下雨。他尽量将眼前的切看成阴天,然而, 天色没有半分变化。 星远眼睛耷拉下来,他望着手臂上未消退的牙印, 又仰头看着广阔且晴朗的天空。 他被困在梦里了。 其实星远是可以挣脱梦境的, 只不过每当他要出去,浓浓的困倦感便会将他包围, 强行拉扯着不让他离开。 他强睁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房间的星空灯, 同时这里的切依旧没有褪去,他看到了两个不同的场景。 星远想要醒来,却又被狠狠地拉扯回了梦里,并且再也找不到现实的方向。 他应该是太困了。 算了,反正已经深夜, 那就好好睡吧。 士兵们来来往往, 时不时有人向他这边看过来。星远明白, 这下子所有人应该都能看见他了。 既然如此。 星远托腮, 眼睛浮现出笑意。 这下子他可以以一个士兵的身份堂堂正正参与训练了! 这个梦境简直是为了星远量身定做, 除了他可以真实参与以外, 就连痛感与疲惫也是与现实无二。 人常言身处梦境是不会感觉到痛的。星远想了想, 也找到了个合理解释。 可能是潜意识让他以为他很痛, 实际上他并不痛。 以前星远不受人管制,累了歇下便是。现在的他有了“编制”,差劲的体力与蹩脚的动作下子就被所有人看见了。 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星远被体罚了好几次, 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就连训练官看见他都愁眉苦脸。 “唉!”,训练官捂住眼睛不忍直视,他“嘶”了声转过身唉声叹气。 “我都不明白征兵处为什么会把你招进来?就你这体力、动作,要是被艾斯利大人看见了,我被不被处罚都不重要,但愿你可以好好活下去。” 星远:…… 您别说了,我也很愁。 哪怕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想到艾斯利可以在训练时看见自己,星远头皮发麻。 他吸了吸鼻子,拾起长刀尽自己最大努力继续训练。 军靴不快不慢踩过地面,艾斯利揉着眉心打量周围。 眼前的切虽然很清晰,但轻微的眩晕感提醒着自己是在做梦。 副官跟在他身后,低眉问:“大人,您今天依旧要去视察吗?” 艾斯利脚步微顿,他抬起深邃的双眸轻点头。 —— 星远正在汗流浃背地训练,可尽管他再卖力、动作太认真,也比不过与他搭档的士兵摸鱼时的比划。 忽然一阵凉风让星远的大脑清醒了些,他咬着牙正欲发力,却见同伴的眼神突然变了。 其动作有着短暂的慌张,随后便认真起来,开始端正态度和星远比试。 星远察觉到不对,他端详着同伴避讳的眼神,朝其躲避的方向看去。 伟岸的身影迎面走来让星远神经绷紧,熟悉且严肃的面孔令星远打了个趔趄。 脚步声如鼓锤有节奏的击打在星远的心脏上,星远越发紧张。 就在他祈祷艾斯利可以尽快走开时,军靴踩到他的右侧突然停止。 星远:…… 他吞了吞口水,心脏跳动越发快速。在他的认知中,那熟悉的目光第一次聚集在他的身上。 在紧张与恐惧之余,他的心里多了少许的复杂情绪。 他盼着艾斯利离开,却突然听见对方笑了。 艾斯利笑叹一声,对副官道:“去端把椅子来。” 星远:? 不同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星远望着地面上的影子,他看到一个相对较低的身影扛了把椅子放到了他的右上方。 随后,高大的身影坐下来往椅背上躺,搭起了二郎腿。 瞧那面向方向,似乎是在看他。 星远:…… 在如针刺的目光下,星远越发紧张,动作也频频出错。 再加上他体力有限,没过会儿因他手臂太软,刀“哐当”声掉落在地。 “啧……唉。”,椅子上那人叹了声。 星远不明白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但见他的训练官焦急赶过来,连忙解释。 “大人不要生气,别看这小崽子样样不行,可这么多人里就属他训练最认真。” 艾斯利抬手,示意训练官不用多说。 训练官只能讪讪退下。 星远心脏“扑通、扑通”跳,尽管他紧张得不知所措,但还是弯腰捡起了刀继续训练。 星远惊慌地发现,艾斯利大人好像是注意到他了。 在他训练的大多时候,艾斯利总会从他的身边经过并停留在原地,其站姿笔直,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日光,为星远留下阴凉。 然而,星远并不觉得阴凉让人舒服,他只感觉凉气渗入了他的身体,全身不由颤栗。 他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次让这位大人看着碍眼,最后被脚踹倒或者被人拖下去处罚。 可终究他是没有等到,艾斯利大人就只是吊着他,从来不跟他动手。 就在星远以为自己是多想的时候,他悄悄抬起头瞅了艾斯利一眼。 只见对方眉头紧皱,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难题。 星远:呜。 是他多想了,他果然是大人的眼中钉。 梦境持续了很久。 闹铃突然响起,星远顿时找到了通往现实的路。 他不再犹豫,眼睛猛得睁开,他望着渐明的窗外,记忆慢慢回笼。 星远将头往枕头下塞了塞,眼神呆呆。 周末被艾斯利间接恐吓也就算了,怎么就连做梦也是这种噩梦? 星远正欲起身穿衣,胳膊的疼痛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起胳膊,白净皮肤上深深的牙印非常显眼。 或许是昨晚睡得太死,星远天的精神都特别旺盛,就连徐默也不由频频看他。 原以为第一天的梦境只是巧合,星远还专门在第二天晚上入梦前多次祈祷,不要梦到艾斯利。 但由于他执念太深,就连晚上说梦话都叫着艾斯利的名字。 那天晚上,他再次回到了那片训练场,甚至于梦也是接着昨天的。 ——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艾斯利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这个梦很长,他接连做了好几天。不过他活了这么多年,这种事也不是第次发生。 梦里的他触感与现实无二。 更真实的是梦中那小孩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每个眼神、动作都与他记忆中的少年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美梦。 小孩真真切切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艾斯利虽是不舍,但眼中更多的还是欣喜。 在那个梦里,有声音不停地告诉他。 [这是你的梦,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艾斯利笑了。 他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但他没这么让人作呕。 不过,既然没人察觉,那他稍微“欺负”下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梦里的少年太真实了,就连怕他的模样也是惟妙惟肖。 艾斯利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少年因此也变得谨慎,其时不时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仰头偷偷打量他。 艾斯利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冷眼便足以让少年浑身绷紧。 艾斯利不由在心里笑了,然面色不改。 梦中他没有军机处理,因此便有大量时间徘徊在少年身边。 太阳实在是灼热,即便是梦里,他也不想让少年被晒到。 只不过他为其留下阴凉,少年却紧张得不行。 没有了现实的顾忌,艾斯利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非但不会收敛,反倒欺负少年这个过程让他越发上瘾。 他舍不得对他的少年下手,但收拾周围这群偷懒的小子他可不会手软。 人被拉下去抽了十鞭,另一人因心高气傲对他出言不逊被他教训了顿,到最后趴到地上起不来。 事后他活动着手腕,转身却见少年默默离他远了几步。 艾斯利轻笑,却不放在心上。 他依旧毫无顾忌地跟在少年身边,少年转头偷看了他眼,缩了缩脖子。 到了吃饭的时候,星远领了黑面包,似乎看出来艾斯利有意跟着他,星远拿着面包专门蹲到了个无人且狭窄的角落里。 艾斯利也领了自己的那一份,他的心没几回是好的,趁着梦境他径直向小角落走去。 星远捧着面包呆呆地看他走来,忍不住往墙角里缩了缩。 星远从小便被悉心教导,吃饭时向来细嚼慢咽。他低头望向地面,轻轻咬了口。 艾斯利往他旁边一坐,星远颤了颤,他想假装没有看到,但委实不太好。 星远吞下面包,转过头尊敬称呼道:“您好,艾斯利大人。” 虽然是在梦里,但这也是少年第次乖巧地对艾斯利喊对名字。 清朗柔和的声音让艾斯利心痒,他闭眼缓缓吐气,随后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对星远道。 “你的训练似乎是整个军队最差的?” 星远拿着面包的手停在半空,他神色复杂片刻,叹了口气。 唉,该来的终是来了。 他攥住手中的面包,转头诚恳地看着艾斯利。 “大人,我明白我自己很差劲。我不想为自己辩驳,这只能说明我还不够用功。不过,您可以等我将面包吃完后再惩罚我吗?” 艾斯利垂下眼皮低笑出声。 这小孩,总是给人一种“大家快来欺负我”的感觉。 他扬起手,示意少年先吃完。 少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之后低头咬了口面包,腮帮子鼓动着。 星远没有故意拖延时间,他将面包吃完后,侧过身低头微微弯腰道:“麻烦您久等了,我很抱歉没有牢记军规。您可以提醒我,像我这样的行为该怎么被处罚吗?” 艾斯利伸手压住唇角的笑,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 “其实,个人只要态度够认真,我不会因为体力不足而处罚那个人。” 星远眼眸发亮,他努力不让自己雀跃的心情展露得那么彻底。 艾斯利抬起眼皮,他笑容痞气,“不过,没记住军规会被处罚5皮鞭。” 星远:…… 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星远垂下眼眸,眼中眸光晃动,片刻他抬起头,眼神带有企盼地望着艾斯利。 “您……看我训练这么认真,能不能通融下,让行刑那人手轻一些。” “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艾斯利语气不明。 星远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小声试探问道:“可以吗?” 艾斯利转身离去,只留下背影。 “念你第一次,先记上。以后要再违反什么规定,我想起来了,加倍处罚。” 星远眼神呆滞,整个人打了个颤,顿感不好。 别看艾斯利在梦中这般欺负人,现实中他可都不敢,甚至于他还在为几天后怎么把少年哄回原来的样子而发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迟了~ 二更,还有一更~感谢在2021-04-29 22:39:10~2021-04-30 21: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hoenix 2个;淇水汤汤、36378020、往念、蓦山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谭簟秋 20瓶;: 13瓶;莫得脑袋、五光十色照明 何淑娟、phoenix 10瓶;修昗、八丝卡机、蓦山溪 5瓶;藏身还在写作业 4瓶;永远一个人、言吾、钰 2瓶;喜歡我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29、第二十九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梦接连做了几天, 星远越发觉得不对劲,之前手臂上的牙印让他记忆深刻。 为此,星远做了试验。 梦里, 他先试着用小刀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伤口,等梦醒了以后, 手臂光洁如初,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疼痛感仿佛从未出现过。 星远并未放下疑虑, 等再次做梦时, 他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啃出了个三连环,深深的牙印镶嵌到皮肤上极为明显。 待到天一亮, 他果然在手臂上发现了三个圆圆的牙印。 光是这样还不够,星远需要做更多的实验来寻找规律。 一入梦, 星远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印记。 兵器划伤、撞击的淤青、他甚至让别人掐他…… 频繁的疼痛让星远的睫毛沾上了泪珠,他紧紧抿住嘴唇,鹿眼下压,湛蓝色眼眸覆盖一层水雾。 然而,不等同伴上手, 纤细的手臂便被一只戴着手套富有力量的大手紧紧握住。 头顶的人深吸了口气, 吐息中带着叹息与不解。 “好端端伤害自己做什么?” 星远侧过头仰视, 当发现那人是艾斯利后, 他不由紧张起来。 “我……” 艾斯利蹙眉俯视他, 他眯眼望着那双含着水雾的清澈双眸, 浑浊的笑声中暗含威胁。 “以后要是再乱玩, 我保证把你手脚捆住扔到没人的地方撂一天。” 星远:! 他惊了惊, 眼眸晃动片刻后,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您不用担心,我今后保证不会这样做。” 星远表面妥协, 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这项任务的难度增高了,看来他以后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进行。 星远实验了无数次,总算是发现了规律。 原来在梦里只有自己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才会被带入现实。 星远深思着,眼神逐渐明悟。 这件事表面上看没有头绪,实际上处处恰到好处。 就比如,万一梦中其它兵器也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凡有人杀死他,那岂不是他现实中直接死亡? 这件事终归超出常理,星远没有对任何人讲述。 私下里他查了大量资料,却始终没有丁点线索。 为了确保梦境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星远假装体检,用家庭版健康仪将他由里到外通通检测了一遍。 结果显示他的身体十分健康,这让星远放下了心。 即便如此,星远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梦境的规律。 梦境的到来毫无征兆,星远不知道这梦哪天可以结束。 训练他倒是不排斥,就是一想到做梦之后处处都是那个男人,星远不由打了个冷颤。 男人性格大变之前他还是很喜欢他的,但现在这人也太危险了。 保不住他哪一天惹了男人生气,男人把他狠狠教训一遍可怎么办? 星远不由揉着脑袋唉叹,现实也就算了,怎么连做梦都能天天梦到? —— 自从上一次艾斯利没有控制住情绪,将星远吓得落荒而逃后,每逢空闲他便想着如何将星远哄好。 所幸他只有那几天得罪了对方。要真做到梦里那般,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为了讨好小孩,艾斯利收敛了脾气,重新变回原来那副好说话的样子。 他在帐篷里摆上了一瓶薰衣草。 想着小孩总是因为地面太硬觉得硌腰,艾斯利从私库里掏钱,为床的附近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一想到星远的鹿眼变弯,一下子会被哄得没脾气,艾斯利的心情大好。 他期待再一次见到星远,每晚的梦境也让他来了兴致。 曾经那对水润的眸子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本隔着现实,艾斯利没有那么多想法。 可随着梦境反复出现,在这“隐秘”的梦中,那些被压抑着的喜好开始浮于脑海,在暗处飞快滋生并逐渐盘噬了他的内心。 扪心自问,他很喜欢星远那对清澈的湛蓝色双眼。 他经常见到也喜欢那双眸子满是喜悦的模样。 但当其眼皮下压,眼角渗出水渍,眼中尽是委屈时,倘若小孩真没受到伤害,他倒是为这幅神情更感到心跳不止。 艾斯利并未质疑梦境。在神教当道的时代,民间流传着各种神话传说。 他在传说中寻找着类似情节,最后将其认为是神赐。 梦境总是容易让人堕落,没有几天艾斯利便陷了进去。 在梦中,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少年,吓他、恐吓他,他从不会真正伤害对方。 每当他将其逼得战战兢兢,双眼不自觉凝出水雾时,他绷紧的大脑一下子放空,从内到外身心舒畅且心情愉悦。 幸好只是梦境,他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思考后果。 五天过去了,待星远来到营地,天早已漆黑一片,四下静谧。 在星远记忆中,明明温暖的帐篷却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眼皮眨了眨,掀开门帘悄悄地向内望。 柔软的地毯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鹿眼睁得圆圆,脸上多了向往的神色。 只是,当他望到床边那张熟悉的脸时,星远如炸了毛的毛绒动物下意识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今天他晚来得晚,天气骤降,愈发寒冷。 星远壮胆伸手在艾斯利的视野中晃了晃,当确信艾斯利看不见他后,他才敢靠着帐篷边缘往自己被褥摆放的位置走去。 艾斯利以为间隔五天,少年的记忆会被冲淡许多。 谁想,少年眼中的戒备是他除了梦里从未见过的。 星远好不容易靠近被褥,其环着手臂将庞大的二者抱起后,便急匆匆向门附近走去。 艾斯利拧眉顿住,他多了不好的预感。 曾经的亲近如梦幻泡影,恍若从不存在。 少年宁愿舍弃温暖柔软的室内与地毯,也要睡到接近帐篷外的地方。 原因一清二楚,只是为了远离他。 艾斯利双目漆黑,他摇头笑了笑,拉着被子向身上盖去。 因为靠近风口,星远受寒了。 他打着喷嚏,茫然地望着四周。 现在的居住环境是越发恶劣了,他得想办法重新找个新住所。 清晨。 待艾斯利忙完回来后,桌面上买的奶糕依旧在,他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吃,但…… 帐篷内,那床被褥不见了。 艾斯利重呼吸一声,他抬手捂住上半张脸,两只拇指分别按着两边太阳穴。 他眉心狠跳,一时间各类情绪涌上,他难以分清。 怎么好端端就…… 星远早上急着卷铺盖走人,并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那碟奶糕。 他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期间他转过无数“宿舍”,终是没有找到第二个单人帐篷。 星远放弃了帐篷,他寻思要不找个山洞? 望着脚下咬着他鞋子的蜈蚣爬虫,星远抬头打量周围潮湿的环境。 他感觉……山洞好像还比不上睡在空地上。 艾斯利一天都没有看到星远的身影,平静的眼神下隐藏着惶恐,艾斯利心脏微微抽疼。 他转过军营的每一个角落,嘴唇干裂到血珠滚到唇缝了。 艾斯利舔舐着口腔中的血腥味,眼神渐渐没了情绪。 直到天黑,艾斯利依旧没有找到星远。 他想,可能是小精灵离开了凡间,重回了天上。 艾斯利靠在窗边眼神茫然,他依旧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直到夜色渐浓,艾斯利不知不觉已经躺下。 突然,细微的脚步声与熟悉的少年音越来越清晰。 “抱歉,我又回来了。” 艾斯利的双眸刹那间睁开一条缝隙,他并没有转移目光。 余光中那道黑白色的身影在晃动着。 久违地,他看到了少年边忙碌铺床,边絮絮叨叨。 尽管这语气并没有曾经那般自然。 “很抱歉,还要再麻烦您几天。我实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住所,我明白我留在这儿会碍了您的眼,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您并不喜欢我……” 入梦前,艾斯利仍不明白为何少年会有这般认知? 因为白天的事,梦里的他心情并不好,因此他对少年的训练愈发苛刻。 从清晨训练到傍晚,艾斯利没有为其留下丝毫休息的时间。 他冷眼站在少年身边,亲自监督其从精力旺盛到衰退,直到最后星远瘫倒在地大汗淋漓。 星远再也起不来了。 星远眼眸悬泪仰视艾斯利,停顿片刻,小心问道:“请问我可以休息一下吗?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艾斯利镇静地俯视少年,星远的反应让他觉得这梦境极为逼真。 少年的神色、声音,变成了一缕青烟钻入了他的心脏。最后展开,化成一只爪子在心中轻挠着。 他望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终是软下了心道:“可以。” 梦境里的人也是会饿的,艾斯利下意识提了一包奶糕回来。 他解开包裹着奶糕的布,将其一一放到空碟子上。 就在这时,两只“爪子”默默地伸了过来将装着满满奶糕的碟子抽了过去。 星远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他扶着空余的椅子艰难地坐了上去。饿了一天的他,看向奶糕的眼神布满了渴望。 他习惯性地弯着眼睛对艾斯利说了声“谢谢”。 艾斯利眼神微动,他低头望着干净的桌面陷入了沉思。 星远连吃了好几枚才察觉到了不对。 捏着奶糕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呆呆地向艾斯利望去,见对方面前空空如也后,咬了一半的奶糕差点卡在喉咙里。 星远:! 他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星远张开了嘴,眼神呆滞。 他双手捏着碟子边缘,一时进退两难。 最后,他眼神忐忑地将碟子往艾斯利的方向推去。 盘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大手的主人声音平淡,语气不明。 “不用了,你继续吃吧。” 随后,艾斯利起身背对着星远离去。 帐篷内。 艾斯利眼睛猛地睁开,眼前漆黑一片,空气中响着星远轻微且节奏不均的呼吸声。 很显然,应该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艾斯利下床走到少年身边,趁着月光他端详了对方容颜良久。 最后,他穿上鞋,取下了大衣走出帐篷。 听到号声响起,星远终于醒来了。回想起梦境,星远尴尬得面颊泛红。 他将床铺收拾好,原本的“搬家”计划暂时被搁浅。 上午他跟着出去训练,午间,军队允许士兵回去午睡。 待星远重回帐篷后,他看见桌子中央摆着一碟奶糕,艾斯利正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若是以往,星远定会取出一份,哪怕中午吃不下他也会藏到晚上当夜宵。 然而,经历了那事,星远的眼中划过羞愧,之后便仓皇离去。 他的眼神与动作被艾斯利尽收眼底。艾斯利“嘶”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怪不得,他怕是惹上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30 21:29:08~2021-05-01 03:2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与否 2个;阿瑾、澜夜、喵不猫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冥修 40瓶;澜夜 16瓶;栩符离 10瓶;幽夜蔷 5瓶;渡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0、第三十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每当想到梦中情形, 艾斯利总是头疼。 相对于眼前的困境,占据他心情大多数的是难言的羞愧。 他捂着抽疼的脑袋。 要不是急着哄小孩,他恨不得也找个地缝钻起来。 下午艾斯利去了训练场, 以往星远见他过来还会强忍着,现在小孩看他的眼神尽是惊惧。 对方仗着白日他“看不到”他, 于是但凡他只要出现在小孩的视野里,小孩总是会默默溜走躲了起来。 艾斯利:…… 他在梦中干的混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更让他羞愧难耐。 夜晚, 再次入梦。 星远发现艾斯利不再像以往那样故意刁难他、欺负他。 他心中喜悦涌上,莫非是大人终于良心发现, 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 艾斯利望着小孩试探的眼神,他神色颇不自然。 他坐到附近的椅子上, 上半身卸去力气,压在椅背上。 复杂的情绪占满他的脑海,艾斯利真想将这事情瞒下,假装这是小孩的梦,梦里的人与他无关。 但是…… 艾斯利的手掌松了松, 他们两人之间压的事太多了, 事事盘根错节, 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事情对方迟早会知道, 倒不如赶哪一天将这些事情交代彻底。 不过, 艾斯利拔了一根杂草叼口中。 这说话也得讲技巧, 他得想办法把他干的混事压得微不足道。 调查出账目的事情与简世毅有关后, 星远和张信开始搜集证据。 他们跑到了星辰工艺旗下的一个老店里, 星远将店长叫出来套话。 星远的伪装能力倒是一流,他表面上简单纯洁,心里却对套出来的结果各种计算。 渐渐地, 星远确定了结果,事情真是简世毅搞的鬼。 为了让对方无辩解之力,星远特意留了证据。 一出门,星远与张信分道扬镳。 他专门找到一个没人的拐角,拨动智脑,准备与他爸爸联系。 光屏在空中浮现,闪烁着花影,眼见屏幕越来越亮,星远连忙准备打招呼,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星远再次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四下静谧无声。 尽管他伸展拳脚触及不到尽头,但狭小窒息感却笼上心头。 星远猜到,他应该是被绑架了。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绑架的道具也是五花八门。 他应该是被困在一个类似于小箱子的东西里。 漆黑的环境,让他感到惶恐与无助。 星远吃不到饭,饥饿让他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 他担心绑匪将他遗忘,最终枯死在这片无人之境。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是一秒。 星远突然有了知觉,但眼前依旧漆黑。 他感到有人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并且粗鲁地将他锁了起来。 他感到有人靠近他的耳朵,耳边响起了成年男人带着恶意的声音。 “小少爷,您怎么这么聪明?不就是一点小账目还扣得这么清?乖乖当一个酒囊饭袋不好吗?” 那人一说话,星远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是……简世毅?!” 简世毅嗤笑,他用小刀抵住星远的下巴,星远感到一阵冰凉。 幸好这是刀面,不是刀尖。 简世毅将小刀抬起,星远的下巴跟着仰起。 明明是危机的环境,星远的头脑却愈发清醒冷静。 “你杀了我,我家人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他将这句话刚说完,脑袋颤了颤,整个人便变不动了。 简世毅哼笑,他的语气越发不善,“小少爷娇惯得很,你要知道有时候将人惹急了,可就什么后果都不顾了。” 星远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道:“简叔叔,你为我爸爸工作了多少年?” 简世毅心中“咯噔”,明明小孩没说什么,他却莫名心虚。 他将小刀扔到一旁,伸手掐住了星远的脖子。 星远先是停顿了几秒,随后便疯狂挣扎,“别掐我,放开我!咳咳……” 他被掐住了喉咙声音微小,但还是努力呐喊着。 见星远快被掐断了气,简世毅总算是把手放了下来。 还没等他再次吓唬星远,星远突然颤抖,其边哭边缩着身子。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只要不伤害我,我们之间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追究关于账目的事了……” 星远的反映在被绑架的富二代中可谓是再正常、再常见不过,可简世毅却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 他总感觉这小孩是装的。 还没等他上手折磨,小孩便又听话又顺从,简直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只要他不动手。 突然,大门被破开,一群身强力壮的黑衣保镖涌进。简世毅被大力压到地面,脸狠狠砸中地面,室内响起了成熟且肆意的声音。 “简世毅,你胆子不小。”,话至于此,便无下文。 简世毅心里发凉,还不待他说什么,便被保镖拉了出去。 星远被解开视觉干扰,眼前先是亮得刺眼,一只温暖的大手盖在了他的眼前,也压住了星远的睫毛。 指缝仍然透着光,待那只手拿开后,白色的正装占据了星远的视野。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他的鼻间,星远眼中闪过惊喜,他抬头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容,兴奋喊道:“爸爸!” 他脑袋被摸了摸,松软的头发被慢慢捋平。 那人道:“乱来,真不担心哪一天被撕票。” 说罢,那人低头俯视着他,“胖了,最近倒知道好好吃饭了。” 星远开心地笑了,他忍不住给了爸爸一个拥抱。 —— 星远曾经梦中的池塘边还有一座石亭。 石亭下面,有两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人是星远父亲华肃,其身着白色正装,吊儿郎当靠在椅子上。 华肃一条腿搭在桌角,正装被解开了扣子,露出里面的内衬。 他将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其手捻着一枚黑子来回转动。 他语气听起来随意,当他俯身落下一枚棋子,那双蓝色的眼睛尽显锐利。 “华先生这样做不太对吧?星远还小,真要被吓着怎么办?” 被称作华先生的人身着锦缎外衫,气质如兰。他如一潭古井,平静不起波澜。 “十八岁,也不小了。” 他落下一子后看了眼华肃,随后收回目光道:“别说十八岁,小远两岁就知道要坐好。” 华肃冷哼,将那条腿放下。 他随意再下一枚棋子,看向华先生的目光里尽是不悦。 “您就不怕星远对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 华先生淡然道:“小远是我养大的,我自然清楚。他从不会怕,面对挫折他只会从原地爬起,迎难而上。” 都是千年老狐狸,华肃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老东西的言外之意? 小远是他养大的,他懂。 自己没怎么养过孩子,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星远。 华肃轻抚心口,压住脾气道:“您是我养父,当时我和阿兰忙生意上的事,您是星远名义上的爷爷,所以才想让您帮忙带一下孙子。况且,星远每个月的生活费我都有给您……” 华先生喝了口茶笑了,“就你那点生活费,够吗?” 华肃被噎住,“每个月一个亿……” “都不够给小远买奶粉。” “金子做的奶粉都要不了这个价。” 华先生放下茶杯,眼神不善,“金子能喝吗?” 华肃:…… 他知道这话题得打住,不然这老东西又得跟他谈育儿了。 一盘棋终归是华肃输了,但他不以为然。 “各人有各人擅长的领域,我不像华先生下棋几十年,输了也很正常。我们的目的差不多,都是想让星远成才,只不过您的方法太过激进。” 话毕,华肃站起身将扣子扣好后头也不回离开。 华先生望着下完的棋局,陷入了回忆中。 “爷爷”,小崽子摇着他的手腕期待地看着他,“我将来想成为全宇宙最厉害的工程师。” 于是,华先生买下一颗无人星球方便小崽子做基建。 过了没多久,小崽子的梦想又变了。 “爷爷,我想成为全星际最伟大的音乐家。” 于是华先生花钱请多位音乐巨人来给小崽子上课,同时又将一层楼改成小崽子的音乐间。 庆幸的是,小崽子坚持一年多,虽不至于成为大师,但音乐方面的造诣也赶过无数人一辈子了。 小崽子的梦想虽然多变,但始终都离不开一个“最”字。 慢慢地,华先生也摸清了小崽子的梦想。 那就是无论过程怎样,小崽子的最终目标都是成为一个大人物。 但成为大人物的过程又怎能一路顺风? 回忆再次流转,华先生想到了小远小的时候不哭不闹。 明明小小的一团,心性却好得不得了。 小远跑得太快把自己擦破了皮,如果有陌生人在他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了解后华先生才知道,原来小远是不想因为自己吵到别人。 外出时的小远总是很安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靠在座椅上睡觉,总是乖乖得跟着大人不乱走。 等长大后,小远总是谦和待人。明明看起来软乎乎的,做什么事却轻易不服输。 考军校这件事就连他都认为不可能,但从下属报告的消息来看,一条死路还真被小远走成了活路。 不过这条活路太艰辛了,所耗费的努力实在太大。 但,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崽子却坚持到了现在。 无论是性格还是目标,这注定了小远将来要走一条了不起的路。 小远能不能成为将军华先生不知道,但将来路上所遇到的磨难他却可以预想到。 与其让别人动手教会小远成长,倒不如他亲手来。 华先生垂眸笑了。 他将棋盘复原,一人操纵二方,自己与自己对弈。 其实,他和华肃并不一样。 华肃是想让小远成才而让小远成才。 他。 他是因为小远本身就想成才,他只是作为小远实现梦想的一个推手。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晚的更新,我吃个饭,一会儿更新今天的。感谢在2021-05-01 03:24:15~2021-05-02 12:1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端木july、你好像有那个大病、娄西、唯書、4510601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试图养肥,但管不住爪 20瓶;啦啦啦 17瓶;叶依 16瓶;白洛 7瓶;端木july 6瓶;渡我、谢桥、3466979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1、第三十一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几夜梦境转瞬而逝。在梦中的世界, 星远敏锐发现艾斯利变了。 艾斯利不再像以前那般刁难他,前者又变得随和,甚至有时看着他也是笑眯眯的。 星远反倒更加警惕。 事出常态必有妖。 该梦境的逻辑还是比较严谨的, 有极大可能是艾斯利经历了什么。 可随着—天天的变化,曾经那个严厉冷酷的男人仿佛消失了, 艾斯利的举止动态也在渐渐和他脑海的印象重合。 —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他蹭吃蹭喝的男人。 在多重情感的影响下, 星远内心复杂。 他忘不了那个百般“欺负”他的人, 但他曾经在艾斯利这儿得到的好处他也是无法忽略。 艾斯利见星远眼神略有松动,他松了口气, 心想这事应该很容易挽回。 他特意买了—袋奶糕去讨好小孩。 星远的心渐渐软了。 他想,梦境的人和事不能上升到现实。 况且, 这是他的梦,如果艾斯利真不是什么好人,那也和他的想象有关系。 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和现实动作神态几乎一样的男人,心虽仍颤抖,但还是礼貌地将奶糕接过, 并说了“谢谢”。 在艾斯利的目光下, 星远低下了头静静地咬着。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个人设他是怎么创造的?怎么对方做的—切他都无法控制与预料? 艾斯利的眼眸漆黑无光, 这让星远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的第六感向来不弱, 他能感觉到艾斯利有着对他难以控制的情感。 危机感让星远险些炸毛, 他小心翼翼抬起湛蓝色的眼眸偷看着艾斯利。 面对那双能将人吞噬掉的双眼, 星远惊得赶紧将头低下。 他缩了缩身子, 忍不住抖了抖,吃东西的速度越发无规律。 他不知道,方才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像羽毛抚动艾斯利的心脏。随后这副颤抖的模样, 让艾斯利扬起了唇角。 当年艾斯利在公爵家里做工,小少爷虽精致他却完全喜欢不上来,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公爵家里养的那只纯白色的猫。 那只猫双眼又圆又清澈,全身毛茸茸光,其体表又软又顺。 公爵夫人将—枚珍珠挂在白猫脖子上,还为白猫做了小衣服。 庄园上下没有仆从不喜欢白猫的,艾斯利也是。 别人的喜欢是摸猫、揉猫的身体。艾斯利更是喜欢得紧,他最大的欲望就是—— —口咬掉猫的头。 理智让他不敢咬,但他总是幻想着把猫捏成团,或者揉扁,总之以一切暴戾的手段让猫不再可爱为止。 现在,面对白净的少年,艾斯利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因为星远吃得太多,他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就像一只小仓鼠。 恶念不受控制得在艾斯利心底滋生。 他的心脏发痒。 毕竟不在现实中,他少了约束,—个不好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扩散。 既然这—切还没有说开,倒不如趁着最后的时光…… 糕点吃到一半,星远又被艾斯利以别的借口“欺负”了。 星远眼神呆呆的,他懂为什么艾斯利变好了。 原来这不要脸的家伙在钓鱼执法。 向未来礼貌的星远,他为数不多在心里说了脏字。 星远又开始躲着艾斯利了。 这次无论艾斯利怎么妥协,星远都不相信了。 联想到艾斯利在现实中的“威名”,星远越发觉得传说丝毫不虚。 艾斯利真的是狗。 星远虽说对艾斯利提防警惕,但不能说是讨厌。 这人虽然坏了—点,但没有做出违反道德的事。 梦中也不是一直晴朗,有—天天降暴雨。 星远路上打滑得厉害。 大雨模糊了视线,星远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坡。 忽然间他脚—滑,眼看就要从坡上滚下去。 —只大手牢牢握住他的胳膊,以大力将他稳住。 虽然说星远平日嘴上不喜,但当那人出现在他身边,他也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谢谢”,星远弯腰道谢。 这人狗归狗,但—事归—事。 第二天星远从帐篷里醒来,穿着背心的他坐起身,四面寻找着外套。 他的皮肤甚是白净,因而,胳膊上发青的指痕在艾斯利眼中尤为明显。 艾斯利心脏骤停,随后心脏疯狂跳动。他感觉浑身发热,甚至眼前有些晕。 他头皮发麻将视线移过,不再去看。可那一幕像是被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梦中他是用右手碰的吧? 尽管当时隔了—层衣服,但艾斯利仍感觉指尖像是被炭火烧灼,他想将其藏起来。 最后他只能将手指握进手心,不敢露出。 星远并没有将艾斯利纳入实验范围,他也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去照镜子。 因而,他不知道,在对他可以造成伤害的对象中又增加了—人。 尽管艾斯利在弥补星远,但这厮的劣根已经深入骨子里。尽管他无意识,但言行举止中总是藏着—丝欺负的意思。 星远将艾斯利列为危险人物,他甚至不顾军规,每当对方靠近,他便远远离开。 不止于梦中,星远将这份忌惮也带入了现实里。哪怕艾斯利看不见他,他依旧让自己躲到对方的不可见范围内。 慢慢地,艾斯利见星远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他只能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见到对方。 艾斯利深感不妙,有些东西也在渐渐脱离他的控制。 直到有—天,星远的被褥再次不见了。 艾斯利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有预感,这次是真的完了。 果真,少年再也没有回来了。 —连两天,对方不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无论是帐篷内,训练场上,还是梦里……他彻底找不见对方。 艾斯利“啧”了—声,没忍住给了自己—下。 “妈的,干的什么混事。” 梦里,星远本来藏得好好的,却还是被艾斯利发现了。 艾斯利久久地看着他,忽然转移了目光,笑了。 星远仰头,他望着那双深黑眸子里忽明忽灭的光,总感觉有什么不—样了。 艾斯利语气柔和又无奈地垂眸笑着,他伸手想摸星远的头,却还是攥住了手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你能跟我来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见艾斯利不再像往日轻痞,甚至态度认真,星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艾斯利四下寻找没有人的角落,最终被他找到了,甚至那个角落里还有—把椅子和—个小凳子。 星远下意识走到小凳子旁边,却被艾斯利双手握住了肩膀。 对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事,你坐这儿。” 艾斯利将星远摁到椅子上,他转身弯腰提过小凳子放到星远脚下,随后撩起裤腿坐了下来。 见艾斯利突然低声下气,星远很不自在。 “您……您有什么事吗?” 艾斯利低声笑道:“有事。” 星远好奇睁着双眸俯视艾斯利,“我冒昧问您,是什么事?” 艾斯利笑叹,“我干的混事。” “嗯?”,星远眼眸一抬,无措道:“我很不明白。” 艾斯利低头取下腰间悬挂的布包,还特意双手递给星远。 星远下意识接过。 他望着手中的布包,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星远不用打开便知道里面装的是奶糕。 他刚抬起头,便听艾斯利缓缓说道:“我很抱歉我对你这段时间的为难,估计你对我也没了好感。” 艾斯利后半句话的确说对了,但星远怎么也得在表面上装装客气。 他连忙微笑道:“不、不,您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您已经道歉了,我自然原谅您。” 艾斯利揉着太阳穴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是知道你的,你的气应该还没消。” 星远被惊得吸了口凉气,他又听对方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我记得你曾经许我—个愿望,我能使用这个愿望恳求你原谅我吗?” 星远打了个激灵,明明他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他梦境中的人物,那么对方应该对星远曾经的很多事情清楚。 但不知怎么着,星远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星远半天不说话,艾斯利抬头:“嗯?小精灵?” 星远:…… 艾斯利的称呼犹如抓住了星远的心脏,明明对方能叫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但星远心里却是越来越惶恐。 他抿了抿嘴唇颤了颤,“好,我答应您。” 艾斯利放下了心,他点了点头起身,提醒道:“营地附近没有适合居住的场所,如果在外面住得不适,那就搬回来吧。” 星远:…… 他压抑着惶恐的内心,抬起头轻声问道:“我想问您,这么久以来,您能看见我吗?” 艾斯利停住了,没有任何动作。 他睫毛盖住了眼眸,星远分辨不出艾斯利的情绪。 明明只有几秒,星远感觉仿佛过了—个世纪。 空气中传来了艾斯利沉稳的声音。 “是的,我—直可以看见。” 星远张大嘴巴,眼神呆滞,恍如失去了三魂七魄,整个人没稳住身体差点倒了下去。 艾斯利连忙扶着小孩,星远却神魂不在。 时间过去了许久,夕阳余晖洒在二人身上。 星远半天才磕磕绊绊地有了声音。 “真……真的吗?” 艾斯利点了点头,星远更是魂儿都没了。 他的手在颤抖,—时间尴尬与羞愧涌上大脑,星远幻想自己可以逃离这个星球。 他抬头对上艾斯利的眼睛,终是转过身子,背对艾斯利。 他平生从未经过如此尴尬的事。 少年本来面皮就薄,这下子他感觉全身都化了,仿佛飘在了空中。 这是星远头一次自行挣脱梦境,他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的星空灯。 —想到梦中的事情,他默默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自己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明天晚上~ 以后保持凌晨日更。 推荐基友的无限流~ 《当我成为满阶屠皇的官配后[无限]》by梅子兮 文案: 宜图26岁生日时,收到了一张人皮做的诡异扑克牌。 一张红心queen,端立在牌面上的王后勾起嫣红的薄唇,冲他微微一笑。 女人的头顶上明晃晃的写着他的名字,而这张牌的反面却清晰的记载着宜图所有的个人信息。 性别:男 年龄:26 能力等级:q 配偶:黑桃kg 宜图一愣,配、配……偶? 玩游戏么,送老攻的那种哦。 二 四座高耸挺拔的a字塔,伫立在绝对的虚无之境。 而宜图身边站着的挺拔男人,和最高那座塔上被黑色长矛钉死在其上的至高赌徒石像,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愿意和我共赴这最后一场狂欢么?” 男人看着自家配偶清俊的脸,茶色的眼眸里深藏偏执的占有欲。 宜图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愿意啊……毕竟我们可是好兄弟。” 这话一出,他眼见着男人一向自持冷淡的脸瞬间变了天。 没跑掉被人捏住了脸颊,那人滚烫的气息贴了上来。 疯批气急败坏:“没良心的狗东西!牌场玩过了,情侣关系也绑了,同吃同住那么久,家里的床上还放着你那不知哪买的蕾丝睡衣!” “你他妈和我说是兄弟?” 刚开始还算心情愉悦,但到最后宜图脸绿了:“什么蕾丝睡衣?那是冰丝!” “我管什么冰不冰丝!疯狗我和你说,兄弟绝对不可能!” “操,反正我弯了……你也不准直!” “呵,死疯批。” 这厮恐怕早就忘记了,当初自己要解除配偶关系的强烈要求。 温雅疯狗(红心皇后受)x疯批大魔王(黑桃国王攻) 看文须知: 1本文成长型爽文,慢热ps! 2本文不开炸天的金手指,攻是满级了,受还是个小小打工仔! 3受前期正常,后期被迫变疯狗! 4正cp不会撒狗血,但副cp本作者要撒满! 感谢在2021-05-02 12:16:59~2021-05-02 16:5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好像有那个大病、呼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313898 52瓶;wtuerjhsul 20瓶;渡我 4瓶;叁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2、第三十二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接下来几天, 星远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头顶仿佛有一片乌云飘了过来,令他的心情时刻阴郁。 每当回忆起窥星仪的生活,星远总能感到阵阵颤栗, 大脑像是被海浪席卷,酥酥麻麻。 也许是明白他的尴尬, 星远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艾斯利。 周四那晚,星远期待了数月的《星际战士》终于在各大平台播出。 星远总算是一扫阴霾, 他躺在被窝看着天花板的大屏, 打算今晚好好放松心情。 第1集,主角团刚诞生,大家还不太能灵活使用自己的超能力。 其中一名主角的功能是隐身。 星远亲眼看着这位天真的主角以为自己使用了超能力, 于是在反派面前大摇大摆, 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 星远窒息了, 他搂着被子睁大眼睛,脚趾头差点把床抠没了。 最终他忍不了翻过身, 再次将被子拉过头顶。 尴尬将他内心吞噬。 周五的时间走得犹为快,在星远的不舍中, 他离开了学校,去了帝国科博馆。 夜已深。 紧张的人不只有星远, 还有艾斯利。 昏暗的灯火摇曳着,艾斯利将文件翻过一页又一页。 纸张“哗啦啦”地响。 帐篷外的守卫疑惑,“大人什么时候看文件这么快了?他不是字都认不全吗?” 另一人皱着眼睛将头拧往一边,“就你话多?怪不得你这守卫一当就是十年!” 艾斯利本想打一壶酒, 但想到陛下家的小王子在结婚之前就闻不得酒味。他家小孩可比小王子贵气,于是他便将酒换成了水。 他垂下眼眸,持笔僵硬地写着字。 夜晚十分寂静,落笔的“沙沙”声十分明显。 随着气温渐渐降低, 四周寒冷,艾斯利却感觉自己的思维越发清晰,神经也在逐渐绷紧。 他的听觉变得敏感。 慢慢地,在这片夜里,他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熟悉的脚步声从远至近,越发清晰,直到声音逼近帐篷,脚步声才忽然停住。 声音的主人似乎犹豫了会儿。 片刻,随着门帘轻响,艾斯利同一时刻抬头望向那人。 粗糙的男人与精致的少年四目相对,深黑的双眼对映着湛蓝色的眼眸。 背着被褥的星远一呆,他手抓住门帘颤颤地问:“您……您真的能看见我吗?” 艾斯利放下笔,他镇定地扶着桌子站起向少年走来。 他神色认真,双目有神,“是的,我一直可以看见。” 见艾斯利走来,星远大脑一片空白。他面颊通红,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虾。 星远双腿虽软,却也没有逃避的想法。 艾斯利走到距星远一米处停下,星仰起头,不知所措。 艾斯利突然向他伸出手,“行李重吗?我帮你拿。” 说罢,其眼神一直看向星远身后的被褥。 见对方不提这事,星远暗自松了口气。为了缓和关系,他将行李取下双手递给艾斯利,并接连道谢。 艾斯利提着一团“空气”,他手往上量了量却没有任何重量。 星远偷偷看着对方胳膊上的腱子肉,吸了吸鼻子。 尽管他们认为这一切很正常,但所谓的帮忙也只是走了“两三”步。 临到床边,星远连忙将被褥接过,开始紧张铺床。 艾斯利笔直站在一旁俯视,帐篷内再次陷入了无声。 随着空气凝固,艾斯利抿着干裂的嘴唇,生硬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星远放下手中的活,连忙站起身诚恳道:“我叫华星远。” “华星远……”,艾斯利垂眸仔细念着这几字。 星远为了不冷场,他睁着亮亮的眸子道:“是的,没错。不过我……我爸爸妈妈还有周围朋友都叫我星远,爷爷叫我小远。嗯……” 星远不好意思地低头摸着脑袋,“我外公外婆那边都喜欢叫我星崽……虽然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艾斯利眉毛轻挑。 星远点头,“是的,我半年前过了18岁生日。” “嗯”,艾斯利的音调变低,他转头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他声音沉稳道:“18岁在我们这儿孩子已经很大了。” “哇”,尽管星远早就猜到,但他还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那您呢?您的孩子……” 艾斯利闭上眼深呼吸,他神色复杂一时间竟捂住额头笑了。 “这、我年龄是大了,但我没有孩子。” 星远眼眸中的亮光动了动,他像是察觉了什么,聪明地没有顺着问。 他真诚地点了点头,“请您放心,您的条件非常优异。您将来会有一个与您一样身体健康、身强力壮、身手敏捷的孩子。” 艾斯利笑着摇头,“我不想让他成为我这样的人。” 尽管艾斯利的目光没有对着星远,但他的余光却有少年的影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可以活得精精致致,像一个瓷娃娃般好看,一辈子有不食烟火的气。最好脑子聪明,擅长学习。为人谦和有礼,乐观大方。” 星远仰头想象着,片刻他眼睛发亮点了点头。 “那这个孩子简直太优秀了,我光是凭想象都忍不住喜欢上这样的人。” 艾斯利没忍住低头笑了。 他们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慢慢地,星远发现眼前的艾斯利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自己。 “他是个好人。” 这个想法在星远的脑海里初步立住了脚。 他将床铺好以后,见艾斯利仍没有睡觉,于是他挪了过去,趴到了艾斯利对面的桌子上。 圆圆的鹿眼试探地向那边瞥去,稍微有点肉的脸被压扁了。 星远见艾斯利写着字,虽然他不认识,但不影响他拍马屁。 “您的文学造诣真是不浅,写得太深奥了,我一时难以理解。” 艾斯利神色淡然,光听少年的语气便知道对方在撒谎。但他毫不在意,再不要脸的事他都干过。 既然星远不认识字,于是艾斯利便放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总之落笔有气势就对了。 果不其然,星远被哄住了。 他惊叹:“您这种自信与大方,落笔的笔锋我只在书法家伯伯那里见过。” 说罢星远头一点一点,他感慨:“真是可惜了,打仗耽误了您的才华。若是没有战乱,想必您已经是一位有名气的诗人了。” 尽管艾斯利知道这小孩说的话不太现实,但他颇为受用。 艾斯利笑着眯眼看着对方,“我一直在关注你,你也非常不错。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毅力。倘若持之以恒,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 星远被吹得也是飘了。 他对艾斯利的印象大为改观,甚至开始质疑自己以前的想法。 星远垂下眼皮,“我很抱歉这么久对您的误解。我想,军队流传的应该是谣言,您的品行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也不知道是谁在造谣您,不过今后我会对谣言持保留态度。” 艾斯利摇了摇头,他神情柔和。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星远的肚子叫了。 他一惊,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面露尴尬。 艾斯利不以为然,他微笑对星远说:“真是巧了,我下午也没吃东西,我去找点儿食物我们一块儿吃吧,刚好你可以将食物分出一份。” 星远礼貌微微弯腰,“打扰了。” 艾斯利绅士地站了起来,他面色柔和拿过墙上的大衣,一步一步端端正正走出帐篷。 星远转身看着艾斯利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人真好呀。” 星远不知道,艾斯利刚一走出帐篷气势就变了。 他眼睛眯起,浑身痞气。 黑灯瞎火在哪儿弄食物呢? 他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火光,“啧”了一声。 他既是不满于这群人又违反纪律,同时又心想。 夜宵有着落了。 艾斯利端来了两盘热腾腾的烤鱼,这让星远惊喜过望。 两人你让我,我让你,两盘烤鱼以及它的复制品被吃得一干二净。 这两条鱼的个头可不小呀,其恰好够艾斯利的饭量。 但没想到的是,星远也是吃得一干二净。他食饱餍足,躺在椅子上摸着肚子,双眼眯在一起尽显惬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艾斯利还专门为星远“拿”了一床新被子当褥子铺下,星远尤为感动,他对艾斯利的感观直线上升。 星远躺在被窝里,尽管他们面对面相处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艾斯利对于他已经很亲切了。 星远望着帐篷顶,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从被窝里探出上半身小心翼翼地问艾斯利。 “恕我的问题有些冒昧,请问您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 艾斯利正欲上床,却被问住了。他不太明白同性恋是什么意思。 星远解释道:“同性恋就是人喜欢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比如女生喜欢女生,男生喜欢男生……” 艾斯利的目光对着床。 尽管他神色不显,但在昏黑眼眸的深处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咳着笑了几声,在星远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掌从蜷缩到紧紧握住。 “小远,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出来。谁敢是同性恋?同性恋罪不可赦,是会被烧死或者被处以绞刑。” 星远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被吓了一跳,之后焦急辩解。 “不!不是的!同性恋只是一种性取向,是很正常的。在我们那里,同性虽然数量不多,但结婚很普遍。” 在星远说这段话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艾斯利的气息变重,眼底也出现了难以忽略的光。 他们的话题已经跑偏,艾斯利并没有回答星远刚开始的问题。 原本星远想着,如果艾斯利是同性恋那他还是得避讳一些。 但回想起艾斯利刚才的话,星远又放下了疑虑。 既然这里将同性恋视为虎狼,那艾斯利应该不是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2 16:58:56~2021-05-03 23:5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好像有那个大病、微露饮溪、颜故小朋友、花草、残殇、令下陈情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3、第三十三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号声未响起, 艾斯利便醒来了。隔着黑暗他向床脚望去,结果发现星远早已醒来。 艾斯利眼眸微动,过了半天,他才假装醒来。 “怎么了?睡不着吗?”,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男人的低音。 星远被吓了一跳, 他趴在枕头上睁开水润的双眼, 嘴唇动了动,小声说:“我、我腰好像扭了。” 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 星远看见一双笔直的腿向他走来。 “还好吗?”,艾斯利半跪下来, 星远眉心一跳, 对艾斯利的热情有些不适。 这位军官的心也太好了。 星远试着动了动, 发现腰疼得直不起来,也不知道是撞在哪里了。 他如实道:“疼,我动不了。” 对方站了起来, 冷静道:“要不我试着帮你扭一下?” 星远想,反正把自己扭死了, 他可以归档重来,倒不如让对方帮他。 星远轻轻点头,嘴唇苍白地说:“谢谢”。 艾斯利半垂眼皮,思索。 片刻,他从一旁的箱子里面取出了一双崭新的手套。 星远瞥见动作,他深知这里的贫瘠, 颇不好意思道:“没关系,您直接用手就可以了。我不脏,我在家里一天最少洗两次澡。在这里虽然您没见过, 但我也是天天洗澡的。而且我不会真实接触您的手。如果您是为了我的话,不必如此劳师动众,我皮糙肉厚,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干净。 艾斯利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像小孩这么白净的人,他是平生第一次见。 他甚至想象,若是小孩光着脚走在陛下最贵重的天鹅绒地毯上,他恐怕会担心天鹅绒弄脏小孩的脚。 至于皮糙肉厚。 艾斯利忘不了小孩轻碰一下就有个红印子。 他终究没有脱下手套,星远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他再三谢过后,静静地趴在枕头上等待艾斯利的帮助。 相处这么久,艾斯利早能拿捏力道。他伸手按上纤细的腰肢,明明没有任何触感,可看着少年的反应,他如同触电般连同头皮大脑也跟着酥麻起来。 星远感觉到温暖的大掌覆盖到他的腰上,敏感的触觉让他眼皮一跳,他的腰也跟着颤了颤,肚子下意识吸着气,他努力想要自己的腰身离开艾斯利的手掌。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腰不能轻易被碰呢? 艾斯利的动作很快,一瞬间再次握住了他的腰,并用力一按。 上一秒还是敏感的酥痒,下一秒剧痛袭来。星远抱住了枕头,将自己的脸埋到了里面。 冷空气吹着他单薄的后背,星远缩了缩身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所幸厚厚的被子被拉到了他的肩上,温暖将他笼罩,困意也逐渐袭来。 梦境里也不是天天都是训练场,偶尔他们会各自做其它真正属于自己的梦。 明明离号声没有多久,艾斯利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泪汪汪,他摁着对方的肩膀,下巴贴着温热的肋骨,一口咬上对方白皙的腰…… 艾斯利眼睛猛地睁开,他望着漆黑的帐篷顶,难抑的痛哭声在他的大脑中来回盘旋,左右耳膜被震得“咚咚”跳。 艾斯利抬手捂住了眼睛。 片刻,他急忙坐起来,乱蹬上鞋子,单手拽下大衣匆忙离开帐篷。 出来后,冷空气将他包裹,艾斯利深黑的眸子情绪不明。 他低声唾骂,“畜生,真不是东西。” 这个梦境让他难以面对少年,同时他不由拧眉想。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不要脸的梦? 倘若真有一日他有这个荣幸,可以被少年允许,他也不会做这般让少年为难的事。 夜晚总是会加重人的情感,白天的人们总会在想为什么昨晚的自己会这么不理智?有的人甚至为此感到羞耻。 星远醒来后捂住脑袋,清醒过来的他很难想象昨天会和艾斯利聊得那么欢。 一想到他在对方面前做了那么多自以为然的事,星远的脸红透了。 他匆匆将被子整理好,抬头艾斯利已不见。他顿了顿,终还是去了训练场。 今天的天气越发热,一回来他便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壶晾凉的水。 他的手快要触摸上水杯,但还是收回来了。 他现在知道艾斯利可以看见他了,万一人家并不是给自己准备,那可就尴尬了。 不知不觉,星远联想到上次艾斯利受重伤,他趴在床边“抢”艾斯利剥好的果子。 星远:…… 不能想了,再想他脚趾头就可以扣个坑把自己埋了。 室内光线明暗,星远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 他抬眸,发现眼前既是拥挤又是宽阔。仔细一看,帐篷内的布局变了。 不知怎么着,原本靠着边的床被向外拉了拉,留出了不窄的距离。 就在星远疑惑的时候,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传来了温和的声音,“今后睡上来吧,不要再把腰扭了。距离我量过,刚好够放一个一样的床。我担心有人误入踩着你,你睡里面可以吗?” 星远被感动得心里暖洋洋的,他转身仰头看着艾斯利成熟的面庞,眼睛弯了弯。 “太谢谢了,我非常喜欢您,您真是个好人。” 艾斯利神色不显,心里却对“喜欢”、“好人”这两个词甚是受用。 床虽不重,但星远想要挪动它还是得费很大的力气。 好在有艾斯利帮助,他戴着手套握住星远的手背,借助对方的手,一把将床给拉了出来。 经过细微的挪动,虽然明面上看只有一张床且床的一旁空落落的。 实际上,两张床紧实地贴在一起,最里面那张床牢牢贴住帐篷。两张床因为没有护栏,合并在一起就像一张大床。 星远兴奋地正欲爬床,手在即将触碰床沿的那一瞬间顿住,他将手蜷缩,仰头看向艾斯利。 “您好,如果您有洁癖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我会让您被子的复制品消失,用我原来的被褥铺上。” 说罢,星远又解释了洁癖的含义。 艾斯利在战场上滚打了这么多年,再脏的地方他都呆过,哪儿还有洁癖? 但当遇见一尘不染的少年后,他倒是分外注重自身的整洁。 他睫毛盖住眼中神情笑了,语气听起来随意,“没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可以。” 星远以为艾斯利在说笑,他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没有洁癖。 但是,他还是认真地说:“您太谦虚了,是我打扰了您。” 说罢,星远满意脱下了鞋子爬到床上,当腰触碰到柔软床面的那一瞬间,神色惬意。 “真是太感谢了。不瞒您说,我的褥子一直在地上铺着,背面脏了,我很难忍受让它铺在床上,等会儿我会让它们消失的。哦,您应该发现了,凡是我复制过的东西只要我心中所念,都可以让它们消失。” 艾斯利点了点头。 是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规律。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星远嗅着周围被子的气味,感慨道:“我从未见过您使用制香剂,但您的被子有种独特的味道。想必是您身体自带的。” 艾斯利眼皮跳了跳,他神色颇不自然。他终是撇过头,不让星远看到他的脸。 星远躺在床上眯了眯眼睛,望着帐篷顶回忆。 “它像极了我之前在王宫里闻到的一种名贵的植物,听说这植物千年难得一遇,这真的太巧了,您的运气肯定不差。” 艾斯利回忆起那天傍晚夕阳下精致的面庞,不由笑道:“是的,我的运气非常不错。” 我用我的毕生运气,换来了一个大宝贝。 艾斯利回想起曾经无意中闻到的味道,他也夸赞着星远。 “我平时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但你身上的气味倒是很明显。我……不是很有文采,但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非常贵气、尊贵,让人……高不可望。” 星远闻言翻了个身,他趴在被子上抬眸看着艾斯利,兴致勃勃道:“不是的,家里的洗漱用品都带着香味。也有可能是‘家里人’往我的衣服上喷了制香剂,我的话……” 星远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臂,感叹道:“可能我是被腌入味了。” 星远把自己想象成了一根咸菜。 但在艾斯利的想象中,星远是一颗绝世珍宝。人们为了装饰它,将它泡在名贵的香料中。 艾斯里给星远腾出了可以摆放私人物品的隐蔽位置,星远很是惊喜。 他收拾着自己的小零碎,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市面上热度最高、且价格昂贵的压缩收纳箱。 是的,艾斯利的空间也不是很大。虽然对方给他腾出了位置,但简约的环境肯定会让人心情舒畅。 再者,行军打仗势必经常搬家,要是东西多了肯定不方便。 星远回想压缩收纳箱的详情。 外观上,收纳箱是一个边长为50厘米的正方体,内部空间根据价格而定。 因为技术复杂,再小的收纳箱都非常昂贵。 犹记得,一立方米的空间是五千八百万;两立方米是一个亿……目前最大只出到二十七立方米,售价十个亿。 星远托腮。 真要把压缩箱买了,那至今为止他往窥星仪里面投的钱可就不少了。 嗯,最近有部剧挺火的,是时候让设计部出一个新手办了。 艾斯利出了帐篷之后,恰好遇到了来找他的弗瑞德。 弗瑞德客套地想把艾斯利往里面拉,却被艾斯利伸腿拦住了。 弗瑞德差点栽倒,艾斯利敷衍道:“有什么话在外面说。” 弗瑞德“啧”了一声,“看你小气的,不就是采购节嘛,至于防我跟防狼一样?我不偷你的钱,就是借!借一点点。” 艾斯利抬起眼皮,恍然间他想起再过几天就是采购节了,届时军队会放假,让大家出去该买的买、该玩的玩。 弗瑞德见艾斯利才想起来,他急忙搭在对方肩膀上,悄悄道:“兄弟,借我一点,我很快就还。就、就借10个币。” 艾斯利瞥了他一眼,将对方的手从他肩上拿开,不羁道:“滚一边去,爷还攒着钱等娶老婆。” 弗瑞德“呵”了一声,向下撇去。 “就你?希望你不要像集市上的奸商一样,只露货,用不了,把人家美女骗了。” 艾斯利舔着牙尖给了弗瑞德身下一脚,这家伙趴在地上弯腰直嚎。 “你td不要脸,自己不行还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地狱。” 艾斯利冷哼,吩咐守卫不要把这家伙放进来,随后又进了帐篷。 一起门,他的脸色瞬间柔和,仿佛又成了谦谦有礼的绅士。 星远听到门外哭嚎,抬头好奇问:“那位是怎么了?” 艾斯利叹气,深表痛惜,“泼皮要钱,滚在地上耍无赖。” 星远一惊,连忙叮嘱,“千万不要给这种人钱!” 艾斯利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他突然道:“下周我们这里将举办采购节,你要一起去吗?可以帮我看看货,正好我们买的东西可以一式两份。” 星远惊喜,“好啊,就是……您的钱……” 艾斯利大方笑了,“没关系,这么多年我攒了些钱,也是时候该置办些东西。到时候我们带500枚币去怎么样?” 星远不懂物价,但依旧对此深感好奇。他弯腰谢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3 23:55:58~2021-05-05 00: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笙、唯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ray 29瓶;witze° 28瓶;南乙、雁京东南飞、念凉 15瓶;陌陌、梧桐、雅雅酱、生栀lzy、西岭千秋雪 10瓶;46058509 6瓶;渡我 4瓶;烟如梦 3瓶;雩渝、no1 2瓶;方依茗、周公不会解方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4、第三十四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周内, 学校再次进行了一场考试。 星远成绩突飞猛进,挤入优生之列。要不是他《星际文明通史》依旧零分,恐怕人们会再深记一位学神名字。 虽是如此,但他的《联盟帝国治理》却拿了全校第一。其满分300, 星远考了299, 这已经打破了全校记录。 此后, 每逢国治老师看见星远,人总是笑眯眯。有时老师还专门往兜里揣糖,悄悄给星远。 当然, 星史老师鼻子气歪这件事就暂且不提了。 徐默注视着成绩单,他轻轻地对星远说了声“恭喜”后, 便一言不发, 埋头学习。 星远的情绪很敏感, 他偷偷望着徐默平静的神情,从背包里取出一瓶奶推放在徐默桌子上。 那天,星远是一个回家的。 路上, 他的爷爷突然给他发来了通讯请求。 华先生微笑表扬他,“恭喜小远, 取得了好成绩。” 星远嘴唇动了动,他低下头,“但是我的朋友……” 华先生问:“难道朋友心情不好,小远就不学了吗?” “不”,星远缓缓摇头。 华先生道:“小远你记住,想要走上塔尖的人路上势必是孤独的。你和徐默早晚会有这一天,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自己想不通。” 华先生手执茶杯轻笑,“你们都太年轻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最亲密的朋友也可能是对手……我说的太多了你可能不懂。你只需要记住,不要为任何人与物扰乱你的目标。” 星远静静站在原地,许久,他点了点头。 星远再次来到了窥星仪中。 他手上戴着一枚闪着蓝光的手镯。空气中漂浮着一个表面如大理石般光滑的黑色立方体箱子。 箱子飘在星远的后上方,星远走到哪里,箱子跟到哪里。 他到的时候,艾斯利还没有回来。星远将收纳箱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角落,把零碎装进去了后,他便脱下了鞋子。 星远先把自己洗干净,这才爬进了柔软的被窝。 自己之前睡过一晚,此时被窝里混杂着他与艾斯利的共同气息。 星远内心感觉有些怪异,但因为天气过冷,星远还是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知不觉,他便睡着了。校服依旧被他当电热毯铺着,他的额头起了细密的薄汗。 艾斯利忙着与部下商议关于放采购假的安排。 待到深夜回来,他掀开帘子,里面微弱的呼吸声让他一顿。 艾斯利轻手轻脚靠近床。 他坐在床边刚脱下靴子,似是想起什么,他脱掉外衣换上木鞋向外面走去。 河水“哗啦”响,艾斯利仰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肩上,冷水从发隙流向皮肤。 在军队里,人们整日在泥水里滚打,一群汗臭味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再加上麻烦且条件不便,洗澡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艾斯利中午也是累出了一身汗。 他一想到自己要顶着汗味去睡在“香喷喷”的小孩旁边,便颇不舒服。 艾斯利走了许久,直到湿发自然风干,他才重新回去。 夜晚,天气渐凉。 校服毕竟不长,星远的脚越发冷。 艾斯利一血气方刚的糙汉,在此温度下,他非但不感觉冷,反而觉得燥热。 他将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裸露在空气中。被边也因此被撑起了一条小缝。 星远的脚冷得没地方放,他一会儿蜷缩着,却因为姿势不舒服又重新放了回去。 脚体冰凉,由此来回换位置。不知不觉间他的脚伸出了被子外。 脚底板突然触及到了暖热,来回蹬的腿总算是放松了。 另一只脚也跟着悄咪挪了过去,星远的身体由此倾斜。 他将腿往里面伸去,顺着艾斯利的腿伸进了对方的被窝,并将脚贴在艾斯利的腿上。 脚心有些扎,白净的脚趾头微微蜷缩。 终于暖和了。 星远闭着眸子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他们的感触只是单方面的,艾斯利一晚上都不知道有一双“贼脚”伸进了他的被窝。 第二天早上,艾斯利睁开眼睛发现星远的头不见了。 被子依旧鼓鼓的。 意识模糊的他瞬间清醒,待他微微抬头,这才发现是少年睡偏了。 艾斯利松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张床的宽度并不能容纳一个十八岁的男生。 艾斯利神经绷紧,他不敢乱动。 他的目光一路追随,顺着少年的腿直到……他的被子里。 艾斯利:…… 他停顿片刻,屏住呼吸,目光随着少年的腿直望缝隙那处。 他手提被角猛地揭开,眼前的画面让他双眼下意识闭上。 他的心速变得不正常了。 他的喉咙干涩,嘴唇也是发干。 艾斯利添了添嘴唇,这才伸手弯腰捻住少年的脚踝将其挪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伸手为星远掩了掩被角,这才转身下床。 一路上,他不由在想。 假如那双脚真实碰到了他的腿,那该是什么触感? 也不是不可以,梦境中的触感可与真实无异…… 酥麻感笼罩了艾斯利的全身。 艾斯利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眼神晦涩。 他还是个人。 但凡少年不愿意,他不会做任何出格的动作。 今天号声没有响起,等星远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星远看了眼智脑,发现快十点了。 他在智脑上设置了独属这里的时间。这里一天二十三个小时,少的是夜晚时间。 星远一边将被子叠整齐,一边在心里感慨。 他真是好懒,看看人家艾斯利每天早起。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艾斯利便回来了。他照常提了一份奶糕,星远却极不好意思。 艾斯利将奶糕放进盘子里,抬头问:“一起吃吗?” 星远的脸“唰”一下红了。 他想起了自己以前调侃自己是米虫,现在对应起来,估计他在人家眼里真是个米虫。 星远吃东西很慢,他边吃东西边悄悄看艾斯利。他低下头细嚼慢咽,不到一会儿便吃完了。 星远揉着肚子,尽管没有那么饱,却也不好意思吃了。 艾斯利只是轻瞥一眼便知道这小孩在想什么,也知道对方没吃饱。 但他不急,肚子是要留着去集市吃的。 他瞅着少年这幅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倒是来了兴致。因而,他并没有告诉星远这一切。 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道上大多数行人都是军团的官兵以及附近一般的中下层人民。 由此,这里售卖的商品大多数都是实用型的,且价格低廉。 其实,十枚币已经不少了,拥有的人足够在这里潇洒一天。 星远弯着腰手撑膝盖有兴致地看着地面上摆放的手制品。 其中有置物的货架,大大小小的盆,还有精致的花瓶…… 艾斯利在一旁候着,只见星远指着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盆道:“买这个!咱们俩的盆边上烂了一个大口子,下边缝隙开了,还漏水。虽然漏得不明显,但会把帐篷的地面弄得不干净。” 艾斯利闻言,二话不说准备掏钱。 星远连忙在一旁叮嘱:“只买一个就够了,不让咱们房间放不下,搬家也不好搬。” 艾斯利点头,如实照办。 沿路,星远又看到有人在卖布卖棉花,他抬眸看向艾斯利。 “咱们还有多久要走?” 艾斯利思索道:“下一场战役是在一个半月后。” 星远听着卖家与客人的聊天,眯着眼一算。 “还来得及,我看你衣柜的衣服没有几件,要不趁这段时间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艾斯利眼眸深邃地望着他,只见星远托腮边打量两边地摊边走远。 “是时候得给家里准备点吃的了,这样无论是晚上饿了还是行军路上都有个底。” “我想再买些针线可以吗?我们的衣物都破掉了……” 艾斯利手掌关节抵着眉心闭目笑了,他的内心从被温暖包裹直至滚烫。 少年忙忙碌碌半响,等到吃下午饭的时后,他趴在桌子上拿着纸笔来来回回算着什么。 湛蓝色的双眸满是惊喜,“我总算是明白这里的物价了!” 说罢,他在纸上罗列着所购条目,另一边,他飞快计算着所花金额。 “我们一共大约花了27枚币,这根本没有你预算的那么夸张。” 说着,星远咬着嘴唇,喜滋滋地在其中几件条目下面划了横线。 “幸好我提前对比了价钱,你知道吗?我们这次置办家当节省了4个币!天呀,这可以买多少东西!” 正在他开心的时候,伙计呈上了一碟奶糕。 星远弯着眼睛正欲捏一枚,他似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问艾斯利:“咱们经常吃的奶糕是多少币呀?” 艾斯利:…… “嗯?”,湛蓝色眼眸越发纯真。 艾斯利咳了咳,半响他吞吞吐吐道:“嗯,一碟……两枚币吧。” 星远:…… 他双眼呆滞,随后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奶糕,嘴唇抖动。 半天,他抬起头颤了颤,睁着圆圆的鹿眼,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你、你怎么这么败家?” 奶糕的香甜,瞬间从星远的脑海里消失。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上百亿的大单子从他手中溜走一样。 看着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艾斯利心里忍不住轻笑。 他故作为难叹息。 “我一直一个人惯了,不太会花钱。我经常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下快乐就够了。” 星远喃喃:“这、这怎么可以?我们要有理财意识。” 理财? 艾斯利不懂,他叹道:“我也不会管钱,一时只能这样了。” 星远一听连忙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管钱!” 他在艾斯利这儿借住了这么久,也该还人情了。 艾斯利没有拒绝,他还特意感谢少年。 星远深思片刻,便一下进入了角色。 “麻烦您告诉我您一共有多少钱?” 艾斯利如实回答:“目前还剩3586枚考恩币以及57枚铁币和3枚铜币。” 星远点头,他将数字记到小本本上,随后抬起头义正言辞。 “从今天开始,您要是想花钱得从我这里过账。取几分余多少都得说清楚。我希望您不要乱花钱。” 艾斯利看着小孩这幅严肃的模样,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5 00:58:15~2021-05-06 00: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夕夕的崽崽、番茄塔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良□□ 40瓶;澜夜 38瓶;叶修老婆 20瓶;胆生 19瓶;冒个泡 12瓶;番茄塔酱、45106018 10瓶;红枣糕糕 6瓶;羊西、沐若 5瓶;渡我、jt 4瓶;雩渝、萌新一个、烽火 3瓶;jyhbdh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5、第三十五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夜晚, 艾斯利抱来了一床被子让星远加上。星远心领神会,随着身体重量增多,脚也没有那么冷了。 他们入梦后便开始研究梦境的规律。 星远想, 既然这个梦里会痛会累, 那会不会困呢? 他似乎曾经也困过,但因为是在梦里,所以他一直没有睡。况且, 他醒来后神采奕奕,甚至比寻常做梦的精神要好的多。 但今天,星远想做个实验。 他先是训练一下午, 等实在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他再找个没人且安静的地方让艾斯利帮忙看住他, 他则努力令自己入眠。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模糊, 待星远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后,站在原地的艾斯利眼神突然一变。 他抬起头,只见天色突然变暗, 周围变作一张绚丽的壁纸被慢慢撕下。 所有景象消失,唯有不变的,怕只剩下少年与其身下的那条长椅。 艾斯利仿佛站在一个没有光,但可以看见一切的密室中,四周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他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动。艾斯利轻轻走了两步, 待到再次抬头, 只见训练场又恢复了原样。 只是, 偌大的场地空无一人。 艾斯利眯着眼睛轻眨,他皱着眉似是在用力。 周围的空气经一阵扭曲后,士兵们再次有说有笑地出现在了这片训练场上。 艾斯利指尖微动, 他侧低着头看着少年熟睡的容颜像是懂了什么。 星远是真做梦了,像前十八年一样做着奇奇怪怪但很正常的梦。 他懵懂地睁开眼睛,眼睛又酸又刺痛。趁着星光,他看见艾斯利已经起来了。 军装盖住了流畅且紧实的肌肉,艾斯利穿上了军队独一无二的特制军官服。腰带系上后,衣服又合身又显得男人有威严。 星远忍不住批评自己以前的脑袋生锈,明明这么明显的特征,他为什么就不能细想呢? 星远打了个哈欠,他抱着被子拱了拱声音含糊道:“你起来得好早。” 艾斯利顿住。 他转过身,少年倦懒地躺在他们合并的床上。其衣袖被睡得滑了下来,露出小半只肩膀。水润的长睫毛轻合,缝隙中露出蓝眸。 艾斯利心里仿佛有一只小爪子在挠,他望着其身下那团鼓起的被子。他明明知道小孩也不暖和,可心里总觉得那块再舒适不过。 星远见艾斯利态度温和,他忍不住问:“原来您不讨厌我或者我这种长相和性格的人呀?” 艾斯利垂下眼眸,他随和道:“不会,你很耐看,一般我很难对你产生恶感。” 星远舒了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对艾斯利理解错了。 不过反推之…… 星远避开艾斯利的视线,看向枕头。 那他可不可以认为是艾斯利喜欢他这种长相? 星远突然不好意思,不光于此,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记忆回笼,他趴在烛火下,轻轻对着艾斯利说—— “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要是喜欢我,那他很有可能有一颗喜欢萌物的心……他八成会欺负我。” 星远:…… 他头皮一紧,边翻身边扯过被子盖住头顶。 今日份社死达成。 而且据他长时间观察,艾斯利的性格与斯达尔有些相似,万一艾斯利也是存着他想象的那种想法。 星远:…… 但愿艾斯利不是他分析的那样,而是个特例。 接连几天做梦,星远又弄清了部分规律。原来他在梦中睡着,会重新回归普通睡眠状态。 与原来不同的是,特殊梦境会让他第二天精神饱满;普通梦境则与原来无异,时好时坏。 结合艾斯利的描述,当他在梦里睡着后,梦境差一点崩塌。而艾斯利有意识地不让梦境消失,所以梦境又继续维持。 里面的有人也是时有时无。 星远为此做了个大胆的推测。 梦境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这是他们共同的梦境。 当他们彼此都在时,梦境因为二者意识不同,因此维持着特殊的平衡。 一旦梦中只剩下一个人,那这一人将拥有梦境的控制权。 但星远对此仍存疑。这是否真的是梦? 进入后他可累可痛,甚至还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相对于梦境,星远更相信他恰好来到了一个与艾斯利世界交错的特殊空间。 —— 周内,老师音调虽不高,但吐字清晰,话语中带着文人的温润。 老师的教学能力很强,只可惜他是星史老师。 老师站在高处看着趴在靠窗桌面上睡得正香甜的少年。他是生气又无奈。 他上课有这么无趣吗?明明挺优秀的一个孩子,偏偏只在他的课上睡觉。 老师长叹一声。 他正准备为学生们放仿真动画,只听“砰”一声,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就连星远也睁开了眼睛。 走廊巡查的机器人飞了进来,扩音器里响着校长的怒斥声。 “所有师生注意,有不明人员袭击校园。其正在攻击我方防护罩,大家迅速撤离,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所有人不要轻视,已经有十名师生倒了下去,生死未卜。” 教室里一片惊恐,大家慌里慌张从教室逃散。但因为人们相互拥挤,出去的速度更慢了。 惊恐声与逃亡声愈发明显,星远睁着迷茫的双眼。 明明此时情况紧急他却越显从容。 他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涣散的双眸逐渐凝实。 他看着越发紧张的环境,周围甚至将出现踩踏事件。 在此危机情况下,星远望着讲桌,脑海中出现了亮光。 他大步上前,恰好星史老师刚登陆上教学系统。而且让人庆幸的是,星史老师在学校的职位不低,此刻教学楼的大部分权限已向其开放。 星远靠着记忆在上面翻到了一个名叫“建筑模拟”的功能。他眼神认真将其打开,复杂多变的选项霎时布满整个屏幕。 星远手一顿,若是以往,他未必敢揽这个大的担子。但现在,他觉得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先是深吸一口气,随后放下手,速度由慢至快到飞速。 这是一学期只上一节的选修课,操作每个人都会,但大家充其量只试过改变教室的布局,光是这样运算量就不小。 像是改变一层楼的布局,也就只有老师敢上手。 更何况是一栋楼? 不知不觉,星远已经满头大汗,他的手掌开始打滑。 但于此同时,教室突然旋转,正在众人惊慌失措间,狭小的门瞬间扩大成一面墙,而门外对应的就是外界。 人们蜂拥而上,仅是三秒,所有人便撤离了。 然而,一层有十二个教室呀! 若是常人恐怕压力更大,可星远却觉得身上的重压轻了许多。 他总算是有了成功的经验。 紧接着,其余教室以更快的速度移动到合适的位置并将大门大开。一开始还是一间一间操作,往后便是三四、四五、五六…… 清空的低层升到高层,所有教室的大门更宽,楼道也同样。 学生们正在慌忙地逃离,谁知眼前出现了一条滑梯。 他们彼此对视,纷纷坐上滑梯滑下。 离开教学楼的阴影笼罩,外面的天空更加广阔。 这栋大楼是所有教学楼中人们逃离最快的大楼,时间仅占其它大楼的四分之一。 当学校高层从检测器发现这一现象后,有人惊闻:“是谁在使用建筑模拟?还使用得这么流畅。难道是李教授?” 众人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不是我,我在这儿。” 于此同时,帝国派来的救援军到了。 联邦帝国中校封崧城看着屏幕上的俯视图,双眼锐利,语气悠哉。 “帝国军队真是越来越无能了,连这种小星球的人都防不住。” 他看着敌军军舰上那个曾经他都不带眼看的标志,对方的设备已经不比他们差了。 封崧城眼神复杂,他没忍住笑出声。 屏幕上,学生们四散逃离,慌里慌张间有人连路都走错了。 封崧城点了根烟,他吐出一口烟雾,眼神既不意外却也忍不住失望。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栋被标记着人早已撤离完的大楼突然跑出来了一个精致的少年。 封崧城抬眼,“慢慢吞吞。” 封崧城以为这少年风吹就倒,谁知这人看起来薄弱,身手却难见的敏捷。 眼前多个路障,其都能轻松越过,一看就是练过。 “嗯?”封崧城打起来精神,他坐起身将目光集中于少年,清晰的镜头显示着对方早已大汗淋漓。 封崧城清楚,这人体质差得厉害,怕是坚持不住了。 这时,防护罩终于破裂。 大量的激光照射于校园内,封崧城边忙于让人防护,目光却时不时流转于屏幕。 很多人被击倒擦伤,当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伤口狰狞了些,实际上并不伤于筋骨。 最严重的莫过于星远,他的腿被击穿了,鲜血直流。 星远的脸色“唰”一下子变得苍白。 封崧城看到这一幕都惊了。 哪怕这少年练过,估计也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这么重的伤口即使是一个经历过许多的成年男人都难以承受。 然而,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只见那比无数人体质都要差的少年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那双眼所流露出的坚毅是他在同龄人中看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6 00:27:47~2021-05-07 16:3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唯書、月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亮、千与千寻、直径、微露饮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小可爱 40瓶;澜夜 20瓶;一图、我给道长糊碧水、今天养肥了吗、维德尤斯 10瓶;手可摘星辰 8瓶;游辞、atcha 5瓶;獭兔易、渡我 4瓶;深杯酒满、厌姜 2瓶;藏身还在写作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6、第三十六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痛苦让星远全身打颤, 他望着四周危机的环境。大量草木枯萎,大理石有被腐蚀的痕迹。 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心中多了股韧劲。他头冒冷汗, 硬是忍着剧痛扶着周围树干直起身子。 疼痛几乎将他撕裂, 星远脑海里闪过—条白线。待视野清晰后,他冷静地躲避在树后。 耳边尽是轰炸声,星远心脏狂跳。他环视周围, 大脑飞速转动。 望着狼狈的地面,星远迅速从中找到了通路。 牙齿被咬得“吱吱”响,星远头晕目眩, 他硬是凭借毅力挪到了—个安全的地方。 外界阵阵喧嚣, 可能是同学都躲好了, 外面少了人们的呼喊声。 嘈杂的引擎声越来越大, 炮火声也越来越远。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得救了”,耳边从寂寥到喧嚣,人声鼎沸。 星远神态缓缓放松, 他大脑除了痛感便是困倦。有人大喊:“6号楼的人撤离得最及时,无—人伤亡。” 人们嘀嘀咕咕,讨论声越来越清晰。 “是哪位同学的功劳?是哪位同学救了我们?!” 大家四处寻找着这位英雄,慢慢地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华星远……” “你们知道华星远是谁吗?” “控制了整栋教学楼?这人也太天才、太棒了吧!” 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星远却大脑沉沉使不上—点力气回答。 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喊道:“找到了!” 周围人越来越多,星远能感受到眼前越来越暗。无数人在赞扬他, 讨论他的事迹。 星远—直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切。 他虽然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但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么充实、这么满足过。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属于—个人的自己。像是什么东西得到了升华, 星远的思维与“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待他再次有意识后,他正被熟悉的人放入疗伤仓。 越熙平淡的言语中藏着焦灼,他问仆人。 “为少爷煲的汤好了吗?” “准备糖了吗?” “放—些舒适的音乐, 这会使病人的心情放松。” 越熙小心翼翼地将星远放入疗伤仓,谁知白净的手掌缓缓拦住了他。 星远睁着困倦的眼眸,气息微弱且坚定道:“治疗过程中不要消除痛感,我想……我可以忍受。” 越熙顿住,他望着星远漂亮的眸子,伸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额头。 片刻,他道:“忍住。” 治伤时星远更是痛苦万分,他有—瞬间的后悔,却又很快释然。 恍惚间,他觉得眼前清亮,似乎有—条路向他打开。 在星远养伤的这段时间,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纷纷上门来探望。 其中有校长、广播台台长、青少年代表……每个人对他都是笑意盈盈,他们看他像是在看—个单纯的孩子,绝大多数人眼中都带着赞赏。 这—切如星远预期的那样,但他的心却缺了个口子。 直到有天清晨,口子才被填满。 那天,—位名叫封崧城的中校前来拜访。 姓“封”,星远瞬间想到军坛三大家之—的“封”家。 封崧城也没有想到他瞧得上眼的这少年家世这么好,就连他想见面,也得提前预约。 虽然对方的军衔不低,但星远的后台过硬,这使两人处于同等地位交流。 封崧城这人很是随意,动不动就喜欢抽烟,这让星远很不喜。 不过,幸亏越熙来得及时,他替星远做白脸,以严厉的态度制止了封崧城的行为。 封崧城只能灭了火,他俯视着星远,心里并未将对方放在心上。 望着这双懵懂的眼眸,封崧城逗弄心起,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问。 “你知道帝国军校吗?” 星远顿时被激起,他的眸子亮了。 他怎么能不知道?! 见少年这幅神情,封崧城迟疑了会儿,问道:“你……你这是?” 星远兴致勃勃道:“不满您说,我的梦想就是考上帝国军校。” 封崧城卡住,他原本是想向星远讲明他的来历,但看着对方的态度……以及身体。 封崧城将星远从头到脚扫了—遍,直言不讳。 “你并不适合军校。” 星远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不放弃道:“我有办法将体质提升到b……” 封崧城打断了他,认真道:“我的意思是相对于军校,你明显有更好的出路。” 说罢,封崧城指向—个方向,“帝国军校的斜对面是帝国政治学院,以你的天赋明显更适合那里。” 封崧城望着星远,“你去帝国军校明显就是对你才能的—种浪费……” 见星远眼神黯淡,却仍不放弃,封崧城语气渐软。 “好,如果你心意已决,那作为机甲操作学院名誉院长,我希望你日后可以报—个文职。作为—个士兵,你可能只是—个士兵。但作为—个制定计划的人,你的价值会更高。” 也不知道星远有没有听进去,他缓了好—会儿才重拾笑容。 “真没想到您是帝国军校的人,之前若有得罪,请见谅。” 封崧城挥了挥手,二人随意聊了起来。起初他们还有些生分,慢慢地便聊开了。 说着说着,星远知道了那些人的来历。 原来这些年联邦帝国越发衰败,早些年的“联邦”之名成了如今星际的—个笑话。 联邦?仅有不到十颗星球的联邦? 怕是—颗中等星下面的附属星球也比联邦多。 各个星球都藏着心思,有人想要覆灭联邦,有人想要咬掉联邦—口肉。 稍微大点的星球不会轻易出战,于是他们派—些小鱼小虾为他们打头阵。 —方面是为了引起联邦的混乱,另—方面是为了试探军情。 星远静静地听着,待到封崧城说完,他轻轻问:“联邦帝国是不是不行了?” 封崧城点起了烟,这次星远没有阻拦他。 封崧城道:“差不多吧,帝国正在走下坡路,它现在浑身蛀虫,马上就要被掏空了。” “哦,对了。”,封崧城放下烟看着星远道:“虽然帝国现在人人自危,但是你没事。我记得陛下似乎是你的表兄弟?” “不是,是表表兄弟。”星远无力补充。 封崧城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下,忽然低声道:“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扪心自问,星远重重点头。 他从小在这里生长,这里给了他许多快乐的回忆。 他的亲戚在这里充当各个关窍要职,他看到的远比—般人要深。 他对这个国家的熟悉与喜爱也比—般人要强很多。 封崧城得到回答后,他看向别的方向道:“那你想不想改变这—切?” 星远停住,他好似听到了弦外之音。 封崧城从华家离开,他的副官在外面等候。 见封崧城终于出来了,副官赶紧上前,“这事……您处理好了吗?” 封崧城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清楚,他还挺谨慎的。” 副官叹了口气,不解道:“您让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拉拢其它人我还能想清楚,可拉拢—个学生……” 封崧城摇头,他进了飞行器道:“他的未来明显很不—般,不过你说的对,我并没有对他抱有希望。我看中的是他背后的那—些人……” —— 尽管星远受了伤,但他并没有放弃训练。艾斯利也看到了他的伤,却没有多问。 星远伤已经好了很多,只有剧烈运动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疼。 星远—直睡到了中午才去训练。这时,他发现艾斯利坐在—颗不远处的石块上。 他转移了注意力,开始专心训练。 毕竟他有伤在身,长时间是熬不住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腿痛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星远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弯腰蹲坐在地上抱着腿身体蜷缩。 就在星远感觉全身冰凉的时候,黑白的视野里他见到艾斯利站起身向他走来。 艾斯利走到他面前转身低下了身子,声音很低,“快上来。” 星远屏住呼吸,他忍着头晕目眩直起身让双手靠近艾斯利的肩膀。 他才伸过肩头,上半身便被—提,前胸紧紧地靠住了艾斯利的后背。 星远只觉得重量被卸下。紧接着艾斯利站起,他也被拖着大腿被背了起来。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星远鼻尖,他下巴搭上艾斯利的肩头。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联想到自己的体重,他问:“沉吗?” 刚说完星远便清醒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对于是艾斯利是没有重量的。 果然,艾斯利道:“不沉,你在我身上蹦跶都行。” 星远更加不好意思地看向前方。 “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但愿您不是为了我在这里等候,我实在不值您这样做。” 不值。 艾斯利望向前方默念这俩字。他舔过干裂的唇角,对此是忍不住笑。 训练的士兵们见大人在附近—坐就是两个小时,目光还紧紧盯住他们,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差点心态都要崩了。 从来没有见大人这么认真过呀! 甚至到后来,大人目光严肃地走过来,差点把众人吓死。尤其是星远附近那几人,都被吓得腿软了。 得亏大人让他们挪下位置,那—瞬他们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瞥见不可—世的半蹲了下来,弯下了腰。 往后他们还想再看,却被训练官督促着训练。 星远被艾斯利背回了帐篷,并被小心地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艾斯利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他迟疑地问:“吃奶糕吗?” 星远差点被炸得重回了精神,他睁开清澈的双眸,气息微弱道:“不……要持家。” 艾斯利没了法子,他望见桌面上那束略枯萎的薰衣草,他走了过去将枯花带走。 等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带了—束新鲜的薰衣草插在了他和星远—起买的花瓶里。 从少年住在这儿的那天起,艾斯利便有了每日换鲜花的习惯。 这也是他活了近三十年,头—次想好好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7 16:38:16~2021-05-08 01:5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唯書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草莓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归途 10瓶;啊呜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7、第三十七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时光匆匆, 转瞬即逝。 待星远休完假回学校后,期末考试月已经来临。 同学们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中,星远也不例外。短短半年时间, 他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人们眼中的小少爷、富二代。他的转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论是家世、成绩、能力……他都成为了人们不可忽视的存在。 期末成绩下来了, 星远竟然考了全班第三,年纪十九名。 这成绩虽名列前茅,但放到往常还不至于让人如此关注。 然而这次不仅是全班同学在关注, 整个年级的同学都在关注。 [震惊我全家!自考试改革以来,哪怕是学神都不能拿到单科满分。总成绩满分5000,以往最高记录只有4521。华星远牛批, 竟然考了4444。] [路人怯怯地问一下:华星远也不是第一呀, 离记录还差了77分, 怎么大家这么激动?] [楼上懂个球球?你看过华星远成绩单吗?星史满分三百, 华星远这一科是零!] [华星远永远滴神,他除了星史以外,其它十几科总共才扣了二百来分, 甚至有好几门破了记录。悄咪咪说一句,听说华星远星史好像是交了白卷。] [妈耶,刚才看到星远照片的我已经沦陷了。求问,这样又帅又乖又有钱性格又好的老公在哪儿找?] [建议楼上做梦更快一些。] 学校讨论区一片沸腾,无数人惊叹这样一个天才。同时,大家开始关心起了另一个问题—— 华星远的《星史》什么时候可以不考零分? 有人怀疑星远是在藏拙, 也有人认为星远对这门课是真的一窍不通。 后来有同班同学现身讲明, 星远真的是学不进去这门课, 只要听到相关内容立马睡觉。 无论大家是怎么想,星远的星史成了校园内的热门讨论话题,甚至一度盖过了星远总成绩的牛批之处。 有人开始押注, 星远临到统考之前星史能不能及格? 成绩的优异固然让人振奋,但让星远更为惊喜雀跃的是他的体质进度条已经迈过了千分之四百,五分之二。 他即将成功一半。 曾经的困扰渐渐远去,但星远感觉到了新的压力与挑战。 期末考试结束意味着暑假来临,现在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假期作业。 漫长的两个月,星远没有荒废的打算。 每当他生活遇到了瓶颈,他总会去找爷爷。 华先生一见到星远便眉开眼笑地拉住了星远的手,纵然他喜怒于外,却总给人种恬静舒适之感。 他眉眼柔和地将星远从头到脚打量,稍过了会儿他瞥向一旁的管家。 “你去,将测量仪拿过来。” 管家得令,片刻便拿来了个高不过五厘米的金属圆柱。 华先生接过,他按上测量仪的按钮,一阵光将星远全身笼罩。 不出一秒,空气中响起了电子音。 “该人类净身高为1805,据骨龄推测,其年龄约为十七,还可以继续生长。” 还不等星远露出欣喜的神色,华先生便温柔地摸上了他的脑袋。 “不错,长高了。” 星远赞同,“我终于有一米八了。” 华先生将星远养大,他是星远人生路上的启明灯。 尽管星远在一步步成长,知识储备也在一步步丰富,可华先生依旧像个望不见尽头的宝库。 并且在这些年里,华先生在星远心目中越发高深莫测。 星远不再像以前那般勇,他总算是学灵活了。 他启动了石桥上的机械触手,触手伸到池塘里为他摘下一捧莲子。 华先生像小时候那样为他剥着莲子,星远坐在华先生对面的石凳上低喃。 “我真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吗?” 华先生笑眯了眼,“小远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星远抬着明亮的眸子,抿了抿嘴,犹豫道:“这个目标太大了。” 华先生轻笑,他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随意画着。 “你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别人。即使是你认为的庞然大物,一旦你静下心来将他放到与你同一水平面上,你会从他身上找到漏洞,也会发现这人不过如此。你不要将一个人视为不可撼动,也不要低估一个人。” 华先生没有举太多的例子,只是表达出了他的意思,星远便恍然明悟。 寥寥几句,星远便已全然理解甚至灵活运用。 “既然有人可以以一人之力掌管偌大星系,这说明这也不是单个人办不到的。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那天,华先生给了星远指点。 据闻每年帝国都会派高管要员前往一颗附属星进行方方面面的探查,这既是一个星远打入政坛又是星远磨练自己的好机会。 尽管帝国没有对外界公布,但华先生早已知道私下的一切。 抽签是昨晚进行的,最终选定目的地为尼迪星,出发时间在半个月后。 这下星远给自己放了个大长假。半个月时间里,他一直呆在窥星仪内。 艾斯利的世界并非和平时代,战争激烈,根本不给他留歇息的余地。 星远才在这里没多久,军队又要进行大搬迁。 星远将自己的被褥零碎小东西统统塞入了收纳箱,艾斯利打包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看向星远。 他望着星远手中虽是狭小却巨能装的箱子,眼底露出惊疑。 这莫非是小精灵从天上带下来的? 这东西太过神奇,艾斯利甚至想象假如他的军队人手这么一个箱子,那他的军团岂不是要成为整个陆地最诡异莫测的军团? 届时一切方便顺利,他军队的胜率也会猛然拔高。 星远“扛”着自己的箱子跟着艾斯利长途跋涉,有时他会把自己的箱子与艾斯利的箱子一同放到马车上。 有时他又会将箱子拿下来,让其悬在空中跟着他。 在星远最懒的时候,箱子甚至会成为他的代步工具。 他上半身趴在箱子上,整个人松松懒懒地被拖着走。 当然,星远虽然不是很重,但他毕竟是个男人。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在箱子上面,这可是很耗费能源的。 于是星远经常会将箱子放在临时营地的外面,让其储存太阳能。 这一切免不了大雨忽然来袭,星远急忙跑回来收箱子。 可能是大军要行走的路程太长,艾斯利也不怎么骑马了。 一路上他跟随大军步行,一旁是早已累瘫被箱子拖着的星远。 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星远对艾斯利的来历现状很是好奇。 “我能冒昧问一下,您的年龄是?” 艾斯利腿长,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 他双眼目视前方,答道:“二十八、也可能是二十九。” 星远被小惊到,可能是艾斯利的底子要比其它人好得多,没有其它人那么显老。 艾斯利的长相正符合他的年龄。 星远掐了下时间,他算了算,道:“您是一直没有成家吗?” “对。” 星远虽有不解,但说话仍注意分寸。 “您的条件很优异,我相信您不结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艾斯利“嗯”了声,像是同意星远的说法。 待军队休息的时候,艾斯利挖到了一块类似于红薯的植物。 他将其串起来,用火烤。 这几天,星远过得像个乞丐。 好不容易见“家人”弄了一块带着甜味的食物,他便迫不及待趴在箱子上眼巴巴地望着“啪啪”的火苗,吞着口水。 艾斯利烤着红薯,低声道:“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之前对于生活,我有随便找一人,互相扶持,迷迷糊糊过一辈子的想法。但是啊。” 他抬眼望着一望无际的山河,“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艾斯利笑着将“红薯”递到星远面前让其分走。 他道:“我也会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呆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每天做做饭,种种地……” 艾斯利卡住,他眯着眼睛咬了一口食物,声音既含糊又低。 “我还想过有一天我不干了。我家里又没人了,脆找个富太太,这样也是潇洒一辈子。” 星远:…… 这话他虽然听过,但长辈不会在他面前说。 艾斯利看着小孩震惊的模样,他笑着安抚道:“你放心,我是在说笑。” 艾斯利双眸深邃望着远方的天空。 “找个富太太听起来简单,可行行都不容易。莱特耶帝国有钱的就那几位,基本上院里都有人了。我再怎么不济,光我以往的履历也不能真给人做小。况且就我这脾气,太太们绝对容忍不了。” 星远挪着箱子离艾斯利更近一点,他同对方一起望着天空。 他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您不必如此焦虑,可能是您这儿的市场不太好,我们那里富人还是非常多的。” 星远顿了顿,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 “就拿我来说,请先容许我的自夸。我是家里的唯一继承人,尽管我还没有继承家业,但我名下的资产也是不少。虽然我不是‘太太’,但我算是富人。” 艾斯利偏过头俯视着星远。 星远拖着下巴想象。 “以我规划的未来发展情况来看,我与一位擅长处理家务的人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当然,我不需要他处理家务,嗯……我的要求很低。” 星远悄悄瞥了眼艾斯利,尽管只是预感,他还是得提前预防。 “只要他不欺负我就行。” 星远没想过和艾斯利在一起,他只是站在富人角度,替这位“家人”考虑一下。 见艾斯利从他说话起便一直在笑,星远鹿眼眨动,他的音量渐渐变小。 “如果我们日后可以见面,为了感谢您,我是可以养您一辈子的。” 星远说着撇过头,“倒时候给了您房子和够一辈子花的钱后,咱们还是少联系吧。万一我有了爱人,他可能会以为我拿钱在外面养小情人……” 艾斯利:…… 小小年纪,考虑得不少。 也不知道就家里那些钱够不够养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8 01:50:17~2021-05-09 04:3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岸 70瓶;澜夜 30瓶;渡我 8瓶;木里生花、支离破碎 5瓶;我要上天! 2瓶;染宸、君无长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8、第三十八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 总算是遇见了一片树林。 令星远惊喜的是,这些树结的果子大多数都是当时艾斯利生病时他蹭到的果子。 艾斯利知道他的喜好,于是挽起袖子亲自上树给他摘下了一大盆。 盆也是当时他和艾斯利一起挑的, 专门用来装东西。 艾斯利主动帮星远剥果壳, 星远捧着自己的专属小碗将剥好的果肉往里面拾。 星远鼓动着腮帮子,吃得不亦乐乎。 周围的士兵军官可就惨了,他们可没有艾斯利这么罕见的力气。 一个个费力地使用工具, 半天才剥出一枚。 他们艳羡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唾液分泌得厉害。但他们心里清楚,这狗男人平日就守财厉害, 像这种剥好的果子更不可能给他们。 一个个艰难地将目光从那堆白色的果肉上收回,他们重新将精力放到与这堆坚硬果壳的战斗上。 片刻, 他们甩下工具,气呼呼离开。 吃什么吃?剥都剥不开。 星远酸甜辣都喜欢吃,他将果肉盛了一碗又一碗, 一直吃不腻。 艾斯利可不行了,少吃点还行, 果肉一吃多就腻得慌。 艾斯利俯视星远,星远察觉到目光后仰起头, 湛蓝色的眸子晃动,他对艾斯利感激一笑。艾斯利叹口气,继续剥果子。 这是星远第一次把艾斯利吃住了。 星远胃口正好, 艾斯利却吃撑了。 眼见剩余的果子越来越多, 艾斯利再怎么也不忍心浪费粮食。守财的艾扒皮难见大方地把“私人财务”给让了出去。 拿到东西的那几个士兵头一次吃果子吃到爽快。 回家以后,星远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来了一个直径约十五厘米的容器。 他抱着容器去外面挖了些土,等回来后他掏出一枚被啃干净的果核,将其埋进土里。 他试着浇了些水, 随后端着小凳子坐在容器跟前。 “你说,它能发芽吗?” 艾斯利走过来弯腰望着容器,“没有人会种这种果树。但我从小种地,我大概能看出这种树很好活,不过能不能种出来就看命了。” 大风将残云卷走,日夜变换,大军一路南行。 花盆被星远放在箱子上托运,他每天对着土壤浇水,临到战场前,花盆中央多了一点绿色。 一般艾斯利不反对星远上蹿下跳。甚至有时星远磕着碰着,艾斯利也是在笑着旁观。 唯独这次打仗,临上战场前,艾斯利压住星远的肩膀,双眼对视着星远的眸子。 “好好待在这儿,不要乱跑。” 星远张口想告诉艾斯利他只是想锻炼,艾斯利不等他说话便打断道:“即使是成长,也得找准方向。你天生就不合适在战场上拼搏,不要白受这么多委屈,好吗?” 星远抬眸望着艾斯利,清澈的眸子渐渐复杂,他没有说话。 星远低头,艾斯利本以为劝星远要花些时间,谁想小孩沉默了下缓缓点了点头。 星远没有抬头,他低着头抱着花盆走到一棵树下蹲了下来。 艾斯利呼吸加重,可他没有时间安抚。此时的他一身戎装腰挂佩剑正欲出发。 他深深望了星远最后一眼,便迈着大步匆匆离去。 星远身处高处,他可以望见他们的军队气贯长虹,如腾龙般前行。 临走前艾斯利怕他饿死,于是提前给他准备了足够多的干粮,就放在星远的不远处。 天黑了,繁星挂与空中。 星远望着前方的山谷,那里漆黑且静悄悄一片。 一夜过去,不知是谁触发了开关,打斗声瞬间响裂山谷。 尽管艾斯利跟他保证他们有八成概率会胜,但星远仍不免紧张。 战争约进行了半个小时,山顶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星远正欲隐匿,却想起别人看不见他,也伤不了他。 他警惕地站在原地,只见有两人漫步上来。 “艾斯利这次怕是完了,莱特耶保护神?有勇有谋的莽夫。” 星远一听这话气上来了,他按捺不动,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他们两人衣服的布料要比常人多,且面料顺滑,上面罕见地缝着花纹。 他们的头发貌似经过精心打理,发质好且发丝顺滑。 星远望着那双手,明明身处乱世,他们的手却精细到看不见茧子。 星远狐疑,光从眼前信息他便知道两人来历不凡。 明明山谷间什么都看不到,两人却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人道:“艾斯利只是徒有经验罢了。虽然我们找不到比他能力高的将领,但我们拥有先祖的宝藏!” “是的”,另一人兴奋得满面红光,“没有想到那地下还藏着这样一件神物。兵法,那是先祖的智慧!我们学习了这么多年,练手了这么多回,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可真是一件凌驾于当世的法宝,它的奥秘所有人都不知道。从此我们将站于至高位,我们将控制所有战争的结局……” 星远知道了,他们是谋士。 听着他们的话,星远心里发凉。艾斯利身边是没有谋士的,甚至根据这里的战争习惯,人们是很少用复杂的计谋。 随着时间流逝,星远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反观那两谋士气定神闲。 待到日落,打斗声越来越小,几近于无。 一人道:“结束了,该下山了。” 他们彼此对笑,星远却精神不振。 待两人慢悠悠离去,再无踪影,星远靠倒在树上眼中没了情绪。 夜色渐深,空气愈发凉。星远虽冷得发抖,他的目光却不离那片静谧的山谷。 他等了很久却不见得困。忽然,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星远转头,只见艾斯利已卸去了铁甲,脸上与发间仍有血渍,他无奈地向星远走来。 星远忽然就放松了,那一瞬间他又冷又困,整个人歪倒在树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艾斯利边走,手边放在腰带上。感受着冰凉的温度,他正欲解上衣,却看见了衣服上的血渍。 他顿了顿,手暂且放下。 星远撑着最后的精神望着他,“我们……赢了?” 艾斯利“嗯”了一声道:“险胜。” 但很多将士没了。 星远连打好几个哈欠,他将脑袋抵住树干,盯着黑眼圈恹恹道:“我好困,我想睡觉。麻烦您了,您不管我也没有关系。我先睡了,晚安。” 星远脑袋晃了晃,倒在了艾斯利的臂膀上。 外衣一碰星远便成了两件,一件他给小孩披上,一件他又穿上。 布满血腥味的衣服终是将星远紧紧包裹,艾斯利将星远横抱起走下了山。 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能不管呢? 打完仗他先回的帐篷,他以为小孩困了会回来睡,却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他起初以为是小孩回去了,过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了山。 他没想到,小孩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 他知道星远爱干净,一回来他便将那身带血的衣服清洗,确保帐篷内无一丝血腥味。 星远可能是困极了,直到日上三竿他还没有起来。 艾斯利早起为他掩了掩被角,待起床后他望着桌面上的花盆,稍后他端来了一点水为幼芽浇上。 他适当地松了松土,又将其拿到阳光充足的地方。 星远一觉醒来,艾斯利亲手做好了饭。 星远望着自己全身,他悄悄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清理干净。 他吃了艾斯利做的饭,像是有心事般,依旧恹恹。 艾斯利很细心,知他心情不好也没麻烦他什么。 在星远的注视下,艾斯利走过去将星远的床单拆下来。 他端来盆为星远洗干净,星远很是不好意思,他的脸微红。 为了让他看起来像回事,星远做样子地围着盆蹲在艾斯利旁边。 他望着艾斯利熟练的动作,早上那顿饭的味道以及更早的回忆接连涌上。 他挪到桌子边靠倒在桌角上,望着艾斯利与手中动作不符的身材与其带笑的唇角,他不禁感兴趣。 “真好奇您将来娶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您又贤惠又能干,如果他的生活能力不是那么优秀,想必他和您在一起会很幸福。” 说罢,星远拿出专属小碗从桌面上的盆里舀了些剥好的果子。 筷子是他求艾斯利专门为他做的。 他边夹起果子放到嘴边吃,边问道:“除了富太太以外,您喜欢哪种人?是身体与您一样优秀,还是自理能力超强?” 艾斯利边洗床单边平静道:“会吃就行。” 诶? 星远筷子停了停,片刻他羡慕道:“那他真是有福。” 艾斯利低声笑了。 那场战争终给星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尽管艾斯利没有多说,但见许多面孔消失,他还是能想象到他们损失有多重。 原本,艾斯利说他们有八成胜算的。 星远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他不可能再独善其身,他至少得做些什么。 那天以后,星远的透明课本里又多了一本兵法书。 他没想过自己能扭动乾坤,只是单纯想要学习兵法。有时间了就看看,知识多懂一点算一点。 除了军校外,当代学生很少有人会专门去了解这门冷门科目。 星远的理解能力很强,他将兵法看过一遍便能融会贯通。 原本只是心里一时不岔,却不想这本书他越看越着迷,甚至深更半夜他梦到的都是两军交战。 封崧城知道星远对兵法感兴趣,于是他送了星远一个军事模拟系统。 星远如鱼得水,他让该系统发挥了自己的价值。 战争的变量实在是太多了,星远需熟悉战场上的瞬息万变。 起初他手忙脚乱,屡战屡败。待他适应了战场的节奏,他的心境得了很大的改变与提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09 04:34:38~2021-05-10 01:5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芋圆小丸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澜夜 30瓶;心累累 15瓶;深深浅浅 14瓶;抹茶小cake、猫吱-淡定 10瓶;可可很可爱吖 7瓶;星星 5瓶;渡我 4瓶;no家的柚子、眉间尘色飙 2瓶;君无长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39、第三十九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星远一觉醒来, 发现艾斯利翻出了那套贵族服饰。艾斯利明显手生,衣服半天套不上。 星远穿过被子从床头钻到床尾,他探出脑袋, 被沿落在脖子上。他用一只胳膊肘撑着床, 一只手伸出来指挥。 “先伸这儿……把带子解开,不是那样解的,你先扯住那个环……” 星远眼中光彩依旧, 他兴致勃勃地指点,这幅模样倒是把艾斯利逗笑了。 “你倒是比我还懂。” 星远既是得意又小心翼翼观察艾斯利的神态,见对方神色不变, 他一点一点说道:“我爸爸卖过各种种类的衣服,一般的服饰我看一遍就知道怎么穿了。” 艾斯利边绑着带子边下瞥了星远一眼, 心里似被填满了什么笑了。 小孩还真是聪明,从小也是真的衣食无忧。 艾斯利将衣服穿好,又在身上挂了各种佩饰。这幅打扮对于向来简朴的他极为罕见。 星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你是有什么要去做吗?” “是的,仗打完了, 王廷那边让我回去。”,艾斯利浑黑的双眼浑浊。 他系上最后一条带子, 脸上表情依旧不羁。即使他举止轻松,星远却察觉到了很多不妥的地方。 他仰起头,双眸纯真地问:“是战争结束了?所有仗都打完了?” 艾斯利咂舌, 他摇了摇头, “没有”。他叹息一声,望着帐篷顶。 “战争遥遥无期,只是双方短暂地停战了。” 星远似是嗅到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望着艾斯利布料虽然粗糙, 但花纹繁多的服饰,试探问道:“我可以穿一下您的衣服吗?可能有些冒昧……” 艾斯利摆了摆手,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新的贵族服放在他的床尾,笑称:“只是一件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穿就随便穿。” 星远知道这种衣服象征着阶级,但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弯着眼睛对艾斯利说了声“谢谢”。随后他从被窝钻出来,双手提着复制好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 艾斯利知道他的衣服对于星远而言是大了。他以为小孩图好玩,就算穿在身上也是松松垮垮。 没有想到星远先是试了大小,随后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几条精致且与服饰颜色相近的带子。 他将臃肿的地方用带子使用特殊美观的方法扎起来。长与违和的地方他要么是调整了一下穿法,要么使用小技巧变突兀为美观。 一翻下来,这套衣服与星远完美贴合,就像是量身定制一样。甚至于衣服经过星远的修改,虽然有细小的不同,但总体变得更加精致贵气了。 艾斯利扬着唇角差点笑出来。他深深望了星远一眼,转身走出了帐篷。 他脑海里飘过王廷的小王子。 都是不低的出身、都有精致的面容。 可聪明的人就是比那矫情无能的草包让人心情舒畅……也惹人爱。 大军一路西去,艾斯利骑着高头大马,星远则骑到了拉着货物的马上。 虽然星远没有重量,但他还是对马儿道了歉。 军队归来时依旧如长龙般,只是“干瘦”了许多。 星远随着马儿颠簸,他望向前方的艾斯利,总觉得后者周身的气息比往常浓烈了许多。 临近王城,艾斯利不再骑马。他半眯双眼含笑从马上下来,腰身挺直不卑不亢向王城走去。 一众王公大臣早已在门内等候多时。见艾斯利前来,他们彼此相望,轻咳几声,胸口挺得更起。 艾斯利走路不再像以往军队里那样规整,反倒大摇大摆,颇为肆意。 他双手原本揣在腰带上,等走到众多贵族面前时,他将手拿出来似活动般甩了两下。 贵族们见状拧着眉向后退了两步,眼睛深处藏着鄙夷。 艾斯利背过手从人群中央穿过,莱特耶帝国官衔高向官衔低行礼的传统似是被艾斯利忘得一干二净。 他头也不回顺口道:“劳烦各位还专门来等我。可惜我穷,也没带什么礼,就不给各位分了。” 几个贵族本欲开口,却在说出第一个字时咬住了舌尖。 他们扫了艾斯利一眼,不再理他。 果然是底层爬上来的贱民,就是这么粗鄙没有教养。贫穷不堪入目,这辈子见识眼界也就到这儿了。 星远才从马车上下来,一抬头他就望见那几人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见过不少,很多都是在他或者他亲戚的旁系分支中那些没落家族里且不受重视的人眼中见过的。 星远拧着眉快步走向艾斯利。 他穿过人群尽量不碰到这些人的衣服,发现艾斯利俯视他以后,星远犹豫了片刻,他轻轻揪住了艾斯利的袖子。 艾斯利指尖颤动,他手指向内蜷缩,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淡然。 星远斟酌片刻,他小声道:“别理他们。这种人品性不好,真正厉害的大人物是不待见他们的。” 说着,他向后瞥了瞥,“这种人很令人厌恶,你是堂堂军团长大人,没必要自贬身价。” 星远拽了拽艾斯利的袖子,眼神望向前方的宫殿。 艾斯利明白他的动作,于是顺着小孩往前走。 待艾斯利有了目标,星远转头望向那几人,神色很是不好。 他伸出胳膊离艾斯利的腰有一掌宽,呈保护姿态。 星远没有察觉到,他们对面的那面墙光滑到反光。 艾斯利眼眸深邃,他咬着舌尖挑起单只眼皮,心脏深处的欣喜如烟花般炸开。 他眸色愈来愈深,注意力集中到那条纤细的胳膊上。 他抿了抿嘴唇,心中觉得这条白净胳膊纤细易折同时又觉其笔直得好看。 他们共同穿过高阔的走廊,一路上有婢女侍卫以及官职低的大臣向他们行礼。 星远一路注视,他的目光随人们的动作起伏,眼中星点熠熠。 宴会是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举办的。金色的灯光璀璨,珠宝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排排细碎的钻石铺在陛下的桌案上,猫儿倦懒地躺在桌案旁边的小窝中。 艾斯利端着盘子往其中舀了许多难见且昂贵的食物。他没有邀功,只是静悄悄地将盘子放到星远旁边。 他回忆着当年公爵夫人常吃的食物,手握着餐具将他认为的那些贵族所该吃的食物拨到靠星远的盘子边。 刚拨完他就后悔了。 他狭隘了,他只是用自己对贵族稀少薄弱的见解去定义这个贵气的少年。 万一他拨的食物只是“贵族”的底端呢? 星远是不太习惯吃油腻的食物。 他唯一吃得喜欢的油腻是之前在军队里吃的那碗炸豆干。 除此之外,艾斯利做的所有食物他都喜欢。 星远咬了口艾斯利给拨来的菜,他撇眉。 如果真给他吃这种宫廷菜、由特定厨师专门制作供给给贵族的菜等等……那他不知道吃了多少年,甚至他的口味被养得非常挑剔。 说真的,他是不太喜欢吃这些菜的。更何况,无论是当前的传统厨艺还是佐料等等,与星际差了很多。 但他看得出来,菜是艾斯利专门给他弄来的。同伴这么用心,哪怕他再不喜欢也会假装爱吃。 然而,他的眉头没骗过艾斯利。 艾斯利一直注意着星远的反应,因此他也没怎么吃。 见星远神色,他对其喜厌早就一清二楚。 艾斯利不再拖延,他将星远盘子拉过打断了星远的动作。 星远不解抬头,艾斯利朝他笑了笑,“没事,这里的菜也不算好,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说罢,艾斯利指着前方那一排靠过来低声问:“你有喜欢的食物吗?反正我们不用花费什么,你尽情吃,一样吃一口也行。” 艾斯利想了想,眼睛目视前方,唇角挂着笑,“都不喜欢也没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来。” 星远捂着有些饿的肚子,他舔了舔嘴唇,终还是将艾斯利手中的盘子挪了过来。 他微笑眼睛弯弯,“没关系,东西我是可以吃下去的。其实对于我而言,前面那些食物和我盘子中的是差不多的。” 星远捂着肚子缓缓抬头,他试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您能亲手为我做些食物吗?” 他眼中泛着亮光,“我非常喜欢您做的食物,您只要随便弄弄,哪怕是烤几根野菜煮个什么我都很喜欢吃。” 星远说这话还是斟酌过的。他可不敢告诉艾斯利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对方做的食物,不然会让人家左右为难。 倒时候人家是顿顿给他做呢?还是不做呢? 毕竟关系摆在这儿,要是不给他做可不面子上过不去? 艾斯利没想到他会收获这样的回答。 他舔着上下发干的嘴唇,双眼硬撑开却还是忍不住眯住。 他嘴边的肌肉在跳动。他压抑住神色不显,待低下头唇角弯了。 犹如红墨倒进水里,他心中的喜悦如墨水般晕染扩散。 他也不想分析什么,只是在想呀。 烤根野菜肯定是不行,最起码得煮块肉吧? 乐声响起,奏乐的乐队以及跳舞的男女走入了大殿。 这些人从小被收于王宫中,随着国家破败他们几经转手,但始终不离开宫廷。 真可谓是流水的王国,铁打的乐舞。 音乐对于这个世界是既神奇又神秘的,它的存在也算是一件特殊的奢侈品。 许多人一生只钻研一种乐器,同时它的传承也很隐秘,外人难以窥见。 随着乐声响起,舞者们舞动身姿。 曾经被艾斯利忽视的贵族们坐在不远处高傲地看着艾斯利。 从底层爬上来的贱民怕是从没有欣赏过音乐吧? 他们想的的确是事实。 音乐对于艾斯利而言是对牛弹琴,他丝毫听不出什么,觉得只是一些东西在响。 他靠在座椅上甚是无聊,却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的留言我是每一条都看的,虽然有时只是言片语但我大概也能明白这本书我写的怎么样。 先谢谢之前那些小可爱的留言,我也真的找到我的问题了。 先说说这本书吧,这是我写过的难度最大的一本书。毕竟是扩写,原来的故事还是很单薄的,我需要填充设定,修改以前的bug。 难整的地方特别多,比如星远的人设。我和别人讨论过,如果星远想要取得后来的成就,那他一开始就不是不学无数、胸无大志的人。艾斯利人设我花了几天,但星远人设太复杂了,我需要将后期与前期整合,他这个人很冲突,这也是我当时设定的问题,这设定本来就是个bug。为了将众多特质融合,我就取了这样一个人设。我花了两个月,但还是无数次人设不通,所幸现在好多了。 我不太会写大纲,我只是将主线标好。每次写文之前写纲章。我开文之前无数次想过这个故事,我都被现在这个故事版本的脑洞惊到了。只可惜我是个渣渣,我文笔有限,我不能很好叙述出这个故事。 开头小可爱觉得我写得精细,是因为每一章我花了五个小时以上时间去写。除此之外,其余时间我将每一个动作回想几十遍。每一句话我都是认真思考后再写的。 但写文毕竟不是我的主职,我还在上学,每天都有课,所以能抽出来的时间不会太多。我以前手速能达到时速两千(如果写剧情流),日六也是没问题的。但这本是感情流,更注重细节,我写得很慢。 这本书的难度除了复杂的人设,还有就是基调,想要从以前通篇be转过来还是挺难的。更难的是双世界,该从哪边当主线重要?我知道大家更喜欢有艾斯利的世界,但这是星远的成长旅程。艾斯利的线基本上就是打仗,根本就不能作为主线,星远世界才是主线。难写的地方就在于,既要以星远世界为主线,大篇幅又要放在艾斯利世界。我是个渣渣,笔力弱,这对我还是有些难度的。除此之外,困难还有很多。 说这么多自然不是在诉苦。只是我也能感觉到我这两天状态不佳,大概是我花的时间少了,也少了很多思考,这是我个人态度问题,先对众多小可爱说声抱歉。这本书本来就需要大量的铺垫,我应该再写得细些(细指的是细节伏笔)。 我对这本书是抱有很大期待的。我不打算将以前写过的章节就这样放下,我打算大修。 只是我手速有限,不能一次性修太多。前面不满意的地方我只能私下慢慢修,估计要花好久,因为我大概率是要重写。等以后写完了,我会将前面的章节替换。 如果之前有让大家不满意的地方,希望大家可以忽略。我会从下一章继续用心写,不过我这手速日三怕是封顶了,更新不如意还请见谅。 附:大家觉得哪一章不太好可以在评论区提出来,我会看情况修的(已修不会再修)。 谢谢小可爱们谅解与支持~最后评论区不用讨论作话,正常讨论剧情就好啦,当做没看见我 ⊙w⊙~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0、第四十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星远以为艾斯利不喜欢听这些曲子, 他侧过身望着前方乐人们吹奏的乐器,敛下眼神微微细想,随后凑近艾斯利。 “您是不喜欢这种类型曲子吗?”, 少年的双眼像是清澈的蓝宝石。 聒噪的响声中突然挤入一缕清凉, 犹如烦躁的夏日下起了凉雨,艾斯利绷紧的神经舒缓了许多。 他扭动脖子,悠闲地卸下力气靠住椅背。 他是个粗人, 压根就听不懂音乐,真要论好听,他觉得没有什么会比少年一直在他耳边发声让人心情愉悦。 但他死都不会承认, 无论是自己不懂音乐还是图少年嗓子。 他表面依旧不羁,顺着星远的话道:“是, 这种曲子不合我喜好。” 星远似懂非懂,他笑着对艾斯利说:“没关系,正好赶上了。这里的乐器有三分之一我都会使用, 我为您奏曲,您听听看有没有您喜欢的种类?” 艾斯利的心像是被什么撑开, 一时语塞。 他既骄傲与惊叹他家小孩的博学多识、多才多艺,又为小孩如此抬举他感觉到无措与无奈。 艾斯利只能不懂装懂, 感谢星远。 星远摇头表示不用客气,他垂下眼皮颇不好意思。 “您不用客气,我很期待您晚上给我做的食物。” 星远复制了一把类似于琴的乐器, 他试着弹了几首曲风不同的曲子询问艾斯利的意见。 艾斯利望着星远期待的眼神, 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 他哪儿懂什么曲子? 为了装样子,艾斯利先是否定了几首,等星远终于弹了一首没有那么震人脑瓜子的曲子后,他才终于跟星远表示喜欢这一种。 他们之间一直用隐密的手势交流, 外人很难注意到。 贵族们本想继续嘲讽艾斯利,却突然看见那厮正襟危坐,脸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贵族们:??? 他们才不相信那厮会为了迎合他们故意装样子。 难道这家伙的品味也随着身份地位而提高了? 他们猜错了,艾斯利还真的是在装。只不过这世上能有让他迎合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星远。 别看艾斯利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他的痛苦程度不亚于让星远在剧烈运动。 艾斯利被弹得脑瓜子“嗡嗡”的。他努力集中精神看着少年,脸上还得摆出笑,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度日如年。 慢慢地,他的眼里都是少年。对方神采奕奕的样子倒是为他降了躁,耳边的聒噪渐渐淡去,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突然变得清静。 他调整了姿势,似是在观看指法,双眼却集中在那双手上。 星远的手除了练习音乐留下的茧子,其余部分白皙光洁。它们五指纤长,青蓝色的血管浮于皮肤上。 每当手指抬起,手背上筋骨勒起,脆弱又□□。 艾斯利望着那微微透着粉的指节,他端起酒杯,笑着眯了眯眼。 星远仰起头望向他,艾斯利能从衣领望见那对白净且精致的锁骨。 艾斯利偏过了头,喉结滚动,他感觉到热气升腾。 他伸出拇指按住心口,为了给自己方才的动作找个借口,他握紧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或许是酒壮人胆,艾斯利敢光明正大看星远了。 他看着对方柔软蓬松的头发、看不到棱角且柔和的面庞,尤其是那双亮眸,那是艾斯利觉得最好看的地方。 他的目光从脖颈滑直削瘦的肩膀又向腰肢看去…… 在星远的视野里,起初艾斯利的目光虽然含有赞许同时也带着淡淡的疏离,星远甚至怀疑艾斯利是在捧他、迎合他。 可随着他将手中乐器用得熟练,艾斯利的目光变得不同。 其眼神越发真切,唇角笑意不断,一看就是发自内心。 星远放下了心,他更加卖力演奏,艾斯利的眼神越来越热切。 这原本是件好事,可对方的眼神看得他如同被逆抚毛的猫,差点让星远毛炸了。 光看艾斯利的眼神,没人会怀疑他不感兴趣。可星远硬是从对方的眼神联想到了他堂表哥的狂热粉见到他堂表哥的眼神。 星远不好意思了。 虽然很多人夸他有音乐天赋,但艾斯利眼神表达的“赞誉”也太高了。差点让星远以为对方会把他的头给咬下来。 见艾斯利一直是鼓励的眼神,哪怕星远体力不好,他也硬是弹到了宴会毕。 他活动着发酸的手腕与胳膊,艾斯利笑着向他走来,口型示意。 [非常好听,你弹的是生平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 星远弯着眼睛摸了摸头,他谦虚俯身道:“谢谢赞赏,如果您需要,我随时为您弹奏。如果您愿意给我做几顿好吃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艾斯利被星远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逗得无声大笑。 说实话,他不再排斥音乐了。 他想,人们都说音乐让人如痴如醉。 在今天,他也终于发现“音乐”的美妙了。 乘着热闹,他们向寂静中走去。因为星远换了艾斯利的贵族服,他没了能加热的校服,于是他不由缩了缩身子。 艾斯利常年体热,哪怕此时他的掌心也是暖热的。 尽管他有无数个动作可以将星远捂热,但他还是问王宫的侍卫要了一件新的大衣。 星远披上新的大衣后总算是暖和了起来。他向掌心哈着气,脸冻得红扑扑的。 他们走过昏暗的走廊,同样清脆的少年音越来越明显。 艾斯利一听就知道是谁,星远却好奇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很少听到如此纯粹不含烦恼的少年音。 在他的记忆里,这里的少年总是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沧桑。 带着探究,星远一步一步走到光亮处。 暖黄色的光由侍从手中一盏盏灯绽放而成。最中心的少年披着绫罗绸缎,其样貌相对于这里的人很是精致。 他踢着一颗保龄球大小的杂色玻璃球,球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因为地毯摩擦力的影响,球滚得非常缓慢,少年不由恼怒。 “我不需要这张毯子,把毯子给我拿开。” 仆从们跪了一地,紧张地提醒。 “王子殿下,琉璃球是国库的宝物之一,邻国国王曾愿以万缸粮食换取,千万不能让琉璃球有了闪失。” 起初,星远望着前方与他略微相似的少年,还是有着好感与好奇的。 可随着对方顶着这幅样貌做着如此蛮横的事时,他一下子就对这人不喜欢了起来。 小王子听闻仆从的话后,他一脚将琉璃球踢进了附近的湖水里。 仆从们下意识惊呼。 小王子望着周围人慌张的模样,他倒是捧腹大笑。 “哈哈你们都是胆小鬼。再说,我又饿不着,我要粮食有什么用?” 星远听到这话,他被气得心梗住。 艾斯利靠在暗处的柱子上,他望着与自己亲近的少年和全帝国最尊贵最精致的王子渐渐靠近。 往日众人眼中璀璨的明珠像是遇到了真正的宝物被衬得像枚鱼目。 可即便如此,艾斯利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他知道这小王子有多么的废。 可即便这是枚“鱼目”,也比他这块粗糙的“枯木”要精致的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好歹还都是“圆”的。 或许星远遇到“同类”,会比和他呆在一起自在的多。 星远果真凑近了小王子。 他望了望对方的头发,又伸手自己松软的发顶。 在意识到他们发质差很多后,星远又低头看着小王子的瞳孔。 是的,低头。 小王子远没有星远高。 小王子的瞳孔是茶色的,尽管其眼中还带着少年的天真,但傲慢与无礼也是尽在其中。 星远皱着眉,他瞅了瞅自己的皮肤,又瞅了瞅小王子。 眼前这人比他黑多了。 星远从不喜欢以貌取人,但眼前的少年的言行实在过分,这让他不得从整体来衡量这个所谓的小王子。 星远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什么,尽管他再怎么不满,却还是回到了同伴的身边。 艾斯利见星远撇眉一步一回头向他走来,他能看出在对方潜意识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归宿。 而且,看星远神情,他显然是对小王子不怎么满意。 艾斯利的心放下了。 星远直到挨艾斯利很近时才停下,显然他将艾斯利的周围视为自己的安全范围。 艾斯利不动声色,唇角却挂起了难抑的笑。 他望向前方蛮横无理的小王子,星远却踮起脚尖悄悄凑到艾斯利耳边。 艾斯利耳廓发痒,他目光不动,只听少年用清朗的嗓音对他说:“你很信奉你的君主吗?” 尽管有些话不能乱说,但色令智昏,艾斯利被逗得心痒,他侧过头望着那对湛蓝色的眸子,压低声音几乎默念。 “我不会因为人们的习惯去信奉任何一个人。” 望着斯利颇有深意的笑,星远瞬间领悟。 这下他不再顾忌,他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王子当得很失败,如果他将来成了皇帝且不改变自己的性格,那对于这个国家将是一场灾难。” 说完,星远抿着嘴唇撇过头,嗓音微沙道:“我很不喜欢他。” 艾斯利非但没有因为自己国家的储君被贬低而生气,反倒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少年对小王子感观不好了,于是他弯腰靠近少年却始终保持着他认为的距离。 他轻声道:“你不必对他上心,他本身脑子就有些问题。” 星远惊讶地偏过头,他认为艾斯利是在说小王子的坏话。 当然,他不会因为艾斯利不好的言语对其产生恶感。 谁知,艾斯利正经道:“我没有在骗你,也不是在嘲讽他。你要知道他已经十七八岁了,思维与处事还是这么的幼稚。” 十八岁的星远:…… 他知道艾斯利不是这个意思。 艾斯利继续道:“他是陛下与王后的孩子,但是陛下与王后是亲兄妹。” 艾斯利看着星远震惊的眼神,他想星远也是知道了近亲不能有后代。 艾斯利神色复杂,“这个国家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也是几年前我在攻打一个小国时才知道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1、第四十一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或许是艾斯利的目光让人不自在, 也许是艾斯利根本没有想过隐蔽,小王子自然发现了他。 小王子蹙眉瞥向艾斯利。虽然艾斯利常年在外打仗,但小王子还是见过他几面的。 更何况前几日他父王和大臣们专门商讨过这人的事, 光“艾斯利”这个名字,父王他们都念了好几遍。 小王子突然累了, 他将鞋踢到一边, 毫无顾忌地躺到了石柱边的鹿皮椅上。 一想到父皇会关注这个卑贱的平民,他越是看这人不顺眼。他甚至撇过头,不让这人污了他的双眼。 站在艾斯利身旁的星远看见小王子的动作后睁大了鹿眼。气愤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渗了出来。 他转头望着他家身材高大的艾斯利,回想起进入王宫遭遇的一切,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 艾斯利神色倒是平淡,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只是余光中,他瞥见小孩不太好的面色,他将手蜷住, 背到了身后。 小王子任性惯了, 艾斯利在他心目中就像是原本光滑的平面突然凸起的一枚石块,越发碍眼。 他本就不喜欢身份低的人越过阶级,即使眼前的人在莱特耶帝国担任要职,可煤炭就是煤炭,突兀地混在宝石中央只会让人不舒服。 他知道王廷对这人产生了忌惮,可人的出身在他心目中成了一道标尺, 即便有人再出色, 他还是看不起那些人。 他侧躺在宽大的鹿皮椅上,金色的软发贴着光洁的面颊, 他抬上唇,慵懒地对艾斯利指向一旁冰冷的湖水。 “麻烦您帮孤将琉璃球捡回来,想必您也知道了, 琉璃球很贵重。” 星远闻言,眉毛下压,鹿眼成了半圆。这人的话太过无耻,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星远停在原地,片刻他第一次握住了艾斯利的手。 对方粗糙的掌纹,滚烫的温度让星远颤了颤。他心底升起了微微的怪异,但又被他以“他们都是男人”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然,少年坦荡,某“老男人”早就弯成了蚊香。 少年忽然的动作早在其抬手的第一秒便吸引了艾斯利的全部注意力。 他望着之前演奏时被他看了不知道千百遍甚至每一条浅纹都被牢牢刻在他心底的那双手,就这样握住了他。 记忆中幻想无数次的场景与现实重合,即使他们之间的接触隔着遥远的屏障,可当白皙的那双手握住他的一瞬间,艾斯利的脑海里掀起了骇浪。 恍惚间,他感受到了微凉细腻的触感,那仿佛是一块美玉贴住了他。 星远见艾斯利神色不自然,甚至撇头不直视他,他也能猜到艾斯利的想法。 的确,两个“直男”握住手是挺怪的。 但想法仅是一瞬,星远便仰起头,湛蓝色的眼睛对住了艾斯利垂下的双眸。 他望不见艾斯利的神情,星远说出了他的忧虑与期盼。 “您……可以不过去吗?” 星远的双眼很清澈,艾斯利俯视这双眼睛时,总是觉得它是水润的。 尽管艾斯利在努力集中精神,可他不免想到夜晚做过的梦。 梦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甜腻腻的气息。他一只手撑着床,一手拖着少年的后脑勺,柔顺的深棕色发丝从他的指缝露出,他俯身啃在了少年紧闭的眼皮上。 但他可不敢乱动,只敢围着眼角轻咬。直到泛红的双眼打开,湛蓝色的双眸泪汪汪的,豆大泪珠直流。 他咬住他的喉结安抚,轻声劝慰“别哭了”,哪知少年哭得更凶了。 他内心获得极大满足,低声笑了。 记忆回笼,艾斯利喉结滚动,他目光回避。 原本可以不用去,现在不得不去了。 艾斯利在原地脱下外衣,随后跳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艾斯利位高权重,仆从们自然不敢坐以待毙,他们跟小王子请示。 小王子虽蛮横,却也知轻重。他说了一句“随你们”,便转身离去。 仆从们拿着工具打捞,冰冷温度让他们不由打颤。 刺骨的温度消去躁意,艾斯利清醒了很多。 他潜到湖里多泡了会儿,直到恢复了理智,他才潜到更深处去寻找琉璃球。 艾斯利潜水太久,星远生怕其出了什么意外,便急忙跑到湖边。 他手刚碰到湖水,不由全身发冷。 但他不管那么多,无论他在窥星仪里面出了什么事都与现实无关。 他慌忙脱下衣服正欲跳进水中,只听“哗啦”一声,艾斯利抹去脸上的水珠与他面对面。 少年的衣服脱下了大半。 艾斯利:…… 欣喜从星远的心底涌了上来,他不再管身上衣服。 他一只手撑着湖沿,上半身倾斜,尽管他清楚自己的行为是无效的,但他希望他可以从精神上给对方安慰。 艾斯利半眯着眼睛望着他,叹了口气后,他让星远乖乖地停在原地,自己再次潜入湖中。 琉璃球总算是被艾斯利找到了,他靠在柱子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星远眼皮垂下,他再次伸出双手握住了艾斯利的手掌。 艾斯利的冰凉是星远怎么也捂不热的,星远半垂眼皮问道:“你当时有办法不去吗?” 艾斯利顿了下,他笑着双眼深邃道:“有,不过终究是忤逆。” 星远凑近艾斯利仰视他,他语气含着不知名情绪。 “你平时那么努力打仗,就是为他们效忠?” 艾斯利言语轻松,“不,我是为了百姓。” 一路上,星远不再说话。 艾斯利叹息,天冷了,要不是他的外衣是湿的,他一定为少年披上。 在冰凉的湖水里呆了那么久,哪怕艾斯利身体如铁打,他还是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2、第四十二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艾斯利发烧了。 医者为他开完药后, 艾斯利躺在床上硬扯着医者给他几颗糖,还有理有据道:“你们开这种苦药,不是向来要给糖的吗?” 医者被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皱着眉从布兜里抠抠搜搜取出来了几颗。 他小声嘀咕:“以前生了那么多病都没见要糖,现在一把年纪了, 倒来跟我扣这几颗糖。” 说罢, 他将糖的数目再核对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艾斯利。 艾斯利一把将糖抓走。 糖在这个时代可是珍惜物品,一些穷人一辈子都难吃几回。 艾斯利靠在枕头上用眼睛将几颗糖扫了一遍,这才从一旁拿出片干净的布将糖包严实。 下午,星远趴在床边,他仰头望着艾斯利捧着的药碗,里面黑乎乎的。 星远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涩涩的气息。星远撇着眉, 却又从涩涩中闻到了草叶的清香。 星远好奇地吞了吞口水, 尽管他在星际没有见过,但他知道那是草药,他以前在科普视频里看过。 他抿了抿嘴唇,片刻他小心翼翼地仰起头,轻声道:“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它是什么味道吗?” 艾斯利抬起头活动着颈椎, 随后瞥了星远一眼, 随意道:“甜的,就和果汁一样。” 他边回忆边道:“果子的话, 就和你之前吃的果子差不多。” 星远“哦”了声,他客气地说了声“谢谢”,随后低下了头。然而, 他的眼睛时不时在偷瞥艾斯利的药碗。 他故作矜持地捧着一旁的水杯喝水,实则吞咽着口水。 星远除了苦以外,酸甜辣口味都喜欢。虽然这里食物的口感不如星际,但也许是用心,也许是特殊的风味,星远格外喜欢这里的食物。 听艾斯利说是果汁口味,星远对药的期待与渴望一下子就上来了。 眼见艾斯利神色惬意地将药快喝了一半,星远急了,他连忙用恳求的目光对艾斯利道:“您……您能让我尝尝味道吗?” 艾斯利犹豫了片刻,看小孩一副诚恳的模样,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星远从艾斯利手中接过复制好的药,他凑到碗边闻了闻味道。 有些食物的确是闻着苦吃起来甜食,但这味道闻起来却不像是之前的果子呀。 既然药已经要了,他不能不喝。 星远仍是怀着期待喝了一口—— 星远:…… 艾斯利靠在床边有兴致地望着他家小孩从满脸期待到眉头紧锁,最后一双鹿眸紧紧皱在了一起,脸色都变了,看起来极为痛苦。 艾斯利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星远睁开湛蓝双眼哈着气,口腔两侧酸水直流。 他脸皱在了一起,却还是忍着剧苦走到艾斯利床边的桌子上将还剩一半药的碗放好。 待确定不会将房间弄脏后,星远终于忍不住了,他弯着腰差点要吐出来。 他猛吸鼻子,一时没稳住身形,倒在了艾斯利的被子上。 他翻过身,扒住被子上前,一双水润的蓝眸悲愤地望着艾斯利,他想咬住嘴唇,却是磨了磨牙,吐出几字。 “你怎么在骗我?” 艾斯利乐得开怀,星远望着对方这幅狗样子,他突然意识到,“艾斯利是狗”这句话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 星远直直地望着艾斯利,艾斯利活动了下颈椎,他从一旁的布包翻出了什么东西握入了手中。 他另一只手握住星远的手背,将其盖在自己的手心随后蜷住抽出。 待他们手与手分离,星远的手心里已经多出了个东西。 好奇重回蓝色的双眸中,星远欲抬起手掌,却被艾斯利握住手将掌心对准了自己的嘴。 硬块被塞入口中,甜味在口腔散开。经过苦涩的洗礼,甜味更加明显,也更让人喜欢。 星远的怒气消下了些,但还是对艾斯利爱答不理。 艾斯利见状无奈笑叹,他戳了戳少年的肩头,待星远转过头来,艾斯利将整个布包打开放到星远面前。 他取出那颗已经被复制过的糖含进嘴里,之后低声对少年道:“别生气了,乖,这些糖我全给你。” 星远瞥了他几眼后,他低头望着黄色质地粗糙的糖块,伸手将布包扯走,在艾斯利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后来,弗瑞德听闻艾斯利这里有糖,便急匆匆赶来问兄弟讨点糖吃。 这些糖明明已经被星远复制过了,可哪怕艾斯利气力不足,却还是给了弗瑞德一脚。 艾斯利漫不经心道:“想吃糖,你跳冷水里冰会儿,等得病了,你就有糖吃了。” 弗瑞德气愤道:“你个吝啬鬼,你就抠一辈子吧!” 虽然这个时代的医术不太发达,但艾斯利体质好,加上他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枪林弹雨,自愈能力要比常人好很多。 到了第三天,他除了头有点晕,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毕竟他是在王城,王廷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生病的事自然是瞒不住。 果然,没过多久,王后便带着人来亲自探望他。 因为是临时住所,没有专门会客的地方。再加上艾斯利身体相对而言还比较虚弱,最后他们在艾斯利休息的地方会面。 不愧是亲母子,王后拥有与小王子一样的金色发色与嫩白的皮肤。 王后礼貌地向艾斯利俯下身表示歉意。 “我很抱歉,因为我孩子的无理取闹让您染病了。您此次生病所耗费的一切我会以百倍赔偿。” 星远好奇地坐在不远处望着王后,明明是位后妃,星远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王后的眼神。 艾斯利也没有像对待王后那样将对方请起,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笑着对王后说:“您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言,我只是一介武夫,不太懂那些弯弯绕绕。” 王后的笑容很美,星远联想到了那些淬着毒的花。 艾斯利猜得没错,王后挥手让仆从们出去。 仆从们低着头,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王后对着艾斯利一笑,红唇衬得她更为成熟美丽。她柔声念道:“大人……” 随后,一双柔荑缓缓拉开衣带。 星远震惊地睁大了鹿眸,艾斯利腿也不翘了,猛地站了起来。 王后扔下肩上的纱衣,白嫩的肩头细腻光滑,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艾斯利走进,微微吐了口香气。 “您不必担心,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华·电灯泡·星远:…… 某少年呆呆站在原地,震惊的他嘴里差点吐出泡泡。 艾斯利素来自认流氓,今天被王后突然一整,他真服不住了。 艾斯利快速蹬上靴子,将墙上挂着的大衣取下披在身上向后退去。 星远正看得愣神,却被艾斯利捂住了眼睛拉到了身后。 他的视野被高大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了。 艾斯利本就大病初愈,来回极速的动作让他呼吸变重。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沉稳对王后道:“王后,请您自重。” 王后见艾斯利一直躲闪,她也不再追了。她双手撑着桌面,向前倾身,唇角勾起,皮笑肉不笑。 “说实话,我已经受够那个蠢儿子了。您高大威猛,倒不如和我生个孩子,到时我们瞒天过海,将我那个蠢儿子踢开,扶持我们的孩子上位……” 王后顿了顿,笑容更加灿烂,言语中带有引诱的意味。 “权贵们最信奉所谓的贵族血统,届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新登基的陛下会是你的孩子。 你试想,20年前的你会幻想你的后代会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一旁星远:…… 阿巴阿巴阿巴……这些人玩得太开了。 艾斯利用外衣罩住了星远,他目光锐利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孩子生出来不像陛下……” 王后嗤笑一声,“我们家族血脉向来强大,生出来的孩子无论是发色还是眼睛必定随我。” 星远闻言掀开衣角偷瞅王后,尽管她的特征不像是人们熟知的显性基因,但毕竟不在一个星球,说不定金发等特征就是这里的显性。 他还没有多看几眼,衣角被大手扯下,再次遮住了视线。 王后坐了下来,她柔若无骨靠在椅背上,眼神漫不经心,“哪怕是发现了怎么样?就算他不是孩子的父王也还是孩子的王舅呀,这孩子怎么说也是王室血脉。对比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指不定谁的血脉更纯。” 星远:…… 这位姐姐说的话貌似也有些道理。 王后这番话在艾斯利这老流氓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他这人底线太低,什么话都敢听。 奈何这纯得不行的小孩就在旁边,艾斯利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放任王后继续说下去。 他一把扯过椅子在离王后有段距离的地方坐下,艾斯利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无奈道:“您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我经不住您这样来回整我。” 王后深深望了艾斯利一眼,她垂下眼眸,语气平缓道:“瑞池洲是当年我父亲划分给我的领地,这么多年也是我一直在治理。” 艾斯利的眼神微变。 瑞池洲是莱特耶帝国为数不多的富饶领土。他曾经听人说过,许多年前瑞池洲是莱特耶帝国最贫穷的地方。 王后笑道:“我和他同样是父亲母亲的孩子,他从小就没有我能力强,凭什么他会成为陛下?” 王后临走之前颇为遗憾地看向艾斯利,“你确定不来一次?” 艾斯利再次将星远藏到背后,他见王后心不死,于是直言道:“我不行。” 王后惊讶道:“你这般健壮的身体,怕不是在开玩笑?” 艾斯利叹口气,“早些年被砍了刀,我不行了。” 王后“啧”了声,她摇了摇头,“真是遗憾,我原本想待事成后让你做我的正夫。” 说罢,王后便离开了这里。 艾斯利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正欲往房内走,却见他身后的某少年好奇地向下看去。 艾斯利:…… 他快速伸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将其抬起,双眼与蓝色双眸对视。 是的,某少年的眼睛已经不清亮了。 他深吸口气,问道:“你在看什么?” 少年顿了顿,试探问道:“您……真的不行了吗?” 艾斯利抿了抿唇,点头道:“对,我不行了。” 星远为艾斯利感到遗憾,联想到之前一瞥,星远脸微红。 他弯下了腰,幸好他还可以。以后他得注意点,不能像艾斯利一样。 事后,星远还悄悄撺掇艾斯利。 “您之前不是想找个富太太吗?只要您能稳住,哪怕一分钟,都可以试试,那可是王夫呀。” 艾斯利:…… 他闻言再次捏住了星远的下巴,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道:“你在哪儿看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艾斯利没稳住力道,捏得星远有些痛。 他睁着湛蓝色双目一口咬住了艾斯利手指,艾斯利虽感觉不到,但他还是挑眉轻弹了星远的门牙。 星远疼得闭上了眼睛,连忙松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4 23:54:00~2021-05-15 23:5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唯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澜夜 20瓶;可可很可爱吖 5瓶;渡我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3、第四十三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当时艾斯利受不了王后乱来, 最后答应与王后站在同一战线。 尽管表面看似简单,但哪怕是像星远这样不谙世事的人也能看出这背后的水不浅。 或许他们彼此心里早有了打算,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王宫是个是非地, 艾斯利投靠了阵营后也没了留在这里的打算。 恰逢东边又有了小型战乱,艾斯利立刻命部下收拾行囊, 准备出发。 自从星远发现自己在梦中做梦会恢复正常后, 他一入梦便立即睡觉。 也许是他有意识远离,也许是梦境只剩下艾斯利一人,他们共同的梦境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就连艾斯利的梦也跟着恢复了正常。 当然,如果星远还想和艾斯利异床同梦,但凡他愿意,梦境还会恢复以往。当然这么尴尬社死的事情,星远可不想有第二次了。 眼看王宫这边事毕, 现实中也到了星远该去尼迪星的日子了, 星远不能再耽误。 此去不像以往,根据此事的难易程度,他们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见面。 半年来的相处星远早已习惯,乍一下离开这么久,他突然有些不舍,于是星远专门找了个时间和艾斯利好好告别。 明明是艾斯利的感情更浓, 他却笑着大方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低声嘱咐他。 “认真完成你要面临的事,你是一只翅膀未长全的雏鹰, 需要好好丰满你的羽翼,未来会有广阔的天空迎接你。” 星远还年轻,他的情绪敏感, 目光真切。 他仰起头,明亮的眸子里含着不舍与浅浅的忧伤。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与艾斯利相遇已经有半年了。 尽管他还和对方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与客气,艾斯利也时不时狗一下,但对方是星远这半年来与所有人相处中时间最长的一位。 他们甚至在同一个帐篷下、相挨着的两张床上睡觉。 虽然艾斯利有时欺负他,但星远能感受到艾斯利是真的无所图地对他好。 临走前,星远睁着双皓眸认真问道:“我可以抱您一下吗?” 艾斯利偏过头垂眸一笑,他张开双臂等星远过来。 星远见状眼睛亮了,他跑向艾斯利一把将其紧紧抱住。他的胸口与艾斯利相贴,手臂环住了艾斯利结实的后背。 星远的头碰到了艾斯利的下巴,艾斯利闻到了少年发顶的清香。 他的双臂始终悬在空中没有放下。 艾斯利向下俯视,尽管少年已经不低了,但因其体型偏瘦、身上又没有肌肉,在艾斯利看来,星远仍是瘦小的一团。 他喉结滚动,叹了口气,闭眼转过了头。 星远紧紧地抱了会儿,艾斯利的身体很紧实,他根本就压不动。 对方身上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服被星远感知到,他挪了挪身子,鼻间嗅到了艾斯利身上冷冽的气息。 忽然,他顿住了。紧接着他贴得离艾斯利更近,艾斯利不得向后退了退。 星远仰头望了望天气,随后弯着眼睛好奇地问:“您很热吗?我听您心跳很快。” 艾斯利:…… 他抿了抿唇,点头。 “是很热。” 星远出了窥星仪后,眼神顿时变了。他不再像待在艾斯利身边那样单纯清澈,反倒神情中带着带着疏离与不可接近。 同一时刻,张信全家上下正在打包行李。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是时候回老家了。 银色的飞船在宇宙中划过,犹如浩瀚星河中一颗璀璨的明星。 飞船内,星远的坐姿很标准。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翻过膝盖上放的透明书,旁人却无法从他的镜片上看到任何倒影。 是的,眼镜和书都有问题,它们组合起来可以防止外人的窥探。 一旁随行的仆从更是清楚,但凡有人抢了这副眼镜,眼镜会检测出它的使用者换了人,从而应急自爆。 仆从收敛了目光,但他清楚小少爷在看什么。 小少爷没有避讳他们,曾无意中他瞥见了小少爷收集书本时的场景。 他也是从那时知道了小少爷在看帝国治理方面的书籍。 飞船缓缓地降落在了尼迪星上,星远被仆从搀扶着走了下来。 他穿着手工定制的上衣,衣领上的花纹由银线修制。 他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双眸如星辰,面洁如玉。 他站得笔直向四周望去,却发现周围一望无际,就连楼房也很少。 星远顿住,旁边的仆从见状为他拿来了帝国图册。 星远将其翻了几页,即使他早已将帝国地图刻在心里,却在翻到星球排名时他还是停住了。 尼迪星综合实力在联邦帝国排名倒数第二。 可即使加上帝都星整个帝国也只有八颗星球呀。 星远徒步向附近的楼宇走去,一旁侍从们连忙跟着。他们知道自家小少爷体质不好,恐怕没走两步就受不住了。 谁知,星远这一走就是三四个小时。前半个小时候他走进城市,后三个小时他在这座城里转了转。 后来就连有些仆从的脚都酸了,星远依旧像没事人一样。 其实星远比其他人累得更快,只是这么久的非人训练让他的忍耐力超出常人。 即使星远全身酸痛,可表面上他不苟言笑,举止严谨。 转得越久,星远越发觉得自己的帝国千疮百孔。 明明星际已进入机甲时代,可尼迪星却落后得可怕。 据了解,这里是该星球中一座发展中等的城市,但星远却很难在这里见到空中楼宇,甚至就连帝都星上常见的飞行器也难见几架。 智脑也不是人人都有,很多人还在用着远古时期的电话。 星际上人均月薪是五万星币,可这座城市的的人均月薪只有两千。 星远进入一家餐厅点了一份价格中等的套餐。 等套餐被端上来后,星远将其拿起其中一样轻咬了一口。 食物很硬,星远嚼了半天才将其吞下,食物划过喉咙时让人感觉有些扎。 星远皱眉,但他知道这里的粮食来之不易,最终他还是乖乖将套餐吃完了。 吃完饭后,他在这座城市里又转了转。花坛中的小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揪下一片叶子细细观察,眼中光芒闪烁。 此时,一艘飞船原本想去该星球的都城,却因为飞船发生了故障,被迫临时降停。 一名目光深邃的成年男人独自从飞船走下,表面上他的穿着与正常人无异。 但当他扬起手臂,外套袖口滑落,里面那套白色衬衣的袖口上绣着联邦帝国的专属标志。 这座城市的飞行器太少,所幸星远来时自带交通工具。 正当他准备进入飞行器时,旁边传来了一道礼貌的询问声。 “请问您是要去都城吗?” 星远转过身,只见一旁站了位棕色双眼,栗色头发,站姿端正的成年男人。 其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来历不凡。 星远表面上投以礼貌的微笑,实际上他打量了此人穿着。 一件极为低调的大衣,一条简朴的休闲裤,表面上平平无奇,但星远知道,这是他们华家新出的款式,只接受定制,并且只在帝都星上发行。 瞬间,星远对眼前人的身份有了了解。 但表面上他依旧详装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天真地对眼前人道。 “是的,请问您……?” 男人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里穷,却没想到这里竟穷到连租赁飞行器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开门见山笑着搓手道:“您好,我叫付显,是来这儿走亲戚的。没料到路上飞行器出了故障,于是不得已来求问您能不能载我一程?一路上的花销我替您支付,您看?” 星远对这番话没信多少,但他依旧装作热情的模样对付显点头。 “当然可以。” 少年弯着眼睛对付显一笑,“出门在外难免遇到意外,我家境尚且不差,载您全当成是举手之劳,您放心上来就是。” 付显因少年这番话对其好感度剧增,再加上少年本长得让人赏心悦目,付显空前地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喜爱。 上了飞行器后,付显询问星远的名字,星远笑道:“您叫我小远就好了。” 付显愉悦地眼角都起了褶子。 他轻轻拍了拍星远的肩膀,“你要是我孩子,我绝对倾尽资源培养你,将来让你当我的接班人。” 付显的话透露了不少信息,星远装作不懂,继续投以客气的微笑。 星远的口音一听就是帝都星的人,付显也顺势问道:“小远,你好端端来这儿做什么?” 星远翻过手中的书页,扶了扶眼睛微笑,“我爷爷让我来这里看看,多长长见识。” 付显顿了顿,他看向窗外的天空,眼神复杂。 “是呀,长长见识。有时候见识不仅是往高了看,也得往低处看看。” 星远眼神跳闪,他将书页攥得更紧,隐约间他听到付显的浅浅一声叹息。 “真这样完了吗?……还能坚持多久?” 付显垂眸咳了咳,见到星远疑惑地看着他,付显抬眸笑着问道。 “小远,你喜欢这个国家吗?” 星远毫不犹豫点头,“喜欢。” 付显神色更为复杂,他干笑着叹息了声。 “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它强大起来吗?” 说罢,他低喃,“算了,只要它在我活着期间没解散,那可真是一大幸事。” 星远用指尖磨着桌面,他低着头声音很轻,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目光坚毅。 “您会看到……它强大起来。” 付显此行是被保密的,他自然不能联络当地行政机关。 一路上他们透过窗户向下俯视,星远望见了许多人正推着小车向一处高大的建筑物赶去。 嗯? 直觉告诉星远此事异常,付显也是同样皱着眉。二人意见统一后,飞行器向那一处降落。 作者有话要说:  某星远单纯的目光:“你为什么心跳那么快?是热的吗?” 感谢在2021-05-15 23:56:38~2021-05-16 23:1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与否、直径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冒个泡 36瓶;澜夜 20瓶;渡我、41836633 4瓶;胡萝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4、第四十四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推着小车或者操控自动小车的人大多衣着简朴, 星远听他们相同的口音大概能判断他们都是当地人。 当然,星远的穿着并不突兀,他本身就低调, 再加上还有少数穿着得体的本地人也像星远一样看热闹。 付显暗自放松。 星远向这群人走近,他观察着众人的口型自己的唇角也跟着微动。 还没等付显向周围人询问, 星远使用当地的口音微笑地对一位看客问道:“您好, 请问大家是在做什么?” 付显一顿,他诧异地看向星远。 看客听到熟悉的口音根本就没产生警惕,他一转头见到星远乖巧的模样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收石头呢!我们这儿什么特产都没有,风景也就一般般,星球位置又偏,就连信号也比别人差无数倍,实在找不到赚钱的路子。稍微有本事的人都搬到其它星球了。” 说着,他顺着人们前进的方向指向了最中心的巨大建筑物。 “幸好呀, 上天恩赐我们。” 看客指着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石头道:“你说这还真有意思, 石头哪个星球都有,非得来我们这儿收。这石头真是什么宝贝早就被检测出来了,它的硬度也就一般,长得也不好看,各种属性都就和普通的石头无异,有什么好收的?” “不过也是。”, 看客感慨道:“不然人家怎么用两星币一斤收石头呢?不过这价格也高了, 豆腐也就15星币一斤。” 星远眸色变深,就连付显的眼神也暗了许多。 这是普通石头?鬼才信! 真要是普通石头, 这群商人才不会出两星币一斤的“高价”,更别提两地之间的运输成本。 他们现在只祈祷这种石头的价值不是很高,不然经过这么久的贩卖损失难以估量。 相对于有可能涉及帝国利益, 付显也顾不得太多,他走到无人的地方开启屏蔽装置,手拨动智脑立即向帝都星传递信息。 他没有坦开身份联络尼迪星当地有关部门,万一石头真价值不菲,难保当地没有什么龌龊。 消息一传回帝都星立即引起相关部门重视,他们召集了帝国科研所的研究人员与部分军队即刻换上便衣从压缩通道出发。 星远望见了付显的动作,也能猜到对方做了什么。 潜意识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小,于是他也用智脑给当地的华家产业发消息。 尼迪星的华家也有专门的研究团队,得到消息后他们比联邦帝国行动更快。 星远垂眸深思看客的话,片刻,他又给华家发了一条消息。 他们既没有离开也没有闲着,望见众人向建筑物内涌去,他们也顺着队伍欲去里面探探情况。 一进建筑物内,里面的科技感的十足,空中漂浮着各类幽蓝色的虚像。一些画面模拟与场景完全超出了联邦帝国的科技水平。 尽管星远他们已经猜到了,但此刻他们更为确定—— 这些“商人”不是帝国的人! 一旁的女工作人员见他们来参观也是大大方方打招呼。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付显眼眸晃动,他正组织语言却听见星远先他一步开口。 “您好,姐姐”,星远眼睛弯弯。 工作人员对他投以微笑,少年清澈的湛蓝色双眸让她对其戒备卸下去了不少。 星远张开手掌,一枚鸡蛋大小形状花色都十分漂亮的石头平躺在手心中央。 “这种石头真的可以换钱吗?如果模样漂亮的话能不能给我算高一点?” “嗯?这个我得问问我们主管。”,工作人员好奇问:“怎么?您是需要钱吗?” 星远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想买一个新出的限量版手办,需要一万多星币。” 工作人员明白了,她笑着对星远道:“您先等等,我去问问我们主管。” 可能主管就在附近,她也没有发消息,而是转过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在此期间,付显看星远的眼神完全变了。他欲说些什么,却没忍住低头笑了。 真是……哎。 他常年政斗不落于下风,却被这个小子的一双蓝眸给骗了。 主管走了过来,他同样因为星远的纯真模样对其产生好感,由此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付显:…… 妈的,这小子骗的不仅他一个,简直是男女老少通吃呀。 主管走到星远身边,在得到星远同意后,他将其手心的石头拿起来对光望了望。 也不知道主管望出了什么,他含笑对星远道:“可以提价,像这种石头我们8星币一斤收怎么样?” 星远笑眯眯的,可如果认真透过那条眯着的缝隙看,会发现他的双眸是没有感情的。 还可以提价到8星币?这足以说明石头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主管看星远是越看越顺眼,他感慨道:“恐怕您不知道,您的长相是非常符合我们星球人的审美。您的外表……啧,您请稍等。” 说完,他打开智脑开始翻找什么东西。 不到两分钟,主管惊叹道:“找到了。” 他靠近星远,将智脑屏幕对向后者。 “你看看,这幅画可是我们的球宝,虽然年代有些久远,画像上的人物也不是那么清晰。但因为这幅画的存在,我们星球很多人的审美都是向这幅画看齐,包括我也是。他太美了,而您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 随着主管的讲解,星远的目光也集中到了画上。 尽管画风久远不符合当代潮流,但星远可以隐约从这幅被投屏的画上看到画里的人。 那大概是一个深棕色短发少年,他的头发很软很蓬松。一副弯弯的眼睛像月牙,湛蓝色的双眼很是清澈。其皮肤白光洁,像是误入凡间的小精灵…… 星远见到这幅画是也是很吃惊,为此他还揪了一根自己的头发拿到屏幕前与其对比。 他对色彩很是敏感,能够分辨出这二者的颜色有细微的差别,但如果让平常人看那简直是一种颜色。 星远亮着眸子惊叹道:“怪不得人们说几百年是一个轮回。之前有人发现自己和老照片很相似我还不觉得什么,没有想到在你们星球的历史上也有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 星远揉着头发“嗯”了一声,“当然也可能是画师自己想象的,不过这也真的是太有缘了。” 说着,星远好奇地抬头问:“请问您们的星球叫什么名字呀?我有空会去看看。” 主管的眼里划过警惕,但一想到他连球宝的事情都跟星远说了,也没有必要掩饰了。 他大方笑着回应:“我们的星球名叫科坦星。您要来的话我们随时欢迎,不过我们相距真的太远太远了,恐怕花费也是很大的一笔,我记得您还要攒钱买手办,这来回路费可比您买100个手办还多。” 对于“太远”这个词,星远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运输成本上。 100万星币……这二者间距最起码8万光年以上。 这目的越来越不单纯了。 付显看星远套了越来越多的话,人都懵了。 这小子比特工还能干。 主管也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为了防止被有心人探究,他笑呵呵打着补丁。 “其实我们还是很需要这种外表光滑的石头的,它适合铺我们雕像的表面。” 星远明白主管在打补丁,他歪了歪头弯着眼睛顺着对方的话说。 “是吗?你们是专门采购石头来建雕像的吗?” 主管点头,“是的,我们雕建造目标是我们星球的四位远古神灵,他们也是我们的先祖、我们的精神象征。恰好今年是一位神灵的整数年,我们想要用星球没有的材料来建造,以此凸显我们的诚意。” 这番话补缺了大多数漏洞,尽管在外人看来是合理的,但在星远看来有些逻辑不能深究。 主管见星远套了太多的话,他有些不甘,于是客气地反问道。 “请问您是要买什么手办?我儿子也喜欢手办,我可以帮您看看。” 说到手办,星远真情实意兴奋道:“当然是斯达尔元帅的手办!” 说完他觉得自己的音调有些大,他先是道歉,随后试探道:“武神斯达尔……您不会没有听过吧?没听过也很正常……” 谁知星远刚刚说完,主管比他还兴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可是我们的先祖!他就是我刚才说过的四大神灵之一,就是刚好要过整数年的那位!” 付显:…… 主管又被套了。 星远这才注意到了对方星球的名字,他惊喜道:“难道你们就是拥有科坦体系神话的那个科坦星?” 自己星球的文明能传播这么远,主管自然是无比自豪地点头。 “是的,正是我们星球。” 主管又主动为星远将石头的价格提升到了100星币一斤,他拍了拍星远的肩膀,“小朋友你眼光很好,四位神灵我最崇拜的也是斯达尔元帅。我将单价为你提升了,希望你可以早日买到手办。” 这句话又隐约将石头的价格抬高了数倍,也显示背后的水更深。 付显:…… 武神毕竟是科坦星的人,主管比星远更了解这位的历史。 星远作为忠实粉丝,他期待地问主管。 “请问真实的武神大人是个怎样的人?他有什么喜好习惯吗?” 主管摸了摸脑袋回忆。 “武神大人是个随意又乐观的人,他不拘小节,见谁都笑。哈……我记得性格这方面我记得游戏里有宣传过,你恐怕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喜好习惯……” 主管“嘶”了一声,他慢慢从记忆里拨寻。 “大人能吃甜的,就是特别容易腻,吃不了太多。他喜欢一个人独处,没事在河边看看日落。对了……” 主管笑着道:“大人在他回忆录里面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看星星。” “看星星?没有想到大人一个打了半辈子仗的战士在喜好这方面还挺浪漫的。” “是的,看星星是大人粗糙的一生中难得的文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6 23:12:12~2021-05-17 22:3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渡我 4瓶;胡萝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5、第四十五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刚出了建筑物, 星远便收到了华家私人实验室发来的信息。 [经检测,该石头无论是重量质地导电导热等属性都与正常石头无异,我们没有在石头周围检测出任何能量波动, 它比任何一种石头都要安静,都要普通……] 星远凝视这段话沉思了很久。 付显望着星远, 眼神深沉了许多, 即使他有些话想问,但他并没有开口。 眼前所见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这小子如毒蘑菇般有一张漂亮的皮囊,即使对方真说出什么来,他也会保持比任何人都高的警惕,一句话也不信。 他摸着手腕上的纯黑色智脑,并没有远离这里,他在等待帝国团队传来的消息。 付显站久了腰疼,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锤了锤腰。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付显这边的结果也出来了。 [据报告显示, 该石头一切正常,其周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付显站起身来,他望着屏幕,目光深邃。 星远知道付显这边也得到了结果,他走了过来,双目注视付显已经熄灭屏幕的智脑。 付显知晓帝国团队准备离开尼迪星, 他抬起看向星远, 眉目间多了一抹焦虑。 付显从政这么多年,他很少遇到像星远这般聪慧识眼色的人。 他还在因为怀疑星远的身份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对方掺和进来时, 星远仅凭他一个眼神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他的忧虑。 星远抬眸皱着眉问道:“那边也是没有任何显示吗?” 付显心中像是有什么松开了。 论起主管透露个蛛丝马迹就能被星远拔个彻底,更别说他在少年身边暴露的信息更多。以这小子可怕的思维能力,怕刚遇见他时就猜出他是谁了。 付显笑叹, 这小子可真恐怖,只希望他不是外人。 付显迎着星远的目光点了点头,他拧着眉头“啧”了声。 “没有,但我就是不信这个结果。” 星远神情难测地眯了眯眼睛,后来两侧唇角仰起,他的蓝眸又恢复了清澈。星远露出了微笑,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年。 他声音清朗道:“我也有些不信,不过我想到了一项新的数据需要探查。” 付显望见星远温和的表情,他内心不由有些发毛。 两边同时对石头进行了新的测试,因为需要检测的内容只有一项,所以只需要花费个把分钟。 在这短暂时间内,他们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于是专门去问了当地人情况。 这毕竟不是见不得人的机密,他们也不需要专门伪装套话,直接以外星人的身份询问足矣。 “信号?”,一名当地看客蹙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其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低咒了一声。 “这什么破地方,信号和其它星球差得远了!我之前去外星游玩过,人家那儿,哪怕位置在偏僻,信号都不知道比我们这儿好多少倍!” 星远与付显相互对望,他们看到了对方复杂的眼神。为了更加坐实他们的猜想,两人又挑了几位身份家世差距较大的人询问。 “信号时好时坏,总之不好的时间占了大多数。”,一名穿着普通的路人道。 “信号简直太糟糕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尼迪星官员私吞了修信号站的钱。”,正推着小车的汉子义愤填膺。 “信号就很奇怪,哪怕我斥了巨资在家的周围修信号站,也不见得信号能好多少。”,富人带着昂贵的首饰很是不解。 “哈哈,还是这里信号好,我专门来这边玩游戏,星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流畅过。”,一名二十来岁的小伙满脸兴奋头也不回激动地拨动着智脑。 他智脑的画面的确流程,眼看运行速度都快追上普通星球了。 付显心里一“咯噔”,星远的脸更是沉得不行。 消息传来的速度比他们料想的还快。那已经称不上是汇报情况,一大堆信息轰炸而来,看情况无数高层都被惊到了。 信息完全口语化,一条接一条,可以看出发信人的仓促与急迫。 付显还在那里手忙脚乱地捋信息,星远这边因为是私人团队,他得到的消息更加简洁与精准。 [小少爷,您好。通过您给出的信息我们检测到该石头的确有屏蔽信息的能力,它之所以被检测到周围没有能量波动,是因为它可以吞噬能量。它不会对周围产生任何影响,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目前星际上已发觉与该石头属性相似的材料售价为528万星币每克,但此材料仍不完美,仍会对周围造成微量影响……] 莫说是时刻关注帝国情况的高层们,就连星远这种圈子外的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头晕目眩。 钱……钱……钱…… 首富之子华星远眼冒金星…… 他捂着刺痛的心脏,一双鹿眸差点被激出眼泪。 星远还好,连续浏览几条信息并将其拼接在一起的付显差点疯了。 小少爷的风度也没了,他急迫跑过来对付显道:“快让他们停手,封锁这里!不,封锁整颗星球!” 甚至不需要星远提醒,联盟帝国第一时间就派出了顶级军团在太空中划出了警戒线。 谁能料到,联邦帝国仅剩的8颗星球里竟有一颗是能源星?! 久旱逢甘霖,这对于没落帝国是个千年难遇起死回生的机会。 当然,希望是有了,真正想要将机会运用起来难度是非常大的。 它需要躲过其它星球的窥探、需要找准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其展露到众人视野中、需要抵御住野心家的掠夺、也需要自家人争气给力…… 因为尼迪星被完全封锁,星远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里。 他站在原地,天空暗了许多。 在他们收到消息后,付显告诉星远,军队大约还有10分钟会过来,接手这里。 星远自知自己体质不好,也不会特意赶过去给人家当人质。 他端正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一举一动皆带着涵养。 付显望着这根“幼苗”,深深觉得这孩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眼看军队的实时坐标离他们越来越近,星远突然听到了一阵抱怨。 “好端端的,怎么人不见了。” 星远身体不动,转头看去。 只见几名刚将小车推进去的汉子,又推着小车出来了。 其中一人脸上挂着疲惫,向同伴抱怨,“明明前几个人进去人还在,到咱们这儿,别说人了,楼差不多都空了!” 星远眼神微变,他转过身对付显道:“武器,给我一把。” 星远对于这件事的主动权太大,付显也顾不得思考太多。他想了不到一秒,便从身上解下了攻击性最强的一把武器递给星远。 星远拿到武器快步向建筑物走去。他虽然急切,但他并没有乱了阵脚。 眼看他快要接近建筑物,一大批衣着简朴的人从天而降。他们虽然是正常打扮,但从走路姿势整体气质可以看出他们来历不凡。 他们到来后将目光紧锁建筑物,他们自然不会忽略离建筑物最近的星远。 一个个抬起了手腕,上面带着一块低调的“腕表”。 付显见此,他抬手道:“你们不用管他,直接进去就行。”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如果可以,尽量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他们同星远一起进入建筑物,也不知道科坦星人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待他们进入查看,早已人去楼空。 众人极力搜查,最终还是星远卸下了金属板,众人才在巨型建筑物内部发现了空间传送仪。 当时,一些士兵看星远的眼神都变了。星远荣辱不惊,他直起身子道:“怪不得他们要耗费财力修建这座大楼,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联邦帝国不会傻到将发现能源星的消息泄露出去。 现在的帝国实在是太弱小,周围临星也多,如此大的利益一旦被发现,势必会引起无数阵营,届时联邦帝国只会分分钟灭亡。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科坦星在尼迪星狠刮了一层油水,但事败后他们同样没有走漏风声。 原因众人也能想通。 两地间隔实在是太远,科坦星想要占领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放出消息,他们日后还可以在这个腐朽帝国里钻空子。一旦被强大的星球知晓,联邦帝国被占领,他们想要从中获利只会难如登天。 帝国做事还是欠缺后果,突然一下兴师动众,难免会让人怀疑。 眼下,帝国高层们急得焦头烂额。 这尼迪星要真要有什么突出也就算了,关键这么多年了,除了这两天惊天地这么一下,尼迪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连个特产都没有。 星远不能及时得到上层消息,但要想猜那些人的想法还是非常简单的。 路边的小草长得很是茂盛,星远笑了笑。 旁人忙来忙去,星远则端了个椅子坐在草丛边静静地翻看着他的透明书。 这段时间付显都快忙晕了,好不容易缓下来,付显立马想到了那位惊艳了他的少年。 抽着空,也是顺路,付显再次好运地遇到了星远。 “怎么?学习呢?”,付显俯视着正在翻动书页的星远,他笑了笑,心想这孩子总算是有了正常学生的样子。 星远抬起头对他和善一笑,一双蓝眸就是漂亮,又显深邃。 他看似天真地用手拨动了身旁的草药,语气轻松道:“也不算,只是我正好在植物大全里翻到了它。” “什么?”,或许是之前这幅表情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付显不自觉心生警惕。 星远弯了弯眼睛笑着说:“一种一万年前已经在宇宙中绝迹的植物,我没有想到我可以再次在尼迪星看到它。根据资料显示,这种植物是万年前的一种“万能药”,当时人类生的绝大多数病都可以用它来医治……” 付显的眼神越来越暗,他唇角卸下了笑,神情也逐渐严肃。 他目光凛凛地望向星远,片刻他低下头笑出声,只是那双眼毫无笑意。 直到最后,付显已在心里将对方与他摆在相同位置。 他道:“希望我们是站在同一阵营。”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尼迪星被发现珍贵植物这件事在联邦帝国植物界引起了巨大反响。 没有想到这回帝国高层对于研究植物这件事表示了前所未有的支持,甚至还专门拨款拨军队去协助专家研究。 为此,一连好几位帝国大佬还专门在星网上发文,说要如何爱护植物以及多么提倡这种钻研精神。 媒体们更是带头掀起狂潮,还专门探究事物本质,各种将事件推上高大上有意义层面。 能源星这件事就这样被掩盖了,经过有心人的各种“解释”,尼迪星本地人也打消了疑问,普通人没有几个知道这件事。 当然,星远即算是普通人也不算普通人。 付显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实禀报了上去,他原本还在想着要不要掩盖星远的功劳。 不是他想贪功,而是这件事功劳太大,他担心孩子背不起,腰会被压断。 就在他对着屏幕发愣、想着如何整理事件时,他的顶头上司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上司看了眼他的屏幕,自然也是看到了星远的名字。 付显有些紧张,谁知上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谢道:“小远这孩子给你惹麻烦了吧?我见过他的次数少,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性格怎么样。” 付显一愣,“您……您是小远的?” 上司爽朗笑道:“我是他舅舅。” 后来付显才知道,小远姓华,全名华星远,是鼎鼎大名的华家华肃的独子。 华肃对于帝国的影响力可谓不低,更别提星远背后还有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亲人。 当然,最让人瞩目的是星远的爷爷……华先生。 好家伙,付显被整笑了。合着他倒成了人家小少爷历练的垫脚石了? 付显虽是这样自我调侃,但他心里明白,如此强大的背景,再加上星远本就优异的能力,恐怕帝国要变天了。 实际间,付显并不惶恐。 在他眼里,那早已凋零枯死的黑色干枝下,一颗嫩绿色的幼苗突然突然从土壤里冒出了尖。 潜意识告诉他,那是童话里的豌豆。 少年是一只待飞的雏鹰,他注定拥有广阔的天空。只是他尚且稚嫩,还没有经历折翅之痛,待他真正大喜大悲后,他将坚毅起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最终,事情一五一十地被交代了清楚,并呈到了最上面。 罕见地,这道功绩无人敢拦。 星远虽然仅是个学生,但功劳不可磨灭,这件事被加入了他的秘密档案。倘若有朝一日他要进入政坛,这件事带来的政绩远比许多人半辈子的政绩都要多。 经此事,星远彻底在政坛露脸了。 只是事情虽解决了大头,但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事需要处理。为此,星远留了下来,将最后的碎末清理干净。 在尼迪星的这段时间,星远和华先生通了视频。 华先生笑道:“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出色,不过他们是不会就此争气的,尤其是最上头那位。联邦帝国早就成了空壳,不把这些蛀虫□□,给他们再好的资源与机遇都没用。不过发掘出能源星也是件好事……” 华先生没有放下笑容,他柔和地看向星远。 “你得快点长大,未来所有的担子都会落到你肩上,你可不能等他们将能源星霍霍完了才接手。” 星远点了点头,长久以来绷紧的神情终于放下,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天真。 那双蓝眸再次清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感谢在2021-05-17 22:38:12~2021-05-19 02: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洛loria 16瓶;池胤 10瓶;叁柒、端木木july 5瓶;渡我 4瓶;淇水汤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6、第四十六章 (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尼迪星人并不知道他们身怀巨宝, 因此他们的生活习惯并未有多大改变。 星远继续跟进各项工作,即使他没有正儿八经的身份,但当他想做什么也没有人拦他。 由此星远的个人能力得到了很好的展现, 一些不露山水的大佬也在悄悄观察他,心中暗自对他做起了衡量。 如果没有窥星仪, 星远会在这里安心地做好一切, 直到暑假结束。 但经历过尸山血海、战乱风云的他,又怎么能适应大事后的慢节奏生活呢? 尼迪星人并不知道他们身怀巨宝,因此他们的生活习惯并未有多大改变。 星远继续跟进各项工作,即使他没有正儿八经的身份,但当他想做什么也没有人拦他。 由此星远的个人能力得到了很好的展现,一些不露山水的大佬也在悄悄观察他,暗自在心中对他做起了衡量。 如果没有窥星仪,星远会在这里安心地做好一切, 直到暑假结束。 但经历过尸山血海、战乱风云的他, 又怎么能适应大事后的慢节奏生活呢? 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后,星远感觉自己发霉了。 虽然大家对他的能力有新的认知,但所有人还是不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关照。 悄悄地,夜深人静的时候。 星远觉得自己有点想艾斯利。 白天,星远在做着自己手头稀少且可有可无的工作时,星远瞥见了一个弯着腰且年轻的背影。 张信的父母没有念过什么书, 在这个机器人取代人力的世界, 他们的工作是越发的不好找。 尼迪星发展相对落后,还是比较需要人力的。 然, 这里的平均工资不是很高。 如果他们想要维持自己的衣食住行那肯定是够的,但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学费虽然不需要钱,但学杂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家中资金实在吃紧, 他们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小钱,又因为他俩的病,家里又是一贫如洗。 看着别人家孩子长大了,纷纷辍学不念了或者念一个速成大学早早毕业出来打工,张信父母的心有着些许动摇。 “小信,隔壁家的孩子念速成大学出来了,那孩子一个月收入1万星币呢,他给他爸买了一件新的大衣,带他妈去美容院……” 张信抬起头,目光漆黑。 他道:“我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我想进入帝国科研所。” 父亲目光闪躲,嘴唇蠕动,“那哪能是常人进得去的?” 母亲犹豫道:“这得念多少年呀?” 但看儿子心意已决,他们的内心又松动了。 算了,再撑着病体累死累活十几年吧。他们老了,这辈子喜怒哀乐……也不重要了。 事后,父亲在星网上查了关于科研所的资料。 [人均精神力a,b+非常少,约为2,而且是2还是帝国里面的佼佼者。] 父母早过了幻想的年纪,他们比谁都要现实。 父亲见状吸了口电子烟,他熄灭智脑屏幕,佝偻着腰走了出去。 那一行信息他仿佛没有看到过,只是那日后他干活更加没日没夜。 暑假,他们返家乡尼迪星,原本他们只是想会去探望一下亲属,却突然听到了他们这儿被发现灭绝植物的消息。 有人说科学家们要将这个星球每个地区的灭种植物纷纷研究一遍,看看能发现什么。 因此,帝国科研所也欢迎有人送来样本。不过不得肆意破坏,采集也得按照他们的步骤来。 科研所答应为送来者报销路费以及提供100星币的报酬。这个奖励实在太低,再加上过程麻烦,因此参与的人很少。 张信是看上了帝国科研所的名头,索性他没有工作,他想来,也当是长长见识。 父亲知道后嘟嘟囔囔。 “那都是骗人的,就算是真的,你是见不到那些人的。就给的那点钱,那还不如在外面打一天工来钱快。” 虽是这样说,但他们不是不会算账。权衡利弊下,他们还是“借给”儿子些钱,让他去了。 张信来了,也递交了样本,一切和父母说的不离十。 他见到了那些人的面,但三秒钟都没有,就被挥手叫道“下一位”。 现在信息发达,想要做登记只需要扫一下智脑。更何况尼迪星大了,全球各地赶来的人数不胜数。 张信轻轻瞥了一眼,却让他目光紧锁。 在那一堆穿着工作服的科研人员中央,他看到了仪表堂堂信步闲庭的星远。 他自知对方家世出彩,原以为对方是靠家人才站在这里,却见周围工作人员纷纷对星远颔首,目光中含着尊敬。 张信抿了抿嘴,眼神晃动。 张信不想专门去搭上星远,他低下头,眼神变暗,正欲转身离开,星远却注意到了他。 “张信?”,张信脚步顿住。 星远步伐加快走了过来,待张信抬起头时,星远因长时间的严谨导致他的神色与周身气质让人只敢远观。 曾经的星远和善可亲让人不自觉放松,现在的星远不由得让人想要退却。 星远也像是认识到了这点,他缓了缓,表情重新变得柔和。 “走吧,我们好好聊聊。” 张信迟疑,待星远迈开步子后,他跟在了星远后面。不知不觉,他们前后差了半个人的距离。 星远这两天闲得长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窥星仪。手头一大堆无用工作,哪怕换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完成。 他瞥向张信,目光流转。 片刻,他抿了抿嘴唇,歪着脑袋,笑着对张信道:“我这儿有一份工作,倒是可以锻炼人,你要不要来?大约200星币每天。” 张信转过头,目光凝实。 他呼吸加重,随后毫不犹豫道:“来。” 家里人为星远办理好了通行证,某人拿到后迫不及待地乘坐私人飞行器离开尼迪星回到了帝都星。 他太久没有见到艾斯利了,星远心中多了期待。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风沙涌起,艾斯利大步踩进虚软的沙土中。他身形不变,周身的气势更加放肆。 他伸着懒腰,眼神时而放浪时而认真。他似乎又成了以前那个毫无顾忌、痞里痞气无所谓的男人。 时间太长,艾斯利一开始也没想着认真等。他想着随缘,时间到了自然就能见着了。 然而心里虽这样想着,可每晚睡觉前,他还是没忍住在木板上划了一道痕迹。 一天一天,从未落下。 直到划到第27道的时候,艾斯利觉得这一天过去的有些慢了。 直到第33道划下,艾斯利扔下了刻刀,不再记日子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艾斯利真心觉得那小孩可能是忘记他了。 风沙狂卷,军队携带的货物被吹散。 艾斯利迎着风沙挥手,命令所有人原地修整。 他从前方走到军队末尾,认真巡查军队的情况。 眼看风沙又起,艾斯利蹙眉。他转身欲回到军队中央,却听到了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他很近的位置传来。 “您别走了……我没力气了……风……风快把我吹走了……” 那声音清朗悦耳拨动着人的心弦,不足的是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仿佛下一秒就无了。 艾斯利原地停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动声色地向下望去。 只见那清新俊逸的少年正瘫倒在地紧紧抱住他的腿。 风太大,少年差一点被吹走。 艾斯利眯着眼挑眉。 少年乱糟糟的,脸上也抹了灰,浑身上下狼狈极了。 在此衬托下,一双湛蓝色的鹿眼显得水汪汪的,在对上艾斯利目光时,尤其可怜。 艾斯利“嘶”了一声,咂舌。 他弯腰伸手将某少爷横抱起。待起身后他低下头,肩膀向前倾,尽量用身体为少年遮住风沙。 从旁人角度看,艾斯利的动作有些怪异,因此艾斯利专门挑没人的地方向回走。 尽管艾斯利的步伐稳健,星远的脑袋还是不由得被颠得一晃一晃。 星远往怀里再凑了凑,艾斯利胳膊肌肉绷起,他目视前方从不往下看。 星远晃晃悠悠,细微弱地叙述道:“你们走得实在是太快了,我追了两三天……” 星远更了更,那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越说越可怜。 “我还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您看看我的脸。” 说着,星远仰了仰脖子,“我脸上现在已经没肉了。” 艾斯利直视前方,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小孩绝对是在说谎,要是让他捏,准能捏出不少肉。 别看星远没气了,他还是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艾斯利一直耐心地听着。 星远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减小,他探了探身子,轻声试探着问:“我不在这么久,您有想我吗?” 艾斯利抬起眼皮,倾听了这么久的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你是哪位?” 星远:…… 他错愕,随后眸光晃动急切道:“啊?这,是我呀!我是星远,星星的星,很远的远。虽然我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但您不能就这样忘了我呀。我们还在相邻的两张床上睡过觉,您不记得了吗?” 在星远希望的目光中,艾斯利做出回忆的神情,良久,他“哦”了声。 “原来是那个……小精灵,我记得你叫小星星对吧?” 星远鹿眸压成了半圆,他欲哭无泪。 “我叫星远,您叫我星星也可以。” 星远说着他环住了艾斯利的胳膊,长吁短叹。 “早知道就不离开您这么久了,没想到您连我名字都忘了。我以为您至少会念着我的。您有所不知,我可比您想我要想您多了。” 星远顿了顿,“我每晚都在想您,您一点都比不上我对您的心。” 艾斯里的双目被覆盖住了阴影,他低声笑了笑,心脏发热。 他“嘶”了一声,“哎呀”道:“那可真是抱歉了,我这人记性不好,很多事物过一阵子就忘了。我应该不是有意的,可能真是你离开我太久了,我一不小心模糊了印象。” 星远有气无力,从喉咙里“呜”了一声。 他精神恹恹,不自觉仰视艾斯利小声道:“我以后常来见您,您不要忘了我好吗?” 艾斯利砸砸嘴,“行吧。” 星远松了口气。 ——到这儿结束,以下重复,勿看—— 我擦,作者疯了,刚才想修错字,结果复制到后面了,它还说v章还不让我删减,我我。小可爱们你们等着,我尽快多写三千字就来替换,今天双更,呜呜呜呜呜 ———————————————— 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后,星远感觉自己发霉了。 虽然大家对他的能力有新的认知,但所有人还是不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关照。 悄悄地,夜深人静的时候。 星远觉得自己有点想艾斯利。 白天,星远在做着自己手头稀少且可有可无的工作时,星远瞥见了一个弯着腰且年轻的背影。 张信的父母没有念过什么书,在这个机器人取代人力的世界,他们的工作是越发的不好找。 尼迪星发展相对落后,还是比较需要人力的。 然,这里的平均工资不是很高。 如果他们想要维持自己的衣食住行那肯定是够的,但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学费虽然不需要钱,但学杂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家中资金实在吃紧,他们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小钱,又因为他俩的病,家里又是一贫如洗。 看着别人家孩子长大了,纷纷辍学不念了或者念一个速成大学早早毕业出来打工,张信父母的心有着些许动摇。 “小信,隔壁家的孩子念速成大学出来了,那孩子一个月收入1万星币呢,他给他爸买了一件新的大衣,带他妈去美容院……” 张信抬起头,目光漆黑。 他道:“我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我想进入帝国科研所。” 父亲目光闪躲,嘴唇蠕动,“那哪能是常人进得去的?” 母亲犹豫道:“这得念多少年呀?” 但看儿子心意已决,他们的内心又松动了。 算了,再撑着病体累死累活十几年吧。他们老了,这辈子喜怒哀乐……也不重要了。 事后,父亲在星网上查了关于科研所的资料。 [人均精神力a,b+非常少,约为2,而且是2还是帝国里面的佼佼者。] 父母早过了幻想的年纪,他们比谁都要现实。 父亲见状吸了口电子烟,他熄灭智脑屏幕,佝偻着腰走了出去。 那一行信息他仿佛没有看到过,只是那日后他干活更加没日没夜。 暑假,他们返家乡尼迪星,原本他们只是想会去探望一下亲属,却突然听到了他们这儿被发现灭绝植物的消息。 有人说科学家们要将这个星球每个地区的灭种植物纷纷研究一遍,看看能发现什么。 因此,帝国科研所也欢迎有人送来样本。不过不得肆意破坏,采集也得按照他们的步骤来。 科研所答应为送来者报销路费以及提供100星币的报酬。这个奖励实在太低,再加上过程麻烦,因此参与的人很少。 张信是看上了帝国科研所的名头,索性他没有工作,他想来,也当是长长见识。 父亲知道后嘟嘟囔囔。 “那都是骗人的,就算是真的,你是见不到那些人的。就给的那点钱,那还不如在外面打一天工来钱快。” 虽是这样说,但他们不是不会算账。权衡利弊下,他们还是“借给”儿子些钱,让他去了。 张信来了,也递交了样本,一切和父母说的不离十。 他见到了那些人的面,但三秒钟都没有,就被挥手叫道“下一位”。 现在信息发达,想要做登记只需要扫一下智脑。更何况尼迪星大了,全球各地赶来的人数不胜数。 张信轻轻瞥了一眼,却让他目光紧锁。 在那一堆穿着工作服的科研人员中央,他看到了仪表堂堂信步闲庭的星远。 他自知对方家世出彩,原以为对方是靠家人才站在这里,却见周围工作人员纷纷对星远颔首,目光中含着尊敬。 张信抿了抿嘴,眼神晃动。 张信不想专门去搭上星远,他低下头,眼神变暗,正欲转身离开,星远却注意到了他。 “张信?”,张信脚步顿住。 星远步伐加快走了过来,待张信抬起头时,星远因长时间的严谨导致他的神色与周身气质让人只敢远观。 曾经的星远和善可亲让人不自觉放松,现在的星远不由得让人想要退却。 星远也像是认识到了这点,他缓了缓,表情重新变得柔和。 “走吧,我们好好聊聊。” 张信迟疑,待星远迈开步子后,他跟在了星远后面。不知不觉,他们前后差了半个人的距离。 星远这两天闲得长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窥星仪。手头一大堆无用工作,哪怕换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完成。 他瞥向张信,目光流转。 片刻,他抿了抿嘴唇,歪着脑袋,笑着对张信道:“我这儿有一份工作,倒是可以锻炼人,你要不要来?大约200星币每天。” 张信转过头,目光凝实。 他呼吸加重,随后毫不犹豫道:“来。” 家里人为星远办理好了通行证,有人拿到后迫不及待的乘坐私人飞行器离开尼迪星回到了帝都星。 他太久没有见到艾斯利了,星远心中多了期待。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风沙涌起,艾斯利大步踩进虚软的沙土中。他身形不变,周身的气势更加放肆。 他伸着懒腰,眼神时而放浪时而认真。他似乎又成了以前那个毫无顾忌、痞里痞气无所谓的男人。 时间太长,艾斯利一开始也没想着认真等。他想着随缘,时间到了自然就能见着了。 然而心里虽这样想着,可每晚睡觉前,他还是没忍住在木板上划了一道痕迹。 一天一天,从未落下。 直到划到第27道的时候,艾斯利觉得这一天过去的有些慢了。 直到第33道划下,艾斯利扔下了刻刀,不再记日子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艾斯利真心觉得那小孩可能是忘记他了。 风沙狂卷,军队携带的货物被吹散。 艾斯利迎着风沙挥手,命令所有人原地修整。 他从前方走到军队末尾,认真巡查军队的情况。 眼看风沙又起,艾斯利蹙眉。他转身欲回到军队中央,却听到了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他很近的位置传来。 “您别走了……我没力气了……风……风快把我吹走了……” 那声音清朗悦耳拨动着人的心弦,不足的是声音听起来太虚弱了,仿佛下一秒就无了。 艾斯利原地停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动声色地向下望去。 只见那清新俊逸的少年正瘫倒在地紧紧抱住他的腿。 风太大,少年差一点被吹走。 艾斯利眯着眼挑眉。 少年乱糟糟的,脸上也抹了灰,浑身上下狼狈极了。 在此衬托下,一双湛蓝色的鹿眼显得水汪汪的,在对上艾斯利目光时,尤其可怜。 艾斯利“嘶”了一声,咂舌。 他弯腰伸手将某少爷横抱起。待起身后他低下头,肩膀向前倾,尽量用身体为少年遮住风沙。 从旁人角度看,艾斯利的动作有些怪异,因此艾斯利专门挑没人的地方向回走。 尽管艾斯利的步伐稳健,星远的脑袋还是不由得被颠得一晃一晃。 星远往怀里再凑了凑,艾斯利胳膊肌肉绷起,他目视前方从不往下看。 星远晃晃悠悠,细微弱地叙述道:“你们走得实在是太快了,我追了两三天……” 星远更了更,那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越说越可怜。 “我还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您看看我的脸。” 说着,星远仰了仰脖子,“我现在已经没肉了。” 艾斯利直视前方,眼中充满了笑意。 这小孩准是是在说谎,要是让他捏,绝对能捏出不少肉。 别看星远没气了,他还是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艾斯利一直耐心地听着。 星远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减小,他探了探身子,轻声试探着问:“我不在这么久,您有想我吗?” 艾斯利抬起眼皮,倾听了这么久的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你是哪位?” 星远:…… 他错愕,随后眸光晃动急切道:“啊?这,是我呀!我是星远,星星的星,很远的远。虽然我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但您不能就这样忘了我呀。我们还在相邻的两张床上睡过觉,您不记得了吗?” 在星远希望的目光中,艾斯利做出回忆的神情,良久,他“哦”了声。 “原来是那个……小精灵,我记得你叫小星星对吧?” 星远鹿眸压成了半圆,他欲哭无泪。 “我叫星远,您叫我星星也可以。” 星远说着他环住了艾斯利的胳膊,长吁短叹。 “早知道就不离开您这么久了,没想到您连我名字都忘了。我以为您至少会念着我的。您有所不知,我可比您想我要想您多了。” 星远顿了顿,“我每晚都在想您,您一点都比不上我对您的心。” 艾斯里的双目被覆盖住了阴影,他低声笑了笑,心脏发热。 他“嘶”了一声,“哎呀”道:“那可真是抱歉了,我这人记性不好,很多事物过一阵子就忘了。我应该不是有意的,可能真是你离开我太久了,我一不小心模糊了印象。” 星远有气无力,从喉咙里“呜”了一声。 他精神恹恹,不自觉仰视艾斯利小声道:“我以后常来见您,您不要忘了我好吗?” 艾斯利砸砸嘴,“也行。” 星远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9 02:03:02~2021-05-20 17:2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孑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萌萌哒的我、我给道长糊碧水 5瓶;渡我 4瓶;石上泉 3瓶;塔塔维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首富他男友活在历史课本里); 47、第四十七章 星远自知把艾斯利惹下了, 于是他跟在艾斯利身边忙前忙后,各种讨好。 星远早就被艾斯利当成了自己人,艾斯利自然不59228;计较这些。58983;除了短暂的惆怅以外, 待品味过来, 内心更多的是愉悦与骄傲。 只是惆怅不能这么算了, 58983;气定60957;闲地靠在椅子58122;望着星远湛蓝色眼眸忐忑晃动。 艾斯利又成了只狗,58983;硬是装作被星远惹到了, 专门不60537;这小孩。 艾斯利向来对星远殷勤,星远哪儿见过艾斯利这般神色? 58983;怔了怔, 58781;始使出浑身解数好声好气地哄着艾斯利。 艾斯利被星远哄得身心愉悦,本想多逗59228;儿。只是眼见日落西山,艾斯利是时候得挽起袖子为某人做饭了。 星远不知道。 艾斯利活了近三十年,何时期期不落为一个人做过饭? 艾斯利活这么60875;年,啃过最60875;的是硬面包。除了偶尔蹭别人的吃食, 艾斯利就连热食都很少吃过。 不像现在, 艾斯利天天都在想今天该做什么新花样喂星远? 58983;虽然厨艺不算得58122;高超,但无论择菜洗菜58983;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认真。菜盘58122;不可能有一根头发或者一片腐败的菜叶。 在这个时代, 男人是不下厨的。而且无论是男人女人, 很少59228;61249;人喜欢做饭。 但艾斯利不寻常, 58983;很喜欢做饭的过程。准确来说, 是给58983;们两个共同做饭的过程。 艾斯利很想多磨会星远,好享受享受,但架不住这小孩很59228;哄人。 星远声音好听,语气又很柔和。58983;经常凑到艾斯利身边弯着眼眸, 笑意盈盈样貌讨喜地望着艾斯利。 艾斯利本就对星远没有任何抵抗59351;,无论是对方的样貌声音一举一动,哪怕只是笑容。 只要星远一出现在他眼前, 艾斯利的心都软了很60875;。更别提这人还只围着58983;,说着各种话来讨好他。 艾斯利的心硬是没防住,被星远的温声细语给泡化了。攻城略地之快,比得58122;艾斯利的任何一次行动,只不过先丢盔弃甲的人是他。 艾斯利终是没61249;忍住,主动和星远说话了,堪称最没有出息的冷战。 星远见58983;们因这事生了间隙,58983;思前想后,于是从包里取出了透明书。 晚58122;下起了小雨,军队的一切活动被取消了。 夜间,灯火摇曳。 艾斯利忙完了手头的公务,58983;清楚现在离休息还61249;一段时间。58983;本是闲着无事,此时却见星远拿着58983;一直看着的那本书向艾斯利走来。 星远双手将书递58122;,艾斯利挑眉,将书接了过来。 58983;本以为对方只是让58983;帮忙拿一59228;儿书,谁知星远弯着眼睛对他道:“您能为我说一下这本书里讲了什么吗?” 星远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您忙没有时间或者要休息的话,我就不麻烦您了。” 艾斯利被逗笑了,58983;57706;不知道这小孩是什么心思,不过即使对方是故意的58983;57706;觉得小孩可爱得紧。 58983;故作拧眉疑惑道:“你57706;知道我不认识几个字,我怎么跟你讲?” 星远立马摇头,似乎艾斯利的话正中星远下怀,星远60957;采奕奕。 “没关系的,想要看这本书完全不需要识字。” 星远说着,58983;拉过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快速从里面拽出了一根线。 “只要用它的一端连接你的大脑,另外一端连接这本书。这58122;面的字哪怕您不认识您也知道它在说什么。” 艾斯利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事物。不过这既然是小精灵带来的,58983;只当这是神迹。 外面的细雨声戚戚沥沥,夜晚的凉意渗入帐篷,让人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艾斯利捧着书躺在床58122;,星远则钻在一边的被窝里只露了个头。 艾斯利从未有过看书如此顺利的经历,明明书皮上印着陌生的字符,58983;却可以看懂这本书的名字 星际明通史 星远探出脑袋61249;兴致地对58983;道:“本来我早就是第一名了,但这门课我无论是上课还是考试,哪怕只是翻一下书我就睡着了。您帮我讲一下这本书的内容,这样说不定我考试还能碰对几分。当然,希望我今后考试不59228;睡着。” 艾斯利没61249;想到还61249;星远学不59228;的东西,58983;笑了笑将书翻到第一页。 58983;目光久久不动,片刻“嘶”了一声,单手撑着床将身子往58122;挪了挪。 58983;笑容一直挂在唇边,直到将这页书看完唇角越扬越起。笑容扬到了极致,58983;便渐渐收敛,眼角笑的弧度始终不变。 58983;活动了一下61249;些僵硬的脖子,连咳了好几声,到最后卸下59351;气将整个后背压在枕头上。 星远见艾斯利半天不说话,58983;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半天,艾斯利的眼皮轻合又抬起,58983;打了个哈欠,朗笑道:“没什么,就是头一回看到这玩意儿感觉挺新奇的。” 58983;顿了顿,笑道:“这本书讲得还真61249;意思。” “是吗?”,星远将脑袋探了过来想要看清楚书的内容,书的正面却被艾斯利扣在他的腹部。 艾斯利敲了敲星远的额头,吊儿郎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看这本书59228;睡着。” 星远“哦”了一声,乖乖地缩回了被子里。 整个晚58122;,艾斯利用平淡的语调为将整本书的内容讲完。 这57706;是星远头一次知道这本书里写的什么。 明明老师讲课更是铿锵有59351;,星远却非常喜欢艾斯利平淡且磁性的声音。58983;听得津津61249;味,57706;是唯一一次接触星史没61249;睡着。 58983;们忙活得太晚了。 第二天,天亮了,星远睡得死沉死沉。 艾斯利一如既往地天没亮就醒来,甚至比以往要醒来的早。 58983;起身的动作很小,待将衣服穿完后他轻着步子走出了帐篷。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艾斯利刚走没两步便踩空了。58983;身体一闪,若不是两旁的守卫扶着58983;,58983;怕是会摔倒。 “大人?”,守卫惊慌道。 艾斯利摆了摆手,58983;笑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 或许是他昨天睡得太晚,精力不足,每走几步便闪了闪。所幸他逐渐稳住了身形,步伐57706;稳了起来。 星远一觉醒来后,58983;发现艾斯利已经把饭做好了。 两人一同吃着,艾斯利也是有说有笑。但星远敏锐地发现今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58983;观察了片刻总算是知道的原由。 艾斯利对58983;的关怀依旧是可以从小细节方面发现。只是艾斯利今日的好要纯粹许多,57706;完全不见对方在刁难他。 这种感觉,仿佛对方一下子从朋友变为了长辈。 星远61249;些不适。 经过数日迁徙,58983;们总算是到了一个新的城邦。 这里用的是其他帝国的地盘,但经过连年征战,这座城已归莱特耶帝国所61249;。 此地是帝国的边塞,经常有外敌来袭,因此艾斯利被58122;头下了命令,让他在这里驻扎半年,以护帝国安危。 虽然此处的战争要比其它地方频繁,但艾斯利却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安排,至少不用四处迁徙。 这两天天气炎热,星远动不动中暑。 这下哪怕艾斯利支持星远成长,57706;不敢让这小孩冒着太阳训练。 58983;们的军队刚对这座城市进行了交接,艾斯利便带着星远在这座城里四处逛逛。 天气炎热,艾斯利在附近商铺买了一58769;贵妇人常用的遮太阳的伞。 星远站在伞底下感觉凉爽了许多。58983;对这58769;伞产生了强烈的依赖,仿佛外面滚着岩浆,58983;绝不到没61249;阴影的地方去。 艾斯利穿着莱特耶的军官特有军装,再加58122;58983;腰身挺直,步伐凌厉,来往行人纷纷瞩目。 58983;手臂稳健地执着一58769;妇人的伞,威严与温柔相互碰撞,倒是让很60875;人目露惊艳。 61249;一位穿着得体的富人看了58983;好久,终于忍不住小跑了过来道:“大人,大人。这次不是这么打的,我的妻子57706;61249;一58769;这样的伞。这伞是和雨伞一样打在自个头顶,您都打偏了。” 在众人目光中,艾斯利胳膊肘的弯都弯成平的了。那伞沿的阴影最60875;只落在他的肩头,58983;60875;半个身体是没61249;被罩住的。 星远闻声后惊了惊,在他抬起头后只见艾斯利似掩饰般,胳臂往回收了收。 星远眸光微晃,58983;抿了抿唇,扯出笑对艾斯利说:“真是太抱歉了,我离您太远了,害得你都罩不到自己。” 星远语气柔和,“您不用特意关照我,倘若我走远了,您只需要58769;自己遮住就可以了。” 毕竟是在外面,58983;们不能光明正大对话。艾斯利“嗯”了一声,星远靠近艾斯利,艾斯利将手收了回来为58983;们两个遮住。 随着艾斯利走远,众人发现这位军官的伞好像又偏了。虽然偏得没有方才那么厉害,但军官57706;61249;半边脸没61249;遮到。 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那半边脸更显立体,57706;越发可望不可及。 星远虽瘦,嘴倒是挺馋的。58983;一路看过来,很60875;东西都让58983;流口水。尽管58983;百般掩饰,但艾斯利还是一眼看穿。 艾斯利对星远向来大方,58983;沿路买了许多吃食。因为星远只能吃复制好的那一份,所以本体一般都是艾斯利解决。 等艾斯利觉得稍微有些撑了,58983;57706;就不买了。哪怕星远再怎么馋,艾斯利只是环着胳膊站在一旁笑着旁观。 艾斯利的痞笑总算是让星远找回些曾经的感觉,但58983;心里明白,这与他认知的艾斯利还是隔些什么。 哎,星远还就是有些欠。 以前艾斯利欺负58983;的时候58983;很是不满,现在艾斯利好好对58983;,58983;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48、第四十八章 星远和艾斯利总算是不用住在帐篷里了, 当地行政官分给了艾斯利一套房子,占地有半亩。 虽说58124;比不上后世军团长的府邸,甚至房屋还平平无奇略有粗糙, 但怎么说这房屋的墙是也平的, 占地也有三百多平米。 他们住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装饰这座房屋。 因为星远是团“空气”, 所以帮不上什么忙,活都是艾斯利一个人干的。 当然, 哪怕星远真实存在,就凭他的体质与生活技能, 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他们那颗已经被容纳不住的树苗从盆里面移除来,艾斯利单手拎着小树苗星远跑在前面忙匆匆指挥着,最终小树苗被栽在了院子中央。 院子的采光很好,其一半被金光所照。 星远拿了一片仅有他和艾斯利能看到的木牌,他用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那边木牌被穿过绳挂在了树上。 木牌上面写着。 希望你能快点长大, 来年长出果子。 艾斯利问过星远喜不喜欢郁金香,星远说一般后, 艾斯利便拿着锄头把院子里的郁金香全锄了。 他“借”来了种子, 为这片花园一半种上了菜一半种上了薰衣草。 明明是莱特耶帝国的战神, 艾斯利却在种地这方面很有一手。 星远不知道从哪儿摘了一片很大的荷叶当伞打在头顶上, 手中捧的是艾斯利新研究出来的解暑汤。 他坐在台阶上看着艾斯利锄地,余光瞥见炎炎烈日,艾斯利的发鬓有汗水滚落。 星远不禁放下荷叶忧心道:“您还是放下锄头到屋檐下吧,大热天的58124;也太难受了。” 艾斯利瞥了他一眼道:“把自己盖好, 小心热晕了。” 说罢他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58124;才哪儿到哪儿?打仗可比58124;难受多了。” 艾斯利丝毫不觉得难受,甚至很喜欢这个过程。 再怎么累都是在装饰自己的“家”,虽然是在挥动锄头但是他越锄越有力气。 他望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墙的高低, 他托腮琢磨了片刻对星远道:“小远。” 星远刚把荷叶打好,听到艾斯利这叫他后,星远急忙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艾斯利。 “怎么了?”,见艾斯利一副认真的模样,星远的态度也端正了起来。 艾斯利沉思后认真道:“咱们得想办59013;把周围的墙围好,不然有人进来把咱们菜偷了怎么办?” 星远: 大可不必。 星远算是看出来了,艾斯利对于新家的关切程度远比他要高。 家里焕然一新,多了很多充满个人色彩的物品。扫帚等清洁工具也多了好几套,当然平时的卫生都是艾斯利打扫。 房屋内还专门空出了一个小房子作为洗澡的地方。虽然面积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当然,付出心力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他们的卧室以及艾斯利的厨房。 厨房的调味料以及厨具一应俱全,卧室里也是添了很多东西。 至少,星远有了一架艾斯利同款属于自己的私人书桌。 一番忙碌下来,他们的房屋里虽然不如富人那样精致贵重,但也算是“殷实人家”。 前前后后,他们花了将近200枚考恩币。艾斯利来星远58124;儿取钱的时候,星远都能肉痛死。 是的,星远明明是首富家小少爷,平时挥金如土,偏偏来这儿之后,每花一枚考恩币都能让星远心疼死。 因此艾斯利每次取钱的时候都得哄半天,星远才从指缝里抠出一点点给艾斯利。就这星远还特意把价钱提前算好,让艾斯利回来的时候把找的钱给他。 艾斯利挑着眉把星远给他的钱掂量掂量,说实话58124;点钱都不够他以前喝一顿酒。 当然,喝酒也成了过去。 曾经有一天他和军官们喝完酒回来,身上的酒味被星远灵敏的鼻子闻到了。 星远自然会劝他。 艾斯利适当地降低了喝酒的频率。 他每喝一次,星远劝一次。 星远一57844;说话柔和,态度又好,艾斯利总会把星远的话放在心上。 劝的次数多了,艾斯利怕降低自己的星远心中的印象,于是双手投降。 他跟星远保证,自己一个月只喝一次酒,就算喝也喝那种便宜的。 星远记住了他的前半句话,后半句星远拒绝了。 “你不用喝劣质的酒,我担心伤身体。您现在还年轻身体健全,还能赚到钱,我先帮您攒着。我真担心哪一天您老了,身体不好了,就吃不上饭了。” 星远得知艾斯利一个月的工资有十枚考恩币,于是他勉强点头,答应一个月给艾斯利两枚币让他去喝酒。 但只能喝一次,61417;且不能喝劣质酒。 艾斯利酒瘾不小,哪能只喝一顿?每次他跟军官们蹭完酒,都得洗个澡散散味。 等询问所有人闻不到酒味后,艾斯利才敢回去。 战友们笑话他,“瞧瞧你那怂样,活像家里有老婆一样。” 艾斯利穿着便装握着那些钱去集市买东西,随从跟在他的身后。 艾斯利明明挺伟岸一个人,偏偏为了一61049;小东西和商人讨价还价,最后抠出几枚星远计算57672;外的钱,他将其悄悄装在另一个兜里。 他们走过一个小摊的时候,一个平民与摊主大声嚷嚷着。 “你就少要61049;,我老婆只给了两个币,看我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给我剩点钱吧。” 艾斯利眯着眼摇头笑了笑走开,随从在后面嘀咕着。 “58124;活的也太没地位了吧?连自己的钱都不能随便花,那还不如不娶老婆。” 艾斯利听到后侧过身看57844;随从,他抬眼笑问道:“赛59828;特,你今年多少岁来着?” 赛59828;特闻言立马摆正姿势道:“回禀大人,我今年19岁。” 艾斯利“嗯”了一声,“那还没结婚呢?” 赛59828;特道:“是的,大人。” 艾斯利手插在腰带上走远,他轻声道:“那怪不得呢。” 赛59828;特: 明明这边条件艰苦,星远却在这里居住得很是快乐。 只是让他仍旧惦念的是,艾斯利不再欺负他,反倒更是关心他、对他好。 星远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他经常待在角落望着忙前忙后的艾斯利,眸光跳动。 虽然表面上改变的只是一61049;微小行为,但星远潜意识明白了艾斯利对他的57722;情变了。 即使58124;种改变并不坏,但星远皱着眉,下意识抵触。 因为帝国那边有事,星远临时被从窥星仪里叫走了。 原来是因为发现“珍惜植物”的事,帝国要开表彰大会。 众目睽睽下,无数帝国大佬在台下坐着。星远明明只有18岁,却拿到了58124;次行动的头等功。 无数人开始关注58124;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包括一61049;未婚的适龄青年。 表彰大会结束,大厅后面则举办了一场宴会。 别看星远年龄小,但从法律上讲星远已经属于成年人了。很多人想趁少年没有长大提前入手,即使他们不能恋爱,也要先建立好感。 他们以为自己年龄大经历多,再加上拥有一61049;事业,试图让尚小的雏鸟对他们有依赖心58792;。 但没有想到星远目光淡淡,不卑不亢,仿佛司空见惯。 星远用眼睛扫过58124;61049;人,他就近坐下低着头,眸光晃动。他伸出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滑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猛地一下子登到了山顶,又怎么愿意回到半腰去欣赏风光? 忙完了58124;边的事情,星远想要再次回到窥星仪。 华先生消息灵通,自然知道他被颁奖的事情。因此在星远刚有打算的时候,华先生便让人将星远带到了家里。 “爷爷!”,好久没有见到华先生了,星远自然是想得不行。 他跑到华先生身前,华先生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嗯,又长高了。” 他叫来管家一量,星远现在净身高已经有1米82了。 华先生提起衣摆坐到椅子上,他看见星远凑近,便点了点星远的眉心。 “口口声声说想念,结59244;回来第一时间还是先跑到了窥星仪里。” 星远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 华先生自然不会与他计较58124;61049;,他端起了茶杯轻抿了口,轻声道:“刚才宴会有很多人缠着你?” 星远惊讶了一下,随后便很快想通。 “是有58124;么一回事,但我不喜欢他们。” 华先生淡笑,他面容虽美,却在其低下头时眼中深处划过一抹常人难有的凌厉。 他抬起头,举手投足间又是风轻云淡。 他笑着对星远道:“你将来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我希望你不要太把57722;情放在心上。” 见星远目光不同,华先生睫毛扫过下眼睑淡声说:“即使你58124;一辈子始终一人我也不会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华肃说你什么。” 华先生抬起头,他食指的那枚戒指泛着银光。 华先生的性向很特殊,他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他58124;辈子已经做好了独自一人的准备。 瞥见星远尚且稚嫩的眼神,他伸手摸了摸星远的头,低声道:“站得越高,你的身边越危险。倘若今后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不要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会有人拿他来威胁你,或者更多” 星远点了点头。 星远离开了华先生,越熙接住了他。他深知星远58124;段时间吃得不是很好,于是专门带来了星远爱吃的星崽糕。 星远食欲大振,他吃着星崽糕突然想到了艾斯利给他买过的奶糕。 星远神情动了动,他打开智脑搜索莱特耶帝国,结59244;星际天图上显示并无此地。 看来艾斯利所在星球仍未被人发觉。 星远望着手中的星崽糕,他想着。 如59244;艾斯利可以尝到他们这边的美食该有多好。 到时候他们相见,星远绝对会给艾斯利最好的生活环境,让艾斯利彻底远离过去的生活。 49、第四十九章 星远走了又58759;来, 时间间隔很短,这便引起了艾斯利的注意。 艾斯利边浇花,边笑着习惯问星远缘由。 星远眸光动了动, 他跑57665;艾斯利附近的石阶上坐58070;, 仰头眼眸58844;亮地望着艾斯利。 他起初说他被表彰, 不出意外,从艾斯利的眉眼里可59575;看57665;艾斯利自60644;比星远还60235;兴。 星远眼睛弯了弯, 也不知是说顺了还是怎么,他顺口将自60644;被很多人搭讪追求的事也说了出来。 艾斯利浇花的手一顿, 他攥了攥壶柄,弯起的唇角向58070;压了压,垂58070;的眼眸多了一抹凌厉,他哼笑了声,不语。 院60075;里除了流水声, 一切变得寂静。星远双眼始终弯如月牙, 他抿了抿嘴唇,笑着看向艾斯利。 直57665;花浇得没什么浇了, 艾斯利才提着水壶背过星远走57665;了远处的桌60075;上将其放58070;。 他舔了舔唇角, 尝57665;了血腥味。 那双眼睛起初锐利得让人恐惧, 渐渐地窒息感消去, 待合眼又抬起后,眼神总算是恢复成了常人。 只是眼底比之前多了些血丝。 艾斯利淡笑转过身,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幅轻痞的模58062;。他走路随意,仿佛是朋友之间开着玩笑。 “有人喜欢你也好, 59575;你的58706;龄在我61259;这儿早就该结婚了。” 在星远的注视58070;他又说道:“之前抱歉了,浇花太专注,忽略了你说的话, 现在才58759;复你。” 星远弯着的眼睛慢慢圆了起来。他停顿片刻道:“您不必客气,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叨扰您是我的不对。” 艾斯利眼中的笑敛了敛,随后又痞笑快步走57665;星远身边蹲坐58070;来,他感慨道:“私事也没关系,好歹我61259;在一起这么久,说出来我好帮你看看那些人值不值。” 星远头一歪,他垂眸想了想,抬起头认58820;对艾斯利道:“其中一个人他的父亲是我61259;帝国元帅,而他今58706;才二十五岁就担任了帝国第八军团副团61015;,很是58706;轻有为。” 二十八、九的艾斯利: 艾斯利扯了扯唇角,片刻他爽朗地笑了笑。他扯过一根草叼住,慢慢道。 “的确还不错,就是这人靠关系得厉害,59575;后能不能靠得住还不一定。” 星远给自60644;57665;了一碗解暑汤笑意盈盈地喝了口。 “还有一个人,他是靠自60644;58795;力上来的,他的体质罕见地60235;达s。” “体质s是什么?”,艾斯利不解地问。 星远见状,便好好跟艾斯利讲了这个评定体系。 艾斯利垂眸撇过头,他手掌攥了攥,眉头紧锁。舌尖不小心被他咬破,口腔弥漫着血腥味。 他咳了咳,目光深邃望着自60644;的掌心,他压低声音问。 “你知道我的体质是什么吗?” 星远眯着眼睛,湛蓝色的双眸精致又漂亮。 他托腮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也只是猜测,但可能性还是很60235;。如果不出意外,您应该是sss。” 艾斯利眼皮跳了一58070;,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星远喃喃:“不得不说,您58820;是太厉害了。您的等级特别60235;,至今为止,我61259;那儿存活人类中拥sss等级只有两位,您今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艾斯利对星远的后半句话倒是没怎么上心,他云淡风轻地星远道:“那这人条件也就一般嗯,离我还差些。” 艾斯利瞥了眼小孩精致的面容,“他配不上你。” 星远的笑容让人很舒适,他低58070;头58759;想了58070;,又说了几个,但艾斯利总能从他61259;身上挑出不好的地60238;。 挑57665;最后,就连星远也目露疑惑。 艾斯利抬起手,他本想摸星远的头,手悬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放58070;了手掌,拍了拍星远的肩。 “抱歉,尽管我努力接纳,但我还是觉得他61259;不配。” 星远抿唇淡笑,“没关系,我爷爷也不希望我和他61259;在情感上多有来往。” 见艾斯利看向他,星远一口气解释道:“我爷爷希望我能走57665;最60235;,不被感情所困,这一辈60075;孑然一身。” 艾斯利眼神晃动,他唇角动了动,最终扬起来,眼含笑意道:“你爷爷说得很有道理。” 末了,他又道:“今后还61015;,我陪你走一段。” 星远点了点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眸。 很快又开学了,星远已经成为了毕业级。 星远的体质也进57665;了千分之六百,还差五分之二,他便有了考帝国军校的资格。 只是,比较严峻的是,体测要比58820;正统考的时间早半58706;,星远也只剩58070;了半58706;时间提升体质。 开学后,学校先组织了一场测验,星远的成绩竟进入了前三。 最令全校师生震惊的是,他的星史仍为零分。 论牛批,当属我远哥!头铁不学星史怎么58062;?零分照58062;不耽搁我拿前三。远哥,冲,除了星史所59575;科目成绩都已经被破纪录,第一指59541;可待! 我看了一58070;成绩单,原来第一和远哥就差105分?求问第一现在什么心态? 谢邀,本人就是第一。蝉联两58706;第一的我现在慌得一批。我就怕今后考星史的时候远哥不小心把考试机撞地上了,随便踩了踩,突破了零分,把我超了。 一楼:噗,我怀疑你在内涵远哥。 二楼:楼上请去掉你的怀疑。 期待有生之58706;,可59575;看见星远的星史考一分。 玩梗归玩梗,不过说58820;的,凭星远现在的水平,基本上整个帝国的大学,星远可59575;随便去。 徐默看57665;成绩单后沉默不语。他的智脑上显示他这次的名次是第九名,这也是他入学59575;来考得最好的一次成绩。 但是 一盒奶被推57665;他的桌面上,徐默转头看57665;了星远清澈的双眼。 他顿了顿,道:“恭喜你。” 他瞥向那盒奶,将其握住。他手掌紧了紧,却还是松开了力道,将奶放进了自60644;的桌兜里。 张信报57665;得比一般人要晚,但还是及时参加了考试。他赶来的时候,穿了一身星远没见过的衣服,虽然不是多么昂贵,但衣服是崭61280;的。 张信眼里多了往59541;没有的光彩,虽不是很显眼,但腰不自觉挺直了许多。 他见57665;星远时,58070;意识向后退步。他腰微弯,说话变得客气,脸上也带上了他不擅61015;的笑。 星远不动声色,态度也一如既往,但他能感觉57665;张信与他之间隔了一层东西。 他对张信说了这次的考试,张信虽与他生分了许多,但态度对他更为恭敬,对他的问题也更是上心。 张信说:“相对于陌生人变好,一般人更难接受自60644;身边人变得比自60644;好,尤其是在自60644;在乎或者引59575;为傲的领域。” 即使星远心里有了答案,他还是问:“所有人都是这58062;吗?” 张信:“不是的人还是占少数。” 星远脑海中徐默的身影渐渐淡去,一个60235;大的身影渐渐凝58795;。 他说:“我的运气还58820;好,至少还58820;被我遇见了这58062;一个人。” “嗯?”,张信感慨:“那他一定是个豁达、待周围人很好的人。” 是吗? 星远歪了歪头,眼睛压成了半圆道:“还58820;不是。” 即使艾斯利在掩饰,他还是能看出来对60238;不希望有人比他学习好,除了星远59575;外。 张信从星远的神色中58844;白了星远的意思,他有些惊奇。 “那可58820;是稀奇,你在他心目中绝对不一58062;。他是你的亲人吗?” 星远摇头。 他61259;非亲非故,可艾斯利就是对他特别好。 他原59575;为他61259;之间是要好的朋友,可现在看来,艾斯利对他的好已经超过了艾斯利对正常朋友的界限。 难道是他将他当成家人了? 星远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他偏过头,似乎在逃避什么。 第50章 第五十章 科坦星的黑市拍卖会上, 各路勋贵大佬将拍卖席坐得满满当当。 为了贴合这些人的身份,即使拍卖会场地不大,座椅与座椅之间也尽量隔开。座椅的外表低调奢华, 体感更是舒适。 或许是这些人来历不凡,拍卖席很是安静。众人气息内敛, 但眼中偶尔露出的光芒让人惊颤。 为了烘托气氛, 拍卖师有说有笑, 时间长了虽有些尴尬, 但拍卖师已经习惯了。 拍卖会进行到了末尾, 拍卖师让人捧上了压轴物。 “诸位好, 我知道诸位时间紧, 我也不与诸位卖关子。这件商品实在是来历不凡,诸位也知道,我并不是科坦星人, 所有这件商品对于我的震动并不比科坦星人大。” 说着,一个顶级强度玻璃盒被人带着手套捧了上来, 里面是一个极为古朴甚至快风化的盒子,甚至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盒子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 拍卖席中自然有识货的人,一些人坐直了身体, 双眼深晦地望向玻璃罩。 拍卖师朗声道:“诸位既然能抽出时间来这儿,自然知道我们商会一向注重信誉,我也不故意隐藏信息,我实话实说。” 拍卖师弯下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向玻璃罩,“对于这个盒子的来历, 我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但我们有极大把握推测它来自于十万年前。至于它的主人……” 拍卖师笑了笑, 卖了个关子继续说:“虽然发现这个盒子的时候,它的旁边附带解释,但我还是很难以置信。很难想象,它里面装的是武神斯达尔的至宝!我的老天,我宁愿它是假的!” 果真,拍卖席上有很多是科坦星上的人,一听这话,哪怕他们见惯了大风大浪,坐席上也迎来了微小的骚动。 拍卖师稳了稳局面,他抑制住心情,镇定道:“我知道诸位对武神大人的崇拜,但为了我们商会的声誉,我还是想告诉诸位,这件商品的来历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有可能它只是十万年前一个普通的盒子。而且,我不得不告诉大家——。” 说罢,拍卖会的大屏上展示了一张图片,那是盒子的内部,空空如也。 拍卖师指着大屏道:“我们在打开盒子时也是极为小心、也提前做好了保护准备。但没有想到,这个盒子是空的。” 拍卖席陷入了沉寂,拍卖师无奈一笑,“虽然我们有极大证据证明它是斯达尔大人的物品,但谁知是不是半路有人将至宝偷走过,又或者说这可能是十万年前的人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拍卖师最后再说了两句,便按了指示灯,进入正题。 “斯达尔大人的至宝,起拍价——十亿星币!” 一开场就是天价,但在场没有人说什么。甚至很多科坦星人觉得这个价格配他们大人都低了。 “二十亿!”,很快就有人叫价。 “三十亿!”,其余人紧追不舍。 “五十亿!”,此人一下子就加了二十亿。 接下来是零零散散的叫价,或许有人不耐烦了,直接出个他的最高接受值。 “两百亿。” 话一出,全场陷入了沉寂。 一人斟酌了片刻,谨慎开口。 “三百亿。” 全场更是沉默,有几个大肚翩翩的勋贵也跟着叫了几次。 “三百一十亿。” “三百一十五亿。” “三百一十八亿。” 坐席上,一俊秀男子四仰八叉地靠在椅子上。他里面是黑色的内衬,最上面那颗扣子没有系上,外面披着白色正装。 那双蓝色的眸子将台上瞥了一眼,食指与中指一秒按下了,随后躺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五百亿。” 有人不甘心自己仰慕的人的至宝落到别人手中,于是硬是咬牙道:“六百亿!” 男子连想都没想,便开口继续道:“七百亿。” “七百五十亿!” “八百六十亿。” “八百六十五亿!” 男子撇过头一笑,“九百七十六亿。” 竞拍者软瘫,他浑身冒着冷汗,心中即有些失落又是庆幸。 他身边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放宽心,你是拍不过他的。虽然大家脸上的信息都经过处理,但我大概可以猜出来,他是邢陆。” 竞拍者一惊,等缓过来后,拍了拍胸口道:“怪不得,怪不得。” 邢陆是整个星际的首富,其资产无法计量,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来自于哪颗星球。 都说兔有三窟,邢陆可不止有三窟。大家花费了这么多年去扒他的身份,也只是扒出了他在不同两个帝国的两个马甲。 拍卖会毕,工作人员派遣无数人安全地将拍卖物送到了邢陆的住所。 邢路一回去,来探望他的朋友望着玻璃罩里面的盒子感叹道:“真有你的,华肃,花了将近一千亿就买了这样一个不知真假还没有一点用的东西。” 邢陆也就是华肃,他挥了挥手,让仆人将盒子拿下去保存。 他随意地伸了懒腰,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没办法,星远喜欢斯达尔。我倒是好奇是个什么至宝,没有想到是个空盒子。也没关系,既然说是至宝,送回去哄哄孩子也是可以的。” 星远好久没有见到他的爸爸了,这次爸爸让人送来了一个礼物。 星远原本以为是像以往一样送些公司企业什么的,可当他看到礼物及其说明时愣住了。 这竟然是斯达尔大人的至宝!亲手经历过的那种。 而且是真货的可能性为90! 星远兴奋地抿着唇,眼眸出奇地亮。 世间独有的东西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上,这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星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没有想到里面空空如也。 星远:? 难不成至宝在半路上被盗墓的人偷走了? 星远虽然有些失落,但一想到这个盒子曾是大人精心制作的,恍惚间,他们似乎隔着十万年的时空相遇了。 星远临睡觉之前,他小心地将盒子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湛蓝色眼睛看着这个盒子入睡。 房间智能系统感受到他已经困倦,于是大灯被熄灭,星空灯发出微弱的光。 星远蹭了蹭枕头,朦胧的双眼一眨一眨,直到他意识模糊。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那盒子中央摆放着一颗硕大的湛蓝色的钻石。 到了周末,星远再次进入窥星仪。盒子实在是太珍贵,他并不敢随身携带。 于是他拍了个照片,一有空,他便拿出来看看。 在艾斯利的有意关注下,他发现星远总是没事就对着一张的画笑。 他“无意中”瞥过那张画,画画的人的确画技非常好,画里的盒子就跟真的一样。 艾斯利“漫不经心”地问:“这画……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星远闻言抬起头笑弯了眼睛,他神采奕奕、兴致勃勃道:“当然有特殊的地方,它是我最喜欢的斯达尔大人的至宝!” 艾斯利抿了抿嘴唇,他转过头“嗯”了一声便走开了。 直到走了很远,他伸了个懒腰,神色惬意地望了眼落日,随后垂下眼眸低笑了声。 那两天,两人都心不在焉。 星远一心关注着他的宝贝盒子,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抽空学一下古董的护养技巧。 至于艾斯利,他对星远的关照不减,可空闲之余,他便坐在没人的角落开始回忆星远那张画里的盒子长什么样。 随着记忆清晰,艾斯利甚至记得那个盒子上的每一条纹路。 他托关系找到了类似的材料。在星远走后,他花了很长时间将那个盒子给雕琢了出来。 或许是他的还原技术太好了,两个盒子一模一样。 艾斯利握着盒子深思片刻,最后将盒子锁进了他的柜子里。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星远曾问过艾斯利, 明明我们只在这里住半年,为什么你对这座宅院这么上心? 艾斯利活动着腰骨,意有所指道:“这可不一定。我们在这里待多久不是帝国定的而是以战争的形式定的, 半年只是一个说法。如果这边安定下来我们就得离开,如果安定不下来我们还会留在这里。” 艾斯利边专心修缮墙面边道:“我的家人早就没了,我也……没有家了。如果哪一天仗打完了,我就回到这里, 这就是我今后的家。” 星远听到这话后, 他撇过头抿了抿唇,眼神晃动。手掌握了握,又松开。 在星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艾斯利想要为家里置办一间贮藏室。 虽然他学习不太好, 可他在干活这一方面可是能工巧匠。 他独自挑选石料,测量空房间的大小, 这段安逸的生活差点让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男人,但他同时是一个将军、是一个军团的军团长。 这天警报声起,有外敌来袭。 星远刚一来就见到艾斯利身着戎装, 周身散发着压迫感召集军队。 星远跟了上去, 他识趣地没有参与战争,而是爬到山顶观察这两方交战。 他不再是当年对战争一无所知的小白,战场上的每一次变动都让他脑海分出了无数条线, 优势劣势他一眼便知。 星远抿住双唇眉头紧促,他后悔没有早来一些跟艾斯利讲讲战术, 虽然目前他们赢面很大,但他不想多损失一名战士。 得知他们战争肯定会胜利后, 星远眉眼中的焦虑卸下去一些。 习惯性地, 他在剩余时间内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艾斯利身上。 星远很少会认真观察打仗时候的艾斯利, 对方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艾斯利浑身是血,动作凌厉,砍伐间顺手捏断一个人的脖子。也许是因为身处战场,他的动作非常快,无数敌人在他的前行中纷纷倒下血流满地。 这一刻,星远才将他脑海中的艾斯利与莱特耶的传言重合在一起。 星远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这么多年的追求。 从那位将军凯旋而归时,他便喜欢上了这一类人。 即使是后来他不喜欢战争了,他也依旧无法抵挡对身体武力极好的人的喜爱。 因为他的高精神力与低体质,他对精神力高的人没有什么偏好,反而对体质好的人总是带有憧憬。 斯达尔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游戏中看到对方披着战甲所向披靡,SSS的体质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战场上的凌厉与杀伐果断正好撞到了他的心上,所以斯达尔成了他最喜欢的纸片人。 原本以他的习惯,他肯定会去查斯达尔的过往,但可能是因为斯达尔是星史上的人,他一查资料就犯困。 星远蹲坐下来望向艾斯利,他发现自己和艾斯利呆了这么久,似乎只注意到了对方对他的好,反而忽略了这人本身的能力与光环。 而这能力与光环……正是他心心念念的。 战争终于结束了,不可避免地艾斯利的军队大获全胜。 军队的后勤以及健全的士兵们负责清扫战场,一些受了伤以及疲惫不堪的士兵被他们熟识的人背着回去休养。 原本,除非艾斯利有伤,否则他一般会独自回去。 但这次不一样,仗一打完星远便跑到战场上来接他。 艾斯利虽面上不显,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但眼神的凌厉却快速退下变得温和。 艾斯利动作轻快走到前面,星远追在后面。 星远急忙道:“回去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休息一下。你之前煲的汤我们还没有喝完,可以先热一热补充精力……” 艾斯利“嗯”了一声,他一把抹去了脸上的血迹,语气轻松道:“哪有这么多时间休息?家里的墙还没有砌完,马上就要换季了得建造建造储藏室,不然粮食没存够我们冬天不够吃怎么办?” 星远顿了顿。 待他们回去后,艾斯利不是先收拾自己,而是扛起了建材继续干没干完的活。 星远站在原地,眸光流转,眼睛缓缓地眨动。 堂堂莱特耶帝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在打完仗后的第一件是继续砌墙。 威风凛凛的形象渐渐褪去,眼前的人成了一个普通的会过日子的居家男人。 星远发现,尽管他现在和徐默还能说上话,但他们之间似乎生了间隙,关系不如以往,正在逐渐变淡。 他想过对对方好,去挽留他们之间的友谊。可能徐默也是不想失去他,也接受着他的好,但他们说话与玩乐间却是慢慢生疏,到最后他们在一起却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 星远能感觉到,他们的友谊正在逐渐消散。 星远除了学习,他一直在努力向上爬,他也将自己的边角渐渐渗入帝国政坛。 或许是野心与眼界扩大,他发现自己与原来的朋友们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包括张信,虽然张信没有远离他,甚至对比以往他们更为密切,但他们也不再是朋友关系。 尽管星远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张信对于他的态度更像是对上级。 星远渐渐形单只影,尽管他表面上和所有人都能说上话,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他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艾斯利的处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艾斯利这一个朋友,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这让星远内心微动。 深夜他盖着被子望着头顶的星空灯,不自觉咬了咬嘴唇,眼神明灭。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笑了笑。 清晨,星远一觉醒来,越熙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星远习惯性边吃饭边看帝国新闻,这时他看到了一条消息。 [跳跃穿梭仪经过数轮测试确保安全后,已开始投放于市面,售价1387亿星币。因为价格昂贵,购买方大多数为星球帝国官方斥巨资购买,它常被用于外交……] 星远眼神微亮,他急忙让越熙为他调到跳跃穿梭仪的具体界面。 越熙垂眸望了小少爷一眼,淡笑着将详情展示出来。 [拥有跳跃穿梭仪,只需要输入具体坐标,不需要搭建空间通道就可以去自己任意想去的地方。当然一些被主人设置权限的地方除外……] 莱特耶哪儿会有人会设置权限? 至于坐标,每次都是窥星仪锁定坐标星远才能去艾斯利身边,所以坐标位置星远知道的很清楚。 不过价格真的不便宜…… 星远又不能直接从自己的工厂里面掏钱,他想了想,这大概是自己将近一年的零花钱。 只要这一年内他省吃俭用,等到统考结束,他刚好可以把跳跃穿梭仪买下。 星远越想越高兴,仿佛只要能见到艾斯利这一千多亿星币不值一提。 越熙注意到了星远的神色,他不动声色问:“少爷,您是想要买跳跃穿梭仪吗?” 星远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越熙又问:“您……是想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不知道他是您的亲人还是?” 亲人? 虽然艾斯利和他很亲密,但也不是亲人。 星远摇了摇头,迟疑道:“他……和我不是亲人。” 越熙眯了眯眼睛,他微笑说:“我见过您在别人身上花钱,但我从未见过您对一个不是亲人的人花费超过一个亿……” 星远僵了僵。 越熙叹了口气,他揉了揉星远的脑袋,无奈笑道:“少爷您就算要找对象,也不能找个这么远的呀?您这样让我很不放心。” 星远颤了颤,他想离开椅子,无奈越熙捏着他头发。 星远只能听越熙继续说话。 “那少爷,我也不说什么了,以您的性子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您最起码得等统考完了之后,才能正式和他在一起。对了。” 越熙顿了顿继续道:“那人家世怎么样?比您大还是比您小?我觉得您们年龄相差三岁以内还是比较合适的。 亲家好说话吗?没说咱们得给多少彩礼?不过最起码,我们给出的彩礼不能少于十个亿。我记得西边还有8套房产,到时候等人家来了可以送给人家……” 星远听着头皮发麻,他的脸越来越红,湛蓝色的眼睛左右晃动很是无措。 等越熙手微松,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椅子。 回到卧室后,星远坐在床上缓了缓。 他瞥着这大约有100多平的房间,眼睛半垂,心中涌出了一个念头。 这房间的布局得让人改改,最起码得扩大些。 星远再次进入窥星仪的时候,艾斯利正在训练场巡视。 见到星远过来,艾斯利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片空地。 艾斯利忙了一天,晚上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吹着夜风。 星远兴致勃勃地跟艾斯利讲述着他这个周内发生的趣事,艾斯利听得很认真,唇角时不时浮现笑意。 星远说到最后,他弯着眼睛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但我还不是很确定……” 艾斯利顿住,趁着夜色他抿住唇将头偏向一侧。他停顿了片刻,最后硬是扯出笑。 他笑声由小变大,听起来很是爽朗。 艾斯利抬眼望着星空,他抬手本欲拍星远的肩膀,却顿了顿,收住了手。 声音是被卡在喉咙里,他咳了咳,语气听起来很是正常,还带着作为朋友的愉悦。 “挺好的,能遇到喜欢的人……想必他也很出彩。” 艾斯利笑了声,“你真要是喜欢他,出不出彩又有什么关系?你今后的路还长,选择也很多,喜欢就去追求他,以后不喜欢了也不必强求。” 星远眨着眸子看着艾斯利的侧脸,虽然夜晚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是吗?” 艾斯利笑着叹息了声,“真的挺好的,等你和他在一起了,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星远深吸了一口气,他揉了揉脑袋,“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我还需要半年时间来确定心意。半年后是体质测试,等我测试结果出来了,如果我确定心意我就告诉我喜欢他,不确定……那就算了。” 艾斯利沉默了许久,他“嗯”了一声,“你的心意最重要。”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半年时间, 星远终于成了年级第一,并在超过原来第一名后与原来第一名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各科向满分奔去,当然除了星史以外。 这学期,星远的星史这个话题在学校内部越炒越高,并上升为学校的头号热点。 [我的妈呀,我都换了三个男友了,星远的星史还是0分。] [上帝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我说:“我希望世界和平。” 上帝说:“你的要求太高,还是换一个。” 我想了想说:“我希望星远的星史能突破零分。” 上帝沉默了会儿道:“那还是换第一个吧。”] [哈哈哈哈楼上嘲讽太狠了,想问一下星远突破0分的赔率到哪儿了?] [200:1] [没有想到还真有人认为星远能不考0分?] [回禀楼上,那“1”是星远自己给自己投的。] [噗哈哈哈哈哈,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玩笑归玩笑,星远是我的头号偶像,他在学习这方面真的是神!] 另一边,星远刚参加完帝国统一体质测试。经过一年不间断、累死累活的努力,星远的体质终于过了B线,也总算是符合了帝国军校的最低要求。 达标之后, 他又去参加了帝国军校的内部文职考试,与他一同参加的还有其他学校体质同样为B的学生。 帝国军校出了好几个测试项目, 比如越野、攀爬等都需要学生亲自完成。 在这过程中,有2/5的学生被淘汰了。但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同是B等级,星远这个看似娇娇瘦瘦的小少爷反而在各项测试中拿了第一名! 教官连连称奇,最后经过机器检测, 星远的忍耐力是所有人中数据最高的。 甚至这种忍耐力, 就连很多帝国军校毕业生都无法达到, 普通人中更是很难见到。 这下子, 帝国军校检测刚一结束,学生们刚一回去,星远的资料便被呈到了所有招生负责人的面前。 一看这孩子优秀的履历与平时成绩,军校内各个班导疯狂了,这么优秀的好苗子谁不抢谁傻! 因而,在星远还有大半年才入学的情况下,新生导师们已经开始了好几轮的争抢,甚至星远的教育权已经成为了老师们讨价还价的资源。 当星远看到智脑上显示着检测通过的报告单时,星远的眼角有些湿润。 他吸了吸鼻子,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与军校无缘,没有想到他真的凭努力做到了这不可完成的事。 一直以来背上的大山被卸下,星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星远有太多的话想要诉说,加上今天是周五,恰好是他进入窥星仪的日子。 艾斯利在这个周内一直等待星远的成绩。 他陪着星远努力了这么久,因而在星远考试的时候他比星远还紧张。 这个周五,星远要比以往来得早许多。 夕阳还未落幕,星远便从西方向艾斯利跑来。 隔着老远,星远便兴奋地喊道:“我通过测试了!我的体能和体质终于达标了!” 艾斯利松了口气,他发自真心地对星远笑了笑,还说明天要给星远准备大餐。 夜晚他们回到了家。宅院已经修缮完毕,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天,他们的储藏室里存了满满的食物。 星远钻进被子,艾斯利煮了一锅热汤盛好之后便把碗递给了星远。 星远抱着热汤喝了一大口,眼睛弯了弯。 这半年来,经过艾斯利不断为家里添置家当,整个屋宅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星远留在这里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 艾斯利又盛了一碗汤递给星远,他平淡问道:“你的体质已经达标,今后应该是不来了吧?” 星远手顿住,他仰起头望向艾斯利,对方依旧是在笑,他从对方的眼中看不到除了笑以外的其他情绪。 星远嘴唇动了动,他半天迟疑地说了声,“我还来的。” 艾斯利“嗯?”了一声,他无奈地笑着摇头,“别任性,既然体测已经通过了,就别浪费这些时间来找我。半年后你还要统考,这是影响你人生的大事,怎么能多花时间来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星远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感觉鼻子有些塞。 怎么会是无意义的事? 经过艾斯利的百般劝阻,星远终于答应自己在统考结束之后再来看他。 星远不用再训练了,但他还是习惯每天跑步一个小时。 这两天他如往常一样与对方待在一起,没事聊一聊生活上的闲事,或者看着艾斯利种地做菜。 艾斯利表面上很是轻松,甚至为星远奔向美好未来而欢喜。但他手中攥着锄头的力道是重之又重,若不是他强行控制,怕是那木柄都会被他捏碎。 少年还年轻,再浓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被冲淡。 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少年了。 周天下午,夕阳撒下金橙色的余晖。 星远在临走之前突然对艾斯利道:“您说过,如果喜欢他就去追求他。” 星远冲艾斯利一笑,“半年了,我想清楚我是真心喜欢那个人。我想尽管我离统考还剩半年,但是我还是想先告诉他我的心意。” 艾斯利“嗯”了一声,他转过身咳了咳,随后像是在笑。 半天,艾斯利声音微哑道:“祝贺你,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礼物……我会为你备好。” 他吞咽下喉咙的血腥,呼吸间血腥味却不散。 星远歪头“嗯”了一声,他声音清朗说道。 “可能我的话是冒昧的,但您之前给了我勇气。这半年来我是在确定对您的心意,我也想清楚了,我是真的喜欢您。艾斯利先生,您可以接受我的心意吗?” 似乎时间停止了,一切陷入了寂静,艾斯利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尽管星远见惯了大场面,但他的眼神仍旧暴露了他内心的忐忑。 他以往的推测能力在遇到艾斯利以后仿佛失去了作用,他丝毫不能推测对方对他喜欢与否。 艾斯利隐藏的情感太深,尽管有时候他觉得对方喜欢他,但他又难免为了少数的可能性而质疑。 星远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直到艾斯利转过身用深邃的目光看向他,开口问道。 “我刚才耳背,没有听清楚,你……有说话吗?” 星远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他湛蓝色的双眼望着艾斯利,随后垂下脑袋摇了摇。 “没什么,我等到统考结束后再正式告诉您。” 星远没有看到,艾斯利垂下的手掌攥得发白,待松开后,掌心有四道血痕,鲜血顺着掌纹滴落。 星远走之前道:“我已经找到见您的办法,等我考完试就亲自来见您。” “见我?” 艾斯利笑了笑,双眸漆黑问:“我们距离很远吗?” 星远点了点头,“是很远,大概有十万光年。” “光年是什么?” 星远顺口道:“光一年内行走的路。” 艾斯利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星远的肩膀。 “嗯,希望你前途无量。对了……” “嗯?”,星远疑问。 “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可不要随便哭了。” 星远笑容很开朗,“您放心,我不会哭了。” 星远从艾斯利的视线里离开。 艾斯利站在原地看的落日许久,待弗瑞德恰好路过时,艾斯利对他道。 “把你的刀给我。” 弗瑞德笑嘿嘿地将刀递上,他问:“要刀干什么?” 直到艾斯利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头发割断,弗瑞德的笑容凝固了。 “我的老天,你这是在做什么?!” 弗瑞德惊呼。 艾斯利捋着头顶的短发,顺手将断发顺手扔了。 他语气平淡,“太长了,我嫌麻烦。” 弗瑞德几欲晕厥,“您是想要孤独终老,死后没人收尸吗?!” 艾斯利轻痞一笑,“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 星远回去之后疯狂复习,尽管他的成绩已经很高了,但他仍在压缩着自己的休息时间。 等到将大部分科目刷到满分,他开始攻读政治方面的书籍。 统考时间在一天一天逼近。 买跳跃穿梭仪的钱星远基本上攒够了,他也开始让人帮他去联络卖家。 只是,对于学习,星远看着仅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眼中流露出挣扎。 星史……真的不能不学了。 哪怕他总成绩考最高,但每门科目的成绩也有最低要求。 他尝试过学习星史,只是他一拿出书,内心就会产生强烈的抗拒。 星远大汗淋漓,却仍不能翻开课本。 他双眼怔愣地深呼吸,要不再等几天? 五天又五天,眼见统考逐渐逼近,在只剩下十来天的时候,星远趴在书桌上,摒住了呼吸。 他面对着镜子,满头大汗。一股莫名的意志几乎将他压垮,星远双手紧紧撑着书桌,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星远抗争了两三个小时,那股意志开始衰弱,星远拼尽全力翻动了书页。 在边角卷起时,强烈的悲痛感越来越明显。 星远捂着心脏,他不明白只是看一本书,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直到第一页翻开时,还没等他看清楚上面的文字,泪水便模糊了他的视野。 “啪嗒……”,一滴眼泪滴落到书本上,恰好盖住了一个名字。 [艾斯利·斯达尔] 星远的视野终于清晰了起来,他也看到了第一页最中心的那句话。 [艾斯利·斯达尔,莱特耶帝国元帅,32岁以身诱敌,死后被铭记于史书,后人将其列于科坦神话之中,称为武神……] 星远大脑嗡鸣,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他的心脏巨疼,眼泪不停滚落。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夜晚, 负责采购的人半分不敢耽误,买到跳跃穿梭仪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其送到华家。 不知怎么着,采购者心跳得厉害, 他捂着心脏用智脑联络华家小少爷。 提示音响了很久, 显示无人接听。采购者连拨打了七八下, 直到提示音渐渐归无的时候,那边总是接通了。 “你找我做什么?”, 少年的声音沙哑到模糊了原本的音色,语调冷静到可怕。 采购者内心忐忑,他捧着智脑小心翼翼道:“华少爷, 我已经将跳跃穿梭仪买到并给您送过来了……” 那边是一片死寂,采购者心脏越跳越快, 就在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时, 采购者听到了阵阵风声。 不出半分钟, 面色煞白的小少爷快步走了过来, 其眼角通红,上面还有未干的泪渍。 采购者正欲开口讲解,星远便大步越过他。 星远忽略采购者的声音,他动作凌厉的打开了舱门走了进去,舱门瞬间关上。 采购者从未见过这般的华家小少爷,周围的压迫感将他包围。 星远怔怔地坐入了穿梭仪内,耳边响起了艾斯利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 将来可不要随便哭了。” 越来越多的眼泪悬挂在星远的眼眶中,他紧紧咬住嘴唇忍住眼泪滴落, 红润的嘴唇被咬出了血。 艾斯利早就知道了吗? 他想到了自己让艾斯利帮他看的星史…… 眼泪越聚越多, 他垂下头,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滴落在舱室内。 星远紧紧攥住手掌, 大脑里嗡嗡作响。 他倔强地睁开眼睛望向屏幕,不甘心地将来特耶帝国的坐标输入其中。 [请问您的目的地是科坦星吗?] 星远的眼眶更红,他咬住嘴唇小声唔了一声,“不是。” 他快速抹去坐标,重新输入了一次。 [请问您的目的地是科坦星吗?] 眼泪顺着面颊滚下,他再次抹去坐标重新输入。 [请问您的目的地是科坦星吗?] 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哭腔泄了出来。 星远还在幻想自己见到的是那片充满着沙尘的荒漠,当舱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见到的是凌驾于联邦帝国之上的科技水平。 高空中漂浮着先进的飞行器,一座巨大的数据网将这座都城笼罩。 科坦星的民众不自觉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位突然出现的瑰丽少年身上。 少年美得不可方物,像极了星球博物馆悬挂的那幅美人画。 少年的鼻尖与眼眶红红的,其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每走一步歪歪倒倒,眼泪也跟着滴落。 这座城是武神大人的故土,建造着宏大的墓园。所有人只要仰头,就可以看到那高耸的武神像。 他是谁? 民众心中升起了疑问。 星远一眼就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武神像。 他见过,在游戏里见过。 但他从未想过这和他身边那人是同一个人。 星远浑浑噩噩地向武神墓园走去,一些民众察觉到不对,也跟着星远向墓园走去。 武神像在科坦星伫立了十万年,它从小小的几尺高直到现在的数千仗。哪怕艳阳高照,石料依旧是那么冰冷。 今天,在武神被立像后的十万年后的某一天,它的脚下迎来了一个美丽的少年。 少年抱着神像哭泣,冰冷的神像犹如被禁锢住不能给任何回应。 少年来自于遥远的帝国,他喜欢上了十万年前的一个人,他为自己的爱人远赴他乡,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神像。 神像如此高大,充满了威严,它俯视着所有的民众。而少年很是渺小,他是小小的一团卧在神像脚下,连衣角也抱不住。 即使少年再美丽,当他触及到神像的那一刻便已经点起了民众的怒火。 这是在亵渎他们的先祖! [武神大人英年早逝,是四神里面唯一没有成婚、唯一不沾感情的神灵,少年凭什么这样动他们的先祖?!] 民众的情绪越发激烈,纷纷嚷嚷着要惩罚这个不知深浅的少年。 然而少年并不退怯,他抹去眼泪问:“骨灰在下面吗?” 民众哑然。 “把骨灰给我。他说过今后要和我住在一起,要陪我度过下半生。” 民众卡住了,片刻他们回过神来,纷纷呼喊。 “原来这人是个疯子!” “他有病,神志不清,总不能是大人托梦给他?” “大人都已经死去10万年了,他怎么跟你保证?” “大人劳碌一生,从底层到元帅,他最想过的应该是繁华的生活,他应该被我们供奉起来!” 骨灰是真的在,科坦星是整个星际唯一没有文明断层的星球,因而它的科技也是最为发达。 星远又怎么看不透这一切?他清楚所有人的反应。 星远低下头低泣,他不让别人看见他哭泣的模样。 “神灵不想被你们供奉,他就想过最普通的生活。” 民众眼中,这是一个漂亮的精神病患者。这人就像是得了臆想症,满口胡言。 尽管星远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他还是跑到那坟墓下有土壤的地方空手去挖干硬的土地。 “我的武神大人,他这是在做什么?这个疯子他是在亵渎您!” 民众惊呼,心中涌起了愤怒。 大人他是神,大人才不愿意被拉下神坛,他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快去阻止他!!” 忽然,大量的卫兵涌了过来将星远架住,当他们用武器抬起星远的胳膊时,其指尖有鲜血滚下,好几枚指甲的指甲壳断裂。 少年从出生以来一直精精致致,哪曾像现在这般在所有人面前这般狼狈过? 少年流了泪看着所有人,他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声音嘶哑,“早晚有一天,我会带走他!” “这个疯子也太放肆了!” 国王恰逢来这边游玩,他从看到少年起便眉头紧锁,见此人竟大胆到要挖武神大人的坟墓,怒气涌上,立即命令卫兵去将此人抓捕。 民众因国王的到来而感到尊敬,随后对少年的斥责如潮水般涌满整个武神墓园。 国王居高临下俯视着少年,他问:“你说你和大人是恋人关系?这是我听过最不切实际的臆想。” 星远被压倒俯身在地上,他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晃了国王的眼。 国王问:“你来自何处?” 星远秉着对喜欢人的赤诚,他光明正大道:“我来自联邦帝国。” 国王眯了眯眼睛,眼神变得晦暗。 在民众眼中,国王突然变得愤怒,他指向星球的出口大声道:“此人是联邦帝国的人,他的行为已经深深冒犯到了我们的先祖。从今天起,这人被列入科坦星通行黑名单,今后不得再踏入科坦星!” 星远被国王的斥责震得恍惚,当他听到后半句,情绪异常激烈。 “你不能这样,我喜欢他,我想多见见他……都是我的冒犯,我愿意承担一切损失,求……求您让我多见见他。” 少年泪如雨下,他的样貌是科坦星的最高审美,当他抬起头时,其面容美到让国王恍神。 科坦星人很容易对这样的少年心软。 但国王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他立刻挥手,让人将少年及其所带来的东西一同驱逐出科坦星。 待耳边的哭声消散,科坦星重新归于平静。 国王攥了攥手,他让手下向联邦帝国高层发了一则通报。 [你们帝国的人亵渎我们先祖的神像,甚至想要挖我们先祖的坟墓。先祖是我们的信仰,你们帝国的人如此冒犯的行为,严重激起了我们星球所有人的怨气。 为此,我们星球将集结军队讨伐联邦帝国。 但顾及到再过几年便是我们先祖的十万整年祭日,因此我们需要联邦帝国对于我们的先祖作出补偿。 我们要求的补偿是重塑神像,而你们需要提供重塑神像的材料,即半颗尼迪星的石料。] 在消息发出的那一瞬间,科坦星遭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科坦星表面不知为何有一处没有及时防护,雷霆裂了武神像。 联邦帝国高层被科坦星发来的消息震动了。高层纷纷去查询这亵渎科坦先祖的人是谁,当追踪到星远身上时,整个高层议论纷纷。 有人不敢直接回应,有人却说非得处置星远。 最后整件事情被华先生一手揽下,他压下了联邦帝国的声音,最后也让人给科坦星国王回了一份消息。 [此事由我孙星远不当言行酿成,罪在个人,不能殃及帝国,我愿替他补偿科坦星的损失。 我明白国王陛下的意思,不过尼迪星并非我所有,我愿意用另外一颗比尼迪星价值要高的能源星来替换这次补偿。 提前感谢国王陛下的通融。 署名:华玄空] 此信件一发,科坦星哑了声。 国王捧着那份古色古香的纸质信件在宫殿里来回踱步,其下属向国王报喜。 “陛下,这是一件好事,您为何揣测不安?” 国王重重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华玄空的东西我怎么敢要?” “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吧。” 还有10天,联邦帝国就要进行统考。 星远答应过艾斯利,在考试结束之前他不会去找他。 星远浑浑噩噩,饭也不吃了。最后还是越熙强压着他,给他灌下了营养剂。 星远魔怔般地将整套星史翻了数百遍,也是越熙压制星远,星远才能每天睡那么一会儿。 考试那天,星远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以往的衣服显得空空的。 其毫无血色,黑眼圈非常明显,脸上也是真的没肉了。 幸好考试是将每个人隔开,没有人见到星远这副模样。 他坐在密封的考场,异常冷静地将每门科目认真答完。 最后一门考试是星史。 这次星远不再睡觉了,他将每一个空都完美地答了出来,直到他答到了最后一个题—— [请简述艾斯利·斯达尔的生平。] 星远顿了顿,他落笔非常重,每一笔仿佛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他双目血丝越来越多,眼泪蓄满。 直到他写上了最后一句话。 [……死于32岁。] 眼泪终于滴落到了地面。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艾斯利很久没有见到星远了, 久到他以为曾经发生的一切是场美梦。 当星远说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时,艾斯利的内心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只力大无穷的手在撕扯着他的心脏,像是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给星远看。 记忆却让他冷静下来。 他笑了, 再次变得随意。 他们隔着的又怎会只有身份和距离呢? 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少年的告白又怎么甘愿拒绝? 只能装聋, 假装自己没听到。 这样,也不算拒绝。 不过, 半年过去了,说不定星远已经知道了吧? 也好, 能断了念想。 时间能冲淡情感, 更何况那小孩怎可将他下半辈子搭在他这个“死人”身上? 这么久不见了, 今后至永远不来也是顺理成章。 半年来, 艾斯利早就不在那片城池里。他从南向北, 右西至东,原来“家”的方向已经变得模糊。 今日风沙很大,艾斯利独自一人站在荒漠中。他底盘很稳,身形不动。 忽然, 他似乎听到了熟悉但很久没有听到过的脚步声。 他迎着风转过身。 黄昏下, 身形消瘦满是憔悴的少年黑着眼圈愣愣地望着他。 也不知道这孩子赶了多少路, 头发乱糟糟挂着树叶,脸上多了很多道细小的伤口。 少年一看见他眼眶就红了。 艾斯利哪儿还敢站着? 他飞快地走了过去,边走边脱下外衣。 他将外衣披到少年身上, 掉下去的那件也没捡。待披上后,他闻到了少年身上久违的气味。 艾斯利顿了顿。 少年低下头忽然抱住了他, 抱得非常紧。 艾斯利一时无措, 却听到寂静下压抑的哭腔。 艾斯利愣住了, 他静静地站着直到少年将情绪发泄尽。 天色渐暗, 少年的哭声越来越小, 环住艾斯利腰的手臂也越来越松。 他放下手,轻轻抬起头,眼眶发红,眼中布满红血丝,却看不到泪痕。 艾斯利心里一动,慢慢揪疼至袭上全身。 他走南闯北自然见过,这是少年泪流干了。 他握着对方的手,却听见对方抽痛一声,下意识将手向后缩。 艾斯利察觉到不对,他低下头,断裂的指甲与指尖的破痕异常刺眼。 他手颤了颤,也只能松开。 夜晚,星远神情低落地坐在艾斯利怀里。艾斯利一手抬起星远的手掌,一手蘸着药粉耐心地给星远包扎。 星远从一回去就拒绝治疗,哪怕越熙强烈要求也无济于事,因而这伤便拖到了现在。 星远低声跟艾斯利讲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艾斯利“嗯”着回应。 处理好伤口以后,星远靠得离艾斯利跟紧了些,艾斯利想往后退却也无处可退。 星远说:“我真的不能真实见到你了吗?” 艾斯利语气平淡,“见不到就见不到了。” 星远咬了咬嘴唇,眼眶又红了。 艾斯利深吸了一口气,他撇过头伸手捂住了星远的眼睛。 星远又道:“我喜欢……” “睡觉吧。”,艾斯利打断了他。 睡觉时,星远赖着不愿意走,艾斯利无奈,只能任由其坐在自己腿上。 艾斯利看着他一半不认识的书,一边去挑星远头顶的落叶杂絮。 等将少年的头发捋到无物可捋,少年也沉沉地睡了。 艾斯利坐在原地一夜未眠。 灯火摇曳,帐篷上映出了一人的影子。 艾斯利虽抱着星远行动很是不便,但他沉思了会儿,还是拿出了一张干净整洁的好纸,拿起羽毛笔落笔道。 [此信我翻写了无数次,用于组织措辞以及练好字给后人留下好印象,最后刻于甲壳上以便传世。 我人死不足惜,我只有一个心愿,恳求后世之人善待他。 可能我死之后数年,在人们的记载上我终生未婚。其实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他是我的宝藏,生前不敢高攀,死后不敢玷污。 我此生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若能护他周全,我尸身任由践踏。 我不在乎名利,只求骨灰在他身边安葬。 他来自遥远的星空,我触摸不及,望数万年后与他再遇。 落笔:艾斯利·斯达尔] 艾斯利写完以后,很多字不会便空了下来,最后将写好的稿件压在文件最底下。 那晚,他听着少年沉稳的呼吸声,外面是呼啸的狂风。 星远醒来后一仰头,对上的便是艾斯利望着他的漆黑的双眼。 猛地与少年对视,艾斯利不自觉偏过头,亡羊补牢。 星远没有放过艾斯利的小动作,他凑了上去揪住了艾斯利的衣领,湛蓝色的双眼紧紧望向艾斯利脸上的细微动作。 他声音沙哑却坚定地问:“你喜不喜欢我?” 艾斯利卡住,他垂下眼皮眼眸晃动似在逃避,星远却将眼睛凑到了他视线内。 艾斯利再怎么避闪,却也躲不过少年的探寻。 他被堵得无路可退,随后重重舒了口气,抬起眼皮对上少年的蓝眸,从心回复道:“我喜欢。” 少年“嗯哼”了声,两侧唇角不自觉扬起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抬起蓝眸,明明亮如星辰却硬是摆出了富家少爷的矜贵。 哪怕星远头发乱糟糟,他依旧抬起头一字一顿认真道:“好的,我刚好也很喜欢你。既然我们情投意合,那我们在一起好吗?嗯?” 少年虽长得清秀无害,但最后一声反问带的气势很能哄人。 清朗的嗓音中暗含逼迫,艾斯利被怼得无奈,只能挂着笑答应。 星远仰起了头,手却环住了艾斯利的腰。 当天,他们在外面转了一圈。 星远想离艾斯利近一些,艾斯利却一直向旁边挪去。 星远将艾斯利望着好几眼,最后捏住了对方的衣角。艾斯利无处可避,他只能呆在星远身旁。 星远仰起头望着他们两个之间的间距,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不把手臂放在我的肩膀上?” 艾斯利垂下眼眸笑道:“我把手臂放到你肩膀上那和悬到空中有什么区别?我总不能放下手臂让它穿过你?” 星远抿了抿唇,“我总觉得你是在哄我。” 艾斯利举起了双手,笑眯了眼,“哪有?” 他手指蜷了蜷,迟疑了半天他才垂下手轻轻落到少年的头顶慢慢揉了揉。 星远头皮酥痒,他仰起头,睫毛碰到了艾斯利的手心。 那只大手迅速挪开,不见了影子。 星远转过头看向艾斯利神色不显的面庞,眉头轻轻皱了皱。 夜晚,艾斯利帮忙将星远打理干净。他摸着星远脸上细小的伤口,手掌硬忍者没有用力。 星远感觉到自己的脸宛如被低配版砂纸磨过,那是艾斯利手上的粗茧。 星远突然问艾斯利,“你知道抱我是什么感觉吗?” 艾斯利闻言,揉了一把星远的脑袋,无奈笑道:“……我们又不在一块,我怎么抱你?” 艾斯利没把星远的话放在心上,星远却轻声且笃定道:“你可以在梦里抱我。” 艾斯利顿住了。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没有太大区别。晴空下,星远靠在柱子上正等着艾斯利抱他。 艾斯利在烈日下站了很久,半天不动。 星远狐疑,“你怎么不动?难道之前……是在安慰我?” 艾斯利低下了头,他深吸了口气,总算是走了过去。 星远还没有再开口,他便被大力搂在了怀里。 少年身体的棱骨撞入艾斯利怀中。因为星远常年体弱,一些地方在艾斯利碰起来还是软的。 他闭上眼睛,下巴搭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上,他的双臂从不使力到紧紧锁住,用力将少年勒入怀中。 隔着衣服,他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 星远没想到艾斯利的力道会这么大,他的骨头差点被勒断了。 他仰起头,望着对方带有薄薄胡渣的下巴,轻轻闻了下。 艾斯利如触电一般瞬间松开了他,并向后退去。 对方身材高大,在光照下转过了头,星远看不到对方的神色。 好奇涌上星远湛蓝色的眼眸,他问:“你为什么要躲开?” 艾斯利声音低沉,语气不含情绪,“不适应。” 星远默了默,压低声音道:“我们多亲几下就适应了。” 艾斯利:…… 他深呼吸,依旧没有转过头。 星远见艾斯利没反应,他向艾斯利走近,艾斯利见状向后退几步。 星远一脸认真地向艾斯利靠近,艾斯利只能连连后退。 直到艾斯利靠上柱子,其只能停下。 艾斯利一直不看向星远,星远顿了顿,他凑了上去,在粗糙的面庞上落了一个吻。 星远只将注意力集中到艾斯利脸上,没有注意到艾斯利的耳根。 星远望了艾斯利许久,他目光清澈地问:“你为什么不亲我?” 艾斯利喉结滚了滚,“……我没刷牙。” 其实他在睡觉之前将牙刷了四五遍。 刷牙是星远教给艾斯利的,以前艾斯利习惯漱口。 星远顿了顿道:“我不介意。” 艾斯利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星远停了一会儿,他突然搂过艾斯利的脖子,踮起脚尖用额头碰上艾斯利的额头,费力地吻了上去。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艾斯利站着不动, 任凭少年温润地触碰。 星远起初动作就比较急切,加上他没有亲过人,难免用力过度及轻微紧张。 艾斯利迟迟不给星远回应, 若不是星远搂着艾斯利炙热的脖颈,星远以为自己在吻一块木桩。 艾斯利的肤质粗糙, 触感又硬, 唇上的裂纹让星远感觉有些扎。 星远笨拙地又吸又咬,直到口腔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星远才赶紧松口。 望着唇上鲜红的血珠, 星远湛蓝色的眸子一眨一眨。 他微惊,偏过头后又抿了抿唇, 小声道:“抱歉,我下次会轻一点。” 艾斯利:…… 他从星远与他分开的那一刻便下意识躲过少年的眼神。 听到这句话, 他眼眸动了动, 瞥了一眼少年身子板便将目光收回。 他将眼眸垂下,似作掩饰般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 明明他表面上抗拒着梦境, 事实上他要比星远晚醒来很多。 星远一般礼貌,也注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艾斯利这人虽然本性混账, 但对于在乎的人也能克制住情感。 他昨晚睡觉前将星远安置在他旁边的床上, 被子也是现复制的。 他们还保持着以往的距离。 艾斯利想象过他哪一天压抑不住,冲破了那层屏障, 做起了对不起少年的事。 但他没想到, 他眼睛一睁开, 就看到了那双靠近他面庞的湛蓝色双眼。 艾斯利:…… 没想到是向来自持有礼的少年先进了一步。 艾斯利手掌攥了攥,用力把枕头下压些, 以便离少年精致的面容有些距离。 然而这枕头瓷实, 他也压不下去多少。 星远因为凑近艾斯利, 他们的鼻尖碰在了一起。 艾斯利眼皮猛地一跳,星远却见状用鼻尖再蹭了蹭。 艾斯利头皮酥麻,他没忍住“唔”了声,随后便不吭声。 星远将目光集中到艾斯利嘴唇的破口上,他惊奇道:“原来我们在梦里造成的一切可以带到现实中。” 艾斯利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有告诉少年。 闻言他虽然没有少年那么惊奇,但他还是用余光向下扫了扫,忍不住抿了抿唇角,虽表面不动声色,心脏跟着猛跳几下。 星远一时感到新奇,他仔细盯了盯艾斯利唇上的破口,待注意力集中了,他凑上去啄了一下。 艾斯利人一抖,见少年滚回了自己的床上,艾斯利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舔了发干的嘴唇。 他起身后披上衣服走了出去,他掀开帐篷后下意识低头,门卫抬头望了艾斯利一眼,瞬间就被对方被咬红的嘴唇吸引了。 他惊讶地呼了声,“大人,您这……” 艾斯利“嗯”了声,快步走远了。 门卫:? 我说什么了?大人您这“嗯”是什么意思? 弗瑞德自然是注意到了艾斯利的唇,他惊诧道:“好家伙,昨天挺猛的。我看看,你这身上有没有印子……” 说着,他调侃地去扯艾斯利的衣领,却被艾斯利拍到一边。 虽然艾斯利表面如常,但弗瑞德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艾斯利在和他保持距离。 他喊:“你避讳我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抢老婆。” 艾斯利笑骂,“滚远点。” 今天的艾斯利照常将军队巡视一遍,他不似往日那般挺胸抬头,他头略低,躲避众人的目光。 这下人们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当他们仔细一看,呦呵,大人这昨晚是干嘛去了? 因而,凡是和艾斯利关系不错的军官都纷纷和他搭话。 艾斯利“嗯”了声,也没有反驳。 众人:?? 您这“嗯”是什么意思? 星远穿好衣服后,又将被子叠整齐。 他心想平时艾斯利对他已经够好了,现在他们在一起了,眼看到了饭点,也不知道艾斯利该怎么投喂他? 他趴在桌子上等了很久,直到门帘被掀开,光照到星远眯着的眼睛上,艾斯利才提着布包走了进来。 布包在星远的目光中被放到了桌子上,细绳刚一解开,来自奶糕的香味便散了开了。 星远顿了顿,他抬起头幽幽问艾斯利,“你是取了箱子里的钱吗?” 艾斯利:…… 星远意识到不对,他让艾斯利打开小金库后他仔细数了数。 他还算上了他不在时艾斯利的工资,最后发现里面的考恩币连一枚都没有少。 星远:…… 他抬起头对艾斯利眨了眨眼,他迟疑道:“你、还藏了私房钱吗?” 艾斯利:…… 藏了一年多,终究还是暴露了。 在星远探究的目光中,他掏出了所有的家当,足足十枚币,这让星远的眼睛越睁越大。 最后艾斯利将所有的币扔进了箱子里,星远的目光这才柔和了起来。 星远以往乖巧,彬彬有礼,艾斯利没有想到他们在一起后星远会这么热切。 艾斯利总得抽出时间处理公务,星远便安静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在艾斯利入神的时候,星远总是“不经意”地亲艾斯利一下。 艾斯利咳了咳,他望向少年,总是能瞧见一双清澈的眸子。 他发现少年很喜欢亲他,这与他往常的认知有明显的反差。 星远时不时站得直直地礼貌地对艾斯利说:“我今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好好对你,我会想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 艾斯利:? 星远为艾斯利吃了这么多苦,艾斯利虽是沉默,但平日动作明显是温柔了许多。 他不让星远动分毫,每次处理对方身上的伤时,总是投入十分精力。 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了名分,艾斯利也敢将对方揽在怀里。正当他低头处理伤口上,星远抬头向上又吻了他一下。 星远吻完后低下头一脸正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艾斯利:…… 他突然想到星远跟他说过那边世界的习俗,那里有个属相的说法。 艾斯利挑眉问:“你是属什么的?” 星远目光清澈,自然答道:“属狗的。” 艾斯利:…… 果然。 待星远将悲伤压下去,将情绪缓过来后,也总算是注意到了艾斯利的身份。 他凑到艾斯利身边,好奇地叫了声,“艾斯利·斯达尔?” 艾斯利瞥了他一眼,“嗯”了声。 星远眼睛亮了亮,“斯达尔?武神大人!” 艾斯利靠在椅子上痞笑,点了点头。 星远不说话了,他撇过头咬着下嘴唇,鹿眼压扁,眼中光芒非常亮。 哎,他这什么运气?怎么就稀里糊涂和拥有星际亿万粉丝的历史人物在一起了呢? 星远砸吧砸吧嘴,又眼中光芒闪烁地咬住了下嘴唇。 他瞅了瞅艾斯利的头发,这才发现艾斯利的小揪揪没了。 他眼皮一跳,惊讶道:“你的头发……怎么短了?” 艾斯利笑着回答:“天热,所以剪了。” 星远蹙眉,“以后,还是不要剪了。” 艾斯利道:“嗯,以后不剪了。” 见星远之前一直闷闷不乐,艾斯利便哄道:“你不用担心我,可能这辈子我们都无法互相接触,但我也看过了我的‘死因’,我今后应该不会就那样死去。” 星远仰起头。 艾斯利对他笑了笑,“我不想死,我想长命百岁。” 明明艾斯利年龄大、身材也高大,按理说他照顾少年是理所应当,但少年却肩负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甚至在情爱方面也是占据主动方。 艾斯利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天艾斯利一觉醒来,星远又凑到他的面前与他双目对视。 星远轻轻问:“我可以和你吻得久一些吗?”,湛蓝色双眸很是认真。 艾斯利双眼深邃地笑了笑:“别了,我不行。” 星远像是毫不意外,他直言道:“没关系,我行。” 艾斯利:…… 他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了。 片刻,他轻咳了咳,“其实,也不是不行,有一点行。”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自那时起, 尽管艾斯利对星远的索吻没有回应,但也不再抗拒。他接受了这一切,虽然他有时还是不太适应。 他出去的时候, 少年总是握着他的手。纤长洁净的手指握住布满茧子且麦黄的宽掌, 仿佛天上的白云裹住了沼泽。 少年趴在桌子前握着餐具, 艾斯利则取出了他刚做的、松软的面包, 望着少年期待的目光, 艾斯利愣是想不通。 为什么这样一个洁净无暇、貌若神灵的人会喜欢上他? 为了不让星远多想, 艾斯利早中晚都会亲星远一下, 唇不敢多看,每次亲脸都让艾斯利有种这辈子没白活的感觉。 星远很机灵,艾斯利亲了他两次, 星远就发现了规律。 因而有天艾斯利白天忙不过来,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星远还特意在晚上做梦的时候专门跟艾斯利示意。 高贵的小少爷不会明着直说, 而是仰起头指了下脸便将目光看向它处,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艾斯利:…… 他补偿了那个吻。 那晚事后,星远特意找到了镜子, 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目光错愕。 自己的脸上被吸了个不小的红印子, 某人的牙印不深但也不浅,这些印记在原本白皙洁净的面庞上十分抢眼。 他揉了揉自己脸,幸好没什么口水。 哎, 他想他的恋人应该不是故意的,只是对方体质太高,所以力道大了些。 当初为了见艾斯利, 星远撇下了所有事情不顾一切地找来。现在他们之间隔着的秘密揭开了, 星远也拥有了一个男朋友。 星远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天, 等他平静下来,也意识到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临走之际,他让艾斯利打开箱子,并从里面取出了20枚币。 星远握住了艾斯利的手,眼眸的清澈成了深沉,他语重心长道:“我要走了,你今后好吃好喝可不要亏待自己。” 星远顿了顿,继续道:“你也是有男人的人了,千万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太近。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回来想办法养你。” 艾斯利:…… 星远出了窥星仪,越熙在外面等他等到双眼发青,他见到星远后便焦急地走上来,却发现星远气息已经平和,甚至气色重新恢复健康。 越熙心里一松。 星远歉意对越熙俯身,“之前让您担心了。您放心。” 星远站直了身子整理袖口,他睫毛下垂,眼中深沉。 “我今后……” 他抿了抿唇,笑了,也不多说了。 越熙发现星远多了一个男朋友,原因是星远回来后刚一落脚,便让他帮忙去取那两颗由头发制成的钻石。 越熙不禁问:“怎么?有对象了?” 星远听到这话,他弯了弯眼睛,正襟危坐道:“是的,我有了一个男朋友。” 越熙好奇心起。 星远仰起头不看越熙双眼,故作矜持道:“他脾气好,性格好,对我非常好,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弄来。” 越熙含笑点头。 这人还不错。 星远眯了眯眼睛,眼中有亮光。 “他哪儿都好,就是很自持,只重感情不重其它,除了对我好,像那些情情爱爱他都不感兴趣。” 越熙:……? 怎么有些怪怪的? “他这人大脑毫无邪念……”,星远放低了声音,“哪怕我亲他,他都很平静。可能是他本身就不怎么世俗,是我狭隘了,不该用欲念定义爱情。回想起来,我也不该亲他那么频繁。” 越熙:…… 没看出来,自家小少爷还是个小流氓。 “您可得对他负责,我先想想彩礼该怎么准备。” 星远点了点头,又笑弯了眼,“他虽然学习不会,但是体质特别好,数据不比我精神力差。他很高大,虽然皮肤有些粗糙,但是骨相很不错……” 越熙缓缓抬起了头,他望着自家少爷削瘦的身板,脑海涌出一个念头。 他家少爷怕不是弄错位置了。 如今大大小小的考试出成绩的速度很快。只是统考牵扯较多,需要来回核对。 成绩出于星远回来的第二天。 中午,成绩刚一出来,不到十分钟,华星远这个名字便挂于帝国星网热搜首位,后面还跟了一个黑色的[爆]。 越熙看到后喜不胜收,他先是让人给星远的长辈们报喜,再忙前忙后让人给热热闹闹给星远准备一顿大餐。 最后,他又张罗着华家上下将能换的物件通通换成大红色。 这导致星远一觉醒来,在换衣间发现可供自己挑选的内裤全成了大红色。 星远:…… 他还是乖乖挑了一条顺眼的穿上了。 这两天,华星远这个名字在星网掀起来剧烈风浪。 [满分5000,远哥考了4980,别问,问就是双膝跪地。] [妈呀,是人吗?我心脏狂跳以至于无法呼吸。] [这哥谁呀?你破记录就破纪录,一次性把记录超个四百多分,你是嫌我的膝盖没有跪疼吗?] [非人类名单 1,华星远我记住你了,你要是今后默默无闻,真对不起我今天因为震撼为你流的眼泪。] 同时,星网上增加了一条新评论。 [华星远……是我们学校那个吗?] 学校平台上,华星远这个名字都快被刷爆了。 一刷新,满屏的“华爷”“星崽”“远哥”“七中之光”。 [?????] [楼主在说什么?] [楼主已经语无伦次了。] [艹!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个华星远是不是重名?!] [启禀大王,那照片上的蓝眼人类崽一看就是华星远。] [不是说,星远零分永远突破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满分三百,考了三百,帝国史上还没人能考三百!] [孩子也想知道,星远能考一分都惊掉我下巴,考了三百分阿巴阿巴阿巴……] [又疯了一个,抬走。] [我怀疑星远之前一直在酝酿一场大阴谋,为的就是这一刻腾跃而起,逼疯所有人。] [hhhhh虽然你在胡掰,但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话说,之前那场赌注怎么样了?] [艹!!钱全让华某人赚走了,果真是阴谋!天大的阴谋!!] [只有本星史迷很困惑一件事吗?这次统考,虽然星史压轴题不难,考点还在星史第一页,但是它的问题细到令人发指。而且最后一个问题需要阐述的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科坦迷都不一定能全写上来,华星远考了满分???] 这个楼主的提问并没有问题,实际上统考满分只有四千,剩下的是附加题,有时候附加题不一定在学习范围内,这也就是大家离满分差这么远的原因。 同时也是帝国选拔特长人才及给予特长人才出路的方法之一。 [华星远(已实名):可能是因为斯达尔是我男朋友吧(笑脸jpg)。] [????捕捉到远哥本人。] [虽然我很崇拜你,但不得不说,你怕是做梦。] [华星远:……您之前赌注了1000星币,我拿走了,谢您的款待(鞠躬jpg)] [hhhhc远哥怕不是真的狗。] 星远很少进窥星仪了,因为他们每晚都会在梦里见面。 星远抽着空将钻石送了进去。 艾斯利本准备捏住,却在看到钻石的那一刻手顿了顿。 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钻石。 他之前见过只有这一半大小的钻石是在陛下的加冕礼上。 举国上下寻来一枚红色的钻石奉上,那枚钻石被镶入金冠,由陛下亲手戴于王后的头顶。 外国使臣来时惊叹它的美丽,整个莱特耶的人都在羡慕王后。 艾斯利的动作轻了很多,他摊开了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锦盒旁边。 星远见到艾斯利这幅动作一顿,他笑了笑,“你不用这么小心,它没有你想象地那么珍贵。它并不是纯天然钻石,而是由我的头发制成的。” 艾斯利默了。 他望着清澈的钻石,又抬头看向少年湛蓝色的双眼,二者颜色一模一样。 他想到了一个传说。 在神秘的海湾,那里有许多半人半鱼的小精灵,它们美得不可方物。 每当黑暗来临,天上布满繁星,它们会从海里游上来,趴在礁石上。 它们的声音非常美妙,同时哭泣的时候,流下来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想到这儿,艾斯利重新将目光挪到少年身上。 说不定少年就是掉头发变钻石的小精灵。 他将钻石握于手心,他感受不到钻石的存在,因此不敢用力。 最后,他走进帐篷打开箱子。 思考了片刻,他取出了那个盒子,慢慢地将钻石放了进去。 没有人能看见钻石也好,至少不会被贼人惦记。 他是全世界唯一知道钻石存在的人,钻石也仅为他而存在。 艾斯利发现星远亲他的频率变小了。他想或许是小孩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所以不那么热衷亲吻了。 他表面上没什么,就是星远脸上的牙印变多了。 星远:…… 他们每天是在梦里亲的,所以星远一觉醒来牙印也被带到了现实。 他捂着脸,做贼般地钻进机器将自己的脸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但是无奈,艾斯利隔三差五就会在星远脸上留下牙印。 纸终是包不住火,有天早上,星远还没有进入机器就被越熙撞见了。 越熙:“少年,您的脸……怎么了?” 星远默了默,他违背自己的良心道:“被狗咬了。” 越熙拧眉,“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凶残?” 星远吞了吞口水,“……藏獒。” 越熙“嘶”了声,又“咦”了下,“真是奇怪了,这狗三天两头盯着您咬?我看您这个月已经进了8次治疗仪了。” 星远:……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统考成绩出来后, 当初的附加题起了作用。各个大学根据每科成绩先破格录取他们满意的学生,最后再实行统一录取。 徐默的成绩在中学本就是名列前茅,再加上他的星史取得了高分, 自然得到了帝国历史研究院的青睐, 旗下第一学院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但是意外的是,酷爱历史的徐默拒绝了。他最终报考了帝国科研所旗下第一学院。 徐默曾经与星远交好, 但二人在最后的一年里,感情也越来越淡, 终究形同陌路。 论起学习, 张信比不过徐默, 但他拥有接近于星远的野心。 起初张信和星远还像朋友一样接触, 有些话题也越聊越来。 但随着身份与能力的差距, 张信的站位也越来越后。以至于往后,星远没有多说什么, 张信也将自己放在下属的位置。 他从不感觉委屈,甚至庆幸自己抓住了机遇。原本狭小的路变得开阔, 他的将来会随着星远不可限量。 最后他考上了帝国政治学院。 原本他的成绩是不够的,但他出身于尼迪星,落后星球加30分。再因为今年政策调整,尼迪星户口在此基础上又加了20分,这才擦线进入了帝国政治学院。 其实他最想报的是帝国科研所,只不过科研所对成绩要求太高。 哪怕他加了50分, 还差20分。 毕业那天,他看着远处的徐默,眸光闪烁, 他蜷缩了手指, 最终拧头扯了扯嘴角。 当然, 在这次统考报名中,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星远。 他的成绩一出来,各科逼近满分,那几天他的智脑几乎要被敲爆。 [帝国历史研究院:华同学,你对历史感兴趣,我们对你感兴趣,愿不愿意来我们学校一同发展?] [帝国科研所:华星远同学,我观你骨相,正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科研人才,愿不愿意让帝国科技更上一层?] [帝国政治学院:星崽崽,二舅也是没办法,上级交给我的指标,指定要你来报考咱们学校。星崽乖,帮帮二舅。] 在此交夹下,帝国军校显得如此的卑微。 [帝国军校:华同学,你要挺住,不要受前面几个老东西的蛊惑,不要忘记你的梦想,你要坚定本心!] 尽管星远始终坚定目标,但还是难免其它学校下黑手。 要不是星远有保镖陪同,他早已经被偷走,塞进飞行器好几次了。 临入学那天,星远和张信一起吃饭。 张信帮星远夹菜,语气谦卑:“我将来做什么,可以帮到您?” 星远笑着看他,蓝眼深邃,“两年的时间内,学生会主席,可以做到吗?” 张信捏住筷子低下头,“我……可以。” 星远点了点头,他喝了一口水,语气平淡。 “我送你两句话。” 张信眼神认真。 星远抬眼,眼中露出浅笑。 “第一,你所认为的恶意不是没有存在,只是它原本只是只蚂蚁,你却将它扩成一头大象。就像是你认为的不共戴天之仇,其实在他人心中只是存在一秒便烟消云散。” 张信目光一震,记忆涌了上来,让他的心里非常杂乱。 星远继续道:“第二句话,遇到控制不住的情绪,你就放空与遗忘。不要想脑子里重复在想的事,一有念头就放空。 不要想你刚才在想什么。 不要想你为什么要放空,什么都别想。” 张信照着星远说的做。方才的戾气慢慢被压下,一有念头便放空思维全部消散,放空的时间多了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射,什么也不会再想。 最后他眼神复杂,低声说了声“谢谢”。 莱特耶帝国,四处奔波的艾斯利收到了从王城来的信件。 星远将脑袋凑过来,他挤了挤,将艾斯利的手臂挤开,终于将艾斯利挤到了身面,脑袋也停在了艾斯利胸前。 他看到了信件的内容—— [北方莱城有动乱,特命军团长艾斯利及其军团前去镇守,镇守一周后便回归王城。谨记,莱城路上有盗匪盛行,为不折兵损将,军队需绕行,从小路走,不得违抗。] 这封信太有问题了,星远下意识认为是有人设计艾斯利。 当他看见下面的王后印章时,星远微愣,他抬起头与艾斯利对视。 艾斯利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平静。 “她要行动了,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发生宫变,只要我们不参与进去搅局。为了给我们一个光明正大离开的理由,她给我们送来了这封信。” 星远被揉得一愣一愣,脑袋上松软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只需要假装不知道,只当在执行命令就好了?” 艾斯利点头,沉稳道:“是的。” 其实,关于宫变的整件事情都很顺,但让星远感觉懵的是,艾斯利越来越喜欢揉他头发了。 星远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揉成浆糊了。 明明在他们在一起之前,艾斯利从来不揉他头发…… 找了个空,星远特意仰起头对艾斯利道:“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爱意,也知道你并没有那么乐衷摸我的头发,你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我相信即使不摸头,我们之间的情感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艾斯利边看着前方的路,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继续揉了把星远的脑袋。 星远:…… 这人怕不是狗。 华家,越熙唉声叹气。 他看着扫地机器人扫出来的绒发,止不住地愁。 少爷最近是怎么了?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伤脑筋的事? 但也不至于啊,明明当初统考复习,少爷也没有掉发这么多。 过了没多久,哪怕艾斯利和星远在遥远的莱城,也得到了王后宫变、废除国王的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收到了来自于王城的信件。 说是让他们停止守城,回去参加新国王的登基大典。 当日大典非常辉煌,王公大臣齐齐赶到。有些人对王后怒目而视,有些人则跪下来言听计从。 星远站在艾斯利身旁。 他发现王后也就是新国王从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时不时将目光集中在艾斯利身上。 星远心里一紧,他握着艾斯利的手,低声道:“你确定真的不行吗?” 艾斯利同样注意到了新国王的目光,他抿了抿唇,低头笑着安抚星远,“我真不行。” 星远松了口气,“那就好。” 艾斯利:…… 在众目睽睽下,新国王授予了艾斯利莱特耶帝国总将领身份,拥有莱特耶帝国一半兵权。 贵族们见状收起了眼中的歧视,看向艾斯利的目光多了忌惮。 当晚,艾斯利便住在了王宫里,侍从们鱼贯而入,送上了国王的赏赐。 赏赐很正常的事,但国王送上的礼单完全超出了正常赏赐的范畴。 星远将赏赐一一扫过,最终在不安中入睡。 星远不知道,在他睡着以后,国王在私下召见了艾斯利。 新国王涂上红唇,艳美华丽,她坐在王椅上,倦懒中带着威严。 她将艾斯利从上至下扫了一眼,“啧啧”了两声。 “可惜了。” 艾斯利随意一笑,直视国王,伸了个懒腰。 “是啊,实在是遗憾,我本想为陛下鞍前马后,奉上所有。” 国王冷哼了一声,半点不信他的话。 她拂过发梢,神情从不屑变得随和,甚至面带笑容。 “哎,我也就是图你身子好,真论其喜爱,你可丝毫算不上。” 艾斯利不以为然,他满不在乎笑道:“那太可惜了,不能为陛下解忧。” 国王才不信这人满口谎话。 她索性随意聊聊,“其实我喜欢的那种人恰巧与你条件相反。那种人比你得年轻个十岁,人不要太壮实,文文弱弱娇生惯养,细皮嫩肉,长相精致……人还得聪明,我讨厌蠢货。” 说罢,坐在高位上的国王向下俯视,她颇有兴致道:“怎么,你有见过吗?真要见过这种人给我引荐一下,我绝对把他当成心肝宝贝,王夫的位置直接给他坐,谁也不能动我宝贝儿。” 艾斯利:…… “没见过,以前没见过,我想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这般美丽的人。” 回到寝宫后,艾斯利望着床上沉睡的少年,他庆幸这世上没人能看见星远。 少年就像是一个价值不菲的宝藏,一旦入世人眼,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觊觎。 而那梦境就像是一座藏宝窟,它埋藏着最珍贵的宝藏,宝藏的钥匙只有他有。 同一时刻,梦中,星远长吁短叹。 湛蓝色眼睛一眨一眨,带着忧愁。 自家恋人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总是被外人觊觎。 他心中有预感,国王肯定会私下找艾斯利。 就是自己太无力了,不能出现在那个世界,不然他肯定会挡在他爱人前面。 只幻想有一天,他可以出现在那个世界。 届时他会赚很多钱将艾斯利养起来,对方也不用整日奔波,可以安安心心在家中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了想,真要有那一天,他得先囤点黄金,这样才能保障他们的以后。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因为艾斯利要回到王宫, 星远不放心便跟着过来。眼见开学在即,等登基大典第二天,星远也只能匆匆离开。 星远从小就没有住过集体宿舍, 越熙也不打算让自家小少爷今后住和其他同学住在一起。 他很早便向学校申请了单间, 为了防止小少爷在同一栋楼和其他同学发生矛盾,越熙想了想又向学校申请了单人小别墅。 学校本来是不允许的,一来会养成不好的风气,二来……学校也没有这住宿条件。 越熙一听, 瞬间对学校“投以关怀。”作为一个盼着学校越办越好的“家长”, 他立即给学校捐了两栋空中大厦。 校长被这位“热心家长”所“感动”, 也是立刻将自己住的私人别墅割出一半给星远同学以示“感谢”。 当然, 别墅有前后两扇门, 从割出去的那一刻起,别墅中央便有了一面白色不能透视的屏障,只有两方同时输入指纹, 屏障才能打开。 越熙对这个安排也放心,这下就不怕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自家少爷了。 新生报到那天,越熙提前给星远收拾好了行李, 他领着七八个仆从准备到时候给星远收拾住所。 星远的行李也没有越熙想象的那么多,再加上他们有压缩收纳箱, 行李最终只装了一个箱子, 甚至箱子还不需要人提,可自行在空中漂浮。 私人定制的飞行器看不到厂标, 就这样停在了帝校门口。 星远安静地坐着, 蓝眼望着校门, 眼神如一口古井。 他看到几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体型健壮的学生三五成群, 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校门。 其它同学见到后, 下意识低头避让。 星远微皱眉,片刻淡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越熙本让人将行李带下去,华星远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华星远下了飞行器,腰身挺直。他只是身型纤细,加上艾斯利体型庞大显得星远瘦小,实际上他个子并不低。 他挥了下手,压缩箱便跟了上来。 他虽是挺胸抬头,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傲气。 越熙顿了顿,华星远转头对他轻笑,“没事,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吧。对了,保镖也撤了,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了。” 越熙下意识点头,待他家少爷走远后,他望着其挺拔的背影,目光向下看去。不知何时,他家少爷的迈的步子已经有军人的那般果断了。 新生入学的第二天,学校便进行了一场入学测试。 帝校的测试不像其它学校那样只需要在卷子上作答,他们的考题是实战模拟。 所有人通过进入体验舱模拟原始森林的环境,在体验舱中他们做的一切都会被计入成绩。 为了不让学生们因为大家现实生活中的身份拉帮结派,所以每个人的信息被隐藏,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串编码。 当然每个人的系统中也被载入了加密模式,所有人不得向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则按照作弊处理。 早些年的入学测试只有老师领导关注,但随着学生们越来越会找乐子,因而入学测试也有一半多的校内同学关注。 从事指挥等文职的学生们能力也不低,只是这种考试太凶险,对身体的要求太高,所以每一年只要能有一个文职类学生闯入前十,这名学生都算是极为出类拔萃。 但今年情况却改了。 所有学生登陆校园平台,他们都可以看到在入学测试排行榜上高高挂起的那串编码。 [第一名:666666(文),分数:888888] 所有学生:???什么情况? 他们打开了测试直播,其上这位同学被打了码,只能看到一团人形的白光。 根据白光的形状,他们能看出这是一个身材挺拔削瘦的男生,其走路不慌不忙,但身手很是敏捷,面对任何危险都能轻松躲过。 [?这是只有b的体质?本b无能。] [b 也表示惊呆了。] [家里躺着的肥宅a倒是有这体力,但可没有这么矫健。] 测试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不一会儿,周围便传来风吹草动的声音,此人瞬间扯过身边的草藤开始布置陷阱。 果然,一名学生落网了。 隔着屏幕,同学们能听到这人的讨饶声。 弹幕沸腾。 [刚入学的新生最容易犯一个毛病就是心软。毕竟统考前都是温室的花朵,别说见过血,就是周围同伴磕着碰着都急得不行,你们猜他会不会心软?] [希望不会啊,本文职学生好希望我们有个学弟可以出人头地。] [他要是真放了这人,恐怕是完了,万一这人要反杀他,绝对是轻轻松……] 话没说完,满是白光的男生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直接对着落网的同学扎了下去,绿色的鲜血沾满屏幕。 所有人:…… [抱歉我,当我没说。] [学弟加油,你是我们文职之光,等你出来,所有学长学姐一起罩着你!] 华星远虽耐性好,动作敏捷,但他基本上不直接动手。他选用最简单且隐蔽的方法布置陷阱,少则抓住一两个,多则落网三四个。 他步伐很稳,步子又宽,每一个动作既镇定又优雅。人们一看他的身形便能联想到高门中的小少爷。 [这真的是小少爷吗?动作杀我!] [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大堆豪门影视,这位从小在逆境中成长,天赋能力突出,最后成长为家族第一继承人。] [妈耶,想看看这位真容。] 虽然众人的想法与现实有些偏差,但还是比较接近。 到了吃饭的时候,因为科技发达,现在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做饭,这导致一些新生随便找些看似能吃的东西裹腹。 有些人的确是吃饱了,但还有一些人因为吃了带毒的果子当场被淘汰。 但,就在大家以为这位出身显赫的小少爷五谷不分时,小少爷却熟练地架起了土灶,最终烤出来的食物虽不见得美味,却也在能吃的范畴内。 从头到尾,小少爷的动作有条有理,稳重中带着优雅,不见一丝狼狈。 [艹,和这位一比,当初入学的我就像是个废物。] [这位到底是谁,我迫切地想知道,啊啊啊迷死我了!] [话说,还有谁能记得这届新生里的第一名?那个名叫华星远的同学。] [我知道,那可是华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娇生惯养,人可娇贵着呢,估计他家人早就为他办了免考手续。] [哈哈崽崽身体不好嘛,能想通。从当时在星网上见到星崽崽照片时,我就每天翘首以盼,星崽崽太好看了,惊煞我这颗老母亲的心,期待测试完后,我可以在新生大会上见到星崽崽。] [当我们崽崽没有粉吗?不许说我们崽崽,另外,这名新生好优雅好帅呀。] [是啊,太心动了!崽崽快来,麻麻给你找到爸爸啦!] 这名编码为666666的新生在整场测试中异常出色,俨然成为了新生中最亮的那颗星。 其动作凌厉,毫不拖泥带水,智商超群,面对危险总能四两拨千斤。 经过他一系列周密的计算,他使用最少的步骤,得到了最高的分数。 最后,此人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新生中的第一名。这也是帝校历史中,为数不多的文职夺魁。 测试结束后,无数人翘首以盼,期待见到“六哥”的真容。 颁奖典礼上,校长宣读前十名同学的姓名,现场气氛越发热烈。 “让我们恭喜第二名同学,现在我宣布,取得新生入学测试第一名成绩的是——” 所有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望着颁奖台,等待着新生中那位风云人物登场。 人们距离舞台比较远,他们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位身形削瘦举止优雅的男子。 众人在礼堂的公共屏上刷起了弹幕。 [快说,我老公名字叫什么?!] [星崽崽,你要开心起来,你马上就要有爸爸了!] 校长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华星远。” [崽崽,你看到了吗?你爸爸叫华星……嗯?] [???] [艹!星崽什么时候这么帅了?] [有些人不仅学习成绩逆天,就连模拟测试都这么非人类。] [华星远真他妈绝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头号偶像!] 华星远一鸣惊人,瞬间引起了全校师生的注意。 颁奖典礼结束后,星远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他特地为整栋别墅开启了免打扰模式,只留下了第二天早上的闹铃。 入梦后,星远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营地。 晴天朗日下,星远扫去了在学校里的疏离与不可触碰。 他眨了眨眼睛,眼眸再次变成了清澈的湛蓝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艾斯利此时有事,梦中并没有艾斯利的身影。 星远的双眸变得黯淡了起来,他撇过头看向身侧的地面。 心情低沉下,他的思绪飘往他处。 梦境真的很奇怪。 现实中,他们没了触觉。梦中却可以拥抱对方,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这是梦吗? 星远笑了一下,他索性开个玩笑,大胆做个推测。 或许,他认为的现实才是梦,“梦境”反而更贴近现实。 就在他这个想法出现了以后,天空突然黯淡下来。 星远察觉到不对,他抬起头,只见面前多了一黑一白两扇门。 门很宽大,散发着浅浅的、绚丽的光,中间还有动态的漩涡图案。 星远湛蓝色眼眸微晃,一瞬间陌生的念头涌了上来,潜意识告诉他。 白门通向永生,却也意味着世界的终结。 黑门则通往他想去的地方,完成他最想完成的心愿。 恍然间,星远明白了这两扇门的含义。 白门他不会打开,至少在他生命终结之前他不会打开。 至于黑门…… 星远眼眸越来越亮,他咬住嘴唇压制住了喜意。 先别高兴,万一猜错就不好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艾斯利作为国王为数不多的“自己人”, 因而国王赋予了他不小的权利。 这几日艾斯利忙着交接工作,比以往起得更早睡得更晚。 也不知道怎么着,艾斯利一连几天都没有梦到星远。 要问艾斯利想不想星远, 那肯定是想的。 他这糙汉子白日与一群大老爷们厮混,会议室内汗臭味熏天, 大家说到激烈处,避免不了唾沫星子乱飞。 艾斯利望着那一群皮糙肉厚除了一身腱子肉看不到丝毫美感的家伙, 他喝了一口国王赏赐的茶静了静, 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搁。 他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他毕竟不是直的。 以前没有爱人, 那么多年过来也就过来了,其他人也就当做朋友关系。 现在他有了个精致的小家伙, 哪还想和这群人呆在一起? 以往,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 他喜欢的那人总会挤到他的怀里,好奇地仰头望着他的双眼,时不时再吻他一下。 那人身上自带的香味扩散在他周围。即使这件事不太可能, 但艾斯利仍觉得空气被染上了少年的味道。 其余糙汉子继续争得面红耳赤,艾斯利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他表面上很正常, 但只有有人仔细看他眼睛,会发现他早已出神,也不知道他大脑里在想什么。 艾斯利眯了眯眼睛,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翘起了二郎腿, 换了个坐姿。 等艾斯利将今日事情处理完,万籁俱寂, 只有守夜的侍卫在王宫巡视。 他们见到艾斯利向其行礼, 艾斯利轻松地点头。 艾斯利向住所走去,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动作要快速很多。 一踏入住所,艾斯利直接解开了腰带,边脱边快步向衣柜走去,他得赶快找到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星远了,因为梦中可能见到对方,他是丝毫不想耽误睡觉的时间。 但洗澡是必须的,以往糙就糙了,现在能抱到星远,艾斯利可不想让他身上的汗味浸到星远身上。 就在艾斯利在他不熟悉衣柜寻找换洗衣物时,一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他想要的那件衣物递了过来。 熟悉的手让他放下了戒心,他心安理得地将衣物接过,又揉了揉青年蓬松的脑袋。 望着青年湛蓝色的眸子,他笑着将睡衣披在背上,对其说道:“乖,等会儿睡着了就去找你。” 星远:?? 他歪了歪脑袋,男人没忍住又撸了一遍他的头发。这人力道太大,把星远的脑袋都摁得向下。 星远原本想抬头,却顿了下,也就乖乖低着头不抬起来了。 艾斯利抱着衣物正欲去往澡堂,他忽然停住,随后猛地转过身。 他凝视着安静且乖巧的青年,沉着声问:“我们这是在梦里?” 星远低着头摇了摇脑袋,他声音清澈又昂扬,“不是,这是现实。” 艾斯利眼神晃动,原本浑浊的双眼变得清亮了些。他低笑,手臂上筋络浮起,他欲做些什么,却发现了青年的目光…… 艾斯利唇角微压,他顺着青年的目光向下看—— 他刚才将外衣拖了,腰带解了,裤带……也抽了。 艾斯利:…… 他扯住青年头顶的一缕绒发,星远察觉到了,脑袋也随着对方提的速度向上抬,他很会识时务,不会让自己的头皮有一丝痛感。 等面向艾斯利时,他睁着无辜的蓝眸,一脸乖巧。 艾斯利挑眉看他,星远环住了艾斯利的腰,仰头。 “我想你了。” 艾斯利顿了顿,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星远的背。 艾斯利有想过不让星远出现在这个世界,美名其曰,这是他一个人的宝藏,不让外人觊觎。 但,不过是安慰自己的玩笑话罢了。 他怎么会不想真实地抱住他,抚摸他? 他们隔着时间,隔着世界,哪怕再怎么陪伴,都像是空中的云,看似美丽梦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 不像现在,他只需要用锁链一锁,就可能完全掌握对方的行踪,切切实实有了质感。 当然,这只是形容。 他那么喜欢星远,自然是希望其越飞越高,掌握大半个天空。 当对方紧紧抱住他的那一刻,艾斯利才真实感受到这个小精灵的存在。他也才能真正确定,自己是有了爱人。 星远是从梦境穿梭过来的,他不会携带任何属于他的时代的东西。 幸好星远来的时候是洗过澡的,不然即使艾斯利不嫌弃他,星远也无法放心入睡。 艾斯利去洗澡的时候,星远便躲在角落里。 等到艾斯利回来,如何安置青年也成了个问题。 星远撇过头,脖颈仰起了美丽的弧度,艾斯利回避了视线。 星远抿了抿唇,他有些紧张道:“如果实在没地方住的话,要不我回去……或者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 艾斯利:…… 你可能担心错了。 以前他们触碰不到,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没关系。现在他们可是活生生两个人,触感都是实打实的。 或许星远已经习惯了艾斯利的体温,但对于艾斯利而言,他很少触摸到星远,哪怕是梦中,他能触及到对方的时间也仅有那几秒。 艾斯利取出了他感觉有些紧的睡衣递给星远,星远穿上较为松散。 被子被掀开,艾斯利还顿在床边,星远便先钻了进去。 星远眼睛发亮,脸上也多了笑容。他抬头瞅了瞅艾斯利,默默地往床边挪了挪。 艾斯利:…… 他看了星远半晌,最终脱下了外衣躺了进去。 夜晚,星远时不时瞅向艾斯利。 他望着对方高挺的鼻梁,眼睛又向下扫看看自己的鼻梁。 一会儿,他又盯盯人家的睫毛再向上翻看看自己的睫毛。 等到艾斯利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星远顿了顿,他试探着“嗯”了声。 呼吸声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那么均匀。 星远悄悄道:“你睡了吗?” 艾斯利无应答。 星远见状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 手掌压着被褥微微下陷,星远将脑袋探到艾斯利面庞的上方。 他脸向下移,直到自己的鼻尖轻轻碰到了艾斯利的鼻尖,他才停住。 他仔细观察着艾斯利的睫毛,他发现对方的睫毛没有他的睫毛长和密,也没有他的睫毛翘。 在他观察的过程中,他们的鼻尖蹭了蹭,随着对方呼吸的热气喷洒到他的脸上,星远心跳微快,头皮也微微发麻。 他让自己理智下来,硬是在一片乱麻中总结出—— 他没有艾斯利的鼻梁挺。 星远撇过头,脸微红。 他顿了顿,悄悄在艾斯利眼角落下一吻,如逃难般匆匆离开。 哎,他真不是个好东西,说好不碰人家,晚上还是干了这种流氓事。 星远重新趴到了床角,并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他也逐渐陷入了梦乡。 等到他睡熟以后,艾斯利睁开了眼睛,他活动了下脖子,抬手按住唇角却没忍住笑。 眼看某人都快掉下床了,艾斯利往外挪了挪,伸手将星远捞到床中心。 这里的床可不会自动加热,星远早就蜷缩成了一团。 在感受到身边的热源后,他的身体张开了,开始向热源靠拢。 艾斯利原本只是不想让青年掉下去,哪知青年爬了过来搂着了他。 冰凉的手脚贴住他的身体,这让原本想逃离的艾斯利顿住。 他无奈地离青年近了近,并用自己暖热的手捂住了对方的手。 星远见状,贴艾斯利更紧,恨不得用四肢环住对方。 独属于青年身上的气息驱赶了周围的空气,艾斯利的大脑变得混沌,他闭上浑浊的双眼,略快的心跳让他呼吸有些不顺。 艾斯利没忍住咳了出来,星远的绒发顶着艾斯利的下巴蹭了蹭,艾斯利吐出一口气,头皮发麻。 第60章 第六十章 星远有了睡意后, 他的意识置于一片白雾中。黑门隐隐约约在白雾中浮现,并随着星远的注意力凝聚,黑门越来越清晰。 星远潜意识不想那么早回去, 黑门像是感受到他的想法,也随之消失。 白雾散去, 星远也陷入了自己的梦乡。 这次的梦境非常普通,他没有梦到艾斯利。但好的地方是, 他睡得非常安稳。 星远三岁之前是和爷爷睡的,三岁之后他便被管家领着睡到了专门为自己建造的小卧室。 星远很乖, 他知道自己长大了就该一个人睡。 为了防止他害怕, 有时房间会亮一晚的灯。 他可以随意挑玩偶陪自己睡, 玩偶还有加热功能, 这样仿佛有一个人在陪自己睡。 因而,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总会将玩偶搂得特别紧。哪怕那玩偶的大小是他的好几倍, 他搂也搂不全。 星远睡得迷糊了,他以为自己还处于小时候。 玩偶散发着正常人的体温,只是体温属于正常人偏高的那种。 他下意识抱住玩偶, 也不知道是按到了哪儿的按钮,玩偶的体温似乎更高了些? 他搂得更紧了些, 努力将玩偶拥入自己怀中。只是他这次挑选的玩偶质地不太好, 玩偶好像不是棉花做的。玩偶很硬, 他都摁不下去。 他更用力了些,哪知玩偶忽然动了, 一把将他扯住, 大力摁在怀里。 星远被庞大的身体牢牢包裹, 炙热的温度覆盖住他的全身。 星远:? 玩偶成精了? 玩偶都会主动服侍主人了? 星远“哼唧”了声, 他放弃了主动权,往玩偶的怀里蹭了蹭,又将脑袋塞到了玩偶下巴下面。 等他调整了一个最合适的姿势后,星远脸上露出了舒适并且享受的神色。 怀里的青年动来动去,其身上的香味萦绕在鼻间,艾斯利眉头越皱越紧。 星远在天方亮之际便醒来了,待他有意识后突然发现自己枕在对方健壮的手臂上,手也搭在了对方紧实的腹肌上。 星远:…… 突然察觉到自己好像干了坏事。 趁天色还不是那么亮,星远悄悄将脑袋挪到床上并小心翼翼将手拿下来。 他正欲毁尸灭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抬头。只见艾斯利双眸很是清醒,其目光深邃且带着戏谑。 星远:…… 脑袋连带绒发颤了颤,他避过艾斯利视线,小声说:“真巧,你也起得这么早……” 他微顿,仰起头试探地问道:“我们……早安吻吗?” 艾斯利在贴近星远嘴唇的时候停住了,他换了个方向,依旧没有吻唇。 但星远可不想这样。 因为艾斯利去亲他腰了。 星远被刺激得翻了身,却被对方一手给摁住了。 他们二人体质悬殊,星远完全是被单方面压着。 待到一分钟过后,星远体表颤栗,头皮像是要炸开,眼泪早就被激出来了。 他捂着腰,腰背不由打了个冷颤。暴露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星远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待背部贴住床面,安全感才逐渐涌上,他仰起头眼角泪渍未干。 湛蓝色的眼眸晃动,瞳孔的倒影中艾斯利正在系着腰带。 他喉结动了动,半天开口,声音清澈。 “我不得不告诉你,腰是我的敏感部位,一碰我甚至可能会没有力气。” 星远望着心上人挺拔的身躯,清澈的眼眸甚是漂亮,他犹豫了片刻。 “其实,你要是想碰也可以。不过以后我在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碰了,不然可能会影响我的发挥,对我们都不好。” 艾斯利:…… 日光透过窗户洒在艾斯利背上,落下的影子笼罩住了青年全身。 青年看起来既俊美又脆弱。 今天学校还有事,星远不能在这里久留。 艾斯利为其守在门口,防止有人进入。星远本身就没有睡够,他在被窝里躺了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梦中他再次看见了那扇黑门。这次他控制意识推开黑门,随后意识变得模糊。 他如常人般真正睡着了。 艾斯利表面上在观察着门外的情况,可当星远的呼吸变得均匀时,他侧转过身。 在他的视野中,只见星远慢慢虚无,到后来彻底消失,被子也塌了下来。 艾斯利目光闪烁,片刻低头笑出了声。 星远是被闹铃吵醒的,当他再次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朦胧中带着怔愣。 他记忆中好像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两扇门,后来他掀开黑色那扇门来到了艾斯利的世界…… 这件事太令人震惊,星远更相信这是一场梦。 浴室的水从头浇下,淋到了地板上,星远的神智清醒了些。 正当他清理身体时,他突然看到了腰间的指痕和牙印。 星远撇过头,他默默捂住了痕迹,却因为腰过于敏感又不敢真实触碰。 帝国军校是联邦帝国最好的军校,它是帝国军方的底蕴。 华星远因为入学检测以及统考成绩在帝国军校获得了非常高的人气,到哪儿都有人私下议论。 有时候他会向学校提出合理的建议,学校也会认真采纳。 这对于学校内的学生群体,华星远已经有了不轻的地位。 但可能是华先生从小的教导,华星远的眼界要比常人开阔许多,他的目标以及看到的层面要比其他人深。 无人注意到学校内的主任少了一位,除了正在看学校官网的华星远。 那人姓白,名叫白鹭西,其同样毕业于帝国军校。根据星远从星网以及内部查到的资料来看。 明天就是那位被授予少将之职的时候,但他却在今天退出了军坛,同样也卸去了军校主任一职。 其实,如果不出意外,那位本将是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华星远关掉了智脑,他缓缓合上了眼。 白家是帝国顶级世家之一,机甲制造业发家,这一任当家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擅长制造机甲,二儿子善武。 前不久大儿子意外去世,白鹭西作为白家二少,他放弃了大好前程,选择回家撑起家业。 这件事看似离华星远很远,但华星远却看到了象征着帝国的大厦即将倒塌。 大少爷又怎么意外去世呢? 他想到了自己那昏庸的皇帝表兄……以及背后的一群蛀虫。 华星远每天只需要训练两个小时,再学完学校给他布置的课程,剩下的时间便可由他自由安排。 他观察着校园的环境,随着路过的地方越来越多,华星远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帝国军校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端。 不是说帝国军校不是联邦帝国最好的军校,而是身为帝国最好的军校,配置以及设施却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达标。 由于现今星际科技发达,军事也是极为烧金的一项存在。虽是如此,但没有任何星球或者帝国敢在这方面省钱,但联邦帝国却隐隐约约在踩线。 设备表面上看依旧崭新,数据的流转让人感觉神秘与琢磨不透,但华星远曾在华先生收集的地下报刊中看到过更为先进的设备。 而学校现在采用的这套设备已经处于中后层面,甚至有的设备已经停产。 危机感从四面八方涌起,将华星远包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华星远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他在路边的长椅上看到了曾经有数面之缘的封崧城。 封崧城喝得烂醉如泥,他同样看到了星远,于是对着华星远将酒瓶举起,猛灌了自己一口。 他走了过去,听见了封崧城的低声讥笑。 “呵,尽早完了吧,我不知道这样的帝国还有什么希望?” 华星远眼神闪烁,封崧城一直不停地笑,“今天他结婚了,他没见过新娘,他们只是商业联姻。因为那群蛀虫掏空了他的家,他兄长也被害死了。” 他抬起头笑声浑浊,“我们在一起有七年了,不过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见我,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封崧城倒了下去,头重重磕在长椅上,他仿佛没有知觉。 酒不小心浇到脸上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在迷醉中他忽然开口。 “要不我们先合作两年吧?” 华星远明白他的意思,他礼貌地弯腰勾出浅浅的微笑。 他恭敬地对其伸出手。 “好的。” 作为一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星远哪怕再忙,他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陪他的恋人。 艾斯利特地不让人进入他的寝室,有时候他晚上回来,就会发现星远趴在他的书桌上。 曾经的少年长成了青年,天真的眉眼变得认真。 尽管艾斯利没有特意打扰星远,但星远一看到他回来就会坐起,围在他身边。 星远沉稳握着艾斯利的手,语重心长道:“等我忙完手头这些事,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艾斯利:…… 艾斯利的身形及体质给星远带来很强的压迫感,甚至对方的性格都比星远有侵略性。 星远安慰自己,艾斯利是不行的。 从上次艾斯利吻他腰后,星远都有些不太习惯吻艾斯利了。 但作为自家爱人,他总不能疏离了不是? 他抿了抿唇,在艾斯利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如往常般钻进了对方怀里。 艾斯利顿了顿,只听青年犹豫道:“待会儿我亲你的时候,你可以稍微给我一些回应吗?” 艾斯利垂眸望着他,缓缓点头。 星远放心地凑到了对方唇角前,还没等他准备好,艾斯利猛地俯身将他压到了桌面上。 艾斯利单手握住星远后脑勺,既是防止爱人磕着,又是不让爱人逃开。 突然下沉,星远眼睛有些花,还没等他喘气调整过来,便也没机会喘气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艾斯利自从有了男朋友, 他的学习能力都被带强了。 星远每天都会坐他怀里教他认一个小时的字。艾斯利学习的很认真,每一个都练习半天。 “华老师”很负责,他从不嫌“学生”理解慢,哪怕学生半天还是把字写不对, 他依旧有耐心地边温声细语边握着艾斯利的手在纸上练习。 谁让这学生是自己恋人?恋人就得宠着。 唯一不好的是, 尽管华老师这么负责, 他的学生却大逆不道, 仿佛华老师成了他的顺手玩偶, 他差点要把耐心的华老师撸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 艾斯利的学习效率大幅度提升,一天可以认识三个字了! 男人一有资本就容易飘, 艾斯利对于在文学方面的自信又上来了,他立即挥墨,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首诗。 写完后, 他将羽毛往桌子上一丢, 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既惬意又有底气。 星远自知艾斯利文采不好,但一看到对方这幅神态,他隐隐约约又被哄住了。 星远秉承以往的礼貌, 在得到艾斯利许可后,他双手捧起了自家恋人的大作。 定睛一看。 星远瞳孔一震。 这诗……他从未见过有比眼前这首还烂的。 自家恋人向他挑眉, 星远呆了呆, 顿了片刻,他委婉道:“要不你以后还是别写了, 我养你。” 星远说这话的后果就是被按着揉了一顿。 艾斯利往后又写了几次诗, 但读起来实在是难以启齿, 星远冒死谏言, 艾斯利才勉强停止了他的“暴行”。 只是在往后的日子里,艾斯利依旧私下写诗。 星远的反应只会让艾斯利认为是对方欣赏不了他的诗,星远的打击磨灭不了艾斯利的喜好,他只会背着星远偷偷写。 联邦帝国皇宫每隔三年就会举行一场囊括整个上层的宴会。除了政坛、军方,帝国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让家族重要成员来。 星远的家族亲属盘踞了整个上层,他于情于理都在被邀请的最前列。 在其它家族子弟小心翼翼绷起神经进入这场宴会,他们既想结识一些厉害的人又担心不小心惹到哪位大人物时,星远已经被一群赫赫有名的大佬们围着,并被一个劲儿地塞吃的,夸一表人才,以及……摸头。 他们都是星远的长辈以及世亲,再加上星远说话好听以及讨喜,他们有时候比喜欢自己孩子还喜欢星远。 这一圈下来,星远的头发又掉了好多根。 为此,越熙最近已经报植发养发的课程,甚至着手研究头发紧扎根的洗发水了。 等到人越来越多,人们的站位也分明了起来。 星远一眼望去,整个大厅约有三个团体。 其中一个以老人居多,里面不乏星远认为的忠心老臣。在这个阵营中,还掺杂着星远的少部分亲戚。 比如说,一个星远称为伯父的中年男人。 这人时常眉头紧皱,对待自己的孩子也是非常严厉,人极其守旧,注重传统。 另一个阵营中,站在靠中间位置的绝大多数是星远的亲戚,他的大部分亲戚也都集中在这个阵营。 这些亲戚平时幽默大方,对星远也好,但他们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做事效率也高,目光也长远。 还有一个阵营…… 星远看到时,眉头皱在了一起。该阵营里面也有星远的亲戚,但大部分都是被驱逐出家族的。 里面很多人在帝国身居要职,但也是臭名昭著,他们捏着帝国的一半大权,就连皇帝也偏向他们,也只信他们。 现在的宴会早就不流行古代的那一出了,等正式开场后,众人的位置基本上是随便坐。 但话是这样,尊贵的人始终是坐在主位,没有话语权的人也不敢坐在显眼的位置。 座位也是私下划阵营的,星远被他三舅带到了第二个阵营的中心位置。 星远自知这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因而,他也闭上了嘴,乖乖吃菜。 三舅摸了摸星远的脑袋,突然问星远,“你知道这三个阵营分别代表什么吗?” “啊?”,星远抬头,假装不解。 他另一旁,一位气质非凡的男子笑眯眯给他倒了杯茶,并对他指向老人最多的团体道:“前面那个,是保皇派。这群老东西顽固不化,谁也不帮。哼,他们真以为袖手旁观就是对这个帝国最大的保护吗?现在阵营的秤早已不平,他们不帮,就是对蛀虫堆最大的倾斜!” 星远望向那群被称为蛀虫堆的人,双眼变得深邃。 男子靠近星远,其目光没有离开蛀虫堆,他的声音压到最小对星远继续说:“他们为了奉承陛下,说自己是亲皇派,实际上所有人都叫他们只会叫他们蛀虫堆。” 这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星远抬起头,睫毛浓密。 最后男子指向自己,笑意不减。 “我们是新派,顾名思义,估计小远也能猜出来我们是做什么的。自夸的话也不多说,等以后我们相处时间长了,小远也就自然懂了。” 星远假装似懂非懂点头,男子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在星远低下头再次拿起筷子时,那名男子和星远的三舅对视了一眼。 那名男子名叫张清来,早在此之前,他便和三舅郑锦讨论过星远。 张清来给自己点了根烟,又扔给郑锦一根。 烟雾缭绕,张清来望着智脑上的图片声音沉稳,“你确定要我们扶他上去?长得倒是讨喜,如果他不掺和这件事,我会给他塞些糖再揉揉脑袋,将他当成一个我很喜欢的晚辈。” 郑锦笑了,“我也一直很喜欢他,但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凭自己的喜爱扶他上位。不得不说,他是我们能遇到的最好的人选。” 郑锦将烟点燃,吸了口,眼神明灭,“都怪我们发现得太晚了,让那堆东西将整个帝国渗透。本来我们联合那群老东西不是不能对抗,偏偏老东西们要维持皇权。皇权……?呵,迂腐!” 张清来吐出烟雾,“那几个皇子我看过,难保扶上去以后和现在的皇帝别无两样。不过那群老东西不至于糊涂到死,现在也松了口,只要能扶一位沾着皇亲的人上去,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愿意和我们联合了。对了……” 张清来似是想到什么,他笑着问郑锦,“我记得星远皇亲那一脉就是从你们这儿传过去的,按理说你不应该更合适吗?” 郑锦一卡,他啐了口,“那群老东西嫌我年龄大了,而且成分太不纯粹,说是我上位,他们联合起来相当于白打工,还说整个郑家的人都不要。” 张清来:…… 他叹气,转头看向窗外广阔的天空。 “也不知道星远这孩子将来能不能守住本心。我实在被现在的境况弄得心累了,也不敢奢求他可能带领我们变好,只要不填乱子就行了。” 郑锦淡笑,“我相信他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华先生推荐的人总不会出错。” 虽然星远饭量很大,但现在毕竟是正式场合,星远总该保持应有的礼貌。 他吃了一会儿便放下筷子安静地坐着。 原本宴会一片祥和,但不知怎么着,保皇派和蛀虫堆突然有人发生了口角,随之而来是两个阵营的对峙,眼看双方都快打起来了,郑锦赶紧冲过去当老好人。 “别闹了,大好的日子闹什么?多伤和气?” 两个阵营依旧怒目而视,眼看怎么也劝不了,郑锦只能转移话题。 “大家别光顾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说,不如我给大家讲一下我最近搜集到的有意思的东西?” 星远本就有些乏味,闻言他抬起头,兴致勃勃。 张清来低笑,小声对星远道:“你倒是抬头得快,他要说什么我也能猜到,听说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星远目露疑惑,郑锦已经笑着开始讲了。 “这两年科坦星和我们摩擦很大,我们也不是坐以待毙,这些年派去的探子也不少,除了情报以外,也为我们搜集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科坦星? 星远眨了眨眼,果真打起了精神。 郑锦没有直说,而是先念了首诗。 熟悉的文风让星远一僵,同时整个大厅也变得安静了。 郑锦笑道:“这种诗在那边流传很广,尤其是科坦星人人人都会背几句。探子问过这种诗是做什么的,那里的人也是一知半解,少数人说这是情诗,大部分人说这是用来请神的。” 星远:…… “在这数十套诗集里,出现词语最多的就是‘小精灵’。这些诗的作者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远古武神斯达尔,他写的诗篇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给小精灵的情诗。情诗流传之广,那边星系的人都看过……” 郑锦实在是憋不住笑了,“斯达尔一生战功累累,就是这诗的水平……当地人还非狡辩,说他们大人是巫祝后人,这些诗只是咒语,他们似活都不承认这是他们大人写的诗。为了帮他们大人洗白,每隔几年的祭祀大礼上,他们都要齐齐将这些诗高声念出来。” 星远:…… 他低下了头,耳根都红透了。 “有人曾怀疑过斯达尔喜欢小精灵,但被后世无数学家反对,说是没有人会这样写自己的恋人。因而这小精灵被人们认为是深渊的恶魔,斯达尔特地写咒语来镇压。当然还没一部分传说是小精灵是天上的神灵,他象征着财富,因为他拥有一头钻石做的头发。当然无论怎样,小精灵是当地一个具有两面性的神话角色。” 郑锦终于笑了出来,“要我说,这纯粹是斯达尔写得太烂了还爱写。” 星远:…… 舅舅,您真相了。 星远也终于知道游戏里的斯达尔为什么有“诅咒”技能了。 就在他尴尬得脸都红透的时候,张清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远,听说你喜欢斯达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些传说?” 星远呆了呆,他连忙摇头,“没、没听过。”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尽管郑锦与张清来没有跟星远明说, 但也足够星远从周围新派人的态度中品会出什么。 新派人对星远都很亲近,包括那些与他素昧相识的人。张清来还和星远讲了许多上层的隐秘事。 星远原本以为这些人是想将他拉入新派,但从这些人给他透露的信息来看, 恐怕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 星远眼眸微闪。 随着宴会进行, 会场越发混乱与嘈杂。 星远安静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蛀虫堆的人随着酒醉面露痴态, 一个个举止放浪,满口污浊。 这就是帝国的上层。 星远眉头微皱, 转过了头。 受华先生从小到大的管教, 星远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的事物。 因而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坏境。 星远尚未进入帝国权利网,虽然他坐的位置靠近中心, 但对于整场宴会而言仍属于无关紧要的人物。 他跟郑锦说了声自己气闷,郑锦喜爱他,便许他出去随便转转。 星远坐在露天一楼的长椅上, 望着满天星辰, 他拨通了华先生的智脑和华先生聊起来,并开启了隐秘模式。 “爷爷,我总觉得他们对于我的态度很奇怪。” 华先生淡笑,“怎么,是觉得他们对你殷勤了许多?还告诉了你许多帝国机密?” 星远一顿, “……是。” 华先生靠在木椅上, 捻起茶杯饮了口, 白色的衣摆晃动。 “他们是应该的,小远也不必客气。他们自然是有所图。” 星远眼眸微眯,“他们是图?” “他们需要一个人来稳住保皇党, 让保皇党与他们合作, 而这个人必须要与皇室有血缘关系, 将来接替皇帝的位置。” “所以说,他们选中了我?”,星远语气不明。 华先生笑了,语气轻快,“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缺一个工具,可这对小远而言好比瞌睡了送枕头。小远从小就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 星远眼眸晃动半天,最终弯了弯,露出单纯的笑容。 此时,面容仅二十岁的她有一头黑发,黑发却是黏糊糊。黑色裙子上的肩带被撕掉了,浑身布满酒味。 她双眼灰败不见一丝光亮。 身后是喧嚣极尽奢华的宴会,前方是漆黑只留星光的天。 她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框而出,笑从她口中吟出,声音混着嘶哑与咳嗽。 “爸爸,爸爸……”银铃般的声音夹杂着欣喜从女生口中发出,但那个女生却不是她,而是他父亲与第四个老婆所生的女儿。 她感觉今天格外的孤冷,但她已经习惯了。15年前她少了一个关心她冷暖的女人,10年前再也无人问津她。 “小光……”,母亲躺在病床上,声音微弱。 母亲用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别在乎我,放弃你心中所有的念头,开始新的生活。别呆在这儿,我的小光,你配得上最好的人生。” 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离开了她,在她生命中本该扮演她的另外一个重要角色的男人于半年后见到了她。 那男人皱眉,“她是谁?今天是家族聚会,她为什么在餐桌上?”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却偏偏没有人主动替她解释,直到她主动小声叫了一声爸爸,那男人才变了目光。 只不过男人的目光更是不善,其拧眉盯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不成体统。” 她顺着男人的目光低下头,她恍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又脏又穷。 20年了,她留在陆家,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人。 摸着夜色,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外面。 就在方才,她被人拖到了黑暗撕掉了肩带。 只是那人想不到她的体质是a,那人打不过她,被她一拳撂倒。 明明是险中求生,她却感觉不到半分庆幸,心中积压的无数情绪几乎让她崩溃。 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她父亲在帝国身居高位,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跟来得原因。 但她知道,根据她父亲传统的性格,一旦父亲知道这件事,责怪的人必将是她。 常年负面情绪的累积让她灭掉了照亮人生路上的灯,她再也看不到生的希望。 她跌跌撞撞地走在漆黑的走廊上,她扒住金属栏杆,望着漆黑到看不到的地面。 明知在30楼,她却毫不留恋翻过栏杆一跃而下。 星远看到了从那灯红酒绿的大厅里走出来了一个渺小的人影,夜风吹动着她黑色的裙摆,其似是崩溃一路走到了栏杆边缘。 星远察觉到不对,他快速向楼下跑去。同时利用自己的s级权限,以1000万星币作为代价,对这一面楼开启了紧急防护模式。 她从高处落下,一路有类似于泡泡的屏障作为缓冲。 等到了2楼的时候,她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 她脑子是晕的,也不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泡泡是什么,直到她突然感受到了强大的撞击。 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失去意识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谁知她却听到了几声骨头的脆响。 骨头好像是断了?但她却没有感到疼痛。 知道身下“呜咽”一声,她才知道有人接住了她,而且断骨头的人不是她。 “你疼吗?”,她怔怔问。 “不……疼”,明明那人已经疼到有了颤音,却像是要安慰她,勉强笑了声。 * “不疼?”,艾斯利一手把星远甩在床上,挑眉调侃。 “呜……”,星远趴在床上闭上眼,已经疼得不想说话了。 艾斯利一把拉过椅子,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平常穿着军靴的脚搭在桌子上。 “呦,小星星这么厉害?都知道救人了?我还以为真有本事,怎么把自己弄得手脚都折了?” 星远:…… 他呜咽了声,水润的鹿眼望着艾斯利,可怜兮兮地喊了声,“不是,我疼……” 艾斯利摆手,一脸无所谓。 “我又不疼。” 星远:…… 艾斯利这男人的狗,在自家爱人生病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饭也不给好好喂了,把每天准备好的糕点也给换成苦的了。每次就把盘子往床边一扔,害得星远都得单手爬过去取。 艾斯利这狗男人端个小凳子往床边一坐,专门看星远的幅苦逼的模样。 要不是星远清楚艾斯利是真心爱他,他还以为是这家伙想把自己给熬死,然后换老伴。 在星远好几次忍着痛行为不便去取糕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千辛万苦爬到床边,扯了扯艾斯利的衣角,委屈抬起头,妥协道。 “别这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去做危险行为,我们和好吧,我真的好疼……” 见艾斯利无动于衷,星远将艾斯利拉过来。 本来以星远这么小的力气是拉不动的,谁让某人放水厉害,星远一拉就跟着走。 星远仰视着艾斯利的脖颈,他将对方再往下拉了拉,最后吻住了艾斯利的喉结。 良久,艾斯利叹了口气,星远被小心揽在了炙热的怀里。 后来,当星远再一次吃到发苦的糕点时,他才知道那是艾斯利用药做的。 不同的是,这次艾斯利在外面配了几颗糖。 深夜,艾斯利吻去了星远眼角因为疼痛流下来的眼泪。 他小心掀开了被子,轻步离开了房间。 御医阁的医者们都知道,他们阁主有条威猛的大狗,狗平时狗仗人势,动不动就在御医阁搞破坏。 有时咬死了别的医者千辛万苦养育的小蛇,有时弄毁药田,将所有草药踩得一干二净,就连隔壁后厨的食材也是经常偷。 这一带宫人对这条狗恨得牙痒痒,他们纷纷去找阁主评理,阁主也是表示性地随便将狗讯斥了一番,反正狗又听不懂人话,事后照样犯。 事后人们接连反对,阁主顶不了压力,只能将狗抽了一顿。 这条狗也是通人性,不然阁主也不用这么喜欢这条狗。 这条狗虽然窝里横,但同时也排外,外面的小贼一个也进不来。再加上它体格威猛,凶神恶煞,它在看家这一方面比大多数狗都要强。 它还可以辨别草药,很多药物有没有毒它一闻就能闻出来。因此无论如何,阁主都不会将这条狗处死。 这条狗拥有人类七八岁的智商,因而当阁主训斥它不要搞破坏的时候,狗是可以听懂的。 眼见阁主都把它抽了一顿,狗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瞎闹了。最近这阵子它夹起尾巴做狗,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捣乱了。 但最近这两天伙食质量降低,狗实在忍不住了,它心想就干这一票,于是壮着胆子去偷了一只鸡,打算丰富伙食。 路上它经过了存药的药堂,最后潜进了鸡窝。 它知道自己留下痕迹会被发现,但它半个月就干着一件坏事,心想主人应该不会怪它。 就在它准备将鸡咬死的时候,它突然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于是它先咬瘸了鸡的一条腿,再咬断了鸡的翅膀,这才凶神恶煞地去追捕陌生人。 直到它望见了高大的艾斯利。 对方轻瞥了它一眼,狗从月光下看到了对方身上紧实的肌肉。对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它炸毛。 狗腿不由向后退了退,它乖乖低下了头以示臣服。 艾斯利进入药堂开始翻找他需要的药物,噼里啪啦一片,可想而知他将药堂弄得一团糟。 狗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它耳朵动了动,最终选择默默退开,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跑到角落咬住了它的鸡。 艾斯利终于找到了药物,他也注意将自己的痕迹抹去。 等到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狗嘴里叼的鸡。 为了给星远补身体,他叫狗松开了嘴,将鸡拿走。 狗望着艾斯利潇洒的背影,人性化地向地上啐了口。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国王的王位坐得并不安稳, 她先是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反对她的臣子,眼见国内情况逐渐好转,谁知莱特耶帝国内突然发生了天灾。 她让手下能人去赈灾, 没想到天灾发生的越来越多,由小至大。 这一天老巫祝气息奄奄, 莱特耶人信奉神灵,国王亲自去探望。 在她探望的路上,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座宫殿, 她在花园里看到了一位貌若神灵白皙无瑕的青年。 青年似乎是在花园里看到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人。 他像是受了伤, 手脚不便,因而弯下腰拨弄着地上的草时有些蹑手蹑脚, 其湛蓝色的双眼是国王从未见过的清澈。 国王见状连忙后退, 她勒令所有人不许发出声音, 她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青年。 国王确信她没有暴露踪迹,但青年却是非常警惕。 只是风吹了一下草叶, 他便消失在了空中。 国王怔怔地站在原地, 半响她挥手让人从花园绕路, 她将花园多看了几眼,这才离开,生怕惊扰了在花园里休养的神灵。 星远并不怕这里的人对他做出什么, 他曾经专门试验过, 这边就和梦境无二,除了艾斯利无人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但是艾斯利还要在这里生活, 他生怕因自己乱来影响了艾斯利。 经过来回几次穿梭, 星远将“门”这一项能力用得炉火纯青。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躺在床上, 只要在大脑中幻想黑门的模样, 他便可随时离开,回到“中转站”梦境。 这边,国王来到了为巫祝修建的神庙。 一进门,熏香掩盖不住死亡的气息。 侍者们齐齐躬身行礼,诡异的灯火跳闪着,同时也照亮了神庙内稀奇古怪的摆设。 国王吸了吸鼻子,她闻着空气中死亡的气息,紧紧地皱着眉头,双眼也变得酸涩。 巫祝具有沟通上天的能力,他们在临死之前会以燃尽生命为代价,为国运卜上一卦。 卜出来的信息越多,燃烧的生命越多,生命若是不够了巫祝可以选择用灵魂来接替燃烧。 国王见过上一任巫祝的卜卦,当时神庙的死亡气味都没有此时的十分之一重。 国王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奄奄一息身体已经干枯的巫祝,她跪坐了下来捧住了巫祝的手。 巫祝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前不久被毒蛇咬伤,回天乏术。 但是历任巫祝最起码可以活到70多岁,也不知道老巫祝占卜到了什么,会耗费如此多的寿命以及灵魂。 老巫祝是名女性,她看到国王来了双眼如回光返照般多了光亮,她费尽全身力气握住了国王的手,气息奄奄道:“你是我……从小看大的……这王位我心悦你。但是……我老师临死之前占卜的……最后一个卦象就是……让他登基。” 国王低下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渍,她笑了,“那又怎样?这王位终究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老巫祝不停地咳血。 她双目狰狞,“是上天不让!上天不让你继位!它用灾难警告你,不让你改变这世界原本的命运。” 国王顿住,她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 就在国王也以为老巫祝劝她退位时,老巫祝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不!我已经错过一次,我不会再让它如愿,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欺骗它。” 国王忽然抬头,她沉着声问:“什么办法?” 老巫祝所有人退下,只留下国王一人。 昏暗的灯火摇曳着,老巫祝满头银发如干草叶。 她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整个人精神忽然亢奋起来。 “我燃尽了灵魂也窥透了天命,往后数万年历史已被注定。他注定统治帝国44年,而你一生是王后。你所做的一切是在更改历史。要么你以命抗天,改变今后数万年所有,数不清的人因你而消失在历史中。又或者你扛不住上天的愤怒,它将你处死,将原本的历史拨正。” 国王听到后后背发凉,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有雄心壮志也抵不过天灾人祸。 她咬着牙面色一狠,“我立马将他们杀死,我看它怎么将历史拨正!” 老巫祝阴阴地笑了。 “可以,永除后患。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欺骗上天,欺骗历史的方法。” “什么?!” “从现在开始,断开年份!原来的记年从这一天断层,直到你死去再恢复时间。” 国王目光一凛。 看得出老巫祝的心情无比的愉悦,“今后人们以为今天和明天只隔了一天,实际上隔了很多年,你大不了换一个新的纪年方式,而这个方式仅存在于你即位期间。记住不要传播,或许等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之后,人们从地下挖出这段历史,还会苦恼半天,以为这是哪儿冒出来的神秘国家。” 国王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但无论怎样,她都不会主动退位。 老巫祝像往日那样闲聊,“我窥探天机时,也窥到了一人,只是太过模糊我看不清楚。他是我们国家的一个将领,好像在后世中名声不小。他原本只有32年命,这次倒是便宜他了,最起码他可以活到你退位以后。我看你是长命的相,他倒是跟着你蹭福了。” 老巫祝眼中的亮光越来越暗淡,气力慢慢不足。 她瞳孔涣散,露出微笑,“我还看到了一个像神灵般的青年,这算是我的个人喜好,他很清澈我很喜欢他。他是抵抗命运的一个意外,似乎他所到之处就可以屏蔽天机,如果今后你可以遇到,我希望你可以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这样改命会顺利很多。” 老巫祝的手掌垂落,再也没了生息。 国王怔住,眼泪缓缓顺着她的面颊滚了下来。 她抹去眼泪,笑了,转头看向外面广阔的天空,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像神灵一般的……青年?” * 星远是在被疼晕之后,顺便做梦来艾斯利这边的,因而他的手臂一直未愈。 当时他为了不牵扯跳楼的女生,因而并未惊动宴会中人。 他忍住剧痛叫来保镖让他们将自己秘密送走,不要让别人发现他受伤。 趁着星光,他仰头看着无措呆滞的女生,冒着冷汗挥手让保镖顺便将女生带上,临晕倒之前他还叮嘱不要让所有人为难女生。 幸好现在的医疗技术发达,因为星远骨折严重,在控制了伤情之后,他也是耗费了一两天才彻底痊愈。 梦里那边也是一样,梦中的伤情也随着现实越变越好。 保镖们不知道星远在梦中靠疼痛获得某人爱怜,迟迟不愿醒来。 他们真以为自家少爷出了什么事,要不是星远提前交代过他们,他们恨不得将女生吃了。 或许女生早已没了生的念想,面对他们凶恶的目光,女生眼神如若枯井。 只是当她转头看着正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星远时,眼神才起了波澜,漆黑的双眸中有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星远终于醒了,保镖们将他团团围住,同时也松了口气。 星远挥了挥手,笑着安慰他们自己没事。 待到所有人离开,星远才看到坐在他床边一动不动的女生。 星远咳了咳,他微笑着神情中带着客气。他撑着床面坐起身,女生本想扶他,却被星远淡笑着拒绝了。 看女生半天不开口,星远便主动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毫不迟疑,干脆利落地回答:“陆稚光。” “陆……”,星远顿了顿,他笑道:“稚有幼小的意思,陆……小光?” 陆稚光停住,她低下头点了点,无人看到她灰暗眼眸上凝聚了一层水雾。 星远双目清澈,说话彬彬有礼。 “也不知道名字是谁给你取的,但我猜想,她当时给你取名时,定将你视为她生命中最炙亮的光。她定希望你的人生出彩,至少如太阳般的璀璨,光明。” 陆稚光再也绷不住,她抑制不住哭腔,豆大的泪珠滚落。 星远见状锁住了这间医疗室,同时打开了最好的隔音屏障。 陆稚光像是知道了,因而她也不忍了,一次性哭个痛快。 她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哭过了,甚至她都忘了还有哭这个动作。 女生压抑的哭声让星远别过头,他当做自己不存在,静静地望着墙壁上的花纹。 等到女生的哭声逐渐减小,星远递过了崭新的洁布。 星远并没有问女生的来历,他只是问对方今后怎么办。 陆稚光摇了摇头,她哭得头晕目眩,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与空洞。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星远没有让女生烦心,他沉思了片刻问。 “你的体质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精神力B ,体质A。” 不低的属性让星远的看了女生几眼,最后他伸出手郑重地问:“那你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做事?从今往后不得背叛,否则……” 星远微笑,并没有说完。 陆稚光一顿,星远原以为对方是在担心后果而停顿,那知没有几秒对方便道。 “我愿意,但是我的父亲恐怕……” 星远笑了,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虽然他偏瘦,但身高不低。 陆稚光竟从这个年龄与他相仿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压迫。 星远向前走了几步,一举一动无形中带着优雅。 他语气倒是随意,“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跟陆崇要人,他不会不给。” 听到对方一口便念出了她父亲的名字,陆稚光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简单的人物。 但又怎么样? 陆稚光看向青年,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有了温度,但看向青年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 * 自从国王改了年号后,莱特耶之前频繁的天灾也渐渐消失了。 国王的后院有不少人,但王夫一位始终没有着落。 一些王公大臣便动了歪心思,他们假意催促国王立王夫,实际上是想让自己的人上位,进而揽过帝国的部分实权。 王后怎么会不知?因而她迟迟没有动作。 艾斯利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他回去以后,突然听宫殿里的侍卫说国王不知道从哪儿发现了一个长相像神灵般的青年,其有着蓝色的眼睛,国王对其非常喜爱,直接将人接走了。 艾斯利:??? 他突然想起了当时国王说过自己的喜好,她喜欢的人恰好是星远这种类型。 就在他赶往国王宫殿的路上,沿路能听到很多宫人在私下讨论。 “陛下对那人是真心喜欢,现在都让人开始制衣了。” 艾斯利表面不显,实际上步伐加快了许多。 他知道青年想走是没有人可以拦下的,既然对方现在还没有离开,那肯定是有事情。 等艾斯利赶到国王宫殿时,果真星远正坐在桌前,国王正让人给星远剥果子。 星远明显是有心事,他的神态流露着抗拒,他推过剥好的果子,焦急地对国王道:“陛下,我们年龄虽差了十几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还是不太合适。” 国王笑着摸着星远的头,“想什么呢?我们这个年龄最合适了,而且你跟着我我可以让你锦衣玉食,保你身份尊贵,荣华富贵一生。” 星远仍是不停地摇头,他焦急说:“但实在是不合适,我还没有和我的父母说过,况且我和陛下不是很熟,您这样的决定有些草率了。” 国王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挂一个名头而已,而且我答应你会实现一个愿望,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星远正欲与国王辩解,在他看见艾斯利过来后眼睛一亮,但立刻沉寂下来,假装自己不认识。 艾斯利也不是蠢货,他知道哪怕自己袒露与青年相识,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因而他也装作与青年不熟。 国王见艾斯利来了,心情也是不错。 她挥了挥手,让对方过来笑骂道:“平时不见你过来,怎么今天就突然想起来了?” 艾斯利低头道:“凑巧,臣想来看看陛下有没有什么需要臣帮助的事物。” 国王笑着喝了口酒,“刚好有一件令我非常烦恼的事情。你知道朝臣们催得紧,我也不想与他们玩这些虚的。倒不如你来救急,来找我的王夫怎么样?只需要摆个架子,不需要你来真的。” 星远一听,手中的盘子差点掉桌上。 艾斯利挑眉,他笑着问过国王,“我看您不是已经物色好人选了吗?”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星远。 星远呆了呆,他想向艾斯利摇头,但幅度又不敢太大。 国王笑声悦耳,“你不必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他和我的儿子非常相似,我对他一见如故,想要收他作为我的儿子。” 艾斯利:? 国王慈爱地拍了拍星远的肩膀,“你放心,虽然他比你年龄大不了多少,但差个十岁也差不多可以当你父王。” 艾斯利及星远:……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国王认关系这件事终究没成。 艾斯利对于国王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他们既属于君臣,又有着不可或缺的合作关系。 国王根基不稳,她不可能强迫艾斯利成为她的王夫。 星远就更是不可能了。 星远的不可掌控性太强, 国王哪怕是摧毁了整个帝国也不可能伤害星远分豪。 再者,星远对她的价值实在太高,她又对星远有好感, 因而她对星远只有迁就没有责怪。 最后,国王将星远认成了自己的弟弟,星远衡量了片刻便答应了。 国王从第一眼看到星远起,便将他当成了天上的神灵。 她知道神灵可遇不可求, 因而也就象征性地请求对方留在王宫。 星远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他微笑, 双眼弯成月牙,眼眸倒映出艾斯利的身影后微垂,他看似单纯道:“不必了, 我得去西北方看看。我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西北方? 国王愣了片刻她突然笑道:“恰巧艾斯利几天后也要出发去西北方。” 她说完便望着星远,关切问:“你会受伤吗?” 星远明白国王的意思,他又不能说得太绝对,“您放心, 我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的事物而受伤。” 因为星远说得太玄乎, 国王也是品了下才懂星远的意思。她放下了心, 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既然这样, 倒不如你同艾斯利一同去吧。如果你不嫌他行动慢,可以一路跟着他, 他走南闯北, 可以说整个帝国没有人有他走过的路程多。” 艾斯利从星远开口时便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起初眼神深邃, 待国王开口如星远所愿说出那些话时,艾斯利别过头揉着太阳穴低笑了声。 毕竟星远握着国王的命脉,在他们休整的日子里,国王尽自己所能为星远准备了足以让星远富足一生的物资。 在出发的前三天里,国王将星远叫到了一个光线非常明亮的地方。帝国内画技最精湛的画师老早便在那里等待着。 当画师第一眼看到星远时,日光正倾洒在星远的发梢。 青年转过头睁着一双明亮的蓝眸,同时露出自然的淡笑。五官是那么的柔和且挑不出一丝瑕疵,发丝柔顺且流露着任何贵族都无法拥有的光泽。 画师握着的笔不小心手中掉落,他慌忙地捡起,眼神却始终离不开青年。 这是让画师足以一辈子引以为傲的作品。 那三天里他的画技达到了巅峰,灵感不停迸发,他始终聚精会神感觉不到疲惫,每次落笔都挑不出一丝错。 国王为了让画师画好这幅画,她命下属去寻找颜料,同时在帝国内发布告示。 一时间几十种颜料被呈了上来,其中不乏昂贵常人轻易得不到的色彩。并在此之后,有十几种颜料流入了画师们的画室,甚至在千年乃至万年之后,这十几种颜料已经成为画师们最常用的颜色。 那人能成为王宫的顶级画师,实力自然不凡。 他自三岁起便被称为神童,十五岁时画技已经超过帝国所有的画师。 这幅画他使用了前所未有的技法,也开创了一个新的美术时代。 百年后,国王早已入葬陵墓。而这幅画却被当成王宫最珍贵的藏品收藏了起来。 五百年后,莱特耶帝国灭亡,是新一任的君王在得到这幅画时喜不自胜,他将其悬挂在自己宝阁的最高的地方。 三千年后,人们在想起来莱特耶帝国时,首当其冲想到的是武神斯达尔,再其次就是那副绝世珍宝。无数陵墓被盗,只因有传言那幅画在陵墓里。 两万年后,画被当时的国家发掘,一惊出世,轰动了整个星球。画被人们用先进手段修复且保存起来。 十万年后,它是科坦星的国宝,它所在的博物馆有近千人巡逻,其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万亿都不卖,甚至很多科坦星的标志性物品上都印着画中的青年。 青年太过美丽,在他存在的万年中科坦星统一了审美,他也是无数科坦星的梦中情人。 莱特耶国王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星远的存在。 在星远出行的那一天,国王特意找人为星远打造了一架低调的马车。马车混迹在军队中,国王站在城墙下,目送马车走远。 她为星远留下了一句话。 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王宫找她,她会力所能及地帮星远解决。 * 陆稚光看起来是脆弱的,星远以为对方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成长起来。 但仿佛那天的眼泪只是个假象,事后的陆稚光处事干净利落果断。 他起初交给了陆稚光一个简单的任务,那就是将帝国各个派系人的身份背过。 张信当时花了四天,而陆稚光只花了一天零九个小时便将事情处理好。 她还按照自己的理解给每个人物做了笔记,比如圈出那些心思有动摇的,又或者行动鬼祟疑似卧底的人。 当星远接收到那份名单时,他笑着摇了摇头。 赞扬与奖励他是要做的,他甚至还让陆稚光在自己这里挑了两个人给自己当助手。 陆稚光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一天一夜没睡,甚至连饭也没吃只喝了营养液,精力已被她用到极限。 在她将名单了如指掌后,陆稚光头晕得连路都站不稳,脸色苍白。 在她将邮件发出后,便紧紧盯着智脑屏幕等待着星远的回复。 星远效率很高,15分钟陆稚光便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她颤抖着打开邮件,在看到信上不吝啬的赞扬以及肯定她的价值,难以诉说的喜悦将她包裹,她闭上疲惫的双眼,满头大汗地睡着了。 星远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他为陆稚光安装了智能窃听器,一旦对方有反动的意向,窃听器便会对他发出警示。 而这个窃听器他准备安装一年,如果这一年内陆稚光与表面无二,他才选择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亲信。 陆稚光的背景及过往的一切他也调查清楚了,他也清楚对方当初为什么要跳楼。 陆稚光的父亲正是保皇派的掌权人陆崇,同时也是个封建老顽固。 他在看到陆家情况时自己都被逗笑了。 他揉着脑袋看了半天将资料一甩,想着爷爷告诫过他不要感情用事,这才平静下来,脸上重新挂上笑。 陆稚光与他同岁,今年二十,但陆崇已经七十一岁了。 口口声声让自己的女儿洁身自好,自己却一连娶了不知道多少个老婆,情人更是数不胜数。 星远唇角愈弯,眼中却没有温度。 这人真有意思。 口口声声要保皇,却不要年龄大的皇族,更不要郑家人上位。 为什么? 星远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因为郑家人是新派的人。 要年龄小的,是因为年龄小好控制。 这人做的一切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找个借口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他真的关心帝国,也就不会放任蛀虫堆越扩越大,直到不可控制的地方。 哪怕他与新派联手,可以与蛀虫堆一搏,他也没有这么做。 或许是蛀虫堆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才想起与新派合作,前提条件是依旧能稳住他的地位。 他能猜测到,可能陆崇也不想要他。 毕竟他拿下了能源星,统考更是破了帝国记录,再加上华家在联邦帝国的地位,相对郑家人他是更难控制。 但是之前保皇派已经放出了话,不管远近亲疏,只要沾着皇亲都可。 所以,保皇派凭什么拒绝一个皇亲里面能力最出色的人? 他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华家身份复杂,与郑家是姻亲。 可能陆崇已经想好的理由,但他毕竟手慢了。他爷爷直接出手,陆崇乃至整个保皇派不敢反对。 不过星远很好奇,自己爷爷明明只是个闲人,甚至在联邦帝国从未任过任何官职,为什么这么多人忌惮他爷爷? 星远并未将此事问出来,而是埋在了心里。 陆崇虽然封建,但还不至于到不让女儿上学的地步。 可能是没有什么能让陆稚光感到喜悦,陆稚光有股一般人所达不到的狠劲,那一年她以相当高的成绩考入了帝国政治学院。 张信一直跟着星远,他自然知道星远身后又多了一个属下。 当这个女人以超高的效率完成了星远曾经让他做过事情后,张信心中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 他们曾经在校园碰面过,竞争者的敌意让他忍不住对陆稚光讥讽了几句,谁知对方一拳便将他打倒在地。 张信懵。 他回去以后开始查这女人的资料,结果看到对方体质为a。 张信:…… 他学聪明不再与这人硬碰硬。 随着陆稚光越来越出色,张信内心开始被负面情绪包裹。 他平息了几个小时,随后翻起资料开始不眠不休地读背。 张信虽然与陆稚光精神力相等,但他没有陆稚光的那股狠劲,在往后的处理事情中,他很少能赢过陆稚光。 星远能看中张信,张信自然也有他的特点。 其实人的精神力为b ,并不代表各项能力为b ,它只是一个综合概念。 比如说有些人在记忆这方面比较强,可能他会在理解或者其他方面又弱一些。 张信通过对比,他发现自己的通读能力不如陆稚光,甚至整个学习方面都不出色,但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懂人性。 他在心理这方面能力非常强,有时只需要看人几眼,便知道那人在想什么,什么性格,什么脾气。 只是他前十八年被耽搁了,自卑掩藏了他的特点,他不敢与人相处,因而这项能力是被荒废的。 从那起,他专门错开了陆稚光的领域。 为了锻炼他的能力,他开始与寝室每一个人打好关系,他努力克服社恐与自卑,并调节自己的时间,不让社交占据他的全部。 起初,他发展得比较慢,花了半个月他才在寝室占据了主话语权。 随后,他只花了两个周,便成为了班级的主导人物。 恰好那时班里要选班长,张信以最高票当选。 两个半月后,他成了这一任的新生主席,将来成为学生会主席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 那时,张信想起来星远刚入学时给他布置的任务。 张信的眼神多了明悟。 看来星远要比他看得透的多。 * 只有军队的高层知道他们此行的马车里坐了一个需要他们供着的人。 他们沿途小心谨慎了许多。 弗瑞德骑着马向后望了眼后面的马车,随后来到了艾斯利身边。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从王宫出来后,他们将军大人的心情是所有人能感受到的愉悦。 弗瑞德靠近艾斯利,他边瞥着马车,边小声对艾斯利道。 “上层在下发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过脑子,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巡游。 听说里面坐的是陛下的弟弟,还是非常宠爱的那种。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多么蛮横无理的家伙,他到时只会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我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细皮嫩肉,一无是处,身体素质差的草包。虽然以往我们整贵族的事情没少做,而且就你下手最狠最阴,不过到时候整人你可不要下手太重了,毕竟他是在我们军队中,哪怕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但人出了事,陛下还是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艾斯利听完后, 浑浊的双眸带着审视将弗瑞德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弗瑞德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在他骑马想向后挪几步的时候,艾斯利收回了目光,发出令弗瑞德琢磨不透的嗤笑声。 弗瑞德一脸懵逼,艾斯利眼神散漫人痞笑着甩动马鞭骑马到了队伍前面。 一路上, 军队时走时停, 期间星远下过马车, 当士兵们看到这个带有异域相貌的青年出现在他们视野时,很多人都惊愣住了。 军队中人绝大多数都出身底层,哪怕在军官行列中也很少有人是贵族出身。 他们这一生,莫说是见过美丽的人,哪怕是穿着稍微体面些不那么瘦骨嶙峋的人都很少见过。 星远的出现仿佛将这世界隔成了两个画风,他们就连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很多人避过了视线, 像是在遮掩什么又匆忙地做着原本的事情。 弗瑞德来这边巡视,他只是匆匆一瞥, 绝大部分视野便被美丽的青年占据。 他眼神多了惊艳,可他毕竟不是长年呆在军队,这些年他同艾斯利一起在上层中折返,也见到过穿着得体, 长相美丽的贵族。 但不得不说,青年是他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人,美到差点让人忘记了呼吸。 他们望见青年并不会想起爱情, 只能说他们看见了美好的事物, 而这种美好超脱了性别与以往的审美。 下午开会的时候, 艾斯利发现弗瑞德心不在焉。 他突然想到, 弗瑞德已经一天没有提过要整小贵族的事了。 艾斯利眼神闪烁, 他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表情耐人寻味。 会议一结束, 弗瑞德便迫不及待凑到了艾斯利身边,他眼神似在回忆。 “那位小贵族可真美呀,美得像是天上的神灵,我从未见过像他这般完美无暇,优雅得体的贵族。” 艾斯利:…… 他瞥了弗瑞德一眼,弗瑞德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你不懂的口吻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贵族,越是这种散发着贵气的人你越不喜欢。那小贵族就和你是两个极端,估计正触你霉头。你们两个一个是天上的云彩,一个就是脚下的淤泥……” 话还没说完,弗瑞德便被艾斯利一脚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弗瑞德听到了艾斯利的冷笑。 “就你文采好。” 弗瑞德:……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忘记对艾斯利嘟囔。 “反正我是不想整他了,我还听下面的士兵说这个小贵族有礼貌有涵养人又谦虚。这样美好的一个人我对他的好感可是越来越高了。” 见艾斯利对他爱搭不理,弗瑞德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虽然我们对他有好感,但小贵族出身高贵,纵使人家表面不显,但骨子里估计是不想和我们混的。不过说真的,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和小贵族交个朋友呢?” 艾斯利没理他,弗瑞德也不将艾斯利当一回事。就这两个极端,莫说小贵族能对艾斯利有什么好感,艾斯利能忍住不欺负小贵族都算是好的了。 因为赶路匆忙加上舟车劳顿,夜晚,上面下令给士兵们发放食材,士兵们自行生火做饭。 原本士官们的晚餐会有厨艺好的人帮忙做,但艾斯利拒绝了。 他自己拿了一大份食材洗得干干净净,切菜时薄厚均匀,待到往火上一烤,撒上适量的调料,浓郁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弗瑞德同样被勾引了过来,他闻着鲜香味,又看着艾斯利精湛的手法,吞了吞口水又“咦”了声。 “我记得你的厨艺没这么好啊?什么时候练的?” 说完,他吞着口水准备取走艾斯利刚做好的食物,艾斯利用力一拍,将弗瑞德的手拍到一旁。 “嘶”,弗瑞德抱着手吃痛不已,“这食物又不是没熟,你挡我做什么?” 艾斯利连眼皮都没抬,语气散漫,“我不够吃。” 弗瑞德指着一大堆食物震惊道:“你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这么多食物都够四个人吃了!” 艾斯利挑眉,他故意当着弗瑞德的面将食物盖上,弗瑞德贼心上来正欲去取,艾斯利抬眼看他,眼中含着胁迫。 弗瑞德:…… 你简直够了,你的模样简直像极了万恶的土财主。 弗瑞德正咬牙切齿,空气中突然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 弗瑞德一顿,他转头望去。 黑夜笼罩了那人的样貌,但修长的身形让人大脑清透。那人走路很稳,似乎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的教养。 弗瑞德眉心一跳,他甚至闻到了不属于常人的气味,这种气味像是上层贵族们常用的熏香。 待那人走近,暖橙色的火光映出了青年柔和的面庞。 弗瑞德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青年的面容,但哪怕他们距离很近,他仍从对方脸上看不到一点瑕疵。 他下意识避过眼神,有些无措地向后退去,甚至差一点因为后仰摔倒。 艾斯利垂眸瞥了弗瑞德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星远昨晚没睡好,于是中午补了个觉。待到一觉醒来,他被浓浓的香味吸引,也就闻着味道过来了。 看到艾斯利后,星远眼睛一亮,神情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起来。 他急忙凑近,蹲在了篝火前,也就是艾斯利的对面。 小贵族的双眸清澈又明亮,像是两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其双眸的倒影正是艾斯利正在做的食物,看起来小贵族对眼前食物非常感兴趣。 弗瑞德:…… 小祖宗,你别想了,我和艾斯利这么多年的交情,这家伙抠得都不给我吃,还能给你? 星远吞了吞口水,渴望的双眼让人不由心软。 弗瑞德叹了口气,他低声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艾斯利道:“要不卖我个面子,给他吃点?我知道你对这种长相不感兴趣,但小贵族没有吃过苦头,就让他满足一次。他也乖,也看着顺眼,给他吃几口也缺不了什么。” 艾斯利闻言,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最后抬头,算是默许。 星远见这两人勾肩搭背,也是拧着眉头。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向弗瑞德的眼眸深处多了些什么。 弗瑞德掀开艾斯利存放食物的盖子,他笑着对星远道:“您要吃吗?艾斯利大人已经做好一些食物了。” 星远不知道方才弗瑞德与艾斯利之间发生的事,他习以为常笑着摇头,礼貌对弗瑞德道:“不用了,今天天比较冷,我想吃热些的食物。” 言外之意,他要等食物现做好。 弗瑞德:…… 小乖乖,您是真不知道想要从这位手中取食物宛如虎口夺食。 您真天真以为他会烤好给您吃,他不把您吃了都不错了。 眼见艾斯利快将手中的食物烤好了,其中有一串肉质鲜美,分量也非常足,甚至还有蔬菜搭配,酱料也抹得均匀。 星远眼睛极亮,他毫无顾忌间隔一些距离指着那串烤肉弯着眼睛声音纯净道:“我要这串,等会儿烤好可以给我吗?” 弗瑞德:? 他不把你脑袋拧了都不错了。 弗瑞德想起那年,他与艾斯利一同遇见的城主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相貌虽不敌眼前的青年,但他对于周围人而言却也算是美丽。 小少爷人很懒,懒到连鞋子都不愿意穿。有时候仆人为其将鞋子穿好,小少爷却一脚踢了出去,还哈哈大笑。 那时艾斯利与城主合作关系。小少爷自持贵族,自认为自己比艾斯利高贵,于是便高傲地仰起头,让艾斯利给他穿鞋。 最后他的头被艾斯利一掌按进水里,差点晕过去。 弗瑞德回忆到这儿,他原以为以艾斯利的性格和脾气,最少也会笑着讥讽小贵族。 哪知艾斯利听到后,倒是见不到生气,语气甚至轻松。 “不给,我也不是瞎子,我当然能看到这串肉质最好。” 星远:…… 因为这个国家禁止同性恋,再加上星远“来历不明”,因而他们在出发前就说好要假装他们互相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艾斯利好像装上过了。以前莫说是最好的部分,只要他说自己想吃什么,艾斯利都会亲自下厨做给他吃。 星远抿了抿唇,他仰头,湛蓝色的眸子晃着好看的光。 他礼貌地询问:“请问您怎样才愿意将这串烤肉给我?您可以开个价格或者提个条件。” 艾斯利笑了声,他取过容器将星远选的那串烤肉装了进去,同时又选了几串品质相对较好的烤肉也放了进去,最后一同递给星远。 “算了,先吃吧,条件以后再说。” 弗瑞德:? 你逗我玩呢?你他妈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弗瑞德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原以为艾斯利这厮是顾忌小贵族是国王的弟弟,因而勉强让给对方几串打发人。 哪知这刚才还跟他说不够吃的家伙一烤好串就给小贵族塞,还专门挑那种质量好的。 弗瑞德有幸也吃了几串现烤的,不过都是艾斯利烤糊了才给他的。 弗瑞德:……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小贵族看起来瘦,人可能吃了,饭量竟一点也不比艾斯利差。 两个人合吃了能有三个半人的量,最后剩了一点,要么冷了,要么烤失败了,这些全进了弗瑞德的肚子。 这样一算,量仿佛刚刚好。 弗瑞德:…… 星远吃完后,惬意地捂着肚子眯了眯眼睛。要不是他在石块上坐着,怕是都要划下去了。 弗瑞德看到,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跟个大爷似的艾斯利竟在小贵族吃完后没说什么,甚至主动收拾了摊子。 光看那收拾的动作,还挺麻利的,像是做了千八百遍。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第二天, 人们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 这两天星远在马车里面闷了很久,外加路是常见的土路, 一直磕磕碰碰, 星远全身被硌得疼。 今天天气很好, 星远也不想在马车里呆了。他从马车上下来, 闻着新鲜空气,眼前的士兵们正在忙碌。 星远身份尊贵,哪怕他想走, 军官们也不敢真让他走。 得知星远不想再坐马车里,因为军队里的马匹有限,一名身份不低的军官提出将自己的马让给星远。 星远连忙要求拒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好意思占别人的坐骑,另一方面是他根本就不会骑马。 马术是以前上流社会所必备的,但星远的时代已经到了星际, 这时的贵族都流行玩机甲。 军官见状一愣, 待他反应过来便热情地邀请星远与他同骑一匹。 星远眨了眨眼睛,这时艾斯利骑着马从他身边路过。 星远:…… 男朋友突然路过,这感觉就好像无意中被男朋友撞破了他和别人的“奸情”。 恰好这位军官不是闲人, 手头还有很多是需要来回奔走。星远便以不麻烦对方为理由,拒绝了这位军官的邀请。 “那您……”军官迟疑了片刻,星远礼貌地对军官微笑, “没关系。” 星远假装来回瞭望,“恰巧”看见了艾斯利。他做手势请这位军官稍等,随后走到了艾斯利马下仰头问道:“请问您今天忙吗?” 望见了这一幕的军官:…… 您还不如找我呢。 这位说闲可以闲, 忙起来不知道要比他忙多少。 而且这位平时又混又狗, 他能好心载人? 艾斯利低头将星远凝视了半天, 终于点头说了句声“可以”。 军官:…… 您别不是把这位小贵族骗上马然后欺负人家吧? 艾斯利一手将星远拉了上来,他原以为对方是想坐后面,哪知星远却有意坐在他前面。 艾斯利看似没什么,眼神却瞥向他处。若是有人细看,会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军官注意到了星远的坐位,他“啧”了声。 大人太坏了,竟然故意为难小贵族。把人家放在前面,该让人家多不自在? 但军官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表面上他可不敢惹艾斯利大人。最终他对艾斯利行礼,然后离去。 待军官走了以后,他们周围便没有什么人了,距离离他们最近的也有几十米。 艾斯利卸下了严肃,无奈地笑了笑,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星远清亮的鹿眼。 艾斯利不由心跳变快,他舔了唇角将目光移向他处,硬是忍住了对青年的渴望。 然而星远却不顾忌,他趁着周围没人看他们,于是仰头轻咬了艾斯利的下巴。 艾斯利闷哼一声,随后咳了咳。 星远这人只是看起来乖,实际上坏水可多了。 他趁着艾斯利不敢动他,于是一路向下咬去,最终轻咬住了艾斯利的喉结。 他能感受到对方手臂肌肉在绷紧,面对艾斯利垂下的目光,星远眨了眨湛蓝色的眸子,看起来很是无辜,但随后他又吸了口。 星远一下子被搂紧了,缰绳垂落于马下。空气中响起独特的方言词汇,艾斯利是咬着牙说出,但常人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星远以为对方在马上不会对他做什么,下一秒腰上的触感让他全身颤栗。 期间星远好几次都快从马上滚下去了,艾斯利将他一把捞住。最后以星远眼角泛着泪花,不停求饶结束。 * 他们到了一座新城中,按照计划,他们得在这里停留一个月。 于是士兵们在此安营扎寨,因为军队的人太多,当地无法给他们提供太多的房子。 最终,艾斯利问他们要了几间房以作急用。 其中一间房给了星远,所有人也无意见。 既然停了下来,训练肯定是必须的。 星远之前一直跟着士兵们训练,现在再次看见了,不禁有些怀念。 他跟训练官说了一下自己想要参加训练,训练官愣了愣,先委婉地劝了几句,见星远态度明确,也就只能勉强同意了。 不过星远终究不是和一般士兵站在一个队伍里,他被训练官安排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防止他被磕着碰着。 即使下属认为艾斯利不会管,但还是将星远参与训练这件事报了上去。 艾斯利听闻后一顿,挥手,下属便离开了。 艾斯利提着奶糕来到了训练场,恰好弗瑞德在这边巡视。见此,他便与艾斯利一同坐在了附近的一个石块上。 迎着落日,弗瑞德发现艾斯利又好像在看其它地方。 弗瑞德笑了笑,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那边都是空空如也。 像是有感应般,弗瑞德再次将目光看去,却望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弗瑞德眉头微皱,像是有灵光在他脑中闪过,但他很难抓住。他只能将这件事认为是凑巧。 即使跟着军队训练了这么久,星远始终学不会某个动作。 在星远练了千百遍后,艾斯利取下了口中衔着的杂草,走了过去。 星远见艾斯利过来,便兴致勃勃地问道:“您会这几个动作吗?” 星远在开口的时候,很多人便悄悄向这边看来。 说实话,作为莱特耶帝国的战神,艾斯利怎么可能不会怎么简单的动作? 不过会又怎么样?还能指望这位给教吗? 想到这儿,很多人脑海里浮现当年刚入军队时的情景。 在刚召进新兵那会儿,那是艾斯利最严厉的时候,其经常三天两头巡查,谁动作做不标准直接被拉出去处罚。 有些人性格比较蛮横,直接对艾斯利提出异议,人差点没被打残。 因而,别看现在大家对艾斯利调侃,真要到了训练的时候,都恨不得让艾斯利离他们远远的。 见星远直接撞上去,很多人暗地里为星远竖了个大拇指。 艾斯利轻笑俯视着星远,“会,怎么了?” 星远弯着眼睛对艾斯利道:“那您能教我我吗?” 众人:…… 您还真敢让他教? 不过您是贵族,他不一定真敢动您。 艾斯利笑了声,直接问道:“也不是不行,我要是教你,你学多少遍能学会?” 星远音量减小,“十来遍……吧。” 艾斯利“啧”了声,摊了摊手,“你这方面有些笨,估计得费我不少工夫。” 星远:…… 他缓缓扬起唇角,微笑道:“您会写‘笨’字吗?” 艾斯利:…… 他想起那一晚,一个“笨”字星远教他了四五十遍。 站在不远处的弗瑞德“啪”得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位小祖宗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位大祖宗是个半文盲的? 众人也不知道艾斯利是个半文盲,因而他们以为星远是单纯在挑衅艾斯利,不过他们也猜得差不多。 人们为这位小贵族捏了一把汗。 所幸艾斯利没过多关注这件事,甚至还真教起了小贵族。 只不过小贵族虽然在学习这方面挺认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天赋影响,小贵族一连学了二三十遍都没有学会。 旁人看不清艾斯利的脸色,但假如教授的那人是他们,恐怕现在脾气都上来了。 更别说艾斯利大人在这方面的耐心比他们更差。 他们一直看着小贵族动作错误,有时甚至第一二个动作都做不好。 他们的心也跟着小贵族出错而“咯噔”了下。 天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也逐渐看不清那边了。 他们只知道现在小贵族的动作流畅了许多,但还不是很熟练。 只听艾斯利淡淡的一声“好了,不用练了”,青年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们心想:大人总算是没耐心了。 估计今后大人怕是越看小贵族越不顺眼了。 待星远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眉目中流露出疲惫。 艾斯利半蹲下来帮星远按着腿,星远打蛇上棍还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他不禁道:“为什么不让我练熟练了再走呀?明明再练一两个小时就彻底掌握了。” 艾斯利揉了揉星远的脑袋,“你就不怕把自己练废了,今后起不来?” 星远“哎”了声,他仰起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来我是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小贵族的矜贵是众所周知的,他平时虽然平易近人,但其周身气质总让人只敢远观。 他平时吃饭虽然快,但该有的礼仪都有。就连笑也不会太夸张,而是保持一个平稳的度。反观艾斯利,除了吃饭不吧唧嘴,基本上无礼仪可言。 有人问过小贵族的年龄,在得知对方二十岁时,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个年龄在莱特耶帝国孩子都好几岁了。 原本有人想问星远有没有妻子或者心仪的女孩,但仔细想了想,也便放弃了询问。 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配上小贵族。如果真有,那这人的外貌礼仪教养该有多完美? 城中有些灰色地带,一些尚未娶妻或者对妻子不忠的人经常去那儿。 这两天军队并没有限制众人的出行。夜晚,一些单身汉忘记了艾斯利的身体条件,邀请艾斯利去那个地方。 艾斯利自然拒绝。 人们恍然想起,望着艾斯利的眼神多了遗憾。 他们大人可是众所周知的痞气,人身体又好,这样一个人要是有女人该有多带劲? 他们也只能自行去了。 夜晚,他们昏昏醉醉地回来。回帐篷的路上经过了一座砖房,里面传出的声音让他们清醒了许多。 这是……小贵族的房子? 他们仔细听了听,里面传出青年的低抑声与另一人粗重的呼吸声。 听声音,小贵族明显处于劣势。 众人“啧啧”了几声。 也不知道小贵族是在哪儿找的女人,竟然这么彪悍。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星远也不能在那里久待。他虽然基本上夜夜在那里留宿, 但一旦艾斯利忙碌起来,他也便回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星远在学校里的人气很高,再加上他这一级没有比他更突出的人物, 最后在他竞选新生主席的时候, 他也毫不意外地被选上了。 帝国军校的新生主席可不一样,他可以直接与军队接轨, 甚至可以处理帝国军队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 借此机会, 他从一本本文献中看到了近些年联邦帝国对外的战争情况。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星远将所有资料汇总,一遍一遍分析规律,最后被他找出了很多己方的不足与短板。 星远眯着眼睛讲这些信息牢牢地刻在大脑上,之后翻找资料寻找着各种应对方式及其它方向的延伸。 在同级新生还在缓慢学习着课堂上的知识时,星远已经将他目前所需要掌握的知识全部掌握。 其实星远并不闲,只是他真心喜欢自己的爱人, 于是他哪怕再忙, 都要抽出时间去陪对方。 等回来后, 他没日没夜地翻看着资料学习。等到后来,他又拜托华肃在其它星系花了30亿星币还回来了一台战争模拟仪。 从那时起,他每天至少要花4个小时进入战争模拟仪。 有时, 他在里面扮演着指挥官的角色。有时,他是一名战士又或者机甲师。甚至他还当过主帅。 过了一年时间, 他参与了六百多场战争。从历史上各个星球的小战争到星际大战, 其中有二百多场战争是根据他的设定所衍生出来的。 从他选择进入帝国军校起, 就意味着他总有一天要面对战争。 大二上学期临近期末,帝国内突然被拉响了警报。 其实敌方也不是很强, 实力只有1/3个联邦帝国强弱。但值得让人注意的是, 它背后帝国的实力比联邦对国强得多。 这场战争并没有惊动帝国公民, 但却震动了整个军方。 敌军明显是有备而来。 因为在此之前,帝国刚结束了一场战争,参与战争的很多将领都受了重伤。甚至在那场战争中,数名参谋长被暗杀。 眼下帝国将领参差不齐,作为帝国目前最年轻、精神状态最好的少将,封崧城临危受命,作为这场战争的主帅被派往战场。 帝国的指挥官能力普遍不高,再加上能拿得出手的那几位被暗杀,帝国只能让接下来那几位以及帝国军校中较为突出的学生组成指挥团前往。 其实学生相对较稚嫩,帝国也没有对其抱有希望。 他们起初的意愿也只是让这些学生能学到一些经验,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可有可无的想法,却让整场战争翻了盘。 看似悬殊的实力,等联盟帝国上了战场后却一直处于劣势之中。 现在的战争早就不像古时候,谁人多谁的赢面就大。 武器的先进与否,战甲的坚硬程度才是战争的关键。除此以外,谋略得当也可以让整场战争翻盘。 但自从57年前,在一场大型战争中,一方以绝对先进的战备直接碾压整个战场以后,谋略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联邦帝国众人没有想到,敌方背后的帝国请将一批刚研制出来的战备交给了敌方。 哪怕敌方人少的可怜,依旧让联邦帝国节节败退。 就在这场战争几乎要失败的时候,指挥团有非常年轻的参谋长站了起来冷静道:“现在军队向正上方015光年处退去,然后实行第8战术。”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他,指挥团尚未说话,一名中校站起来指着他道:“你有什么把握指挥整场战局?你能担负得因指挥错误而造成的损失吗?” 星远平静地看着他,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我能。” 军队的方位发生了改变,最后向正上方移动015光年。当战术一出来,数道白光同时攻击一个方向。 原本一无所有的空间突然现形了许多战甲,并因为毫无准备被纷纷击落。 联邦会议室中,青年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们可以提供先进战备,但不能为所有的机甲配上先进战备。据方才掉落机甲外壳上面的特征,那些人是地方的后勤。” 会议室寂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这场战争在年轻指挥官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一点找到对方六个薄弱点并逐一击退,并将己方损伤降低到最小。 等到战争的最后,敌方只剩下了几队先进战备军在苦苦支撑。尽管他们的战备强大,但依旧敌不过联盟帝国的数万人,只能乖乖缴械投降。 一场战争下来,联邦帝国大获全胜,同时缴获了数套先进设备被送往了帝国科研所。 作为这次战争的主帅封崧城因为这场战绩外加之前军功的积累,荣升为中将。 而那位在战争中大放异彩,扭转整个局势的指挥官一举成名。 处于保护政策,人们只知道他是帝国军校的学生。 只有帝国军校内部知道,那位就是曾经在统考成绩出来后将热搜变成黑色的华家小少爷华星远。 军校论坛上。 [求问我现在抱华少爷大腿还来得及吗?] [远哥牛批666,我他妈激动之心无以言表,你是我这一辈子的偶像。] [太帅了!帅炸了!你给帝国军校争光了!给我们文职争光了!] 郑家。 郑锦放声大笑,张清来同样也是喜不胜收。 郑锦拍着大腿,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不少。 “我小外甥就是个舅舅争气,这下子我们新派算是扬眉吐气了。” 张清来笑着摇头,他指着郑锦道:“你啊,谁当初一听星远要上战场,整个人差点要把军部给掀了?” 郑锦挥了挥手,开朗笑道:“这不是还没掀吗?” 张清来“啧啧”,“你是不知道当初你的模样,脸黑的像是抹上了机油,把军部一些年轻的小娃娃吓得都不敢说话。我听说那几天打仗,军部那些人天天祈祷星远能平安归来。” 郑锦摇手,表示这些事儿都过去了。 他扣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感慨道:“不愧是华先生教出来的,星远这孩子真有他爷爷当年那股劲。” 说完郑锦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保皇派那群人现在是什么反应,怕是陆崇的老头子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郑锦也算是猜对了,此时陆崇站在透明的窗前望着外面的漆黑的夜晚双眼深沉。 作为保皇派的二把手闫遇重重地呼了口气。 “当初我们真的是选错人了,早知道就下手快点,早早拒绝郑锦。我也看出来了,华星远那小子才20岁,能力就我都险些比不过。真要放任下去,等他一登基,估计第一个先下手的就是保皇派。谁能想到皇族这一堆无能的家伙里,还真出了一块金子。” 闫遇越想越焦虑,只有陆崇面无波澜,他伸手挡住了来回走动的闫遇,语气平稳道:“这不是手慢的问题,从我们当初同意扶持新皇起,我们就注定输了。哪怕我们先一步拦下华星远,只要华先生一句话,我们都得给华星远让步。” 闫遇紧皱眉咬牙切齿,“华先生……华玄空。” 陆崇立即挡住他,“慎言。” 闫遇像是想起什么无奈地叹气,“既然他有这本事,还跟我们争什么联邦帝国?那么多星球帝国,随便找个皇位给他孙子坐着不行?” 陆崇紧闭双眼,不语。 但紧皱的眉头表示着他不甘心。 星远因为在战争中的突出表现,再加上新派的一番操作,强行提功,最终破格被授予了帝国上尉军衔。 在这一年中,张信与陆稚光因为分别担任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主席,因而也拥有了政坛的敲门砖,他们的地位相当于联盟帝国首都星的一位底层人员。 张信会与人打交道,因而也累积了不少人脉。 陆稚光人狠,一些人讨厌她,同时一些人对她的追随程度远比张信要牢固。 陆稚光冲得比较快,同时也四面树敌,但因为她背后有人,别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这两人初入政坛,如两颗新生的明星,既有活力,同时也暴露了许多短板,这些都需要他们在往后的时间里慢慢填充。 因为星远提早修完了学校的课程,再加上他有军功与军衔在身,学校对于他的学习也就睁个眼闭个眼,只需要他可以在学校举办重大活动时出席就可以了。 星远渐渐将重心转移到了军队上,陆陆续续他也参与了一些小战争,随着经过的累积,他也很快成了帝国少校。 他的晋升速度惊人,但联想到帝国没有出众的指挥官后,这种晋升速度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那么几天,他在军队里实在没有视做,再加上他工作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便待在家里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动漫或者电影。 兴许是爱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过于重,星远在找影片时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入到与自家爱人相关的影视上。 星远好奇心起,便在搜索框搜索的与自家爱人有关的影视。 结果他一搜,搜出来了两千多部电影,三千多部连续剧,以及一千多部动漫。 星远:! 星远沉默了会儿,于是钻进了被子里抱着枕头,他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咬着嘴唇眼睛中放着亮光。 他先是看着一张又一张的海报,或许是斯达尔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里面的角色无一例外穿着军装,扎着小揪揪。 星远随机了几部剧看,后果是他经常失眠,哪怕睡着了也是在做噩梦。 他挑的第一部剧看似形象比较贴合,这部剧也是一部CP大男主事业剧。 星远起初是兴致勃勃。 剧的一开篇是在一个破旧的贫民窟里,男主的家人们出身底层,男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农场主的打骂。 星远有些心疼,他咬着嘴唇,决定下一次见到艾斯利之后好好抱一下对方。 然而随着剧情的逆转,星远的眼神逐渐呆滞。 男主天生底层,一直带着奴性,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对任何人低眉顺眼谦卑。面对其他仆从的陷害,男主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 整个人也是善良无比,伤害了父母的仇家犯了事要被处死,男主竟然选择要去救这些仇人。 仇人继续坑他,他依旧选择相信。 作为未来的大人物,他的最大能力就是“普渡圣光”。 星远:…… 他那睚眦必报的艾斯利什么时候成艾圣父了? 星远实在是不想看下去了,于是他便换了一部剧。 没想到有关艾斯利的距离还有情感剧,甚至还有穿越类型的耽美剧,剧里面的穿越者竟然叫星星。 星远兴致来了,他将耽美剧打开,准备熬夜看完。 “斯达尔,你到底爱不爱我?” “男人,你这辈子休想得到我的爱!” “斯达尔我恨你……却也忘不了你。” “呵,想离开我?那我就折断你的翅膀打断你的腿!” “原来……原来……我只是你的替身,你做的这一切竟然是想取我心头血去救他。” “不!星星你不要死,是我错了!不要离开我,不!!!”,斯达尔悲痛欲绝。 星远:…… 他看完了,人也傻了。 那天晚上他做梦,梦到艾斯利真的要强迫他。 眼看又要重蹈狗血剧的覆辙,星远翻身一压,他竟成了上面那个。 从那儿以后,他掌握了主动权,成了强取豪夺者。他快刀斩断了艾斯利的一堆情缘,将对方囚禁在家里给他种地做饭。 星远赚钱养家,将艾斯利养得越来越好,艾斯利对他死心塌地,最后他们俩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一觉醒来后,星远一阵恍惚,他不甘心自己被荼毒,于是带着下载好的影片乘坐许久未坐的窥星仪专门去给艾斯利放。 艾斯利也是难得有一天空闲,结果硬是被星远按着看完了关于他的好几部影片。 艾斯利起初也是满不在乎,随着剧情越来越离谱,艾斯利的瞳孔渐渐紧缩,最后他一掌拍裂了椅子,往地上“呸”了声。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目前发达星球的网速非常高, 基本一秒可以下载三十部电影。价格昂贵的智脑内存也是非常高的,512zb已经算是内存小了。 星远的智脑的配置属于星际顶尖,内存有1个d, 相当于2的70次方g,据目前的科技水平,星远几辈子都用不完。 星远将艾斯利所有稍微有名气的电影全部下载了放进了一个文件夹里。艾斯利一有空他就和对方一起看。 每天听着电影里的洗脑魔音, 要不是星远在帐篷里, 艾斯利被整得连帐篷也不想回了。 为了安抚艾斯利, 每次他们看电影的时候, 星远都呆在对方怀里。 原本他们看电影时是不能相互触碰的。但星远学聪明了, 他进入窥星仪以后将智脑脱下再入梦穿过来。 这样他们既可以看电影,又能感受到对方了。 艾斯利靠在床上, 他将怀里乖乖的青年向上扶了扶, 再将下巴搭在对方头顶。 闻着熟悉的香味,艾斯利手臂紧了紧,他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软软的。 艾斯利神色惬意, 虽然这电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怀里的“小赠品”手感还是挺好的。 星远的悟性本来就很好,电影看多了,他也掌握了一些规律。 他试着将自己认识到的点记下来,再加一些自己的看法。随着电影越看越多, 他也变成了资深电影人。 电影始终是一个题材,再加上题材本身就是他男友。渐渐地,他在斯达尔电影研究这一方面, 他说自己是第二, 没人敢说是第一。 抽空, 他又看了关于编导这一方面的书籍。半年后,他拿到了星际电影协会认证的sss级编剧证。 曾经用来记艾斯利的小本本已经记满了,他又准备了一个更大更厚的本子。 他将这些本子积攒着,一方面是在记录他与艾斯利的回忆,另一方面将这些故事作为他将来想要筹备拍摄《光年》电影的素材。 是的,他也想要拍一部与艾斯利有关的电影。只不过他并不打算敷衍,他准备将一个剧本往几年十几年着写。 最后浩浩荡荡拍一部电影。 * 保皇派在最开始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心里很不服气,也不甘受这样的摆布。 原本他们想要找个借口再与新派闹掰然后分开,各过各的。 但就在他们想要退一步的时候,蛀虫派却因为以往的针锋相对一连斩断了他们好几处势力。 保皇派这才意识到,本来他们与蛀虫派实力悬殊,一旦真退了,他们的实力本就不如新派,届时无论蛀虫是忌惮他们与新派联合还是想扩充势力,首先下手灭亡的阵营必将是保皇派。 对此,保皇只能咬咬牙忍下,尽可能与新派贴得紧合些。 但他们毕竟并非自愿,因而他们在遇到事情时总是不出力,能躲就躲,尽量将所有的担子全部堆给新派。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所做正中了新派下怀。 因为在明面上保皇派和新派还属于联合派系。因而在处理一些不重大事情的时候,新派要求使用保皇派的资源,保皇派也不能不同意。 长期以往,因为保皇派的不作为,陆崇的威信也越来越低。 渐渐地,保皇派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是继续以陆崇为首,按耐不动。另一派则心思摇摆不定,见陆崇不出头,而新派又大放异彩,他们便寻思脱离保皇派加入新派。 陆崇听闻消息后对此嗤之以鼻。 加入新派,投靠华星远郑锦? 别做梦了,新派的人又不是傻子,你们既然能在保皇派中摇摆不定,新派又如何会相信你们会忠心? 所幸脱离的人数比较少,不能威胁到保皇派根基,但保皇派因此也元气大伤,这在两派的联合中话语权也越来越小。 其实陆崇猜得没错,保皇派的人脱离原来派系,新派明面上对此大表欢迎。实际上在这些人加入新派之后,新派交付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光辉实际上并没有实权的职务。 而这些也只是暂时的,待到日后新派真正将两派统一,这里面大部分人的下场可能还没有一直坚守阵营的保皇派忠臣好。 渐渐地因为地位不稳,保皇派一步步被新派瓦解,他们的权利也在被慢慢架空。 因为新派的合并,他们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原本以新派人的能力他们是要比蛀虫出色的,但因为现在两派还存在分歧,因而他们的实力堪堪与蛀虫派打平。 这两年星远的军衔越来越高,加上新派与保皇派要一同扶他上位,因而各大媒体方面对于他的营销并不少。 星远本身就非常出色,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有一大堆功绩,星远的热度对于联邦帝国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位巨星。 联邦帝国公民对他狂热崇拜。 在这一切数据的背后,陆稚光是星远在营销方面的总负责人。 都说华参谋长有海量狂热粉,殊不知私底下最狂热的粉丝就是陆稚光。 这两年陆稚光越走越高,她常常不苟言笑,再加上手段利落狠辣,不少人对她是既忌惮又崇拜。 她在外人的眼中常常是高冷,不敢触犯。 没有人知道,她的星网头像是只粉色的兔子,就连网名也是个非常可爱的颜文字。 星网上—— [罒w罒:哎,我又有星崽的签名了。现在已经攒了64张了,家里的相框都快放不下了,这可怎么办呀?又要买新房子放吗?] [艹艹!这姐又来凡尔赛了!] [我说一个时间,你把你的签名给我,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三分钟!] [罒w罒:哎,星崽崽为什么这么优秀?今天又是不停歇地工作了一整天。] [啊啊啊姐姐是军部的人吗?竟然可以看到参谋长,羡慕死我了!] [姐!姐!有人喷我们参谋长,快去弄他!] 看到这条消息的陆稚光手一顿,下一秒那人的账号便被禁封。 即使陆稚光不表示,但星网上很多人能猜到陆稚光身份不凡。她是星远的头号大粉,同时又能最快地以官方手段帮助星远反黑。 不得不说虽然这位姐姐凡了一点,但很多粉丝看到陆稚光的账号亮着,都会安心不少。 陆稚光之所以可以握住舆论这条线,这也是因为她最开始想到用舆论帮助星远稳住民心。 不得不说,她这一步棋走得太对了。 他们先一步比蛀虫派反应过来,等到蛀虫派意识到他们的名声与新派天差地别后已经晚了。 新派在舆论这方面的势力早已成型,每次蛀虫派想要在星网建立新的势力,都会被新派迅速挖出并且抛出去。 现在蛀虫派的名声已经在联邦帝国臭了。 很多人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日日夜夜都盼他们去死。 联邦帝国的附属星球最开始被几个派系分块把持。 星远这边因为新派以及保皇派联合,他们旗下共有3个星球。 郑锦在见识到到星远能力后他渐渐开始给星远放权。现在三颗星球的大多数政务都交给星远打理。 星远在这方面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出色。短短时间内,这三个星球便焕然一新,并且以非凡的速度发展进步。 有时候政绩不是光说就能说出来,最直观的就是这三颗星球的人均收入增长了1563星币,购买飞行器的人数也翻了121倍,也有很多人能买得起房了。 这下子,剩下的那几颗星球公民的眼都红了。他们只恨自己的最上方为什么是蛀虫派而不是新派? 渐渐地,联邦帝国下层开始有人叫嚣让蛀虫派下台,让星远登基!其中呼声最大的竟然是蛀虫派的治辖地。 蛀虫派心有不甘,他们私底下让人去调查是谁先吵起来,并准备暗地将发起人杀死。 但他们没有想到星远早就派人在这儿候着,当那几人动手的时候,星远的部下直接出手人赃并获。 此事陆稚光在处理的时候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将事情报道于各大媒体,一瞬间这在帝国引起轩然大波,人们对蛀虫派的骂声前所未有的汹涌激烈。 蛀虫派被人人喊打,帝国的皇权也越发不稳。 * 莱特耶帝国渐入冬天,帝国随着新国王的治理越来越好,慢慢地战争也越来越少。 周边的一些小国选择并入莱特耶帝国,大国也因为国王的游说从原来的敌对关系转为合作关系。 这些年艾斯利的地位越发得高,他逐渐总领兵权,只差一步便可以成为帝国元帅。 国王许诺他,只要他将剩余的小战争平息,便赐予他莱特耶帝国元帅的身份。 说实在的,若是以前艾斯利可能还对国王说的话感兴趣。只是他现在有了家人,有了爱人,他只想等战争结束和对方过上平凡的生活。 望着漫天冰雪,艾斯利不禁回忆。 “我记得战争好像是在我32岁结束?我今年31岁了。” 星远裹着厚厚的雪白大袄,心里“咯噔”了一下,让他抬起头,蓝眸中流露出忧虑。 艾斯利安抚着摸了摸星远脑袋,他笑出了声。 “别担心,电影都能胡演,那历史是八成不是真的。” 说完他将星远抱在怀里,又将头埋到对方的脖颈猛吸了一口。 他细咬着星远的脖子,星远微微挣扎。可能星远本身就乖巧,见挣扎不过他也就站着不动了。 艾斯利含糊道:“我都不知道那蠢货是谁,明明局势大好,为什么要好端端地去送死?反正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不惜命的人。” 星远点了点头,他也弯着月牙般的眼睛柔声附和,“是啊,你是惜命的人,我也是惜命的人。别说是顺风局,哪怕是逆风局只有一丝希望甚至没有希望,我想我都不会放弃活下去。”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大军越向北越冷, 他们从未来过这里。眼看战争快要结束,谁曾想指挥团里出了奸细,那人偷换了地图,将整个莱特耶大军带入了一片无人之境, 最后再畏罪自杀。 奸细太过狡猾, 而且敌国正是“雪国”且一路并没有人群与特别的景物, 加上带偏的方位与原方位只差一毫即天差地别。 军队被带入了十来天才差觉到不对。 谁能想到, 那人潜伏五六年只为了一朝反水? 茫茫大雪, 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军队失去了方向。 艾斯利带兵多年, 有相当丰厚的经验, 他的方向感也是强过无数人。 他勉强可能通过环境判别出去的方向, 只是目前最大的危机不是方向而是时间。 军队的粮食已经快吃得快差不多了,但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 为了早点出去,他们停休的时间很短, 随后便是日夜不停地赶路。 军队的粮食几乎空了,艾斯利无奈, 只能派出部分士兵出去找粮。 但在这茫茫大雪中, 人们几乎什么也找不到。 中午休息,艾斯利便独自外出去探测地形。 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一片寂静中艾斯利耳朵一动,他猛地转过头, 结果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只雪白色的东西在动。 艾斯利眼眸微眯, 他轻步走了过去, 结果他看到地上一头有他半个小腿高的雪白色小鹿幼崽。 小鹿不大, 刚够一个人一顿饱餐。 而且, 因为军队粮食不足, 艾斯利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饭了。 艾斯利舔了舔嘴唇, 他缓缓半蹲下来。 小鹿似乎才出生不久,行动尚且不便。面对危机降临,它并不能逃跑。而且因为小鹿太过单纯,它也没有要逃跑的意识,只是睁着一双纯净的鹿眼好奇地望着艾斯利。 粗糙的大手悬在了空中,随后那双手紧紧地攥住,发出“嘎吱”的声音。 高大的身影起身,渐渐离去。 那头雪白色小鹿身上披了一层被撕下的布。 艾斯利一回来,迎接的是星远关切的湛蓝色鹿眼。 星远披着雪白色大袄一下子环住了艾斯利的腰,“怎么?有找到食物吗?” 艾斯利垂下眼眸笑了笑,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没有,不要那么上心。这里既然有其它生物的存在,自然是有食物的。” 星远望了艾斯利很久,他也笑着道:“没关系,地形你不用担心,我会帮军队找到出去的路。” 这话艾斯利是相信的。 他也庆幸青年可以随时回去,不用跟着他忍饥挨饿。 星远自知地图的重要性,他也不再逗留在这里,而是脱离军队回到星际,以最快的速度去窥星仪里寻找路线。 好巧不巧,因为政坛内斗,帝国的科技方面也收到了牵连。 窥星仪的很多功能被压制不能使用了,星远也不能用钱让窥星仪为他们指明方向。 为此,他买了速度最快的简制飞行器,专门穿越到窥星仪里面并拿上多功能分析摄相机去拍摄整个雪地的地形。 待他将路线分析出来并牢牢记住的时候,星远再次入梦回到了军队里。 此刻距离他走时已过了将近一天。等他再次见到艾斯利,对方的精气神明显不足,眼圈也有些发黑。 艾斯利看着星远一笑,语气照常,仿佛并没有发生多大的事情。 此时天已经黑了,外面危险未知,所有人禁止出行。 星远咬了咬牙,他闭上了眼深吸气。片刻他神态恢复如常,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 艾斯利向来举止散漫,总是喜欢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今晚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星远却是抱得异常的紧。 星远被勒得喘不过气,他想动一动。也不知道艾斯利是气力太虚还是怎么,竟然睡得特别早,甚至因为星远的动静还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 “乖……让我抱会儿……冷……暖和了就舒服了……” 星远一怔,他乖乖躺着不动,任由艾斯利将他抱得越来越紧。 今天的星远倒是暖和的,他的体温甚至高过了艾斯利。 第二天军队继续赶路,只是沿路并没有发现食物。军队许多士兵被饿倒了,军队内部一片低迷。 艾斯利见状亲自鼓舞士气,人们振作了些。但只有星远知道,艾斯利的脸色比往日苍白了许多。 夜晚,艾斯利在玩笑间突然握住了星远的后脑勺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东西。 星远想吐出来,艾斯利却皱了眉。 星远下意识将其咬了一口,待丝丝甜味与清香在口中扩散,星远总算是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小节植物的根茎,也不知道艾斯利攒了多久舍不得吃。 星远本是不需要的,他想将其给艾斯利。但见艾斯利紧紧盯着他,眼中流露出期待与安心。 星远一口一口将其嚼碎,吞了下去。 第三天,艾斯利破天荒晚起了。 星远同样躺着床上没有起来,他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了。 其实,艾斯利不光是没有进食的问题,他这个人也是早就生病了。 艾斯利在梦中的精神明显是好了许多。 星远发现他可以凭借意识变出糖果。 于是他将自己能想到的糖果变了出来通通摆放到一张桌子上,艾斯利哪儿吃过这些? 艾斯利连糖纸都不会剥,于是星远帮他将糖纸拨开,艾斯利将糖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艾斯利从未尝过这么甜,这般美味的味道。 星远见状,他又努力变出来苹果葡萄橘子等水果,艾斯利边吃边笑着摸星远脑袋。 只是艾斯利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星远疑惑问艾斯利缘由,艾斯利望着不远处纯净的天空道:“我吃了,但还有很多很多将士没有吃。” 星远猛地一下从梦中醒来。 他望了望自己枕头边,艾斯利还未醒来。 对方被留在梦里了。 茫茫大雪,星远独自一人出来找食物。 他找了非常久,久到他差点忘记了回去的路。 忽然,他不小心被什么绊倒,直接摔在地上。 星远吃痛,他仰起下巴,下巴上还沾着雪渍。待他睁开眼后,他与一双纯净的鹿眼大眼瞪小眼。 星远被带到一片幽静的山谷中,这里依旧白雪皑皑。 星远眨着鹿眼,他看见前方的一群白鹿正在用蹄子在雪地里刨东西。 它刨的地方深陷了进去,如果没有雪,那想必此处会是一条长坑。 星远的心跳频率忽然不正常,他想是预感到了什么也跟着在用手掌挖坑。 或许是下面真的有什么,星远只感觉此地的雪与其它地方不一样。这里的雪非常松软,轻轻一刨便开了。 手中的雪越来越热,星远能确定这不是错觉。 下面好像真的有能发热的东西,最下面的一些雪甚至化成了水。 待到最后一捧雪被刨开,星远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 昏昏沉沉的艾斯利只感觉自己被灌了一碗热奶,随后全身也热了起来,力量重新在他的四肢扩散,艾斯利也有精神了许多。 他睡的时间够久了,待到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精力充沛了许多,耳边响着捣锤的声音。 他转过头,只见星远满头大汗,其手中握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石头正往结实的大碗中捶打着什么东西。 艾斯利发现,随着星远的每一次捶打,都有“奶汁”向外迸溅,空气中的奶香味也更加浓郁。 艾斯利除了学习不好,他在其它方面也不是傻子,这其中的关道他一目了然。 他单手撑着床面爬了起来,他紧闭双眼揉了揉太阳穴,待到他睁眼后他看到了星远的下巴有浅浅的淤青。 他将目光下移,只见星远的手中已经被磨起了许多水泡。指尖似乎挖过什么东西,上面有细细的伤口。 他不再在床上坐了,直接下床径直将星远走去。 星远忙前忙后耗费了太多的心力体力,他此刻脑子里只有捣奶,对外界的关注淡了许多。 直到手中的石块与碗被拿走,在另一人手中有力地敲打起来,星远这才察觉到艾斯利已经醒了。 星远喜出望外,艾斯利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狠揉了把。 艾斯利的手劲大,星远的脸都快被揉到变形了,头发被揉成了鸡窝。 星远眨了眨眼睛,眼中却是喜悦的。艾斯利这么有力气,相比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艾斯利的体质本来就强悍,他醒来后又连喝了几碗像奶一样的汤,体力总算是恢复地差不多了。 原来那天星远在雪下挖到了一片像番茄苗的植物。其叶子是雪白色的,下面悬挂的果子有些像迷你椰子。 “椰子”外面有一层棕色的硬壳,将外壳打开后,里面的果肉像是奶白色的西瓜瓤,一按,就有“奶”流出来。 星远当场试吃了几颗,浓郁的奶味让星远眯上了眼。他能感觉到这种果子的营养是丰富的。 因为挂念着艾斯利,星远不再耽搁,他一连摘了近百枚果子并脱下自己的白色大袄将其包裹,急匆匆地跑回去。 冷风吹到他的小臂,皮肉被冻得发青。 星远知道艾斯利心里挂念着将士,他也不藏私。 一回去后他立马将十枚果子交给了随行医者,小鹿是他的救命恩鹿,他自不会把小鹿卖了,加上那些果子也不够这些将士们吃,他也没必要让将士们去那边采摘。 他沉思了片刻便告诉医者这种果子的生长环境,让他们仔细搜寻。 也不知是何缘由,在这么冷的环境下果子竟然是发热的。 感受大袄中的果子渐渐变凉,星远不再耽搁,他将这些果子辗成汁喂给了艾斯利。 同一时刻,帐篷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将士们找到了大批果子的生长地,他们终于得救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 大军有了食物又有了方向, 他们离开雪地是迟早的事。 艾斯利担心到了其它地方没有这种果子,于是他根据星远提供的地图判断他们离开这片雪地的时间,再让将士们去采摘足够的食物。 自从星远发现了这种果子的生长坏境后,原本光秃秃的雪地硬是被他们发掘出了大批量且吃不完的食物。 一刨开雪坑, 放眼望去得有成千上万颗果子。 医者嚼着果子开怀大笑, “我就说这种果子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想起我小的时候在医书上看过。这种果子一般就长在冰雪下, 而且非常容易成活, 生长得又很快,基本上第一年有果籽落地, 第二年就能结出一大片。这里人迹罕至,这种果子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恐怕在冰雪下面全都是这种果子。大家放心吃, 哪怕我们吃一年也吃不完。” 军队发出欢呼声,气氛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即使他们知道粮食够吃,但他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去采摘,果子被塞满了一车又一车,光看数量恐怕得一个月才能吃完。 艾斯利同样喜不胜收, 他索性大手一挥, 给士兵们放了一天假, 让大家好好休养升息,重整旗鼓。 士兵们很少有悠闲且愉悦的时候,望着脚底下厚实的雪堆,一些士兵们蹲下来在地上捏起了雪球向同伴扔过去。 同伴不甘示弱, 捏了一团更大的雪球扔过去。 这种活波的气氛感染了其它人, 越来越多的人迎着满天冰雪打起了雪仗。 众人虽常日与艾斯利有说有笑, 但他们可不敢冒犯地真将雪球扔到艾斯利身上。 更何况艾斯利武力惊人, 他们要是和艾斯利对上,准会被一雪球砸到起不来。 望着将士们有说有笑,艾斯利含笑双眼浑浊地坐在凸起的雪堆上。 他折下果子的一片枝叶叼在嘴里,黄昏洒下的日光映得人身体发暖。 虽然没有人敢向他扔雪球,但艾斯利仍然弯下腰揉起的一团又一团的雪球。 哪怕敌人不进攻,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就在这时,一团雪球以极小的速度砸到艾斯利脸上。 雪花溅开,一部分落到艾斯利的衣服上,一部分重归雪地。 艾斯利的定力极好,哪怕被雪球砸中,他的脸也没有任何便宜。 艾斯利眯着眼睛,伸手握住一团雪球向方才雪球砸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处白茫茫一片,仿佛无人来过。 艾斯利笑了,他经历过这么多场战争,怎么会看不到潜伏在雪堆里却不小心暴露出来的一撮棕毛呢? 他顿了顿放下原本的雪球,换了一团相对较大但打人不痛的雪球。 星远半天没有感受到任何动静,他以为是艾斯利没有发现他。于是他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湛蓝色眼睛泛着亮光。 “砰——”,大团雪球砸到了星远额头,雪花流进了星远衣领子,星远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甘心,快速捏了个雪球又朝着艾斯利扔过去。 其实星远的准头并不好,但在他扔过来的时候,艾斯利的身体微微倾斜,雪球“精准”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星远几乎“百发百中”,但他也中了许多“弹”。他的头发睫毛上都挂着雪渍,人差点还掉进雪坑了。 艾斯利一把将他捞上来。 星远正欲感谢艾斯利,哪知艾斯利又把他按进了一个浅雪坑里,随后用雪将他堆成了小雪人。 星远差点被冻成了冰棍。 星远:……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男朋友依旧这么狗。 玩了一整天,军队也该继续前行了。 不知不觉,所有将士对星远的态度越来越恭敬。 偶尔有人抬头去看星远,若是深看那人的眼睛,便会发现那双眼睛中不含任何杂质,仿佛他们看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另一种不可冒犯的生灵。 艾斯利并没有隐瞒星远的功劳,所有人都知道是星远为他们指明方向。 深夜,有人祷告的对象已经换成了星远的名字。 从几年前星远经常消失,人们便察觉到了星远的异常。 星远时不时地帮助他们,加上这次星远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已经将星远归为神灵。 与此同时,科坦星的历史研究所里。 学者们突然大脑抽疼了一瞬,等到疼痛消失他们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学者们有些纳闷,望着手底下的资料,他们只能继续翻书,接着完成自己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他们没有发现,科研所的纸质书 中、研究所及星网上的历史资料发生了细微的更改。 [艾斯利·斯达尔于31岁时遭遇叛变,军队迷失方向。在此期间,军队人数被饿死数量超过一半,这也是斯达尔在最后一场战争中会处于劣势的原因。斯达尔因为许久未进食以及生病未及时医治导致留下了病根,即使在六天之后找到了奶香果,但身体已经严重损坏,即使不以身诱敌,也终将在几年后死于疾病。] 长长的一行文字仿佛被什么抹去,简短的一行话慢慢浮现并凝实。 [艾斯利·斯达尔于31岁时遭遇叛变,军队迷失方向。但所幸及时找到了星星果,军队全员被拯救,由此士气大涨,所向披靡,斯达尔在最后一场战争中大获全胜。] * 军队连走了七八天,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艾斯利看着地图,他发现他们再走两三天便可以出去了。 星远一连吃了那么多天果子,实在是有些腻。虽然他平日不说,但艾斯利对他了如指掌,只是看他细微的动作,便能知道他的想法。 艾斯利在做饭这方面的天赋可是要比星远强,他咬着新鲜采摘的果子,双眼始终没有离开果子的根茎。 “嘎吱”,他将果子苗连根拔起,粗糙的大手仔细捏过果苗。 原本的果壳被他攥在掌心慢慢揉碎,最后成了一堆像面粉一样的粉末。 星远在外面观览完雪地风光,待他回去以后,他发现他与艾斯利平日趴在桌子上被放上了很大的一块案板。 案板上满是粉末,艾斯利正揉捏着像面团一样的东西。 案板上还放着一个碗,碗里面装的是由果子压出来的奶汁。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其它的粉末。 星远好奇地走了过去趴在桌子上,他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艾斯利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揪出了一小团“面团”喂进了星远嘴里。 星远潜意识将其当成了生面团,他正准备吐出来,却突然尝到了熟悉的奶甜味。 艾斯利在旁补充道:“你放心,它本来就可以生吃。” 星远嘴唇动了动,他低下头用手指在案板上抹了一团“面粉”填入口中,熟悉的味道激起了他大量的回忆。 他问艾斯利,“你要做的食物叫什么名字?” 艾斯利深思片刻,“还不太确定,不过我已经有想法了。” 艾斯利需要来回实验才能确定食物的最终口感,于是直到天黑星远睡着了,艾斯利还在制作着食物。 等到他要做的美食大功告成,艾斯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多了笑。 他望着床上的星远,眼睛眯了眯往椅子上一靠,休息片刻后又起身将“面团”分成了很多份。 他拿起其中一份照着星远的模样捏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捏得太快,艾斯利怎么捏也不过瘾,于是他又捏起了下一块。 等到所有“面团”已经大功告成,艾斯利迫不及待想要让人品尝。 但见星远正在熟睡,艾斯利等了会儿,便等不及拿着其中几块向外面走去。 一些和他关系较好的将领被他从睡梦中粗暴叫醒,将领们一见是他还不敢发脾气。 他们被艾斯利压着眼睛一闭,吃下了那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食物一入口,将领们眼睛一亮,别看这白色的糕点外表长得像怪物,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入口即化,比奶糕的味道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美味的食物让将领们没了脾气,他们忙问艾斯利:“大人,这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食物叫什么名字?” 人不人鬼不鬼。 艾斯利:…… 他将原本星远糕三个字咽下,为了他的面子,他硬是吐出了另外三个字。 “星、崽、糕。”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捏的是星远。 将领们有些纳闷,艾斯利便睁眼说瞎话解释道:“意为星星承载着人们的夙愿。” 听着“星”字,将领们突然想到了小贵族的名字。他们大手一拍,“大人这个名字取得好!” 星远一觉醒来,他趴在床上望着桌子上那几个似曾相识的不明形状物体陷入了沉默。 等到艾斯利大摇大摆回来,星远便拽着艾斯利问那几个糕点问那几个糕点叫什么名字。 艾斯利咳了几声,面无表情道:“星崽糕,意为星星承载着……” “你不用辩解了,我知道你捏的那一团是我。” 艾斯利:…… 有时候爱人的小脑袋瓜太聪明也不是太好的事。 星远叹了口气无奈一笑,他索性洗干净了手,坐在桌子前当着艾斯利的面开始捏糕点。 艾斯利本以为自家爱人就算捏也估计比他捏的好不到哪儿去,哪知星远捏出来的人偶惟妙惟肖,那一个个小“星远”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 艾斯利:…… 星远捏了半天时间,总算是捏出来了十几个“自己”。 他讲完后人偶齐齐摆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星远冲着艾斯利一笑。 艾斯利:…… 第二天星远一觉醒来,他正准备叫艾斯利与他一起将昨天捏好那些玩偶分着吃了。 结果他刚从床上坐起来,一抬头,他发现自己昨天捏好的玩偶被咬掉了脑袋。 那些牙印是出奇的一致。 他就不该相信狗能有多老实。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大军在雪地前行数十天, 放眼望去总算不是一片白茫。 渐渐地,他们能看到行人了,耳畔也逐渐喧嚣。 艾斯利带兵打仗十几年, 他也过惯了乏味的日子。 但这次不一样。在这几个寒冷的夜晚里, 青年暖呼呼地窝在床上, 喋喋不休地跟他唠叨着未来世界的事物。 艾斯利快速处理完公务,便躺进被窝搂着小男朋友有兴致地听其讲故事。 他一点也不觉得对方说的内容枯燥乏味,反倒自家小男朋友说什么他都感觉有意思,有时甚至还插话,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是艾斯利繁忙一天最喜欢的时刻。有时候男朋友跟他抱怨政坛的复杂, 有时候又说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怕男朋友什么都不说, 只在那里数羊, 艾斯利都很有兴致。 他向来对星远做的一切都很有耐心。 等到星远说困了,睡着了,艾斯利便帮其将外衣脱下, 再将其摆成舒服的姿势, 最后再把星远搂在怀里, 捂得暖暖和和。 他们来到了一座发达的小城, 这里售卖许多新奇的小玩意。 星远来自于未来,再新奇的事物他都见过, 这些小玩意自然吸引不了他。 因为这座城比较大,艾斯利便放星远在原地坐着,他则在城里四处转转。 艾斯利独自一人行走,耳边传来两侧商铺的吆喝声, 突然有条特别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铝!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宝贝!仅此一块, 它比银器还要耀眼!” 艾斯利停下脚步, 他侧身向吆喝的商铺看去,那商铺果真要比寻常商铺华丽许多。 他睫毛垂下,在眼眸上落下阴影,他停顿几秒便毫不犹豫向商铺走去。 那一小块铝都没有一小节指头大,它被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旁边还有几名健壮的守卫在此看守。 艾斯利望着这一小块铝,他出声问:“它多少钱?” 商铺老板顿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便喜笑颜开,他望着艾斯利挺拔的腰身,内心也踏实了许多。 “大人,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宝物,我们炼制出来后还没有给上面送上去,等送上去了这东西也不让贩卖了,您要买也得趁着这几天的工夫。我就跟您说个实在价,也不问您要一千,就999考恩币。” 艾斯利一听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他是准备要花大价钱,但不意味着他买了这玩意儿今后就得和星远勒着裤腰带活。 老板见他走得决然,人一下子就急了。 他方才所言也不虚,此物的确极为稀有,过几天就是最后期限,他们就得给上面供上。 到时候莫说此物再怎么价值连城,但一旦上面下令禁止此物流通,他哪怕拥有再多也只是砸在手上,卖不出去。 老板牙一咬,冲着艾斯利的背影道:“也不说什么了,七百枚币。” 艾斯利一停,他转过身看了眼老板的表情,“啧”了声,对其摇了摇头,作势又要离开。 老板猛吸了口气,差点没咬崩自己的牙,他几乎是含着血说出来。 “五百枚币,您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这生意大不了不做了。” 听着这语气,艾斯利满意了。 回去的路上,艾斯利将装有铝块的宝盒揣进兜里。 原本有有几个混混见艾斯利买了昂贵的铝后,便一路尾随准备劫货。 哪知艾斯利路上走着热了,便将外衣脱了。紧实富有力量的肌肉暴露出来,外加其随意敲了下桅杆,粗壮的桅杆便被猛地劈断,露出参差锋利的接口。 混混们:…… 他们瞠目结舌,人一下子便慌了。 所幸他们兄弟不少,得有几十号人,其中的“大哥”便指挥小弟去叫人。 小弟闻言用力点头离去,其余人继续尾随。 他们跟着跟着,直到看到艾斯利走到了大军之中,一眼望去不知多少号人齐齐恭敬地称呼艾斯利为“大人”。 混混们下巴差点快掉下来,他们吞了吞口水,心惊胆颤欲逃,警觉性极强的士兵们一下子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后面他们的帮手来了,再一次验证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艾斯利刚和星远在一起时,那会儿还算是自律。等到后面艾斯利摸起了星远头,一下子就像是上了瘾,成天撸星远头发。 再之后艾斯利便开始动手动脚了,比如揉以及啃星远的脸,弄得星远的脸总是红红的。 这狗东西还贼喜欢碰星远的腰。 星远不知道艾斯利早就知道了他的敏感处,他至今还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忍一下,还傻乎乎地告诉对方自己这里不能碰。 在大军继续赶路的这两天,艾斯利又多了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玩星远的手指。 有时候星远正在那里捏糕点,艾斯利便叼住了星远的手指,又咬了咬指尖。 这弄得星远一下子将手缩回去,不由将指尖埋在手心。 艾斯利也时常在马车里抱着星远,星远的手指总是被艾斯利拨来拨去。尤其是星远的无名指,被艾斯利拽了拽,再按了按,有时候再将其蜷成一团,星远的手都快被rua抽筋了。 幸好再过几天就要打仗了,艾斯利总算是放下了揉捏星远的心思,开始将重心移到作战上。 这是艾斯利的最后一场仗,打完之后,帝国算是暂时进入了休战状态。 往后就要看国王的能力,若是她励精图治,往后帝国未必不可越来越繁盛,人民越来越无忧。 艾斯利或许会成为莱特耶帝国的一个吉祥物,起震慑作用,保帝国太平。 他不敢保证自己今后不会打仗,但至少不会打无意义的仗,不会单纯为了国王的野心去南征北战,不会一年四季不停歇,不会弄得民不聊生。 届时他会和星远住在帝国的最边界,永远镇守帝国疆土。 同时他们远离王宫的纷争,那里还有他们之前修建好的宅子。他们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估计当年那颗小树苗都应该长大了。 这一场战争艾斯利准备得格外充足,只待那一天来临,那将是莱特耶帝国太平的开启。 于此同时,星远也到了这一生的关键。新派声势越来越浩大,保皇派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困兽之斗,但终究无济于事。 新2547年2月6日,蛀虫派军队正在外打仗,新派集结兵力逼宫,重大贪污及犯罪者被宣读罪行当场处死。 蛀虫派军队往回赶不及时,彼时已被新派立为元帅的封崧城前往拦截。因蛀虫派要臣皆被处死,皇帝被监禁,蛀虫派乱作一团。 恰在这时,封崧城派人暗杀了蛀虫派的主帅,大军顿时散开。 有将领试图将军队重新凝聚,但封崧城当众宣读了蛀虫派与皇帝的罪诏。 蛀虫派旗下早就有大量士兵对蛀虫派不满,封崧城让人伪装成正常士兵煽风点火,大军不战而降。 于此同时,穿着军装的新派总参谋长华星远在人群最前方站姿笔直正听着皇帝的唾骂。 他身材修长,风度翩翩,他仪态端正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华星远,你他妈真有种。你是我表弟,你要什么我不给你?好啊,谋我的位置,为什么?”。 皇帝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狂笑,“你现在倒是人模人样,你当年去科坦星狼狈的样子可被人录下来了,科坦星国王为了证实是你,还专门将视频发了过来。华玄空将视频封锁得早,这里其他人没有见过,我可是见过。你……哈你竟然喜欢一个死人……他啊啊啊——” 国王惨叫,他颤抖着手,上面鲜血顺着中间穿透的锋利匕首滴落。 华星远垂下眼眸摘下带血的白手套对身旁的人道:“带下去,关到最底层监牢,不许所有人靠近。” “是。” 华星远顺利掌握了联邦帝国的主权,下面虽有些小声音,但也没有人敢反驳这点。 事情进行到最后,只有一点出了分歧。 保皇派知道一旦星远登基,他们将没有任何价值,甚至因为他们之前的身份,性命也是堪忧。 既然结果已经到了最坏,倒不如博一把,再加上他们对星远的态度也有些了解,说不定事情还能出现转机。 最后保皇派以“星远血脉不纯正”、“对皇室太过苛刻”、“位置得来不正”三条为理由,不服从星远作为联邦帝国的皇帝。 此消息一出,联邦帝国上下一片骂声。新派下属甚至想要将这群老家伙殴打一顿,哪知却被郑锦和张清来拦下了。 张清来一笑,“这群老东西倒是识时务,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新派高层知道得清楚,这三条理由也只是幌子。倘若星远真有心登基,任什么理由也拦不住他。 但星远就缺一个不登基的借口。 在很多人以为星远会处置提出意见的人时,哪知他却采纳了。 这一天,联邦帝国官网上挂出了消息。 [联邦帝国暂时无皇帝,一切要事交由新任首相华星远处理。] 人们虽然不解,但总体结果他们还算满意,只要后面别再搞出个皇帝夺了他们首相权就行,当然首相大人要是登基了,那他们也非常满意。 这一天,联邦帝国“改朝换代”,同时在十万年前,莱特耶帝国大获全胜。 此时星远23岁,艾斯利也即将迈过33岁的门槛。 星远匆匆来到敌国王城,巨大城堡下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有士兵大喊:“幸好艾斯利大人以身诱敌,我们才得以抓住那些余孽。” 星远心里一紧,就在这时,他被人从后面拥住,熟悉的成熟气息将他包裹,男人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群人真是傻子,说是我还真信了,那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个穿上了我衣服的假人。” 星远没忍住笑了,落日余晖照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甚是好看。 艾斯利双臂搭在他的两肩上,星远注意到了艾斯利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银色的扭成死扣的环。 于此同时,艾斯利扶起了星远的左手,他捻着星远的无名指套了一个同样的环。 那两枚环虽然宽窄薄厚有些不均匀,但星远能看出那两枚“戒指”没有经过任何工具加工,看样子,它们完全是被某人用手捏出来的。 星远攥紧了手,将戒指握进了掌心里。 这枚戒指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过了午夜十二点并未消失。待到星远一觉醒来,它还被戴在星远的无名指上。 [据史料记载,新历十万年前,莱特耶帝国元帅终生未婚,并不富裕的他却戴着一枚昂贵的铝制戒指,当地并无佩戴戒指的习俗,戒指的用处让人始终不解。] [新历两千五百年,联邦帝国首相身居高位,同时又富可敌国,但其一生却佩戴着一枚廉价且造工地下毫无美感的铝制戒指,其终生未婚,这枚戒指的用途让人始终不解。]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星远成为了帝国新一任的掌权人, 许多人对此感到恍惚。 星网上。 [六年前,我和他还是同班同学,现在他是我们的首相。] [我还记得当年大家打赌说远哥星史能不能突破零分, 最后远哥跟我们玩了个大的, 我还是忍不住说一声,远哥牛批!] [啊啊啊啊啊刚入学高一小萌新,一入校就听过远哥的传说,我还在想远哥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已经优秀得成为了学生主席, 事实证明,我他妈格局真小!] [远哥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想到我竟然和首相大人是校友!] [我今天翻了一下首相大人的履历, 简直牛批!一路跟开挂了一样, 我只想问一下首相大人您的精神力真的是a吗?(眼巴巴jpg)] 网友们万万没想到, 星远当真用自己的认证号回复了。 [(微笑表情)等什么时候联邦帝国的地位在星际位于中等以上, 我就将自己的资料公布。]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握草, 首相大人有壮志,我都不敢想我都会有这么一天。] [大人敢说我也就敢想,不过话说我要是等不到那天了,孙子你一定要记住把大人的资料给我烧过来。] [啊啊啊,首相又帅又有雄心,敢问您还缺老婆吗?] [楼上醒醒,你是男人!] [为什么要醒?我觉得首相攻气十足,给他当老婆也不错啊。] 攻气十足? 星远望着屏幕缓缓地点头, 他也这么觉得。 他和艾斯利在一起这么久, 关系也该进一步了。 虽然在他们日常相处中他处于劣势, 但一些注定的事没有办法违背。 他深思,一旁的医生收起了仪器,眼含慎重道:“首相大人,您的体质目前为b,在正常人中属于较好的水平。至于您的精神力……” 医生低下头喉结滚动,他的声音不稳,音量压低。 “你的精神力为sss,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据,放眼整个星际也没有几位。” 星远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几年前在他在课本上看到历史的那几天,他的大脑抽疼得厉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敏捷快速,脑域也开阔了数倍。 但那时他并不关心这些东西,后面也没有专门检查。其实对于他精神力的增长,他是能明确感受到,sss的精神力他也早有准备。 医生见星远波澜不惊,心里也有了底。 医生退下后,星远便开始处理起了公务。 他将目前的蛀虫党羽一一从政坛拔除,并让财政大臣及一些官员和张信一同计算这么多年帝国的损失,盘算如今联邦帝国已剩资源,并将目前帝国现状汇成资料送上来。 财政大臣知道星远是想要重新整治帝国,他同时看向身旁尚且年轻且官职较低的张信。 他虽然不会将其捧高,但也不会轻视,任谁都能看出来首相是想扶持张信这小子。 他笑呵呵地拍了拍张信的肩膀,说了句“年轻有为”。 张信虽有些受宠若惊,但心里也是门清。 于此同时,星远还将陆稚光插到了保皇派中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职务。 主要是陆稚光资历不够再加上做事还不成熟,星远也不敢放权。 虽然陆稚光官职不大,但保皇派知道华星远是在敲打他们,否则也不会派陆稚光这样一个经历敏感且尴尬的人来监督他们。 陆稚光对此无异议,她甚至内心深处在感谢星远让她可以堂堂正正回去。 星远执政这几日,翻看了数千人的资料,他从中挑选了些思维敏捷勤劳能干的人让其做些琐碎但挺重要的事情作为磨练。 这其中不乏将帝国上下周围星球调查个彻底,同时又让人集思广益,制定帝国发展方案。 整个帝国动了起来,一颗主星及七颗附属星球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 战争终于结束了,将士们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由内而外的疲惫。 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新国王很圣明,她很能体恤将士们的辛苦,所以她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些赏赐,虽不至于让这些人就此回去,但很多人今后会平稳安逸地生活。 艾斯利是莱特耶帝国的守护神,国王并不敢真让艾斯利今后解甲归田,但她清楚自己的帝国不能靠艾斯利一人支撑,因而她给予了艾斯利个人价值三千枚考恩币的财宝使其生活,条件是今后帝国若有危机,艾斯利必须出征。 艾斯利和星远回到了当初那座城里,他们推测以如今国王的能力,下一次打仗估计最早也得等两三年以后了。 他们终于闲下来了。 等到他们推开了曾经的宅门,墙上已经结了蛛网,屋子里的一切落满了灰尘。 院子里杂草丛生,以前种的那些菜现在都成精了,目测一棵菜有六七十厘米宽高,有的菜高度甚至超过了一米。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 他们的院子要比寻常院子大许多,大概有四五十平的地方结满了薰衣草,他们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整个屋宅满是薰衣草的气息。 那颗果树现在有两层楼那么高,树荫遮住了半个院子。哪怕现在天气转热,树下依旧阴凉。 硕大繁茂的果子压弯了树枝,一把过去能撸下五六颗,若是靠近果树还能闻到甜丝丝的果香。 这么大一棵树上的果子,星远目测,哪怕这个季节他和艾斯利吃,也吃不完。树下生出了很多小果苗,虽然长大后能成为新的果树,但对他们而言无用,星远打算将其除掉,将院子弄得干净整齐些。 星远推开了他们的卧室,迎面而来的灰尘让他咳了咳,随后他的口鼻被一只大手捂住,星远总算是没那么呛了。 屋子里还是以前的那些陈设,只是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里面也散发着尘封已久的气味。 星远摇了摇头,看来他们得大清理了。 中午越来越热,但屋子里却很是清凉,仿佛被特地降过温。 星远好奇地转过头,只见窗边尽被大树的枝叶笼罩。看来是大树为他们隔去了高温,仿佛成了一个天然的降温仪。 星远淡笑,眉眼尽显恬静。 艾斯利见状也松了口气,这两天温度越来越高了,他本来手脚就比较热,要是再搂着星远睡,恐怕星远就要被热死了。但不让他搂星远却又不现实,幸好这屋内凉快,他也能尽情抱着了。 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他们得在这里居住,打扫卫生整理家居也是拖不得了。 这次的收拾和上次不一样,星远终于可以参与到家务里了。 但现实是艾斯利出身不太好,从小到大本就干惯了粗活,做起家务来也是麻利高效。但华小少爷自小娇生惯养,哪儿做过什么家务? 让他提水水倒了,让他擦灰越抹越脏,做饭就更是不用说了,简直是生化武器。 艾斯利:…… 他按住星远,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无奈叹气:“都说了让你别做,你就乖乖提个篮子摘果子去吧,想吃我给你剥。” 星远:…… 星远沉默没有反驳什么,不过事后他找到了艾斯利的亲信,交给对方一张图纸,让对方按照指示给他将相应的材料按照图示制作成各类半成品。 等对方将东西送来,星远再让艾斯利将这些木块铁片拼接。 事后星远拍着胸脯跟艾斯利保证今后除草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艾斯利挑眉显然不信,于是星远推着简易版除草机往草坪上转了一圈。 艾斯利:…… 后来城里许多居民一觉醒来发现自家门口秃了。 城里有了传言,不知何时,城里住了一个恶鬼,喜欢半夜偷草吃。 星远用力稳固自己地位的私人除草机也在一个礼拜后“莫名其妙”地坏了。 星远:某人永远改不了手欠的毛病。 艾斯利从未想过让星远帮他做家务。小精灵只需要玩得开心就可以了。 他喜欢在自己处理蛛网的时候星远在他不远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将床上的被褥齐齐拆洗了一遍,每次他一抬头,星远就坐在他附近要么看着他,要么想着这两天政坛上的事,要么抱着他这两天刚研制的糕点慢慢品。 被子被晒好了,但艾斯利却将其堆到了库房里。若是仅给他一个人盖,他皮糙肉厚,盖了也就盖了。 但星远不一样,星远说过,放久了的东西内部会生出一些看不见的小虫子。艾斯利可不愿意让星远躺在这玩意儿上。 于是他重新缝了两床被褥,又多订做了几套床单被罩以便经常换洗。 整整两天时间,家里总算是被清理得一尘不染,艾斯利还在树下安了一条长椅。什么时候星远累了,可以躺在椅子上小酣。 一切总算是归于宁静,仿佛没了任何困扰。 生活越发安逸下,在他们重新入住卧室的第一晚。原本艾斯利想要搂着星远睡,谁知星远却翻过身将手掌按在他的胸口。 艾斯利微顿,他低头俯视,见星远仰起头,湛蓝色的双眼戴着试探。 星远的面颊离他越来越近,同时双手摁于他的肩上,星远轻声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艾斯利喉结滚动,他点头。 星远松了口气,他本想继续,但听艾斯利道:“要不让我先试试?” 星远:? 他迟疑,但他心知自家爱人不行,也全当纵容。 第二天艾斯利一觉醒来,他感受着肩膀的疼痛,“嘶”了声,侧过头一看,那是深深的牙印,同时他的胳膊上也有掐痕。 疼倒是没什么,他坐起来俯视着星青年的面庞,上面除了未干的泪痕,其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星远正背对着他躺着,艾斯利知道星远一晚没睡,他伸手正欲触碰安抚,哪知星远向前挪了挪,又将被子扯走,将艾斯利一人晾在外面。 艾斯利:…… 这下好了,人他彻底得罪了,该怎么哄呢?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等星远醒来的时候, 艾斯利已经不见人了。 他捂住自己的脸,移动着疲惫的身体,最终将脑袋埋到了枕头下面。 待到艾斯利端着丰盛的浓汤进来, 他将自己小男朋友从枕头下捞出来放在胸口,星远趁机趴他身上咬了他一口。 艾斯利眉心一跳, 却也没怎么动。他坐得端正让小男朋友出气, 一边又为其将被子拉上来青紫的肩头。 其实, 昨晚星远可没少因为生气咬他。但艾斯利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况且对于当时的他而言,这点疼痛根本不值得他关注。 星远本身就累, 他咬着咬着也就没力气了, 最后他瘫倒,神情恹恹地躺在紧实且炙热的胸膛上。 艾斯利将他搂得紧了紧, 星远脑袋垂下, 无精打采。 等艾斯利给星远喂完汤后,恍若无骨的星远歪歪扭扭地滑到了被窝里。 待艾斯利欲拉上被子时, 星远抬头睁开湛蓝色鹿眼,有声无气地问:“我还能到上面吗?” 艾斯利望着星远清澈的双眼,他没忍住俯下了身。 星远的眼睛周围被吸红了, 甚至还有几枚牙印。 艾斯利帮星远擦了擦眼睛,无奈叹息道:“等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压过去再说。” 不然就星远这小身板,就算不把他急死,他也恨不得将其弄断。 星远:…… 他翻过身, 再次背对着艾斯利。 * 星远表面上正襟危坐,实际上办公桌下的双腿在打颤。 待属下汇报完工作后,他总算撑不住趴到了桌子上。 星远面露痛苦, 他伸出无力的手臂颤抖地摸向自己的腰, 原本敏感的那处如今他一碰就疼。 他将那处衣摆掀开, 他咬艾斯利那几口什么?白皙的腰上如今布满牙印,有的甚至被咬破了皮,几滴血渗出到凝干。 星远趴在桌子上动也不想动,他的脊柱仿佛要断了。 [有个体质为SSS的男友是什么体验?] [谢邀,人无了。] 张信走进向星远汇报工作时,今天的首相大人依旧严肃,甚至低气压要盖过往常,让人心生畏惧。 星远坐得笔直,眼皮下压,一个眼神扫过来便让张信站直了,他语气淡淡道:“有什么新的信息要汇报吗?” 张信不觉有些紧张,他连忙道:“大人,如今联邦帝国‘清扫’工作已经全面完成,经过这三个月新政策的实施,帝国各方面呈上升趋势,GDP上涨百分之三十,帝国上下欣欣向荣。” 星远“嗯”了声,对张信淡笑以表赞扬。 张信松了口气,他想到接下来要汇报的事,脸上不觉展露笑意。 “大人,因为我们帝国焕然一新,并且越变越好,我们附近的斯瑞帝国已经将我们帝国作为投靠的预备帝国之一,还有几天他们就要决定自己帝国的归属。” 星远一听,头缓缓抬起,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许多。 这些年来,附属星球一颗一颗脱离联邦帝国一直是星远的一块心病,这意味着帝国越来越弱小,越来越任人可欺。 但眼下出现了转机。 斯瑞帝国是一个只有一个一颗主星及两颗附属星球的帝国,帝国总体既落后又贫瘠,因为其弱小还经常受周围星球的欺负。 眼看斯瑞帝国要解散甚至以后前景未知,帝国皇帝一拍板,决定将整个帝国变为三颗附属星去依附其它帝国或者星球。 大星球对此看不上眼,但稍微有些实力的小星球或者帝国却对这三颗领土的星球不由心动。 星远的指尖划过桌面的文件,他抬头,深晦的眼中划过一抹锐利。 他笑着靠在皮椅上,声音清悦对张信道:“嗯,那你准备好了吗?” 张信愣住,随后他意识到星远的意思,他惊道:“大人是准备让我去和斯瑞帝国谈判?” 星远垂下眼眸,指尖敲击桌面,他轻笑。 “这件事你要是做成了,我让你连升两级。” 张信眼皮猛地抬起,他抿唇压住笑,躬身道:“多谢大人给予机会,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张信退出时,脚步一轻一重甚是不稳,他快步离开,暗处的手掌越攥越紧。 待到办公室的门闭上,星远上半身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他双眼迷离,有气无力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笔尖重重地摁在纸上,艾斯利名字下方的“正”字又被多划了一笔。 几天后,张信这个名字火了。 在此之前,熟悉的人提到张信都是忍不住赞扬,说这孩子有情商,人机灵,办事稳妥。 但在斯瑞帝国与联邦帝国签署协议刚过半天,原斯瑞帝国皇帝便登上了自己的官方账号在星网上开骂。 [张信,你个无耻老贼,你他妈阴老子,老子活这么多年还没有遇过你这号人。 谈判桌上,哪个帝国像你这样用假数据谈判? 你把联邦帝国抬高到天上,弄成一副我们高攀不起的模样怎么,看老子舔你很有意思? 我都快被你气哭了! 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找人P图,弄一堆假图片说联邦帝国多么发达,还说想要搭上联邦帝国这艘大船就不能和其它帝国星球有牵扯。 你害老子派人把其它星球骂了遍,现在你把老子退路断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张贼,我他妈记你一辈子。] 此言一出,帝国上下一片唏嘘。 这要是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或许大家还能跟斯瑞皇帝共情,共同谴责这个骗人“感情”的人。 但这是站在国与国之间,这下子他们的感情复杂了。 说是该谴责张信,但张信所做一切是为了联邦帝国,他们作为民众,也的确获益。 但让他们表扬…… 毕竟斯瑞三星已经加入联邦帝国了,再怎么夸赞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至少不能太明显,要面子上过得去。 当然还是有些喜欢站在大局上考虑的民众对张信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不要脸了些,但毕竟牵扯得太大,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而言还是益处多多。 其实,斯瑞皇帝也就是因为自己受骗心有不甘在星网上发发脾气。 但实际上从他们了解到联邦帝国国情后,心中早有计量,也没有生出多少后悔的情绪。 他们甚至有预感,虽然目前联邦帝国看不出眉目,但假以时日,它必将发展成一个大多数星球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联邦帝国拥有了十块星球,星远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躺在艾斯利为他安的长椅上,艾斯利忙前忙后处理着家中的杂事。 星远淡淡扫了眼,他翻过身背着艾斯利。 艾斯利手一顿,他放下手中工具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伸手揉了揉星远的脑袋。 星远打开他的手,将脑袋移向更靠椅背的地方。 艾斯利屏住呼吸,他揽住了青年的腰。 星远浑身一颤,力气被卸下了大半。他想要挣扎出去,艾斯利这老流氓竟弯腰将头伸到他的脖颈处。 星远挣脱不得,老流氓力气太大,任他将脸憋红,对方愣是没有松开一星半点。 艾斯利咬住星远的耳垂,星远的脸滚烫。若不是担心耳垂会疼,他怕是会将头埋到更角落的地方。 艾斯利声音低哑,他柔声哄道:“让我抱一下,你好几天都没有理我了。” 这几天晚上睡觉时,星远每次都将被子一卷,直接把艾斯利晾到了外面。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偏得盖两床被子。 星远知道这老男人脸皮厚,若是他说个什么,这家伙绝对会打蛇上棍。 他不语。 艾斯利也不急,他啃咬对方的脖颈,硬是将青年逼出声。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联邦帝国经历了几年的发展, 越来越强大了。 整个政坛也经历了大换血,保皇派被一点点逐出,除了原来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被留下, 剩下的位置被皆换上了相当有能力有手腕出去能以一敌百的人。 如今帝国的gdp是原来的27倍,这让联邦帝国在星际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在这几年里,联邦帝国设立了外交团。原本张信是其中一个不上不下的人物,但因为他的出色表现及厉害的能力手腕, 这让他成外交团中头号人物。若不是他尚且年轻, 资历尚浅, 怕他早已成为了首席外交官。 经过帝国与外交团的共同努力,这些年来,联邦帝国合并了周围268颗散落及低级星球。 封崧城战功赫赫,他也通过战争为帝国打下了89颗星球的疆土, 这里面较为强大的星球占了多数。 联邦帝国所居的这片星系虽然不强,但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凭中等实力成为该星系的龙头。 因为他们有了一个星系的主导权,这让他们有了星际大会的入场券,他们甚至有了和高等星球及帝国坐在一起的资格。 联邦帝国公民有想过自己国家会有成为中等帝国的一天, 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起初有人小心翼翼在星网上喊着让星远出示他的数据单,等大家回过神来, 激动的浪潮一下子卷席了整个帝国。 [我这辈子能看到大人的报告单吗?] [艹!其实我对大人的精神力都不报什么希望,主要是我们帝国强大起来了,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找个事物庆祝一下了!] [大人这些年太强了,我真的怀疑大人的精神力可能在s以上!] [s?握草!我虽然知道有s的存在, 但我活这么大, 还没有见过s!] [我怎么这么激动呢?其实无论大人的精神力是多少, 光凭他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已经够证明他很牛批了!] [我赌一包小零食, 大人的精神力是ss!] [握草,楼上你他妈真敢想,ss?这已经是动漫男主的标配了!] [是啊,楼主想得也太美好了,星际战士中主角小灵也才s ,要是大人真的是ss,那不用说了,大人绝对是天选之子,主角的存在。我们联邦帝国就是天选帝国,将来就是星际最强的存在,弄不成我们还会统一星际……] [哈哈哈wl,楼上再多说点儿,楼上的梦做得真好,简直是爽文中的爽文,也不想想这事可能吗?发生的概率简直是百万……不,亿万分之一!] [楼上你挡他做什么?你让开,我还要听前面吹牛逼。] 如今的陆稚光已经是帝国总网部门的部长,她微笑着看着星远,星远则将资料转交到她智脑上。 星远转过头看向前方的总网大屏,他平静道:“待会儿记住要加强星网,不然星网崩了,会影响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 陆稚光:? 她有些疑惑地点开了星远交给她的资料,当看到那行数据的时候,瞳孔一缩。 今天,联邦帝国官方在星网上发布了一条简短的通知。 [今天中午十二点,本官方账号会发布首相大人的数据报告。] 网友:?! 这下子帝国上下心不在焉,无数上班族在上班的时候疯狂刷新官方界面为 什么没人管?因为就连领导们都在摸鱼! 大家对参谋长的数据真是好奇到了极致,众人翘首以盼,只觉度日如年。 眼见还剩半个小时,大家急得不行,纷纷在相关话题下刷评论。 #首相大人精神力等级#这一词条被刷到了星网热搜第一位,后面跟了一个黑色的“爆”。 就在秒钟终于指向十二的那一刻,所有人抑制不住快要跳出去的心脏,他们的意识刚集中到官网界面,突然—— 黑屏了。 所有人:艹!!! 星网总部,数名技术人员飞快拨动十指,星网正在抢修中。 半个小时后,一些人的界面终于亮了,还没等他们气得骂人,他们的智脑先收到了铺天盖地的消息及推送。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那人:?? 不可思议啥呀?你好歹把话说清楚。 他接着向下翻消息,直到他看到了一行文字,“sss”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他原本手中捧的东西什么时候掉下来他都没有意识到。 他呆呆重复念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牛批。” 星远的热度被顶到了最高,直接甩了当红巨星数十倍,一连七天,他名字后面那个“爆”字都没有消退。 星远是联邦帝国当之无愧的顶流。 星网上有人弱弱地发了一条评论。 [所以,我们是天选帝国吗?] 当初网友们调侃,哪知这事竟成了真?不,动漫主角都没有他们首相大人离谱! 有人紧跟着回复。 [是的,我们是天选帝国,我有预感,我们联邦帝国会成为星际最牛批的存在!] [ 1,我也这样认为。] [ 2] …… [ 10086] * 这些年,陆稚光能沾一半保皇派的血。 但这并不是她因为个人恩怨而无故加害。保皇派的废物与庸人属实不少,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铲除无用的人。 她做什么都会保持一个度,对星远不利的事她是坚决不会做。 以前她想过堂堂正正地回陆家,但当她真正得到权力以后,她发现一切倒没有她想象地那么恨了。 回想起她以前的想法,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母亲让她离开陆家。仔细想来,其实母亲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她不要被狭小的后宅所困,她应该有更广阔的见识。 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将宝压在别人身上。常居于后宅,她变得和陆崇那些妻子子女一样,以男人的宠爱为荣耀,为傍身的依靠。 那男人对自己不好,她便幽怨。其实实事早已发生,她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尽快寻找通向光明的那条路。 人最大的依仗应该是自己。 顶级监狱里,陆崇双眼复杂地看着他自信洋溢的女儿。久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铁栏上,听着如今身居要职的女儿冷静不含一丝情绪地宣判着他的罪名。 * 在星际中,有一颗叫做娱乐星的星球。 青年漫步于街上,他气质超群,即使来往路人都是明星,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周围人都无法与他比拟。 他身后跟着一名低调的男子,男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又分外注意他与青年的距离,既不敢间距过大又不敢太靠前。 青年身上散发着悠闲的气息,他观察着两侧的大屏,上面播放的是如今星际最火的巨星。 青年瞥了眼,却又笑着低头摇了摇。 他身后的男子明白,他们大人恐怕又没相中。 他想不通,他们大人日理万机,为什么要亲身筹备一个小电影? 星远来到这颗星球已经两天了,娱乐星是娱乐行业的圣地,很多获得大奖的作品都是在娱乐星制作,无数明星以能跻身娱乐星为荣。 他为了挑选到适合的演员,特地将手头公务排后,抽出三天时间来这里。 此行,他的确见到了无数演技十分精湛的演员,但他想要的感觉始终未有一人符合。甚至有些人外表很相近,但内核方面却无比空洞。 星远挑了街边的一个凉椅坐下,路边的广告牌正推送着小广告。 [科坦星首席科学家李思落搭建出了虚拟世界的框架。 李教授称:该虚拟世界正处于实验中,其所需精神体非常苛刻,人群中只有不满万分之一的人死后才能留下精神体,并且消散时间随其意志而定,有的精神体可能一分钟内就会消散,有的精神体可能会达到永生。 不过,当这项实验成功以后,人们有极其微小的概率可以与其逝去的亲人及重要的人团聚。] 星远并没有将内容放在心上,他只是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新奇。 此时,有一记者采访李思落。 “李教授,请问您搭建虚拟世界的初衷是什么?” 李思落是一位目测二十来岁的女青年,她很白净,五官虽算不上绝美,但很让人赏心悦目。 她很开朗,总是面带笑容。她听到记者的提问后,回忆似地摸了摸脑袋。 “时间有些久,我不太记得了。” 记者友善一笑,就在这时,一位似火般阳光帅气的青年在远方对李思落挥了挥手。 李思落眼睛亮了,她告别记者,说了声“我男友到了”,便匆忙离去,奔向青年。 青年满眼都是她,人似骄阳。 而李思落年少便身居高位,可她与自己男友的相处普通得像一对平常的情侣。 星远看完后,眼中颇有兴致。 他对一旁下属道:“李思落很有才,回去以后你将她的资料发来,我想将她挖到联邦帝国。” 属下点头,表示自己牢记于心。 就在这时,一位气质非凡的中年老男人望见了他这一处,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他,还是他身边的空椅,径直朝他们走来。 星远眯了眯眼,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那人走近,笑眯眯地对星远道:“小友,请问你旁边有没有人坐?” 星远摇头,笑着请对方坐下。 也不知道是他哪个动作不对,那人望着他有几秒的愣神,等反应过来才友善地坐下。 那人或许明白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于是笑了笑,眼眸微微涣散。 “实在是抱歉了,小友,你长得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星远:“嗯?” 那人愣神,等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大笑,“他啊,一个曾经在星际搅风搅雨的人物。”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他是华家幺子, 自小便有一股文人气,但骨子里的离经叛道常人却看不出来。 他不服管教,十四岁便离家出走去星际闯荡。 华玄空从小便拒绝家人为他做等级检测, 星际无人知道他的精神力与体质是多少。他小时还好, 稍微懂事一些,家人便看不透他了。 临到他离家出走时, 家人也不知道他会多少东西, 只知道哪怕家里学识渊博的老太爷问他什么, 他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傅仍初是整个星际中可排前三的强大帝国的太子, 他是在二十二岁认识阿玄的。 他站在他父皇身后, 很是惊讶地看着这位被各大元老欣赏力捧的最为杰出的将军。 将军面容尚且稚嫩, 甚至年龄还没有他大。 傅仍初心跳的频率有些不正常。 将军文质彬彬, 谈吐文雅, 一举一动皆是受过良好教养, 可当对方眼睛扫过来时,锐利的锋芒让傅仍初不由心颤。 将军很厉害,论战术, 帝国无人能敌。论武力,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过三招。论智慧, 他可以一晚精通一门学科。 将军是帝国一个令人胆颤心惊的存在。 那年他父皇驾崩,母后随父皇而去,叛党趁机逼宫试图夺权, 是将军双手沾满鲜血踩着无数叛党的尸体扶他上位。 将军坐拥帝国大权,上下无一不敢不听从, 帝国是阿玄的一言堂。 傅仍初起初有些不适, 等反应过来他便学乖了。 他讨好地对阿玄说:“放心, 我会乖乖坐在皇位上, 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 哪知阿玄诧异地看着他,随后躬身道:“陛下您想哪去了?臣被先皇托孤,保您皇位。目前朝堂不稳,臣怕有人欺您年幼,先持大权帮您稳住朝堂。 不过能让陛下有如此想法,是臣考虑不周。臣答应了陛下保您一年,还有半年时间臣会将手中权力过渡,时间一到,臣自会退出朝堂,离开帝国。” 傅仍初抬起头,眼神怔愣。他手掌动了动,终究按下。 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也想要这个意思,只是这结果与他想象有些偏差。 他不舍。 接下来半年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君臣的原因,阿玄对他很好。 有朝臣针对他,阿玄便帮他扫平一切障碍。 阿玄担心他在其走后他不能压住朝堂,于是便帮他组建只对他忠心的势力,又手把手教他为君之道。 阿玄霁月清风,傅仍初难免有了不一般的心思。 只是一年时间到了,那天,任傅仍初再怎么挽留,阿玄要离开的心思始终坚定。 傅仍初内心崩溃,他大声质问对方。 “你甘心吗?你亲手建立起来的帝国就这样平白无故送给别人?!” 阿玄眼神微惊,随后垂眸再次躬身。 “陛下眼中,帝国是您先祖一点一点传承下来,臣只是起了推动作用,并没有您说得那么夸张,帝国终究是您的。” 傅仍初向后退步,他嘴唇抖了抖,人彻底崩溃。 他倒了下来,撑着地面,声音沙哑。 “我把帝国送给你好不好?” 阿玄不动。 傅仍初苦笑,他转过头,眼底有泪花闪烁。 “你留在这里,帝国是你的。若你坚守礼义,不愿夺取我祖业,我将皇位让给你,我坐上后位,我们的孩子将来是皇帝,他仍是我的后代,我们的皇位仍没有断……” 阿玄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离开,走得无比决绝。 傅仍初在此后的七八年,再也没有见过阿玄。 —— 华玄空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是个疯子! 傅仍初不是第一个对他有依恋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每两三年就会换一个帝国或者星球从底层爬到最高,当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时候,他会得到从内而外的欢愉。 只是两三年并不固定,当业务熟练后,他攻略一个帝国只需要花不到半年时间,甚至有时只需要三个月。 就是让他懊恼的是,18岁以前他沾上他不需要的亲情友情。18岁以后,他则沾上了满身桃花,都得跑好远才能甩掉。 华玄空不需要爱情,他对爱情无感,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没有亲情友情来得实在。 后来经过检测,他是无爱者,即本身对爱情无兴趣。 因为小中帝国难度不大,他在十五六岁时攻略了一两个以后,便失去了对小中帝国的兴趣,转而开始攻略星际顶级势力。 后来,整个星际上层全被他攻略了一遍,渐渐地他感到无聊了,同时桃花也遍布星际各个顶级上层决策者。 华玄空倒是不怕,就是他明白这事要是爆出来,怕是会波及整个星际。 反正无聊,他也就放弃了帝国游戏,该去攻略其它行业。 他混过星盗,到最后甚至差点统一了整个星际的星盗团体,但没想到星盗头子对他也泛起了桃花,甚至想倾尽全部势力将他困住,弄得华玄空连忙退出。 他又去过强人族,那里的人因体质强悍而在星际拥有相当高的地位。但他没有想到,哪怕跨了种族,强人族首领放任自己的族人不管,愣是看上了他。 华玄空再一次放弃了自己建立了许久的势力。 后来他划下一片偏远星球开始白手起家,等到他终于将星球发展成中等势力后,他扶持的二把手竟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喜欢上了他。 华玄空发现他命犯桃花,就在他罢手决定退隐的时候,东窗事发,他惹过的那些桃花互相通气了。 星际很多上层人物都听过华玄空这个名字。 那一年实在是太轰轰烈烈,无数顶级势力相互碰撞,皆是因为华玄空这个人。 他们谁都不肯让步,甚至愿意为华玄空放弃一切。 其它势力胆颤心惊,生怕波及到自己。最后各大掌权者越吵越僵,险些动用势力发生星际大战时,华玄空露面了。 往日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家伙在看到华玄空时一下子就乖了。 最后在无数人的挽留中,华玄空以退隐恳请各大势力退兵,结束这场战争。 他在谈判桌上摘下了自己拇指上佩戴的那枚戒指戴在了食指上。 拇指代表权势,食指代表曾经辉煌,如今退隐。 为了安抚那些人,他从华家将自己的侄子过继过来,作为自己的养子。 那些人起初歇了心思,当他们知道华玄空的养子与他相差不到十岁且已经成年时,差点又炸。 幸好那养子已经娶妻且有了个刚出生的儿子。 华玄空接过现成的“孙子”,明明还风华正茂,且脸上没一点褶皱,却被叫起了爷爷。 或许是上半辈子太过辉煌传奇,华玄空下半辈子心倒是歇了,人也变得佛系。 他整日品茶赏花,以洁白无瑕的双手哄着孙子,一名绝世美人却提早过上了老年人的日子。 或许是带孙子的日子真被他瞧出了乐子,他抹去了自己的所有信息归隐起来。因为桃花体质,他不敢去太过显赫的星球,所幸出生的星球即偏又弱小,他也就此居住下来。 他所谓抹去信息,其实也只是抹去了大众视野里的信息。很多人都不知道早些年还有个华玄空的存在。 那些大人物依旧清楚,但他们乐于帮助华玄空抹去信息,甚至还抹到了别星的国防总网里。 有些上层知道华玄空的事迹,但他们并不知道华玄空如今在哪里定居。 即使有些人知道他们也假装不知道,宛如掩耳盗铃。 只是从那时起,星远每年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由爷爷“老朋友”寄来的生日礼物。 一拆开,看起来只是个简单的小玩意。 但实际上,所谓的奶瓶由最珍稀的材料所制,价值几十亿。 简单的小玩具,它是由星际顶尖机甲师们花费一月所做,功能上千个,光材料的价值远超十架顶级机甲。 小布偶其实可以变身巨型保镖兼保姆…… * 星远听完后,眼神逐渐茫然。 眼前样貌四十出头,实际上已经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慈爱地看着他。 或许是顾忌着星远年龄不小了,他并没有做摸脑袋这样破坏对方形象的事。 他微笑着向星远自我介绍,“你好,小远,我叫傅仍初。” 他就是外面无数星际势力统治者都拜访不到的星际三巨头之一。 星远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联邦帝国只是中等势力却可以进入星际大会,甚至他的出席让所有人正眼相看,没有人对他有任何偏见。 傅仍初像是被告诫了什么,他没有说出任何逾越的话,做出任何逾越的动作。 他像是星远的长辈,耐心且温柔地跟星远闲聊,还时不时传授他些治理帝国的经验。 说到最后,傅仍初侧过头来,他笑了。 “你放心,你爷爷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所做到的一切都是凭你自己努力。他叮嘱我,等什么时候联邦帝国超过我的帝国,让我不必留情,直接下手对付你……” 傅仍初顿了顿,他望着远处的天空,轻笑。 “其实也不必,小远,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比我强不知道多少,我期待你超过我的那天。” 说完,他拍了拍星远的肩膀站了起来。 星远下意识道:“傅伯伯……” 傅仍初一顿,他转过头“啧”了声,无奈笑了。 “哎,别这样叫我,串辈了。” 说完,他瞥向他处,似开玩笑道:“要是你不介意,叫声奶奶也可以。” 星远:…… 仿佛有人监听般,傅仍初的智脑瞬间响了。 他面色微沉,按了接听键。 因为他切换“仅个人可听”较迟,星远还是隐约听到了第一句。 “傅仍初,你个老不要脸……” 星远:……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荷花池内水波荡漾, 微风携清香游过亭廊,华先生身着白色锦服正躺在木制摇椅上随其摇晃。 宁静的环境下,星远身着正装笔挺地站在华先生身旁, 他眼神虽是柔和, 但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威严。 华先生抬起眼皮,双眼眯出一条缝, 他淡笑拍了拍旁边的小凳子。 “怎么来了不知道坐下?” 星远顿了顿, 终究还是坐下了。 华先生瞥了他一眼,似是调侃,“怎么, 成了首相就和我生分了?” 星远连忙哄道:“没有, 只是这两天事情处理多了, 还没有缓过来。” 华先生嗤笑了声,“嗯, 跟那谁就能缓过来了, 跟爷爷就不留情面了?” 星远:…… 是啊, 以他爷爷的经历, 怎么会猜不出来他和艾斯利之间的事。 也不是他对爷爷与艾斯利是两幅面孔, 只是艾斯利那厮太不要脸, 总是对他动手动脚,弄得他分分钟破防。 华先生扶着椅背坐直了身子,他一手扯过星远后背的衣服用力一拉,星远直接被他拽到了椅子上。 华先生身形很稳,尽管星远突然跌下,他仍一动不动, 仿佛星远对他而言不过一根羽毛。 星远的腰不小心被轻磕, 以他原本的身体受得住, 但不巧昨夜艾斯利那狗东西又使了劲弄他腰,这让星远不由痛呼了声。 待他反应过来,一仰头,他看到了华先生耐人寻味的神情。 星远:…… “哎”,华先生叹了口气,又伸出一只手将他提到外面。 提的过程中,星远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是能一只手将他从荷花池里捞起,那时他以为爷爷的力气只是稍大了些,但现在看来恐怕爷爷厉害的不仅是力气。 星远被放到了旁边的软榻上,待他坐起时,他突然听爷爷说道:“早知道,小时候就该把你那些游戏动漫删掉,手办也烧掉。” 星远:…… 他低头沉思,“那恐怕我小时候会哭得你都哄不了。” 华先生轻哼,他悠悠道:“那总比引条狗过来,让你成天哭好。” 星远意识到什么,他低下头,透过衣领,广从边缘处他便可以看到无数深深浅浅的牙印,甚至有些地方红了一片。 星远:…… 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中不由将艾斯利连骂好几遍。 华先生总喜欢望向天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对星远道:“小远,你是爷爷最在乎的人,爷爷会永远陪着你。将来的路虽有些不好走,但爷爷相信你一定能走到最高。” 华先生用手指掸着椅背,他淡淡道:“如今星际的局面已经成型并且稳固,爷爷知道为什么你要成为首相。也是恰巧,我有预感,将来会有一场大劫难让整个星际洗牌,灾难并不是起源于你,但爷爷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让灾难终结。” 灾难? 星远看向华先生,华先生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华先生轻笑,“不然为什么你当初要留联邦帝国皇帝一条命?” 星远垂眸笑了。 他们不愧是爷孙两人。 其实当年帝国内斗期间,皇室也只是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甚至都不够让人引起注意。 原因是因为星远从皇帝那儿发现了几个不属于且联邦帝国尚不能达到的科技。 这本是不起眼,甚至可以用皇帝从其他星球买来而掩盖过去,但星远硬是从这件事中察觉到了不正常。 他执政了这些年,经过大量调查,也总算是从皇帝这儿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书信,上面的符号不属于星际任何文字。 这让星远内心有些不安。 如今,经过华先生开口点明,星远总算是敢确定这件事事关重大。 往后,他怕是要派更多人去调查这件事了。 * 话说星远当初真的是眼瞎了,他怎么会认为艾斯利内敛不重情欲? 自从那晚过后,艾斯利的一切动作都变得频繁起来。 有时候艾斯利与下属开完会,若是人走完了,星远且在身边。艾斯利十有八九兴起,单手按住星远的后脑勺对着星远的脸啃过去。 尤其是星远的眼睛周围,满是红痕与牙印。 星远原来的身体还不错,奈何他有一个不知节制的男朋友,他的身体都快被男朋友掏空了。 自从他们发生关系后,星远也不再对艾斯利百般宠溺与讨好。他原以为艾斯利将来要受委屈,所以才对其各种照顾,哪知被压的人是他。 艾斯利能感受到,他笑眯眯地哄着星远。 星远这细胳膊细腿平日又能对他照顾到哪儿去呢? 不过只可惜他见不到星远那副明明能力不足,却非要照顾他的模样了。 自星远从星际回来后,艾斯利发现他又把自己小男朋友给惹到了。 了解事情缘由后,他连忙哄着星远说自己下次绝不亲得太偏外,星远瞥了他一眼,又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凉椅上。 艾斯利叹了口气,他表面上浮现出懊悔,心中却想。 就星远那副精致样,是人怎么能在关键时刻保持理智,不把星远往死里亲呢? 男朋友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对他而言永远都小,无论怎样都该哄着,至少得将毛捋顺。 艾斯利乖乖去做饭,做了一大堆星远喜欢吃的食物。 虽然当初艾斯利可以一个人将家里的所有活全做了,但那时星远执意要为自己分些家务。 趁星远这会儿生气,于是他在星远眼皮子底下也将星远的活干完了。 星远哼了声,原本他想动手,但一想到他们如今的处境,也就坐享其成,放任艾斯利一个人做家务。 见艾斯利一个人干了半天,星远有些坐不住,他偏过头。 艾斯利总算是将家务做完了。 他将自己清理干净,确定没有异味后向星远走近。 一看到星远这幅模样,艾斯利笑了。 他贴近星远的脖颈,星远没看他却哼唧了声。 艾斯利笑着咬住星远的脸,膝盖抬起压在星远大腿旁边的椅子上。 星远一下子被压得靠向椅背,他转过头,湛蓝色的眼睛望了眼艾斯利,又偏了过去。 艾斯利双手按住星远肩膀,星远仰了仰脖子。 星远本想开口,但一想到这家伙的性格,怕是他让这家伙注意些,这家伙届时红了眼,怕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星远闭上眼,脸上露出无奈。 算了,与其让狗住口,还不如让他自己买一台私人治疗仪现实。 * 星远不愧是由华先生一手带起,几年后,联邦帝国挤进了星际顶级势力之一。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帝国突然挤入了大众视野,这番速度与实力让人惊骇。 更让人不容忽视的是,这个帝国原本破落,它是由一位青年一手捧起,并一步步推动帝国走向这一步,这其中蕴含的潜力让人惊颤。 没有人不敢保证联邦帝国会成为未来星际的主宰,只要它的掌权者能力稳定。 原联邦帝国居民经过星远这些年的带领,心中早已激动澎湃,对星远的信仰更是达到了顶峰。 就在星远终于坐上至高位之一的时候,他曾经与华先生的预测终于成真了。 星际的确出了乱子。 除了精神不正常,星际里的人会有谁想着扫平整个星际? 那除非那人不属于星际。 灾难来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个文明来的偷渡者想要扫平且占领星际。 他们想要占领星际,各大势力开始抵抗,但由于对方的文明较高,星际的科技水平远追不上。 星际遭遇了灾难。 所幸对方此时的人数还不是很多,各大势力相较而言还能打个平手,这给了人们喘息的余地。 星际有战争的出现,但没有寻常那般激烈,人们的日常得以进行。 趁还有时间,各大势力开始在自己的领地内挖掘人才,将一切精力用于发展科技上。 为了不让人们慌乱,各大掌权者向下压下了消息,不是不让消息流露,而是不让消息占据太多的篇幅,甚至被有心人利用,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影响。 一切娱乐活动继续进行,对于部分普通人而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星远比往常更加忙碌了,往往工作很久,他才能得一会儿空子。 他趁终于能喘口气,于是去外面散了散心。 今天天气不太好,走着走着天气阴沉,慢慢地有小雨滴落。 带有科技感的大楼给人一种压迫感,星远揉了揉太阳穴,恰巧前方有一条清静的小路,那里没有超过三米的建筑,甚至地面能见到土壤。 等到有人给他打招呼,星远才意识到这里是墓园。 “大人,您没有带雨具吗?”,守墓人担忧地看着他,下意识想要回房内帮他取雨具。 星远挥了挥手,拒绝了。 这两天他有些烦躁,正好被雨淋着能清醒些。 在守墓人欲言又止中他进入了墓园,守墓人对着他的背影鞠躬行礼。 联邦帝国又有谁能不认识首相大人呢? 有些墓地下面是没有人的,只因墓地先建,人后葬。 星远今年28岁了,他认识了艾斯利十年。 望着满园的墓地,他有一个执念至今未解。 那就是他还没有抱回艾斯利的骨灰。 其实,如今的他完全可以以联邦帝国首相的身份亲自去科坦星要,科坦星国王不敢不给。 但他不想以一个入侵者的身份去,他想要堂堂正正地将艾斯利的骨灰带回来。 电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他至今没有物色好合适的班底。 他随意倒在一片空墓上,就在雨水模糊了他视线的时候,一把伞打在了他的头顶。 他抬头看去,对方似乎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星远望着这张俊秀的脸庞,熟悉感浮上。 那人长相不像他,但对方身上的某种气质却让他感觉他们很相似。 星远不知怎么,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光年指什么吗?” 星远一说完,他便没忍住笑了。 “还能指什么?光年不过是个距离单位。” 谁知对方深深地望着他,平静道:“从另一种角度而言,它还可以指时间……” 星远怔住。 片刻,他低笑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对方顿了顿,沉思。 “我要拍一部电影,但还缺一个好剧本。” 星远闭上双眼放松地靠在墓碑上,如释重负。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星远交付剧本那人名叫白若谷, 这人的才能很让星远刮目相看,同时也让星远对此人的身份起疑,因为那人是联邦帝国帝都星户口, 但其却在第一次见面时不认识他。 星远的确对剧组投以热切关注,但他事务繁忙, 每天能抽出半小时去关注已经了不得了。 他放下了白若谷的身份, 但并没有对此掉以轻心, 而是派张信去监视此人。 张信向来警惕,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踪迹。见首相大人对此人态度不同, 向来识眼色的他暗中也为其除去了不少麻烦。 这些年来,经过张信的努力,他的家已经大变样了。 父母住上了价值不菲的房子, 也被他安排着去做了全身检查,父母身上的病被医生制定了最平稳的治疗方案。 父母再也不用干重活,他时不时给父母买补品, 安排其去星际各处游玩。 父母曾经那些亲戚朋友看见父母如今的样子即羡慕又酸,说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若是早些年的张信或许还生气, 但如今的他在政坛上不知听过多少难听的话,甚至在别人的辱骂中谈笑风生,致对方于死地。 张信对上那些人笑着说上几句, 有的人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有的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更多人被他吓得不敢在他父母面前出现。 张信曾经与他一般自卑的妹妹如今青春洋溢, 充满自信,她有哥哥作为自己最大的依仗。 本就思维活跃的她学了各种各样的才艺, 她善于表现自己, 并在她这个年纪取得了不低的成就。 张信的崛起让这个本就优秀的孩子不至于埋没于人群, 他像一把刷子扫去了金子上的灰,让他的妹妹变得无比耀眼。 有人说寒门难出贵子,张家一出就出了两个,概率不小啊,两兄妹以后相互扶持,这老两口是有福了。 张信听到后笑了笑,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概率。 白若谷所在的剧组拍摄到了最后一个场景,剧本上清晰地表明了所在地点是科坦星。 武神像也是真实伫立的。 导演起初有些犹豫,怕是犯了那里人的忌讳。但听闻当地以武神为男主的剧不知道拍了多少部,甚至不乏各类狗血烂片,最后剧组都相安无事后,导演终于放心了。 剧组在科坦星隆重开拍,当地国王知道对方来自联邦帝国后大为欢迎,并给他们开了绿灯。 只是国王身边的小随侍知道,当晚国王明显松了口气。 科坦星因为早些年那些事,一直和联邦帝国闹得很僵。 原以为对方就是个不争气的小帝国,哪知当初国王发出了威胁信,却被华玄空回信后,国王慌了。 谁知道当初那少年除了是联邦帝国人,还是华玄空的孙子。所幸华玄空后来不予他计较,这么多年科坦星也相安无事。 本以为那事就这样过去了,哪知过了几年,曾经的少年竟成了联邦帝国的统治者! 从那儿以后,联邦帝国在华星远的统治下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甚至于这两年超过了科坦星,成为了星际顶级势力之一,几乎无人敢惹,包括科坦星国王。 国王看到坐在高位上的青年后,人差点瘫软。 他大脑一阵嗡鸣,同时也知道,他先祖的骨灰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作为后世子孙,虽然他大多数时候背弃仁义,但他对先祖依旧敬仰,他怎么甘心将骨灰交给一个疯子? 只是,他是国王,他得保住他的子民。 两国僵持这么多年,剧组的到来打破了僵局,这让国王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得亲自奉上骨灰才可以结束这一切。 为了表示对联邦帝国来人的欢迎,他将亲自到现场观看剧组的拍摄。 一些喜欢热闹的科坦星民众也在剧组开拍的那天围到了武神墓园。 那天异常热闹,导演喊了声A,所有人也因为秩序安静了下来。 随着扮演主角的演员跪在神像下的那一刻,场面是空前的死寂。 扮演民众的群众演员在那里斥责少年,真正的民众们茫然地向四周望去。 扮演卫兵的演员拖住少年,跟随国王多年的卫兵彼此之间面面相觑。 而扮演国王的演员居高临下望着少年,宣判其今后不得再踏入科坦星一步。 国王向后退了退,面色苍白。 很多人都对这一幕无比眼熟,他们望向自己的国王,见国王并无反应,他们也按耐不动。 剧组拍完戏后,国王尽量使自己的面色自然,他装作无事发生笑着接待剧组,其攥住的手心满是湿汗。 国王将剧组迎上了高高的王宫,扮演主角的演员正是白若谷。 他似是感觉到什么向身后看去,从阁楼向下看,他隐约看到了街上有几个长相怪异的人。 这些人不是科坦星人。 * 战争逐渐严峻,敌方的目的很明确,他们率先攻打星际科技水平较高的星球。 原来那些强大星系最先遭遇炮火,联邦帝国因为发展较晚以及在科技方面的藏私,它对于这群外来的敌人尚不能引起关注。 联邦帝国趁这段时间集结兵力,并根据前方战况分析敌情,它收揽了无数逃难而来的人才,实力一下子壮大了不少。 等到其它势力岌岌可危时,联邦帝国早已做足了完全准备,它出手拦下了敌人的重击,并开始与敌方分庭抗礼。 因为联邦帝国在这场对抗中充当着最重要的角色,它代表星际的最中坚实力,其它强大势力纷纷向联邦帝国靠拢,最终联邦帝国成了星际之首,而星远也成了整个星际最具话语权的人。 战争发生于外太空,无数星球依旧安全,很多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这般安逸下,一部名叫《光年》的电影并送往审核。 看似平平无奇的电影,没有人知道是星际那个最具权势的人为其一路开绿灯。 电影直接达成最高标准,并被批准可在整个星系任意一星球上映。 开在星际各个角落的影院突然接到少东家或者顶头上司的命令,要求他们去上映一部不知道背景的电影,哪怕赔本也要做! 甚至强制要求他们必须让此影片的排片量达到50以上。 这是最强的开路!同档期无论制作方有无权势有没有名气都得和其它电影挤在一起共同去分那剩下的不到50。 这番曝光下,怎能不火?更何况制作方实力本就不凡加上剧本反转,一下子整个星际都在讨论《光年》这部电影。 《光年》爆火,热度荣登第一,将第二名超了数十倍! 首映那晚,很多人怀着期待的心情坐在影院中,还有一些是因为没有其它电影选,于是气哄哄地坐进来。 他们想象过这可能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但电影的精彩与情感的蕴含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星远在编写剧本时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将他与艾斯利之间的经历原封不动地写出来,他深思了很多年,也做了很多细致的修改。 他为剧中的自己起名为江有司,艾斯利的名字仍旧原封不动。 只是剧本里的他艾斯利并不能看到。 少年年少便遇到了让他惊艳一生的人,从高二到大四将近六年的时间他一直在追逐,那人仿佛看得见他又看不见他。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巧合,比如对方可以无意中将自己抱起,就比如对方说他自己就喜欢像江有司这样的人。 主角从少年成长到了青年,青年也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他开始攒钱买穿梭仪,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可以到艾斯利身边。 书中的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乖巧能干,他是个不服管教不爱学习的纨绔,从来就不翻课本,体质也没有这么差,甚至凭家族的能力可以让他走后门。 他并不是一看课本就晕,而是从来就不看课本,什么都不会。 后来为了考上军校,他也是临时突击了却唯独漏掉了星史这门课。 他上军校的目的也仅是为了将来可以到艾斯利身边,做他的副手,他的军师。 剧里面的艾斯利并不知道一直有人陪着他,他的周身总是弥漫着深沉懒散的气息。 他只是表面上将士们和谐相处,但实际上他是孤寂的。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走在河边看着落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江有司就坐在河的对岸看着他,明明他们很近,却又隔着距离,隔着时间。 所有的观众都以为这是一个少年追逐他心中星星故事,他们甚至以为这是一部励志电影,他们与江有司同样期待着江有司毕业那天。 江有司毕业那天,他终于攒够了买穿梭仪的钱,穿梭仪买到了他也终于可以去见他心目中的星星了。 江有司喜气洋洋,观众们也是。 那天艾斯利终于将仗打完了,江有司似乎也不需要成为他的副手了。 但江有司不沮丧,他可以告诉对方,你打完了仗,上天送你一个老婆。 就在他打完了仗,要去窥星仪中去最后一次看看艾斯利时,他万万没想到这果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在城堡中见到对方满身是血,眼神却带笑,似乎了无遗憾。 江有司崩溃了,观众们也崩溃了。 他带上紧急救治的药品定位了坐标,期待可以救他,但一打开舱门,那是一个无比发达的星球…… 观众们大脑嗡鸣,联想到光年的定义一瞬间恍然大悟。 望着青年跪倒在神像之下,观众们同样泣不成声。 电影火了,一时之间星际无人不知,不知多少人为这部电影痛哭。 此时,科坦星上观看完这部电影的人们沉默了。 国王亦是,他坐在城堡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心中复杂的情绪涌上。 这是真的吗? 他笑了,苦笑。 不知多少人为这部电影感情难受,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时间线已经过了近十年,曾经卑微的主角如今高高在上,成为了星际的掌权者。 第78章 正文完 《光年》在星际取得了剧烈反响, 轰动与感动之余,星网上也出现了别样的声音。 无数斯达尔的粉丝、科坦星史学家、武神研究员对此提出了异议。 [以往那些小打小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光年》炒作得实在是太厉害, 严重影响了斯塔尔大人的声誉。] [斯达尔大人终身未婚,怎么会有喜欢的人?虽然只是单相思,但剧中斯达尔大人透露出了喜欢的意向,这与其形象严重不符。] [请某些剧组在拍摄电影的时候注意史实,不要凭空捏造。斯达尔大人并不会有爱情,也不会喜欢男人。] 大量的斥责声在星网上激起了不小的舆论, 黑粉及斯达尔的粉丝开始与剧粉互撕,其虽处于劣势但声音不小。 有人知道该剧本是首相大人所写, 他们请示大人是否要压舆论,星远却在众人不解中挥了挥手, 表示随缘。 星远对这件事倒是乐观,众人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是他与艾斯利之间的纪念, 只需要他们懂就好。 然而就在舆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些因为对电影感兴趣而去翻资料的人们却从中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资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很多细节及物品正好与电影重合。 剧粉及cp粉们激动了,他们大喊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史学家们也是怔愣, 半响抵抗声小了些, 口风也松了些。 [虽然我们仍不认可这种行为, 但编剧在查证时很用心,能看出他查了很多资料, 甚至关注到了一些就连我们都没有关注到的东西。] 这边, 科坦星上, 一座墓坑中突然出土了许多十万年前的物品。 一位研究员在打开一个盒子后愣住, 随后为其专业相机拍照,急忙传送给国王。 那是一封信,是艾斯利当年写的信。 国王的智脑已经自动为其翻译好。 国王将那封信一字一字认真看完,他双眼红了。 闭上眼,眼泪控制不住滚落。 “来人!”,他哑着声喊道。 随从急忙跑来,只见国王低头情绪激动。 国王喘息着一字一顿,“掘坟,将武神大人的骨灰请出来。” “陛下!”,随从惊骇。 国王稳住呼吸睁开眼,随后将那封信传到了随从智脑上。 见国王允许,随从也去看那封信。 他的神情逐渐呆滞。 国王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将这封信公之于众,我相信所有人会同意我的做法。” 信的内容一经爆出,所有人泣不成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一想到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人们便更加难受。 突然,人们后知后觉意识到编剧有可能是这部电影的真实主角。但无论他们怎么追查,都无法查到编剧是谁。 陆稚光关注着星网的动静,她叹息。 “虽然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但当年见过那一幕的人肯定会起疑。” 张信劝道:“担心什么?大人被抓去做研究?” 他笑了,“这方面的研究还比不上想抓大人去研究sss的精神力的人多,更比不上想要暗杀大人的政敌。” 星远同样看到了这封信,甚至不用翻译就能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尤其这字迹还令他无比熟悉。 他回到宅院后没少贴着艾斯利的脸调侃。 “看不出来你还留了一手。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这封信的文采可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星远眼睛弯弯,说话的味觉得不太对。然后他被艾斯利一手捏住两侧脸颊,嘴唇都合不出,那天他的脸差点被揉肿了。 * 大战终将来临,为了帮助联盟帝国顺利战胜敌方,星际中凡是能叫上号的人才皆被派到了联邦帝国,李落思也是其中之一。 星远主动会见了她,李落思却在第一眼看到他时笑了。 “武神大人的恋人就是您吧?” 星远双眼深邃地看着她,李落思微笑着解释,“当年您到来的那一天我也在场。” 星远也跟着笑了,哪知李思落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眼神变得认真。 “想必您应该知道我在搭建虚拟世界,它可以让已死之人以另一种形式活下来,若是那人的精神体还在。” 星远明白了李落思的意思,他沉思片刻认真问道:“若是精神体存在这世上十万年会不会痛苦?” 李落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双眼闪过明睿的光,“但如果留存十万年的事实已经发生,不去捕获精神体反倒是一种浪费行为。” 星远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量。 一辈子还是不够,他想要和艾斯利天长地久地生活在一起,但他不愿意让艾斯利为了他在这世上飘荡十万年,什么理由都不行。 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艾斯利有虚拟世界的存在。如果对方死后精神体不灭,星远会去找他。 假如灭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艾斯利便不用在这世上飘荡了。 李落思看着星远的神色也懂了许多,她眯着眼跟对方解释。 “假如进入了虚拟世界,人们再也不用担心生老病死,甚至青春永驻,永远年轻。” 星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他让人送来了文件,开始与李落思商讨科技之类的事。 待到彼此同意,星远便让人送来了笔让李落思签署文件。 李落思仔细看过确认无误后,她在文件上写下了自己的详细信息。 [李落思,女,出生于2509年8月13日,小学时期曾……] * 最终的战火席卷了整颗星际,科坦星因为历史不断层及科技先进,它终将被敌人攻破,整个星球近乎沦陷。 国王焦急地向联邦帝国发了求救信,尽管星远不一定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迁怒于他,但国王为了自己的子民,甘愿低下头颅。 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有得罪星远的地方而使自己的星球晚一秒得到救助。 求救信中的语气几乎是哀求。 再怎么科坦星也是艾斯利的母星,是星远曾与艾斯利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同样作为这场战争的指挥者,哪怕科坦星得罪他到了极致,他也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去迁怒科坦星。 救人刻不容缓。与此同时,作为帝国科研所的新任部长,徐默被派来协助首相处理工作。 曾经要好的朋友如今已上下级身份见面,徐默内心复杂,而星远也不是曾经那个一上星史课就睡觉的同桌了。 星远在忙碌地工作,徐默则在一旁候着。 长期身居高位,星远变得不苟言笑,他时而抬头眼神总是叫人琢磨不透。 有时,有人在星远面前说了不当的话,星远平静地扫过去,眼中的锋芒让人心惊。 准备工作终于做好,封崧城已经将大军集结完毕。 办公室内一片安静,星远站起身,徐默下意识低下头。 星远步伐凌厉地从徐默身边走过,他一手接过手下递来的军装穿在身上,其余人跟在星远身后。 有人打开了大门,门外亮光让人下意识眯上眼,无数将领齐齐站在门外候着。 徐默正欲跟上队伍,星远的贴身助理却忽然叫住了他。 “徐部长……”,助理压低声音。 徐默转过头看向助理,只见助理偷偷摸摸从兜里拿出一瓶奶递给徐默。 “这是大人让我悄悄交给您的。” 望着熟悉的包装,徐默眼眶忽然有些热。 * 科坦星上硝烟四起,无数建筑物倒下成了一片废墟,只有武神墓园安好,敌人的炮火尚且没有逼近这里。 无数民众乘飞船出逃,国王携部分人留守。有些人也劝国王跟着出逃,科坦星没救了,他抱着手中木盒喃喃:“还有救,再怎么他也不会放下他不管……” 所有人停留在武神墓园,炮火声让他们心惊胆颤,随着日夜流转,每一秒对他们都是煎熬。 就在他们内心即将崩溃之时,周围的炮火声渐渐减小,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渐渐地,他们的耳边传来了无数引擎声。 他们抬头,黑压压的战舰遮掩了整片天空,一眼望不到尽头。 强大的压迫感让原本体力不支的他们倒下,就在他们浑身冷汗时,忽然有人指着战舰的侧面道:“快看,那是联邦帝国的标志,我们得救了!” 喜悦从内心喷发,神经绷紧许久的他们差点虚脱。 跪坐在最前方的国王眼神怔怔却扯了扯嘴角露出欣喜。 联邦帝国的士兵们纷纷从战舰跳落,将整个墓园围住。 整片墓园除了科坦星人细微的喜悦声,场面依旧安静。 忽然,最大的那一架战舰被打开,冰冷的金属梯直降到墓园里。 军靴踩在金属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科坦星人忽然屏住了呼吸。 符合科坦星最高审美的青年从战舰上一步一步走下,人们眼中露出惊艳的目光,他们却随着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势而头皮发麻。 国王知道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他跪了下来,双手将骨灰捧过头顶。 军靴走到国王面前,白色手套被青年摘下,一双洁白却在特定关节布有茧子的手将骨灰盒接过。 青年顿了顿,他将骨灰盒拥入怀中,贴近他的心脏。 不知何时,终于有光洒了下来,照到了青年的侧脸。 一张广告纸被风吹起,它上面印着一副名画,名画中那人与青年有九成像。 新历2554年11月3日,联邦帝国首相以身诱敌,将敌人全歼于帝国王宫中,星际军队大获全胜,联邦帝国一跃成为星际最大势力,同时“联邦”二字名副其实。 新历2555年3月26日,联邦帝国首相华星远改联邦帝国为星际联邦,宣布废除君主立宪制。 新历2555年4月4日,首相华星远颁布《星际合约》。星际各势力除非特殊情况,不得随意发动战争。 后来有人翻到了史书中的一页。 [武神斯达尔虽征战了一辈子,但他说过,他不喜欢战争。] 第79章 番外 星远的确很繁忙, 但这是因为他将时间压缩了。他得为自己留出一些时间“回家”。 他每天至少得留出白天两个小时,晚上除非加班,否则一直和艾斯利呆在一起。 而每个月他都至少会给自己放四天假, 其中一天与艾斯利大扫除, 一天两人腻歪, 剩下两天一起出去闲逛。 当然, 如果有什么大活动, 没放假的前一天星远就会忙碌地将所有事情做完, 然后提前半天放假! 这样他和艾斯利忙忙碌碌地将家里打扫完,就可以用剩下的四天时间专心玩了! 他们的属下们可喜欢他们这个领导了,虽然大家在上班的时候不要命些, 但架不住效率高, 且大多数时间不加班还时不时放假。 不得不说,星远和艾斯利共通的梦境是个好东西,尽管平日又肝又不要命,但每次做完梦后, 他们都精神慢慢。 时间长了,星远为自己做了全身检查, 他发现自己非常健康, 甚至身体素质一天比一天好。 *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艾斯利在天没亮时便没了睡意, 只能睁着眼看向房梁。 房梁上缠绕着藤蔓, 这是星远觉得房梁太干硬冰冷所以特意在集市上买的种子种下,于是藤蔓顺着柱子爬上去,为房内添了绿色,多了人气与温馨。 艾斯利见藤蔓枯萎, 于是便想着什么时候将其摘下, 来年春天再种。 早晨六点, 天微亮,若是往常艾斯利早就起来瞎转悠了。 以前在军队,艾斯利习惯早起巡查。如今虽然军队没有解散,但却松散了许多,士兵们除了隔几天训练一次,平日与正常城中民众差不多。艾斯利也算是暗处的城主。 如今他不用像往日那般勤奋,但常年习惯让他闲不下来。 此刻,不是艾斯利不愿起。他仰头感受着胸前沉甸甸的小男朋友。 对方用手环住了他的身上,因为窗外有了光亮,星远将脑袋埋到了艾斯利的脖颈。 艾斯利闻着熟悉好闻的气息,即使他有这个力气,他也做不到将星远推开。 而且,自家男朋友是故意的,男朋友嫌艾斯利总是起得太早,弄得他一起来就得睡着冷被窝。于是男朋友总在艾斯利快醒来前如八爪鱼般缠住艾斯利,再放心睡去。 窗外薰衣草的香味被风吹入窗内,室内弥漫着花香。 别看小男友长得娇气,其实这人性格又皮又有韧性,甚至面对外人严肃起来外人可招架不住。 这性格可是便宜了艾斯利,只要他不把小男友得罪到要死,平时他狗一狗,生气了再哄哄,小男友也就对他睁个眼闭个眼了。 清晨代表着朝气,亮光令艾斯利看清了小男友,他搂着对方的肩膀,过了一会儿翻身压下。 星远被动静给弄醒了,腰上的触感让他仰起头咬唇紧皱眉。 这些日子星远实在是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他睁着迷糊的双眼看向窗外。 天刚亮,某人又不做人了。 好不容易因为梦境蓄了一晚上精力的星远又被累瘫了。 待他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了。 艾斯利坐在床边补好了衣服,星远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大部分衣服都是艾斯利弄坏的。 星远穿好衣服洗漱好了以后,艾斯利也将做好的食物端到了桌子上。 果然两人如今是老夫老夫了,食物不再像是刚在一起那会儿精致丰盛。 艾斯利早晨去菜市买了些配菜,又从自家菜地里摘了些蔬果,简简单单做了两个菜、一盆饭、一盘洗干净剥好的果子、一小盘浓汤、以及一碟昨晚没吃完的剩菜。 食物虽简单,但也能看出他们对生活的习以为常,平淡的生活流露着无所不在的温馨。 因为星远生活技能极低,一般饭是艾斯利做,碗也是艾斯利洗。 但这两天倒是奇怪,每当他们将饭吃完,星远便主动承担洗碗的工作。 艾斯利知道星远想要分担家务,但他对星远能将碗洗干净存疑。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星远竟真的每次将碗洗得特别干净。 艾斯利:? 艾斯利怎么也是个老油条,他能信? 于是他在吃完饭后假装躺在椅子上休息,等星远抱着餐具走后他便偷偷跟了上去。 只见星远走进了厨房旁边的那间闲置的空房,里面传来了细小且有节奏段声音。 他们宅子的每间房几乎都有窗户,于是他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只见星远将碗堆到了一个大铁箱里,又往里面加了水及星远自制的清洁剂。 过了一会儿星远再打开大铁箱,犹如魔法般,里面的餐具竟变得干干净净。 艾斯利眼皮抬起,脸上浮现出探究的情绪。 第二天,星远再次包揽了洗碗的活,他轻松地将餐具放进自制版洗碗机中。 一启动,结果毫无反应。 星远停顿了会儿,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能让艾斯利知道有洗碗机存在的原因。 至今,艾斯利已经弄坏了他24件小发明。 艾斯利坐在椅子上不时向厨房方向望去,眼神时不时闪躲。 见星远沉着脸走过来,艾斯利二话不说站起来。 他挽起袖子从星远身边走过,今天的碗他得洗干净点。 今天他们决定出发去艾斯利的老家,临走的时候艾斯利将该带的东西都装进星远自制的皮箱里。 这个皮箱它除了在平地上拉起来顺畅,在任何路面上也都非常顺畅。 本来艾斯利都收拾好了,结果星远递过来一件新衣裳让艾斯利穿上。 衣服的版型既美观又修身,布料是国王特意寄给星远的,这种面料在整个莱特耶都是稀罕物。 艾斯利小时候身份并不高,甚至还是庄园里的佣人。如今艾斯利再次回去,尽管他并不注重这些,但星远仍希望艾斯利可以衣锦还乡。 雇佣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艾斯利临走时不忘记给星远带上从地窖中刚拿上来的果汁。 马车向着夕阳处驱使,游子在外征战二十多年,终于回来了。 因为常年战乱,除了王城以外,莱特耶各个城镇或多或少都有些破败。 在艾斯利记忆中,一些当时象征着富裕的场所在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因为他们的穿着,当地一些既不贫穷也不富裕的普通人家在看到他们后便不自觉向上靠。 这些人在艾斯利小时的记忆中可算得上是让他羡慕的有钱人。 就在这时,星远抛出一枚币让人带他们去当地最好的旅店。 那些艾斯利曾经认为的有钱人见状纷纷赶上来,其中一人接到钱币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艾斯利转身看向星远,星远抬头,湛蓝色的双眸挂着笑。 见艾斯利看他,星远好奇地问:“怎么了?” 艾斯利摇了摇头,随后又揉了一把星远的脑袋。 “我在想,我身边竟然还藏这一个小富翁。” 星远弯着眼笑道:“有些钱得省,有些钱不能省。” 其实这两年,星远除了捣鼓小发明,他还做了一些生意。 得幸于他有一个首富爸爸,他也完美地传承了对方的赚钱基因。只是前期他忙得团团转,后期他只需要在家里数钱就可以了。 光这两年他赚的钱已经足够他与艾斯利两人挥霍一生了。 不过艾斯利性格容易飘,星远只告诉对方自己赚了些钱,并没有告诉艾斯利他具体赚了多少钱。 以他这些年对艾斯利的了解,要是对方知道了具体数字,怕是整个家艾斯利都想用金子渡一遍了。 星远想象到自己以后一张嘴一口金牙的样子,颤抖地摇了摇头。 他们住进了最好的旅店。镇上突然来了两个非富即贵的人,再听说其中一位长相像天上的神灵,镇上一些贵族便坐不住了。 星远收到了很多人的拜帖,他循着记忆找到了艾斯利曾经工作过的那家,他将拜帖挑出来,又随意挑了几封,最后让店员帮他去通知。 听闻那两人的穿着,公爵夫人一下子便想到这二人可能是从王城所来,再听说贵人接受他们的拜帖,公爵夫人便急忙通知家人们穿戴好,随她一起去见贵人。 虽然他们的爵位不低,但他们的家族早已没落,甚至被赶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上。 至于财富,他们也只是相对小镇上的人较为富裕,而实际上他们的财富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是不够看的。 他们总算是见到了那两位贵人,其余人倒是没什么,但公爵夫人总觉得那位脸上带疤的男士有些眼熟。 艾斯利将这家人端视了很久随后偏过头,片刻他再次变得轻松与不羁。 他将目光放到了其中与他年龄相仿但长相俊秀的男子身上,笑着问道:“你与我……弟弟同样清秀,想必文采这方面也是有些造诣?” 那名男子看了眼星远,对方的气质与长相让他不自觉低下头,同时尴尬道:“我并不擅长学习,文采……我没什么文采……” 公爵夫人同样清楚,他儿子就是个酒囊饭袋,除了皮相好些,一事无成。 她叹了口气,回去以后,她一定督促儿子做点事。 艾斯利闻言“嘶”了声,“惊讶”道:“看不出来啊,毕竟我弟弟他一天就能识完所有的字,我以为长相文弱的人都能做到。” 公爵之子:…… 星远:…… 你够了。 这家人并不怎么得罪过艾斯利,星远也只是为了回忆,并不想为难他们。他给了这些人些稀罕玩意便与他们告别。 之后他们又去了艾斯利以前的家,只可惜那里已经被推平,上面盖起了酒馆。 艾斯利无奈进入酒馆坐下。 他想了想,让人送来一瓶酒以及两碟奶糕。 艾斯利将其中一碟奶糕推向星远,另一碟放在自己面前,这场景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还有一天就要收假了。” “下次去哪儿玩?” “北边吧?” “我算算,离下一次攒假还有25天……” “家里的菜该摘了放进地窖里,是时候给冬天储藏粮食了。” “这次多藏些肉吧。” “也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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